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西看著朱貝妮,幾乎要張口問出。看小說就上筆趣裡
忽然,他意念浮動,想起一種平時沒有想過的可能。
於是強裝鎮定,扭頭往室外走。看起來像奪路而逃。
陳小西三步並作兩步,一步快似一步,推門就進了衛生間。
馬桶旁的衛生間垃圾桶靜靜立在那兒,昨晚至當天下午,長達24小時的時間內,除了他中午從吸塵器裡倒出來的些許碎屑浮塵,再無他物。
陳小西手撐在衛生間的瓷磚牆面,彎身盯著一目了然的垃圾桶,愣是看了許久。
他確信,家裡垃圾,一直是他丟的。
他確信,他沒有看花眼,沒有他想當然認為會有的用過的衛生巾。
那麽,床單上面巴掌大的血跡……
陳小西別過臉,臉上像開了個酸甜苦辣的雜貨鋪。
是該怪她什麽都沒有說?還是該怪自己有意無意過濾她的哭泣?
雖然稱不上是一個思想很開化的人,但也絕對不是一個迂腐有執念的人。陳小西從來沒有刻意設想過“第一次”雲雲,他甚至完全理解(甚至依稀認為)朱貝妮在遇見他之前有過別的故事。
原來他經歷的劇情,根本不是他以為的版本!
這種措手不及的感覺,讓陳小西承受到的巨大感情衝擊,與其說是“驚喜”,不如說是“驚慌”。
他何其自信,甚至毫不介意“自以為是”4個字——他的確認為自己的判斷就是最接近真相的事實。如今,當頭一棒的滋味,可真是驚心怵目。
以至於,陳小西頭暈目眩、立場顛倒,忍不住拋卻他所謂的“公允”,開始換位思考:女性天生情感豐富,思想軟弱,注定愛慕虛榮,熱衷華而不實的浮華浪漫。說起來何其可笑,她們看問題總是看不到重點。更可笑的是,他忽然心中充滿憐憫,很想滿足她的浮華虛榮。
他厭倦的形式(婚禮),可以想象成只是為了讓她更高興一些的遊戲。
他恐懼的冗長繁瑣的程序,可以分解開來一點一點應對。他有強大的意志,一定可以撐到底。這樣她就有一個可以追憶一生的盛大記憶。
“嘭!”
正想得起勁,衛生間的門從外面被急急推開,朱貝妮闖了進來。
“噫?你在用啊!”朱貝妮隻馬虎看到陳小西坐在馬桶上。衛生間逼仄,容下兩人就顯得太擁擠。她邊往外走邊跺腳:“你好快一些嗎?我著急。”
剛邁步出衛生間要轉身替陳小西關門,卻發現陳小西一聲不吭跟了出來。
“哦,原來你已經用好了。”朱貝妮一頭又扎了進去。
等悉悉索索一陣響落定,朱貝妮重新從衛生間出來,陳小西已經差不多是正常的模樣。
“你是還等著用嗎?”朱貝妮抬眼問陳小西。
陳小西失聲笑笑,他想說點什麽,還沒有開口,卻見朱貝妮已經只剩一個背影給他了。再沒有人比她在“臨時抱佛腳”上更積極了。
他按下自己的百感交集,大口呼吸三兩次,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
嗯。
他感覺自己不需要再說什麽了。
有些事情,他記得就好。
因為酒吧有朱弘坐鎮,陳小西又已脫股,再去實屬幫忙性質。陳小西才沒有那麽多愛心等著濫用,他只打算給朱弘短短兩周的時間找財務或記帳代理。
還以為朱弘會誇張得哇啦哇啦叫,沒想到他這回反應相當高雅。
朱弘淡然一笑:“我可以接受。畢竟世界不是為我而存在。是的,我可以接受。每個人都有權利擁有屬於自己的故事。不過,此後,阿影余生的故事裡,男主角一定只有我!”
陳小西哭笑不得:原來這呆頭鵝只聽見了神秘人購買他的股票轉贈阿影的部分!
“喂喂!我要跟bunny酒吧說byebye,記帳什麽的,我隻負責到月底!”陳小西稱得上耳提面命了。
朱弘揉揉被陳小西揪紅的耳朵:“你激動什麽!這可不是你的風格!說吧,bunny的酒吧名需要我付錢買下來嗎?”
“去你的!”陳小西笑著偷襲朱弘的腦袋。
兩個人你推我,我推你,打鬧成一團。
臨到最後出酒吧門,陳小西也不知道朱弘到底有沒有把他記帳隻乾到月底的事情聽進耳朵裡。
管他呢。世界也不是離了他就不轉!
自從跟朱弘說隻乾到月底,陳小西索性不天天去了,隔一兩天才去一趟。
這晚,其實沒有必要再去酒吧,因為昨天已經去過。
可是,陳小西還是默默去了。
他強烈地感覺到:如果整晚盯著朱貝妮,他一定會管不住自己的嘴,說一些奇怪的感慨。
晚上,他特意晚回來了一會兒。到家十點鍾。剛好來及跟朱貝妮說一聲晚安。
第二天一早,他幫她烤好麵包片,塗上花生醬,熱好牛奶,平靜而愉快地看她邊吃邊掃兩眼英文筆記,假當一切如昨天以前。
吃完早飯,又是一個周六。
打車去複旦大學,同樣的西門口,同樣的雙子樓……對朱貝妮來說,還有同樣的哆嗦。
朱貝妮看上去糟糕極了。
陳小西簡直不忍直視。
“啪。”他當眾抱著她,在額頭重吻一口:“希望你面試不通過!加油!”
周圍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朱貝妮終於沒忍住,露出一個像是剛開花就遭霜打的蔫蔫笑容。
“嘿,你這樣看上去好多了。”
陳小西就這樣把朱貝妮送進了等待複試的考場。
本來要去喝咖啡的陳小西,忽然很想去操場跑兩圈。主震過後的余震,需要運動來消化。
陳小西正在操場享受冷冽的空氣,忽然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我出考場了,你在哪兒?”朱貝妮的聲音。
“這麽快!”
“嗯。我是第二個面試的。第一個沒來。”
陳小西讓朱貝妮站在雙子樓前的台階下等自己,他按跑步的速度,奔出去找她。
遠遠看見一個站得筆直的女生,立在兩層台階上,穿著棗紅色的過膝長羽絨服,腰間系了一根同色的腰帶。即使是冬季,也不顯一絲雍容。白淨的臉龐,掩映在齊肩的直發下,一雙眼睛,如星星般明亮。最讓他沉醉的,就是那能笑出純真笑容的嘴巴了。
那是他的朱貝妮。找本站請搜索“”或輸入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