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白憋著笑,乾昭昭則滿臉同情,不過兩人的眼神全一模一樣,都仿佛在問,“所以你是第一次見陸宇宇,就被放倒了?”
吳俊麟苦澀地笑了笑,“你們不用這樣看著我,這些年我順風順水慣了,山陰市又是吳家的地頭。我去見的也不過是個暴發戶的情婦,多少有些輕敵了。可我帶著的助理看著不顯,卻是正經的退伍軍人,而且還是特戰隊出身。”
他抬眼看向魏白,“魏黑子,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他退役之前的身手只怕不在你之下,一般情況足以保護我的安全。誰料想……唉,只怕他也已經不在了。”
乾昭昭看向毛毛,小家夥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沒錯,金鬼它們挖出來的屍體中確實有一具,和你說的這人差不多,你要去警局認屍嗎?”
“這倒不必,在我們昏迷不醒的這幾天,我們吳家應該已經有人去把屍體領回來好好安葬了。”吳俊麟有些黯然,他與那人私交甚篤,說是助理,可他一直想拜那人為師,學些功夫的,沒想到只是自己的一次輕敵,就葬送了他的性命。
“還好陸宇宇現在已經被抓住,她到後來,連綁架吳家大少爺都敢隨心所欲,還有什麽人是她不敢動的?”乾昭昭有些後怕,最關鍵的是,自己直到和她正面相對的那一刻,才知道她是嬰靈的主人!
“那你們就是高看她了。”吳俊麟搖搖頭,“被她拘禁之後,我才知道,她其實盯上我很久了。先前針對吳家生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製造和我見面的機會。而我這個傻瓜,竟然真的自投羅網。”
這次的事情,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教訓。作為家主,他還是欠缺穩妥,等到出院後,他就打算向家族申請,去往更加嚴苛的地方鍛煉!
魏白心下了然,“你的身份在山陰市不是秘密,陸宇宇大約之前就見過你,或者是照片,又有了之前幾次綁架的經驗,才敢這樣肆意妄為。”
作為“經驗”之一的周同,顯得有些尷尬,除去那些單純用來喂嬰靈的死者外,他其實才是第一個被綁架的人。
“吳大哥,歸根結底,還是我害了你們。要是我不那麽天真,陸宇宇也許就不會有勇氣接二連三地害人殺人。”他內疚地低聲說道。
“魏警官,其實在我之前,陸宇宇根本就不敢親手殺人,那些死掉的人都是她那隻嬰靈乾的。”
“所以那個和你一起從火車站離開的女人是陸宇宇,而不是陸宜雲?”乾昭昭突然靈關一閃,飛快地問道。
這兩個女人本就是姨母和侄女的關系,長相有所相似再正常不過,只不過陸宜雲素面朝天,陸宇宇卻總是化著很精致的妝,才給人全然不同的感覺。
果然,周同點頭道:“沒錯,我在大學的時候,陸宇宇不知從哪裡知道了我的聯系方式,她自我介紹說是陸宜雲的姨媽,還發來和她的合照片作證據。我向以前的同學打聽了一下,確實有這麽一個人,所以也就信了。”
他說著說著,不自覺地紅了臉,聲音也低了下去,像蚊子哼似的,“陸宇宇說她侄女小雲這次雖然高考落榜,可並不想放棄,又不好意思直接來找我,所以才特地托她來問問我有什麽秘訣。”
“我知道陸宜雲複讀的事情,所以就更加沒懷疑了。於是和她約好,趁國慶回家的時候,把家裡的複習資料挑出來一些,讓她帶給陸宜雲。誰知道……”
周同的臉紅得像煮熟了一樣,“誰知道我上了她的車,她就帶我東拐西拐,一路開到了酒吧那裡。她說她順路來這裡取個東西,還說東西挺重的,讓我幫忙搬一下……”
“陸宇宇不會是對你用了美人計吧?”乾昭昭不可思議地問道。要光時搬個東西,這小夥子也不用臉紅成這樣吧?!
周同微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小聲解釋道:“她和陸宜雲長得挺像的,又是晚上,我又喝了點酒,就認錯人了……酒吧的人都開玩笑說她是我女朋友,我一高興,就又多喝了一點兒,然後……然後我就被抓了……”
“等會兒!你不是不喝酒的嗎?”乾昭昭被他這遮遮掩掩的說辭弄得有些糊塗了,“剛剛你不是說就幫她搬點東西,怎麽又喝上了?”
魏白忍不住笑意,替周同解釋道:“陸宇宇那女人的手段你還不知道?肯定是借搬東西把周同騙進了酒吧,再說些什麽表示感謝的話,請他喝杯‘飲料’,不就順理成章了嗎?看看,她第一次親自動手綁人,還要把目標灌醉才敢動手,誰能想到短短一個月不到,她的膽子就能膨脹成這樣?”
周同羞赧地不停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一開始她給我喝的像是汽水,我就以為真的只是飲料,後來才知道是雞尾酒……我酒量又差……”
這兩個人其實不用多問,魏白也能猜出個大概,重點要提審的卻是陸宇宇和蕭昕晨。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看向乾昭昭,“他倆都問得差不多了,你做好準備見陸宇宇了嗎?”
乾昭昭撅了噘嘴,也知道小性子使得差不多也就得了,該乾的活兒還得乾。她蔫蔫地點頭道:“那就見唄,我也想知道這女人到底是怎麽想的。腦子壞了不是?跟蕭昕晨有仇,那就專綁他一個不就完了嗎?要殺要剮都隨她,牽扯這麽多人,她就是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暴露是吧?”
吳俊麟穩穩坐著,完全沒有推著周同離開的意思,見魏白看過來,他微笑道:“魏黑子,我也想知道那女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我這次吃了這麽大一個虧,總得弄清楚原由吧?”
魏白無所謂地說道:“隨便你們,別影響我審案子就行。反正警局最後的案卷,你想看,我們局長也不敢不給……”
“這不一樣,你是我救命恩人,又是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察,征得你的同意,是很有必要的。”吳俊麟推著周同,坐到了角落裡,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魏白撇了撇嘴,假正經!自己果然還是很他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