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蕭昕晨確實想和蘇婉解除婚約?他對蘇婉親口說過?”魏白追問道。

　陸宜雲鄙夷道:“就是沒有親口說過，才是負心漢！他心裡那些小九九，明眼人誰看不明白，不過就是到了大城市，開始嫌棄鄉下的未婚妻而已。蘇婉姐冰雪聰明，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她只是悶在心裡不講而已！”

　魏白點點頭，被未婚夫拋棄，確實有可能讓蘇婉對男人的態度變得偏激，難以傾訴的鬱氣致使她衍生出第二人格，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代替平日不能大聲發泄的自己，將包括未婚夫蕭昕晨在內的其他男人或是殺害，或是綁架，以泄心頭之恨，還能順便養一養嬰靈……

　等等！嬰靈?

　魏白微微皺眉，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遺漏了什麽。

　蘇婉根本不需要幫凶，也不需要對山陰市有多熟悉，嬰靈的存在能讓她省去不少力氣，更能替她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那些還活著的人！

　他頓時對面前明顯知之甚少的陸宜雲不抱希望了，甚至陸宇宇那裡，只怕也不知道蘇婉其他的“巢穴”在什麽地方！

　乾昭昭迷迷瞪瞪地見魏白好半天沒出聲，便用力撐了撐眼皮，口齒含糊地問道:“火車站的監控拍到你和周同一起離開的畫面，你怎麽解釋?周同，你還記得吧?就是你那個失蹤的同學。”

　“不可能！”陸宜雲矢口否認道，“我說了我不認識他！怎麽可能和他一起去什麽火車站！”

　乾昭昭的問題也拉回了魏白的注意力。他接口問道:“那你十月一號在什麽地方?學校應該放假了吧?”

　陸宜雲露出諷刺的笑容，“一個剛落榜的複讀生國慶節能幹什麽?不好好看書，難道出門去旅遊嗎?！我媽能替我證明！”

　魏白拿出手機，翻到車站監控畫面的截圖照片，遞到她面前，“看看這個人，難道不是你?”

　陸宜雲隻瞟了一眼，就輕聲哼道:“這麽模糊的照片，你們就能斷定是我?還只是一個側臉?世界這麽大，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反正不是我！你們愛信不信！”

　乾昭昭打了個哈欠，“長得相似的人是多，可最像的就是你，你憑什麽說不是你?你媽，那是你媽，又不是我媽。她說的話，作的證，我們能信?”

　“你這是胡攪蠻纏！”陸宜雲氣得鼻子都要歪了，這女人一定不是警察！警察哪能這麽不講道理！“我和周同無仇無怨，他失蹤關我什麽事！”

　“這可不一定，”乾昭昭精神不振，說出的話就越發不受控制，隨心所欲了，“蘇婉和陸宇宇還非親非故呢！陸宇宇怎麽寧願白送別墅給她住，卻任由你們住在這破破爛爛的地方?你說不定就是為了想和蘇婉套近乎，讓她告訴你怎麽樣才能得到陸宇宇的歡心，才和她同流合汙呢?”

　乾昭昭豎起小拇指，眯著眼比劃了比劃，“畢竟陸宇宇現在財大氣粗，手指縫裡漏小指蓋這麽一點兒，就夠你們全家都過上好日子了！”

　“我要告你造謠誹謗！”陸宜雲眼睛一下子紅了，憤怒得像是一頭小獅子，“照你怎麽說，我小姨把別墅給了蘇婉姐，卻不給我，我不是應該嫉妒羨慕，恨死了蘇婉姐?！”

　她“蹭”地一下站起來，撲倒乾昭昭身前，不顧腦袋重重地撞在了車頂上，大聲咆哮道:“我告訴你，人不是都像你想的那麽壞！我和我媽住在這裡，是因為這裡離學校近！我小姨一早就想接我們過去住了！你什麽都不知道，還敢胡說八道！”

　車裡的氣氛僵硬到近乎凝滯。

　乾昭昭撩起眼瞼，瞥了一眼她近在咫尺的臉，就轉過頭看向魏白，“鐵塔，你都記下了?陸宜雲和蘇婉關系和睦，非同一般的和睦，情同姐妹，有重大嫌疑，與蘇婉協同作案。”

　陸宜雲越聽越不對勁，怎麽都覺得這女人誇獎自己和蘇婉姐關系親近的語氣特別詭異，最後一句果然露出了獠牙。

　她頓時急怒攻心，激動得說話都不經過大腦了，“你放什麽狗屁！論關系，我小姨從還沒我的時候，就和蘇婉姐是閨蜜了！你怎麽不說她也幫忙作案了?！”

　“這不是還沒輪到她嘛……”乾昭昭不負責任地說道。

　魏白有些頭疼地看著乾昭昭拿陸宜雲尋開心，這丫頭不會是在發泄自己遲來的起床氣吧?

　就在他努力思考要怎麽勸阻乾昭昭的時候，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依舊是柏小松。

　“魏白，昭昭在你旁邊吧?她手機關機了，你把電話給她。”

　乾昭昭愣愣地接過電話，下意識摸出自己的手機，果然沒電關機了……

　“小松哥，又怎麽了?又有新線索了?”

　“昭昭，剛剛鑒證科的人來找我，說那晚你的小鬼送來的證物好像少了一個。”

　“怎麽可能……”乾昭昭眨了眨眼睛，“我特地讓它們打包好，還標了號的，一共148個。怎麽可能少?”

　柏小松十分嚴肅地說道:“就是因為標了號， 他們才發現少了一樣。打頭的1號證物不見了。你趕緊找小鬼問問，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落在哪裡了。”

　“1號?”乾昭昭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我記得是一支圓珠筆，前些年很流行的那種。這一件是我看著它們打包的，不可能丟啊！你們再找找，不會是被人當成辦公室的筆給拿去用了吧?要麽就是被人偷了?”

　“圓珠筆?”柏小松無奈道，“好吧，我再讓他們找找，說不定真的被誰錯拿了。”

　魏白好奇地問道:“什麽圓珠筆?那個坑裡發現的?”

　乾昭昭掛斷電話，把手機遞了回去，同時點頭道:“對啊，第一個清理出來的證物呢！怎麽可能丟嘛！”

　“現在幾乎都用水筆了，”魏白皺了皺眉頭，“那坑至少也挖了好幾年了吧?”

　乾昭昭心道可不是麽，自己當時不也是這麽想的麽。她剛想點頭，突然愣了一下，神色莫名地看向怒氣難平的陸宜雲，意有所指道:“也不一定吧，那圓珠筆現在不還有人在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