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昭昭一口唾沫差點把自己嗆死，“什麽叫可能?你自己做沒做過，還能不知道?最起碼也不能一聽陸宇宇說懷孕，就二話不說地認定孩子是陸老頭的吧?！男人不能這麽不負責任啊！”

她一直覺得陸宇宇很可惡，可這會兒卻莫名地對她升起一絲同情，少女懷春，最是心懷美好的時候，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做出了犧牲，被誤解也不能多解釋半句。多年後好不容易看見苦盡甘來的希望，這男人竟然不肯承認自己的孩子?！

蕭昕晨攥緊了拳頭，臉上蒼白如紙，“三年前我30歲，那天宇宇說要為我慶祝生日，我喝多了，什麽都不記得。真的，我要是有一絲半點的印象，都不可能對她說那種話。”

魏白想了想，附在乾昭昭耳邊輕聲道:“他不是撒謊，要是陸宇宇真的和他有了孩子，正好可以作為籌碼說服他的母親。蕭昕晨不可能那麽傻。”

“我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乾昭昭翻了個白眼，“我就是氣不過，男人喝醉酒就可以什麽都不記得！說出去的話，好像都不用負責任似的！”

魏白眨了眨眼，真誠無比地說道:“那我以後都不喝酒了。你給也不喝。”

乾昭昭騰地一下臉就紅了，喃喃道:“我給的你還是要喝掉的，別人給的，不行。”

蕭昕晨看著嘀嘀咕咕的兩人，心裡越發覺得苦澀，曾幾何時，他和陸宇宇也是這樣濃情蜜意，可是一切卻都被親手葬送了。

“我後來追問過宇宇關於那個孩子的事情，可是她卻始終堅持那個孩子和我沒關系，她的性情也越來越奇怪，表面上還是那樣舉止有度，可沒有人的時候卻經常會失控。我一直勸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可是……”

他自責地不僅僅是曾經過往的一切，更多的卻是這幾年明明察覺不妥，卻沒有堅持送陸宇宇去治療，而是放任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境地，還害死了許多無辜的人。

“我看要看醫生的豈止是陸宇宇！你自己恐怕也有毛病吧！”乾昭昭靠著魏白的肩膀，不滿地哼聲道，“囚禁你的人是陸宇宇，把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是她。你說你，為什麽不捅她一刀，反而捅來救你的人?！”

蕭昕晨抱歉地看著他們，“我沒有能勸得宇宇回頭，可也不想讓她被警察抓住，有嬰靈在，我們可以逃走，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在那一刻，我還是心存僥幸了。”

“活該！”乾昭昭不客氣地罵道，“你自己被嬰靈抓住，難道就以為有了它就天下無敵了?愚昧！看看毛毛，就是給你喂水的那個！”

毛毛耳朵一動，瞬間挺直了小腰板，胖乎乎的小肚子驕傲地向外凸起。

“看見沒?這才是養得好的嬰靈，陸宇宇的那個，還不知道要修行多久才能趕上毛毛呢！”乾昭昭滿臉驕傲，仔細看去，和毛毛臉上的表情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蕭昕晨神色複雜地看著毛毛，在療養院的這些天，他見識到了許多這輩子從沒見過的事物，那些據說是鬼仙的東西，似乎是為了故意彰顯存在感，來去都從不隱形。

別說是毛毛，就是隨便一隻辨認不出面貌的鬼仙，恐怕宇宇的小鬼都打不過。

當然，這也是乾昭昭心中最鬱結的事情，但凡當時有一隻鬼仙在她身邊，自己和魏白，還有洛老大，都不會被打得那麽慘。

送走了失魂落魄的蕭昕晨，聽完前因後果的吳俊麟也心滿意足地推著周同回自己的病房了。這些天一直在忙碌調查的毛毛和鬼仙們才一一上前做補充匯報。

金鬼在陸先生常去的私人醫生那裡找到了一份病例存檔，顯示他三年前做過一次檢查，查出了一堆毛病。他年紀大了，有毛病並不稀奇，可關鍵的有一條，他很難再讓女人懷孕。

而隨後不久，懷孕6個月的陸宇宇就被檢查出胎兒已死，被迫引產。

而可笑的是，僅僅兩年後的複查，一心修養的陸先生就恢復了正常，對陸宇宇的態度更是越發地千依百順，呵護備至。

木鬼和土鬼也在3天前找到了這位自離婚後就在人前銷聲匿跡的陸先生，不出所料的是，他早已變成了一具屍體。

全身沒有半點傷痕，死因是饑餓。

他被深深地活埋在一個地下土坑中，半人高， 半人長，半人寬，四四方方的土坑，人在裡面怎麽都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一看就是嬰靈的傑作。

水鬼潛入了他生前曾經雇傭過的司機家裡，確定陸先生3年前曾經和陸宇宇發生過爭執，而且就在陸宇宇去醫院引產的前一天。

乾昭昭深深地歎著氣，“所以當年那個姓陸的肯定是懷疑陸宇宇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就逼著她去引產。事後卻又以為自己誤會了她，想要補償她，才會為了她和小鬼扮成的嬰兒，不惜與陸夫人決裂。”

“那小鬼不就是?”魏白心中有所猜測，可又希望小鬼真的如陸宇宇所說，是買通護士抱來的死嬰。

“十之。”乾昭昭低著頭，對了對手指，“這個壞女人！故意放狠話，激將我帶小鬼去看她，其實心裡還是不放心把自己的女兒交到我手上吧！哼！也不看看她自己把小鬼養成什麽樣……我可是專業的！”

魏白知道她不會虧待小鬼，便略過這事不提，轉而問起了另一個疑惑，“對了，昭昭，那天月朗朗說要去警局調查失蹤的證物，還帶走了你身邊的五鬼……”

“對啊！朗朗姐！”乾昭昭不等魏白說完，就一拍巴掌，恍然醒悟道，“我還可以請教朗朗姐啊！我就不信養不好一隻嘴饞的小鬼！”

她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咦?朗朗姐呢?她不會是不知道怎麽面對洛老大，所以躲起來不見人了吧?喂，朗朗姐，出來啦，洛老大不會怪你噠，快出來啊……”

“誰說我不會怪她……”洛伊宸小聲嘀咕著。

話音剛落，月朗朗的身影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