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監控中隱約傳來盧前軍壓抑的祈禱聲。
魏白掙脫了乾昭昭的手,將腰間別著的配槍握在手中,“你們待在這兒別動!”
乾昭昭急了,一步上前攔在他身前,“你逞什麽能?還想像上次一樣被開膛破肚?”
她瞄了一眼興致勃勃看好戲的洛伊宸,又輕聲道:“有朗朗姐在呢!”
魏白一愣,他從頭到尾就沒看到那個可疑的女人出現,昭昭是什麽時候和她聯系上的?她就這麽肯定那個女人已經來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監控畫面,只見那綠毛怪物已經從斷裂的欄杆處,鑽進了牢房,一步一步逼近了盧前軍。
可月朗朗卻連影子都沒出現!
不能再等了!
魏白堅定地推開了乾昭昭,推開門,三步並作兩步便跨進了隔壁盧前軍所在的屋子。
“舉起手來!不許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哎呀!”乾昭昭被他推了個踉蹌,等站穩腳步,那個傻鐵塔已經冒冒失失地衝了出去。“這個呆子!對著凶靈,那把破槍能有什麽用?!就是一堆廢鐵!”
她急急忙忙跟了出去,從隨身的小包包裡掏出一柄銀色袖珍手槍塞進魏白手裡,“用這個!”
魏白心領神會地迅速接過,飛快地切換了手中的槍,等他慢慢出現在監控畫面中時,仿佛一開始他拿的就是那把銀色手槍。
“咦?”洛伊宸看著屏幕,不由詫異地嘀咕道,“看來這個魏白和那幫地頭蛇關系倒是不錯,連這樣的靈器都能弄到手!不過,這種靈器普通人應該用不了吧?難道這魏白也身具靈力?還是……”
那一邊的魏白緊張得額頭上滿是汗,要不是對昭昭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他險些以為這丫頭是要害死自己,這把袖珍槍的扳機竟然完全扣不動!
玩具?模型?不可能!這丫頭不可能開這種玩笑!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卻見原本一步一步往裡走的綠毛凶靈陡然停住了腳步,慢慢回過了頭,看向魏白,或者說,看向他手中的槍。它似有疑惑地歪了歪頭,“啊啊”地叫了兩聲,還揮舞了一下爪子。
“不準動!”魏白定了定神,晃了晃槍口,向它逼近了一步。
“啊!”凶靈頓時厲聲尖叫,往旁邊跳開一步,躲在尚且完好的欄杆後,微微發抖,看起來,竟像是在害怕!
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乾昭昭止步於門口,見那凶靈開始閃躲才略略松了一口氣。
靈槍她也只有一把,情急之下給了魏白,這才想起了那傻鐵塔壓根兒用不了!她腦子裡在那一瞬間轉過了無數念頭,最糟糕也不過是讓自家老板抓個現行,怎麽也比不上魏白的性命重要。
可好在,那凶靈也是個傻的!被傻鐵塔的裝腔作勢就給嚇住了!
盡管魏白不明白為什麽一柄扣不動的手槍能嚇住那怪物,可這不影響他對形式作出判斷。
他又上前一步,槍口穩穩地對準那怪物,沉聲喝道:“立刻離開那裡!舉起雙手!出來!”
“嗚嗚!”綠毛凶靈伸出雙爪,死死抱著欄杆,委屈地嗚咽著。
仔細看去,還能看到它眼睛裡閃著淚花,仿佛是一隻被欺負狠了的小獸。身體因為害怕,抖動得越發厲害了,可它卻堅定地搖了搖頭,“嗚嗚!”
“傻鐵塔,你要不先出來?”乾昭昭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道,“我怎麽覺得它好像不是要殺人?”
別說門外的乾昭昭,就是屋裡的魏白都有些汗顏了。要不是這怪物長了一幅凶殘的模樣,現在這情景怎麽看都像是他拿槍在欺負小孩子!
監控室裡的洛伊宸也皺起了眉頭,掏出了平板電腦。
奇怪了,電子羅盤分明顯示隔壁的這隻綠毛凶靈就是他一直在追的那一隻,也就是殺了三十多口人的那隻。怎麽會這樣輕易就被嚇唬住?
單看它已經能顯形的修為,也不應該是這等膽小的模樣吧?
要說覺得奇怪,大概沒人比乾昭昭更加奇怪的了。那晚她可是被眼前這家夥給活生生震暈過去的!
可不知為什麽,她就是莫名覺得面前的凶靈,和那天晚上見到的有些不一樣。
眼見魏白還有些猶豫,乾昭昭咬了咬牙,終於還是跨進了屋子,連拖帶拽地將魏白拉了出來,還不忘對屋裡的凶靈高聲道:“那個誰,你繼續。我們在外面看著,不打擾你!”
“唔……”綠毛凶靈低低地叫喚了一聲,直到看著兩人退出門外才慢慢松開抱著欄杆的爪子。
躲在角落裡的盧前軍傻了眼,這算怎麽回事?!這就走了?那他怎麽辦?唉,這年頭,指望別人果然都是不靠譜的!
他眼一閉心一橫,從角落衝了出去,“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綠毛凶靈面前,大聲哭嚎道:“爺爺饒命!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錢胖子報仇啊!”
綠毛凶靈剛一轉身,就看見自己面前突然衝出了一個人影,二話不說地就下跪,倒反又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門口的兩人和監控室裡的洛伊宸不由汗顏, 不約而同地想到,原來這家夥是真膽小!早知道是這樣,還緊張個什麽勁兒啊!
乾昭昭想的更多,她不由撅了噘嘴,就說朗朗姐怎麽放心她一個人出任務呢!敢情是早就知道這凶靈的真面目!虧得她一開始還興奮地以為自己終於能獨當一面了呢!
盡管如此,一只能修行到顯形的凶靈還是不能大意。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屋裡的凶靈,只見它微微後退一步後,很快便慢慢朝盧前軍的腦袋伸出了雙爪。
鋒利的爪尖搭上了他的脖子,然後便聽到“咯”的一聲。
驚嚇過度的盧前軍終於受不了這樣煎熬的折磨,一口氣沒提上來,打了個嗝,便暈了過去。
一腦袋正正地倒在了綠毛凶靈的掌心。
一時間,包括凶靈在內的四個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綠毛凶靈本人,托著盧前軍的腦袋顯得十分地不知所措,爪子一動也不敢動,茫然地看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