施夷光白了它一眼,語氣狠狠道:“看什麽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說著,施夷光又回過頭,看向依舊站在山潭邊的男子,沒好氣的道:“你還在這兒杵著幹嘛?走啊。”
男子頭別著,沒有回頭,也沒有走:“我也要洗身子。”
男子的聲音像是山澗清泉流水,帶著將開未開的磁性,蘇的施夷光雙腿一軟差點兒就栽進潭水裡頭。
她堪堪扶住山潭壁,抬眼掃了眼面前的男子。還是個未成年?
施夷光緩了口氣,定住要軟的腳,盯著面前的男子:“你洗身子你去別處洗啊,沒看到我在這兒洗?這麽大座山又不是就這兒有潭水。再說了,山下就是揚子江,水多的皮都能給你洗掉幾層,杵在這兒作何?”
說著,施夷光頓了頓,恍然的眯了眯眼睛:“你該不會經常偷窺這裡洗澡的女子吧?”說著,施夷光抱著胸部的手緊了緊,小聲叱罵:“死變態!”
男子仰天,撇了撇嘴,而後又轉頭,嫌棄的將施夷光從頭到尾掃了一眼:“你覺得我會窺探你?”說著,又嫌棄的撇了撇嘴:“丫頭片子。”
施夷光被妖孽男輕蔑的模樣逗得一怒,向前走了兩步逼視著妖孽男:“唉你不看我你將才盯著我眼睛都直了?”
“你以為我看你是因為你長的美?”妖孽男看著施夷光,燦如星辰的雙眸一彎,挑眉,伸出修長白皙的食指,向著施夷光的腦門兒一點:“傻子。”
施夷光被點的一個不穩,身子往後倒去。本就淹到下巴的潭水頓時又沒過腦袋。突如其來的淹沒讓施夷光又是嗆了幾口水。她撲打著水扶著山潭壁站穩的時候,山潭周圍已經空無一人了。
施夷光扶著山潭壁站直,張頭四處看了看,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林子。
她目光呆了呆,而後再一次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喃喃道:“不會是見鬼了吧?”
說罷,身子一個哆嗦。
山林中空寂無聲,偶有幾隻飛鳥掠過樹梢打的樹葉‘沙沙’響。
施夷光幾下快快的搓了搓身子,便跳出了潭外,穿好乾淨衣裳,拿起衝洗過的衣物,向著山下跑去。
施夷光跑下山後,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將衝洗過的衣裳放在了橋下,然後向村頭跑去。
未到正午,田間裡有許多忙活的農人,路上人家便沒有幾個人。
施夷光摘了一片大芋葉子,又隨處摘了一些不知人家的桑葚果子,捧在芋葉子裡頭邊吃邊走。
順著路上曬幹了的泥濘,向著村頭走去。
走到季夫子院子外的時候,施夷光手裡的桑葚將好吃完。
她站在院子外的大樹下,整個人趴在院子柵欄上,看著裡頭正悠閑的遊晃著的大白鵝,高傲的在它的籬笆圈裡頭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大白鵝傲慢的頭顱一抬,便看見了正站在柵欄外死死盯著它的施夷光。
“呱呱呱!”大白鵝頭顱仰的更高了。大步衝向柵欄,跳起來就要撲騰出來。
“奶奶的。”施夷光埋下頭,目光在地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一個拳頭大的石頭上。
她低下身,撿起石頭,抬手一砸,砸的大白鵝呱呱叫了起來。
施夷光看著叫囂著的大白鵝,皺起了眉。
她低身,又撿了個大石頭,便要向著裡頭砸去。抬起的手還沒有落下,忽而手臂一緊,便被人抓住了。
施夷光停住動作,轉身看去,只見言偃正站在她的身後,
背著背簍,抓著她的手臂:“你幹嘛?” “你才在幹嘛?”言偃瞪著眼睛,放下施夷光的手,從她手裡將大石頭拿了出來,皺著眉頭歎了口氣道:“我就曉得你要跑來逗鵝。 ”
“不光逗,我還吃它的狗頭呢!哦不,是鵝頭。”施夷光板著臉,轉頭惡狠狠的白了一眼還在呱呱叫囂著的大白鵝。
言偃聽得皺起了眉,他歎了口氣,將施夷光的身子扳直,面對著自己:“這鵝是夫子最歡喜的。”
“怪不得。”施夷光聽著言偃的話,撇了撇嘴:“原來是仗著夫子的歡喜。”
說著,施夷光哼了一聲:“這要是沒有圈著,還不得在咱們苧蘿村橫著走?”
“所以這不是圈著了嗎?”言偃看著面前一臉生氣的施夷光,耐心的安撫道:“再說了,它就是一個畜生,你跟它置什麽氣?往後看著它繞著走不就得了?”
施夷光甩開言偃的手,轉過身去,看著那隻鵝:“言偃你別說了。”
言偃看著面前油鹽不進的施夷光,已經哭喪起了臉:“就算這隻鵝欺負了你,那那咱們全村也沒有一個敢欺負你的呀。”
施夷光擺擺手,而後向著院子裡頭翻去。
施夷光跳到地上,站定,拍了拍手掌,而後摸了摸脖子上帶著的小竹節。
施夷光將跳進院子裡頭,走兩步,目光掃過周圍,而後她突然看向夫子的裡院,停了下來。
施夷光一手捏著脖子上帶著的玉竹節,一邊轉過頭,從書塾的旁邊看向裡院。
裡院裡頭停著一輛青布馬車,拉著馬車的馬被卸了下來,拴在一旁的樹乾上,正打著響鼻吃著面前的乾草。
施夷光眼睛一睜,又眯著。捏著玉竹節的手不斷的發抖。
不得了的不得了,她又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