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天又是一個灰蒙蒙的陰天,畢肖夫揉揉自己滿頭的花白頭髮,歎息著這奇怪氣象估計在預示著一場暴雨的即將到來。
身為墨釜領的一名守山員,畢肖夫已經在這座無名荒山野嶺幹了快四十多年的日子了,不過如果加上他的家族長輩們延續這個職務的歷年來算,不怎麽懂算術的他也只能說那是不可計數的時間了。
鄔……啊……鄔……啊
遠處一直斷斷續續的傳來古怪的聲音,不過對此畢肖夫早已聽習慣了,一樣事情遇上那麽一兩次或許會感到新鮮或者奇怪,不過等著次數上升到時時刻刻,以年為計量單位時候,那就只會讓人感到枯燥到乏味。
也行是陰沉沉的天氣讓平時就隻喜歡發呆的畢肖夫今天莫名的出現許多新奇的想法,負氣壓導致的氧氣含量降低,讓大腦出現幻覺?
想想那聲音啥時候出現的啊!
好像是三年前吧,對,已經三個冬天沒有停過聲音了。
那時候好像還出現了一些奇怪的人?
是啊,一群畢肖夫都不知道怎麽形容隻覺得貴氣十足的騎士當時經過他守衛荒山,並前往現在不斷製造出古怪聲音的遠方,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名騎士畢肖夫認得就是墨釜領的一名收稅官。
雖然認識收稅官的經歷讓畢肖夫不願意回想,不過收稅官當時在大街上直接下令殺掉一大群偷稅漏稅者們的嚴酷確實讓他心驚膽寒。
猶記得那會冷血的眼神和冷漠的語氣讓他即使回到家仍舊修養了快三個月才勉強不在去想當初的遭遇。
不過也是因此在遭遇那幫騎士的第一時間,畢肖夫就趕緊手腳冰涼的趴伏到了路邊,把腦袋深深的埋進路邊的凹陷裡面,騎士們或許是因為有著急事或許那路邊趴伏著的低賤守山員並不值得他們在意。
畢肖夫當時只能悶聲聽著不遠處的小路上疾馳而過的馬蹄聲,當時心裡不住念叨的壞情節並沒有出現,比如會有騎士停下來戲耍他一番。
不過在三年之後的畢肖夫腦海裡面,則是一直在埋怨當時的自己實在是太膽小了,連個人臉都沒看清,也就收稅管當時是當先而行被他看到了,後續一整隊的騎士他一點都不知道啥樣,也就後來他們跑遠了才敢起身遠遠望著個個衣著華貴。
想了半天,畢肖夫才想出一個形容詞,就像傳說故事中的英雄裝扮。
好吧,身為一名低賤的守山員,畢肖夫平日也就聽聽故事才能知道點外界消息,不認識字的他可不會讀書來認識世界。
不過畢肖夫始終有個疑問,當時的騎士是去幹什麽了?他們是去像英雄那樣趕往遠方殺死惡魔嗎?
不過回想起收稅官的面孔來,畢肖夫又有點懷疑自己對他們是英雄的定義。678
漫無目的的瞎想是畢肖夫打發平時無聊時間的主要辦法,雖然今天的氣壓太低一直讓他腦子一漲一漲的,就仿佛有東西想從他腦袋裡面奔出來。
收拾好自身打扮,將木門虛掩起來,這荒山野嶺實際上根本沒人會待著,長時間不進食食鹽而導致的身體虛弱就足夠埋葬一切野外生存者了。
畢肖夫伸手把頭頂的鬥笠系帶綁好,已經估摸出會下雨的情況下,不帶雨具就出門可不是一個好主意,他畢肖夫可不是一個傻子。
沿著每天踩踏出來的小路,一路蜿蜒向上,路邊低矮的野草也不是很高,這裡貧瘠的土地根本無法支撐起太多的植被,整座荒山也就幾個灌木叢依靠它們長長的根系從山底部吸水保持著生長。
咣鏘……咣鏘……
沒等畢肖夫登上山頂,遠處傳來的聲音第一次變了,雖然依舊斷斷續續,不過越發激烈的聲音讓畢肖夫一下子無法接受。
很快如同一頭被刺激的眼紅的野牛,無法正常發泄情緒的畢肖夫回身往山下跑去,他那不多的智慧讓他隻想跑回自己的家裡躲起來。
百米,五十米,十米,畢肖夫跑的很快,沒過幾分鍾就即將跑回他那木頭的守山小屋,不過很可惜,他腳步聲停止在小屋的十米遠地方。
一柄尖利的槍尖刺穿了他的胸膛,茫然不解發生了什麽的畢肖夫依舊在抖動他的雙腿希望跑回就在面前的小屋裡面,可是隨著一柄騎士槍尖的抬高,凌空被穿刺在騎士槍上的他只能無聲無息的伴隨著最後一絲肌肉抽搐死亡在此地。
跟著騎士槍往後,一名黑盔黑甲罩體的騎士躍然站立,他的身後是正在不斷從山頭上湧出的騎士群,同樣的黑盔黑甲加上遮蔽馬身的連體馬甲,悄無聲息的一整隊騎士隊正在穿越這個墨釜領的無名山頭。
迪莫輕松抖動手裡的騎士槍,乾淨利落的把上面穿刺的屍體甩進近在咫尺的木頭屋裡面。
作為先發的探查員,迪莫第一時間躍過山頭就發現了這個正在往下狂跑的農民,或者是個山民, 回想一下剛才死人的穿著。
清理一切有可能曝光行程的人是迪莫收到的指令,自然他下一秒就殺掉這個和他無冤無仇的人,以服從命令為生命的他沒有一絲的殺人歉疚感情。
查看一下沒有遺漏後,迪莫很快又當先撥馬往前方疾馳,後面兩員替換他的騎士正在脫離騎士編隊接近他,躍出這片荒山以後,遼闊的墨釜領內最大的產糧平原就在眼前了。
視線轉上,高空向下,沿著騎士隊過來的路線,可以看到不計其數的騎士隊正在山林裡面整裝待發,那不絕於耳的奇怪鳴叫其實是在調動軍隊的號聲。
而就在那十公裡外不可直視的深山老林的深處,一塊漆黑如墨的平靜湖面上,一隊隊整齊的騎士正不斷的從湖水的另外一面穿梭而來,仿佛整個湖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源源不斷湧出的騎士不斷的匯聚,整隊然後匯入滾滾往外奔騰的騎士軍團。
一股無形的血刹之氣逐漸凝聚在騎士軍團的上方,原本陰沉沉的天氣忽然風流湧蕩,陽光下黑色的正在無邊無際的吞噬地面上色澤,沒有一點光芒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