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肖品紅根本就不是什麽稀有血型,先不說為什麽偌大的一家醫院竟沒有提前預備好備用血漿,就說史明浩,當時的情況也不可能是就差他一個吧?
這不是更難解釋他為什麽要給肖品紅獻血了嗎?
而乾昭昭疑惑的卻是另一件事,“你知道肖品紅是怎樣被感染的嗎?”
孫大娘要是知道,怎麽還會把當時來獻血的人稱為“心善”?
面對兩人一前一後的接連發問,孫大娘回憶了一下,才慎重回答道:“當時給我兒媳獻血的人大約有十多個吧,都是小年輕,還有好多年紀大的,都被護士勸阻了。後來我聽我兒子說,好像是醫院接診了一個那個病的病人才傳給了兒媳。是手術刀什麽的沒消毒吧?”
最後一句,她也不太肯定,但想來應該是這樣的,電視裡的報道都是這樣說的。
不對!按照錢院長告訴錢明的說法,史明浩的血是直接輸送給了肖品紅!
他將兩人的血型說成是稀有血型,也許只是為了讓侄子覺得醫院也是無可奈何才選擇了史明浩。
史明浩的治療記錄十分清楚,除了采血,他根本就沒有在長樂醫院做過任何手術,又怎麽可能因為沒消毒,造成交叉感染呢?
如果將兩方的話結合在一起,隻取最有可能的部分,那就表示錢院長不僅對孫家有所隱瞞,對親侄子錢明也沒完全說實話!
孫大娘忐忑不安地看著幾人的臉色,總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
乾昭昭看著她那張衰老得不成樣子的臉,終於還是沒有忍心告訴她,很有可能正是她“求”來的血,害了自己的兒媳和孫子。
她只是握著孫大娘的手,違心道:“阿姨,你說的情況我們都了解了。我們會進一步核實,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麽恐怕你們一家三口的刑期就要再延長了。”
聽到這句話,孫大娘卻真的安心了不少。她有些唯唯諾諾地點點頭,“那就好,警察同志,我在這裡真的挺好的。不怕延長,真的。”
走出監獄,三人的心情都有些複雜。大家都不傻,稍稍一想就能推斷出當年發生了什麽。
即使有些細節還不太清楚,但有一點卻十分肯定,那就是肖品紅本可以躲過一劫。
到底是誰害死了她和她的孩子?
冷情冷血的孫家人?
輸血前不做檢查,草菅人命的長樂醫院?
明知道自己有可能染病,卻依舊加入輸血隊伍的史明浩?
還是,
逼迫原本不願意獻血的史明浩,讓他改變了主意的某人?
或者是,某些人?
魏白在最後這一條上重重地劃了一個圈,“這起連續殺人案,看來確實是有人在為死去的肖品紅母子報仇了。”
乾昭昭與洛伊宸不約而同地翻了一個極其神似的白眼,這還用說?!
魏白沒看到兩人的反應,頭也不抬地繼續說道:“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凶手是誰?以及他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凶手不用問,一定就是肖品紅!”乾昭昭肯定地說道,然後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只不過她是如何在生前殺人的,我還沒搞清而已。”
魏白卻搖搖頭,“余卿卿的生父生母,以及沈天齊和鄭蘭,都是在她死後才出的事。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得了,反正自己和這個傻鐵塔的分歧,是繞不過肖品紅死亡這個死亡點了。
乾昭昭揮了揮手,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死的會是誰?”
洛伊宸鄙夷地看了兩人一樣,伸出手指虛空在“草菅人命的長樂醫院”這一行點了點,“你們不是說,當年替肖品紅做手術的醫生還活著嗎?如果我是凶手,一定殺他。”
“為什麽?”魏白皺著眉頭問道,“史明浩已死,暫且不論。以現在的死亡人數來看,這最後一條,逼迫他去獻血的人肯定是一群人,你怎麽能確定這當中,不會出現其他被害人?”
“因為死光了啊!”洛伊宸笑得有些惡意,“凶……手,已經開始對有所防范的長樂醫院的醫生下手,證明那群人已經死光了。”
乾昭昭總覺得哪裡不對,她有些遲疑道:“凶靈事隔18年才殺了沈天齊和鄭蘭,是不是因為它不能遠離山陰市?直到鄭蘭今年回來,它才抓住機會把她和沈天齊一窩端了?你們想啊,更加不能被饒恕的孫家人,還有負責肖品紅手術的主治醫生,都在外省,除了這個原因,凶靈絕不可能放過他們到現在的。”
“有可能!”洛伊宸猛地一拍手,大吼一聲!
他就說那個該死的凶靈戲耍了他那麽長時間,怎麽跑到山陰市外的古城牆就不跑了!原來是跑不了!
該死的!要是早知道這一點,他就不會因為懷疑凶靈逃出城外,而輕易地打道回府了!
“老大,你沒事吧?”乾昭昭嚇了一大跳,自己剛剛也沒說什麽啊,自家老板怎麽又犯病了?
“沒事!你們繼續說!”洛伊宸擺擺手,“現在我們要做什麽?魏警官還打算去找孫仕談一談嗎?”
“去!既然來了這裡, 當然要找每一個相關的人調查清楚。”魏白顯得有些憂心忡忡,“老牛帶人去找那個主刀醫生,比我們還早一步就到了鄰省,不過一直都說找不到人,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打算之後順路去看看。”
“如果魏警官不介意的話,不如還是帶上我們一起?”洛伊宸興奮道。哎呦,原來那個醫生也在這附近啊!真是省了他好大一番工夫!
魏白有心拒絕,可又不想和乾昭昭這個“福星”分開,隻得捏著鼻子勉強同意了。
午飯後,三人便匆匆趕往孫仕父子保外就醫所在的醫院。父子倆的病症幾乎一樣,都是肝癌晚期,監獄方為了方便照顧,將兩人安排在一間雙人病房裡,倒是給魏白他們詢問案情提供了便利。
與孫大娘相比,這父子倆的狀況比她還要糟糕得多,一模一樣的骨瘦如柴,不仔細看,甚至都分辨不出他們誰是父,誰是子。
就連看見獄警帶人進來,兩人的反應都大體相同,都是惶恐萬分。
據帶路的獄警說,這父子倆也不知道幹了什麽虧心事,自打入獄那天起,就是這幅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跟整天見鬼似的。
“可不就是整天見鬼麽!自己心裡的鬼!”乾昭昭撇撇嘴。
見鬼?呵呵,不好意思,你們家的那隻鬼正忙著在山陰市殺人呢!哪有功夫來纏著你們啊!
洛伊宸卻心有所感,趁著兩人不注意,拿出電子羅盤一看,果然有鬼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