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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沌記》四十七 被公之於眾的賊
  尤其是勾豬,整個孤傲峰都被他放出來的木飛給毀了,十幾條人命的大案,他實在是有點虛。

  雖然說妖獸襲擊一說,掩蓋了他在其中所有的瓜葛,萬一眼前這個該死的同門師兄偏偏找出點蛛絲馬跡來,那豈不是有八條命也賠不過來?

  其實,這一點他還真是想多了。

  唐肅怎麽會覺得一個築基三重的修士,能夠操控妖獸毀滅了一座五行宗的巡防所?

  不要說去調查了,就是想想也讓人覺得是笑話。

  但是唐肅偏就這麽直接走了過來,他瞥了一眼宋如海。

  宋家雖然是金玉兩州是巨富,而且頗受雲王重視,但畢竟只是商賈。

  商賈之流,在厚土王朝名義上的地位更遜於農工。

  但對以儒學為體,玄學為用的垚人看來,商道只不過奸滑小道,根本就不能入大流。

  垚族雖然喜歡錢,卻看不起商賈。

  這大概因為垚族天生是貴族,在他們的觀念中,只有命中有份,才是真有。

  他們的財力和權力,都是天生就存在的。這就是所謂生於俱來。除了這樣的,其他的來源都可以說是巧取豪奪。

  唐肅立刻就收回了目光,他根本沒把這個宋家旁門子弟放在眼中。

  他的目光掃過勾豬。

  唐肅總覺得勾豬這個的眼神裡有些讓他特別厭惡的東西。

  一年多巡防使的歷練,讓他見識了不少江湖上的騙子、竊賊和劫匪。勾豬眼中那種銳利、精明又飄忽不定的目光,讓他覺得熟悉又極其厭惡,卻又極其特殊。

  所以當查緋聲嘶力竭地喊出那段勾豬殺人、等的驚人之語,他反倒並不怎麽吃驚,所有的惡行,都和他眼中的這個形容猥瑣的同門師弟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這樣的人,居然以同門的身份和自己生活在翠玉宮,這讓他感覺自己和一條糞坑中的蛆生活在一起。

  不……也許是四條。

  翠玉宮講究伍院一體,那麽這個伍院剩下的三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即便,他們本來是好的,生活在這個染缸裡也白淨不了。

  “這幾位頗為眼熟,青陽鎮雷玄木種失竊一案,諸位,好像都有份兒?”

  唐肅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內含築基七重修士的磅礴暗勁,這聲音直刺耳膜,不要說勾豬等人,就是整個廣場上所有的外門弟子,都沒有一個聽不到的。

  “早就聽說這個伍院手腳不太乾淨!據說是在青陽鎮被巡防使追捕,狼狽不堪地逃了回來,身上還背著案底呢。”

  “原來這個傳說還是真的!”

  “這個伍院還真是做過賊啊……”

  很多人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地議論了。

  宋如海聽明白了,頓時還以一聲冷笑:“畢竟有奸人陷害在先,再加上某些巡防使不問青紅皂白得出的結果罷了。”

  “像狗一樣趁亂逃回來,隻字不提,就能瞞天過海?”唐肅回頭來,眼神銳利如刀,看了一眼宋如海,“你們的事,我不會就這麽罷休的!”

  他現在腦海中焚燒的,不止有極度的厭惡。

  還有仇恨。

  對毀了他的孤傲峰,殺了他的手下們、也毀了他在五行巡防隊的前途和面子的仇恨。

  事件的開端,正是巡防隊的人聽玄鐵衛之令將宋如海、勾豬等人押入監獄開始的,雖然他不相信這些事是勾豬之類的魚腩親手所為,但此事剛好湊到了他們頭上。

  孤傲峰完全被毀,

五行巡防隊一大堆人背上黑鍋,唐肅自己也被踢出了巡防隊。  樹妖事件發生時,巡防隊的手下悉數死亡,這幾個被關押得嚴嚴實實的人偏卻逃出,毫發無損?

  唐肅在事發之後,怒發衝冠地想要將這幾個人從翠玉宮抓回嚴刑逼問。

  但已經不可能了。

  五行巡防隊上層暴跳如雷,他的青霄巡防處已經不複存在,他的職位也一筆勾銷,自己僥幸逃過罪責追究已經算不錯了,巡防隊根本沒心思去管幾個下落不明的囚犯,反而瘋了般去青霄山脈的深山老林裡尋找那頭根本就不存在的樹妖去了。

  他唐肅辦了這麽多案子都沒出什麽事,偏偏碰到這幾個人他就倒了血霉,更要命的是這幾個人居然還這般全身而退。

  他原本完美的歷練過程,就由孤傲峰被毀、自己被五行巡防隊逐出而畫上了羞恥的終止符。

  唐肅憤憤難平。

  不把勾豬為首的這幾個人整得半殘,而後踢出翠玉宮,他誓不為人。

  回到翠玉宮刑堂之後他就開始詳細調查勾豬等人的身世和進入翠玉宮之後的各種記錄,卻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比如,一個二級伍院的人,曾經和勾豬因為爭奪座位的事發生過衝突,這件事在講堂上被很多人親眼所見。

