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林沐岑，說真的，你給我唱一首吧，我從沒聽過你唱歌。”顧凡說。

　　“啊，不要，我不好意思唱，太難為情了，你要是想聽，我可以給你放一首歌別人唱的。”

　　“放的歌多沒意思?雖然人們可以把音軌錄製下來，可是錄製下來的歌總是失掉了某種感覺，就跟照相照出來的照片是失真的是一回事兒。”

　　“啊！是這樣的！我也覺得照相看似能把現實捕捉下來，其實根本跟現實是兩碼事！”

　　“那……既然這樣……你就給我唱一首嘛！”

　　“啊，不是我不給你唱，我對著別人唱不出來啊！對了，不是在寫作業嗎?怎麽?你不想寫了?別告訴我你從來不學習就能拿高分什麽的，你們學習成績好的人就愛玩這一套，雖然我知道學習這種事也講究天分，可是這也太玄乎了吧?”

　　“哈哈，我可沒說過這樣的話啊，不過你常聽到有人對你這麽說嗎?”

　　“嗯。”我低下頭。

　　“林沐岑，”他突然又叫了我的名字。

　　“嗯?”我抬起頭看他。

　　“不管別人怎麽說，都別相信表象，即使是你親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他突然很正經地看著我說。

　　他……他突然這麽正經地說這樣一句話幹嘛?

　　“我知道啦，不過你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就是想說而已，看你一副涉世未深、沒有處事技巧的樣子，就父性大發。”

　　“我去！說得好像你涉世深了似的！還有，什麽父性大發啊?你還想當我老子了?”

　　“哈哈，怎麽?我這樣的爸爸很不錯吧?”

　　“不錯個頭啊！”

　　“哈哈，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和顧凡就這樣在歡笑打鬧中度過了一下午，結果作業也沒寫多少。

　　“對了，林沐岑，”顧凡蹲在地上，一邊換鞋一邊說，“你們家什麽時候出去旅行?”

　　“哦，我們家啊，大年二十九去，然後直接在那裡過年，過完年繼續在那裡玩。”

　　“那，什麽時候回來呢?”

　　“可能要在那裡呆好久，我媽從網上預訂了民宿，相當於短租房吧，這次不打算住酒店，大概要到開學前兩天才會回來。”

　　“這麽久?”他抬頭問我。

　　“嗯。”

　　“沒關系嗎?”

　　“什麽沒關系?”

　　顧凡笑了笑，“沒什麽。”

　　他究竟想說什麽啊?難不成是想說這麽長時間我都見不到他，是不是沒關系?

　　我頓時臉頰變得滾燙，心也在撲通撲通地跳。

　　顧凡換好鞋，站了起來，拿起他的背包，走到了門外，“我走了?”

　　“嗯，拜拜。”

　　“拜拜。”

　　他正要將我家門關上，我忽然拉住了門。

　　“怎麽了嗎?林沐岑。”

　　“那個……顧凡……我送送你吧。”

　　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能主動提出送送他。不過，我能清晰地感到，此時此刻，我隻想這麽做、這麽說。而這個動作、這句話，忽然也變得那麽順其自然。

　　“好啊！”他的表情似乎有點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