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昭昭不假思索地點頭道:“那人應該就是這麽打算的吧!不過他也未必是真的想對朗朗姐和我怎麽樣,大概只是想綁住我們的手腳,讓我們別多管閑事而已。”
她說著說著,突然得意地笑了起來,“可問題是,他難道不知道我們極樂苑從來不講道理嗎?!歪主意都動到我們頭上來了,還想全身而退,未免也太天真了!”
“你有懷疑對象了?”魏白眼睛一亮。
“那倒沒有。”乾昭昭鼓起臉搖了搖頭,“傷人容易救人難。山陰市裡能做到這種事的人太多了,光是柏爺爺那園子裡就有不少小精怪能辦到。”
“不能憑借受害者身上殘留的氣息尋人嗎?我記得月朗朗好像有這樣的辦法。”魏白有些不死心。
乾昭昭狐疑地看著他,“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我實力不行吧?那個氣息和這回的案子不是一回事。那些受害者身上的氣息,說到底還是他們本身的靈氣和死氣。”
見魏白越聽越迷糊,她無奈地拿過他手上的紙筆比劃起來,“每個人身上都有氣息,生氣和死氣,生氣也是我們所說靈氣中的一種。嬰兒剛出生的時候,生氣強死氣弱,所以得以成長。老人則相反,死氣漸強,所以人就會慢慢走向死亡。”
“朗朗姐用的方法是取走他們身上的生氣,同時驅逐相對應的死氣,保證他們無病無災。但是因為生氣被取走,死氣繁衍的速度會勝出,所以他們的壽命也會相應減少。這裡需要拿捏的很精準。”
“但是那人的手法就要粗糙得多。隻取生氣,無法驅逐死氣,那這人自然就倒下了。”乾昭昭說完,滿懷希翼地看向魏白。
魏白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月朗朗和那人做的事,本質上並沒有區別。只是月朗朗技高一籌,可以保證那些受害者正常活動的時間更長?”
乾昭昭撓了撓頭,雖然傻鐵塔的話簡化了不少步驟,不過大體來說,並不算錯。她勉強點了點頭,“差不多吧,所以,我能察覺到的只是那些人身上死氣和生氣不平衡,這不是朗朗姐的手段,所以才斷言這事兒有人攪和進來了。”
她指了指窗外的天空,“那人的做法太過陰損,天地法則是容不下的。像朗朗姐這樣本就被法則多加約束的人,只要敢越雷池一步,立馬就是被驅逐這個世界的後果。她現在好端端地在這兒,就足以證明她是無辜的。”
雖然魏白心中對“無辜”的定義與乾昭昭略有不同,可卻不否認在這件案子裡,後來者才是導致那些犯人死亡或昏迷的罪魁禍首。
他明智地沒有反駁什麽,而是附和著乾昭昭的話問道:“那現在我們能做什麽?”
“我剛剛不都說了嗎?”乾昭昭將紙筆塞回他的手裡,“做這事兒是天理不容的,那人遲早得遭報應。而且,他煞費苦心地布了這麽一個局,會就這樣收手?你放心吧,他肯定會再次作案的。那人水平不行,肯定得近身才能取了那些犯人最後一點兒壽命。馬叔不是看著呢嘛?說不定一覺睡醒,就能抓他個現行!”
“必須要近身?”魏白想了想,“那這麽說來,監獄的醫師屠寅,和那兩個運屍體的獄警豈不是嫌疑最大?昭昭,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先去查查那三個人!”
再怎麽說,坐著乾等實在不是他的性子,老馬那邊能不能抓到現行還很難說,萬一那人警惕起來,一段時間內都不再作案,那豈不是永遠都抓不到他了?
乾昭昭有些不高興,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角,“你要去警局啊?帶我一起唄?你不會是覺得我要避嫌吧?”
“沒有的事情!”魏白好笑道,
“我就是看天色不早了,你也累了……”“我不累!”乾昭昭一把拽過自己的小包包就往門外走。
魏白無奈地搖搖頭,沒再拒絕。
臨近黃昏的警局看起來有些空蕩蕩的,刑偵隊的辦公室裡也空無一人。
乾昭昭自來熟地下車後便去馬路對面的大排檔定了兩份盒飯,倒是比魏白晚了一步進門。
“怎麽都沒人啊?這不是還沒到下班時間嗎?你們隊裡的人真是的,就知道偷懶!把活兒都留給你乾!”乾昭昭嘟起嘴,不滿地抱怨道。
魏白晃了晃手機,“他們去七家灣了,老馬一個人哪裡守得過來,獄警們又不可靠。這不,都過去增援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查看起警局內部的檔案庫。
屠寅的檔案乍一看並沒有什麽特別, 和很多醫生一樣,正規醫科大學畢業,然後實習了幾年,便到了七家灣兼職。
然而奇怪的是,他除了這份兼職以外,並沒有其他正經工作。也就是說他除了每天去七家灣應個卯,幾乎整天無所事事。哦,不!現在七家灣算是特殊時期,平時也許根本不需要每天都過去。
這大把時間,想要做些什麽,那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咦?”魏白翻到家庭成員那一欄的時候,卻突然愣住了,“他怎麽會是屠老的兒子?”
“誰?”乾昭昭一下子豎起了耳朵,“你怎麽說起屠老的兒子了?他兒子也早就離開山陰市,在外省定居了。那個大叔老正經了,絕對不可能作案啊!”
“七家灣監獄的兼職醫師,我昨晚差不多這個時候見過他一面,戶籍登記上,他說他是屠老的兒子。你看這裡……”魏白掰過電腦屏幕,指著父親那一欄。
“不會是同名同姓吧?”乾昭昭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我打電話問問屠老不就知道了。”
魏白沒有反對。
電話也很快就接通了,不過說話的卻是屠老的女兒。
“屠阿姨,我是昭昭,找你打聽個人……”
“乾昭昭?極樂苑的那個小姑娘?”屠老女兒接到這個電話,語氣顯得有些意外,“你找我爸想打聽誰?他剛剛出門散步去了,還得有一會兒才能回來。”
“一個叫屠寅的人,說也是屠老的兒子,可我聽朗朗姐說,您不是就一個哥哥嗎?”乾昭昭也懶得等,反正這屠寅的身份要是沒有問題,屠阿姨就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