  第二天,這個二級伍院所有的人都重傷進入了回春院,該伍院自稱是碰到了火系靈獸——但這是不可能的,翠玉宮周圍已經有上百年沒見過火系靈獸了。

  更奇特的是,短短一個月之後,這個伍院中有一名叫做白長生的弟子,莫名在煉功靜室中死亡。

  根據案卷,當時這個伍院中只有白長生和他的道侶查緋兩人。

  本來稀松正常的事情,唐肅卻不願放過這個線索。

  他抱著試探的心理,去見了這個叫查緋的女子,她眼中那種跳動的不安和恐懼,輕易地暴露了她的內心。

  唐肅斷定,白長生死亡的時候,現場一定還有第三人。

  他堅信,那人是勾豬。

  他也許和查緋本來就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為了永絕後患,他們乘白長生煉功的時候,聯手做掉了他。

  這種大奸大惡,萬死而難辭其咎的人生活在翠玉宮,簡直是毒瘤!

  其實,刑堂弟子如果覺得有外門弟子涉及案件,完全可以拘去調查一番,有了證據就可以公開懲戒。

  但唐肅雖是在刑堂做事,無論再如何有名氣,也不過是外門弟子的身份,外門弟子在刑堂只能聽從像何萬一這樣的內門弟子調遣,沒有獨立辦案的權力。

  他必須升為內門弟子,才能有正式的刑堂執法之權。

  而何萬一這個愚蠢的老賊,為了維護自己手下以前辦過的案子,竟然直接拒絕了他的任何要求,沒有任何回旋余地。

  唐肅雖然有心把勾豬和宋如海這幾個人全抓到刑堂法辦一通,資格卻是不夠,只能看著他們逍遙法外。

  真是怒火中燒。

  唐肅的步步相逼,也引發起了勾豬的不爽,他反唇相譏,“瞞天過海的,是某些假公濟私的不可見人的勾當吧?”

  勾豬顯然意指那個錦衣少年和那名老者。

  沒有他們在背後勾結巡防使,自然也不會有他們被抓到孤傲峰這件事發生,這事也是直指了唐肅的痛處。

  如果唐肅當時若真是內心坦蕩,便不會有事,但偏偏那老者在拿玄鐵衛的鐵牌逼他,讓他不得已做出不那麽乾淨的事。

  這事留在他心中也是一個陰影。

  “你算什麽東西?穿上道袍就算洗心革面了?”

  唐肅看到是勾豬,臉上浮起了再也無需掩飾的怒火。

  唐肅面向宋如海眾人,手指著勾豬:“知不知道此人,在混進我們外院之前行過何其多齷齪之事?”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這一點,眾人確實都不知道。

  大家都知道宋如海出自富庶的宋家,是商人;木頭是山中的獵戶出身,是獵人;慕容清父親是讀書人,也算是書香門第。

  唯獨勾豬。

  家世如何,在進入翠玉宮之前是何方神聖,沒有一個人知道。

  這個奇怪的人,竟然連個正常的姓名都沒有。

  勾豬自己當然矢口不言,他的出身,沒有任何光彩之處。

  唐肅嘴角微微翹起了一個得意的弧度。

  他在孤峰血案之後,雖然沒有權限抓人,他卻也沒有放棄,而是做了一番調查,把勾豬的出身來歷,查了個底朝天。

  雖然沒有查到他和樹妖的任何關聯,卻找到了他進入翠玉宮之前真實的身份。

  唐肅的眼神就像一頭鷹隼,穿透了一個人的靈魂,直勾勾地盯著勾豬說道:“青石街上,無父無母,汙泥濁水,一個竊賊……你這種老鼠一般的人物,下品中的渣滓!竟然混入了我翠玉宮,真是我派創業五百年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恥辱!”

  就在這一瞬之間,勾豬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就像被扒光了一樣難受。

  他倏然發覺,他自小以來與他人之間的交往,除了和師父以及江湖上同行兄弟之間外,所有的交往都是建立在身份隱藏的基礎中。

  如果別人知道他是一個賊……那該如何想象?

  那別人看他的眼光會是什麽?

  即便別人眼神裡什麽都沒有,他也會覺得別人眼睛裡寫著大大的蔑視。

  但偏偏唐肅說的每句話,都符合事實。

  頓時全場大嘩。

  “還真有這種事情?”

  “青石街上的無恥混混也能成為翠玉宮弟子?”

  “怎麽進了伍院的?內幕也太黑了吧!”

  每年不知道多少人,來到到這翠玉峰山腳,想成為翠玉宮的弟子。

  這其中的難度更甚於千裡挑一,就算萬裡挑一也難以盡述。很多人是天資卓絕,又耗費了巨大的努力和心血,從小苦練,才得到了進入翠玉宮的渺茫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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