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群情激憤,紛紛叫嚷道:“是啊,你就說說如何給我們交代的。我們眼看就要經營不下去了。”
劉永趕緊轉過身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臉上卻始終是帶著微笑。他的動作及神情感染了下面的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各位,我劉永今天來到這裡,就是要給各位同仁一個交代的。我知道,我的醬油一出來就讓大家的醬滯銷了。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總不能把一個新產品一直埋藏下去吧?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廣大的黎民百姓嗎!”
下面一陣哄吵。
劉永接著說道:“我劉永可不是在這裡說大話,我生產的醬油就是比醬好上一千倍。而且,即便是我劉永沒有發明醬油,早晚也會有人發明它,那到時候,你們面臨的境遇便和現在是一樣的。之所以這樣說,並不是我劉永在這裡推卸責任。我承認,你們目前的困境是因為我做出了新產品而造成的。但我劉永也可以不承擔然任何責任。我想問問大家,你們說,大宋律法裡面有那一條是不允許商人開發新產品的?又有那一條規定了商場競爭的勝利者要對失敗者承擔責任的?”
提出了兩個問題後,劉永停住了,他等著看這寫人的反應。
的確,做生意就這樣公平的,你敗下陣來,那只能願你自己沒有做好,卻怨不得別人比你厲害。
眾人也都明白這個道理,此時聽到劉永的兩個問題,都默默的啞口無言了。似乎對找算劉永的這件事也沒了底氣。滿滿的激憤之情便如那長江水付之東流了。
劉永身後的馬世藩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知道什麽時候,馬乾也來到了這裡,或許是因為他聽到劉永來了,便特意來想法兒教訓劉永的。
“劉永,你不要在這裡推卸責任。這些人如果都沒了飯吃,那就是你的責任。”馬乾上前一步,怒視著劉永。
劉永笑笑,說道:“哦?既然馬兄你這樣說,那就麻煩你去趟官府,讓他們來抓我回去審問定罪就是。”
“你……”
馬乾無言以對。
“乾兒,你退下。”馬世藩見兒子隻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趕緊出來解圍。
馬乾哼了一聲,坐在了那是十幾人的後面,他畢竟是個晚輩,自然是不能上前了。
劉永不理會他,又轉回身面對進百號作坊主說道:“當然了,我劉永今天來就是要給各位一個交代的,而不是來這裡推卸責任的。我是個生意人,在這裡的各位也都是生意人。那也就是說我們是同一行當的人。處於這一點,我劉永便有責任為大家的生計著想。那接下來就是我的建議了。而你們大家同不同意,就不是去劉永的事了。”
“你說來聽聽。”
下面又人叫道。
“好,我就說給各位聽聽。”劉永拱了拱手,“不瞞各位說,我的醬油是很暢銷的。我的目標是要把醬油賣到都城臨安以及我們整個大宋。可這樣一來,我單單一個醬坊的生產可就跟不上了。所以,我請大家一起來生產醬油,然後交給我劉永,由我單獨售賣。我會給各家下發生產任務,以合理的價錢收購你們生產的醬油。這樣,你們不但能保住自己的醬坊,還有源源不斷的生產任務。你們看這樣可好?”
劉永說完,下面立刻就沸騰了。
而他身後的馬世藩等人的臉色可就不好看了。
“他這分明是要讓我們做他的附庸啊!隻做生產,自己不能賣,哪有這樣的道理?”李剛不滿意了。
而馬世藩卻在冷冷的暗笑。
“劉永,這就是你給我們的交代?”由於下面哄吵的厲害,
王東來不得用最大的聲問劉永。劉永聽到了,轉回身去,對著馬世藩等人拱拱手笑道:“各位有什麽異議盡管提出來就是。晚輩會好好考慮的。”
“哼。”馬世藩站起來,“劉永,你小子也太不量力了。”
“還請馬前輩教訓。”劉永笑著對馬世藩拱拱手。
“我馬家經營醬坊一百多年,何時受過別人的威脅?你想讓老夫做你的附庸?真真白日做夢。”馬世藩一下背過手去,氣憤間還帶著幾分傲氣。
“呵呵,是啊,都是馬前輩威脅別人啊。”劉永笑道。
“你……”
馬世藩竟然和他兒子一樣無言以對了。因為劉永說了一句大實話。其余的十幾人都不是傻子,當然能聽出了劉永話裡的深意。
“反正我們馬記醬坊是不會做你劉永的附庸的。”馬世藩說著掃視那十幾人一眼,意圖讓他們也不能答應。
“呵呵,馬前輩錚錚傲骨,自然是不用在晚輩的手下做活兒。不過,馬前輩有些誤會晚輩的意思了。”劉永笑道。
“誤會,老夫聽的明明白白的。你是讓我們大家隻給你一家做生產,你自己來賣。那豈不是整個的鹹醬市場全都是你劉永一人的了?而我們則只能賺些微薄的辛苦錢,難道我這也是誤會你了?”馬世藩怒道。
劉永點點頭,臉上依舊掛著笑意。
“馬前輩,先不談市場是不是我劉永一人的。晚輩先問問前輩,請告訴晚輩這商場裡的遊戲規則都是誰定的?”劉永問道。
馬世藩沉吟片刻,說道:“當然是我們大家一起制定的。”他一擺手,有把所有的人都拉在一起的意思。
“是嗎?”劉永笑笑,“可具晚輩所知,眼下這眉州城的醬坊界的規則可都是你馬前輩一人制定的。”
馬世藩瞪了劉永一眼不說話了。因為他實在是沒什麽可以狡辯的了。因為目前眉州城的醬坊裡的規則的確是他馬世藩制定的。比如勢力范圍,比如成品醬的售價,還有他對所有酒樓的壟斷,都是他一手制定的。別的小醬坊即使是生產處比他好的醬也不可以去那些地方兜售。
還有一個最大的規則,那就是誰要是觸動了他的利益,那他就要把對方整到死。老李頭就是個例子。可以說,他馬記醬坊就是眉州城醬坊界的流氓頭子,誰也不敢和他硬鋼,只有他鋼別人的份兒。這就是一種霸權。
劉永的話說到了點子上,讓一些平時就對馬記醬坊不滿的人紛紛暗地裡叫好。眼下不敢明說那是因為這裡畢竟是人家馬世藩的家裡。
前面安坐的這十幾人也都面面相覷,沒有對劉永的話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