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如海和赫巴決鬥的時候,他就一直試圖向那個少年挑戰,但是被莽原陣神力所抑製,根本就說不出來,甚至連想想都會被阻止。
莽原陣一次只允許一場決鬥。一場決鬥還沒結束,任何挑戰都是被禁止的。
所以宋如海一戰敗,勾豬立刻不失時機地發起了挑戰!
那個錦衣黑甲的少年,雖然比他略微高大魁梧一點,比起那些猶如銅牆鐵壁的達族人來說,就相差太遠了。
要說法寶兵器,他既然用不了,對方自然也用不了。就憑著一雙赤手空拳公平決鬥,勾豬還真不相信自己能比對方弱多少。雖然說沒有從小習武,但街頭小混混搶地盤鬥毆他沒少參與。
衣服再吊,一磚拍倒。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雖然現在他手上既沒有磚頭也沒有菜刀,但挖眼掏襠的功夫總比對方不會差到哪裡去。真打起來,那就要看這跋扈的少年是不是渾身上下都是金剛不壞了。
忽然遭到挑戰,這少年似乎也是愣了一愣。這時挑戰顯然已經被大陣認可,一股無形的神念之力,猶如風暴一般在空曠的草原上卷起,將挑戰和被挑戰之人牢牢鎖定。
“哈哈,”只不過一瞬,這少年的臉色便又恢復如常,他隨手一指身後五個達族人中的一個,“你上吧。”
勾豬心中一驚,對方竟然可以隨意指定上場的人?這怎麽可能?當時宋如海被挑戰的時候,木頭也是試圖代替宋如海出戰的,但明明被這莽原陣之力隔阻在外了。為什麽這個少年竟然可以隨時指定這些達族人替代自己迎戰?
這不是達族人的公平決鬥之陣嗎?難道被這少年做了什麽手腳?
莽原陣的神念之力完全聽從了少年的指揮,立刻就將風暴的漩渦從少年身上移動到了他所指定的那名達族大漢的身上。
“你……這是作弊!”木頭也是氣得目瞪口呆。
“莽原陣中,主人可以指代奴隸替代自己出戰。”黃璐盯著著沒有一絲破綻的大陣靈機。這莽原陣之所以難破,也正在於這種絕對公平所帶來的天地平衡的無懈可擊。如果這少年想要從中作弊,當然並非不可能,只是這樣大陣之力失衡,也就給她破陣留下了突破之口。但現在看來,她一絲破陣的機會都沒有。對方並沒有作弊。
“沒有道理……那五個達族人又沒有和他決鬥過,怎麽會是他的奴隸?”勾豬嘟噥了一聲,但他立刻就想到了。
在進入莽原陣之前,這少年就和這些達族人達成了某種協議,給他們烙上了自己的魂印。所以在大陣開啟之前,他們就已經成了主人與奴隸的關系。這種情況,莽原陣也是同樣認可的!
果然夠狠!
勾豬也感覺到了,黃璐的神識中有他的魂印,而第十九是她的傀儡,這兩個人也被大陣當成了他的奴隸。他隨時都可以指定這兩人代替自己出戰。
但是她們只是兩個女人而已。讓兩個人女人去和那些凶神惡煞肉搏?除非自己不是人,否則他絕對做不出這種事來。
他無法再抵抗,只能順著那股風暴之力,走向決鬥場的中心。
魔甲少年得意地盤坐在草地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表演。
三招五招下來,勾豬敗了!
不是他招式不下作不陰毒,也不是他反應不夠敏捷,輕功不夠好。而是這達人的皮肉實在太厚太堅韌了。真的就像面對一堵厚而有富有彈性的牆,勾豬無論是挖眼還是掏襠都是毫無效果。
勾豬好幾次挖對方眼睛,手指都插入半寸了,但是就是無法將對方的眼球挖出!那眼球看似柔嫩,實際上卻堅韌得像個皮球一樣。他手指一摳,它也是一縮,他手指一松,那皮球立刻便恢復了原樣。
當然,這些達族人的皮肉雖然堅韌,但並非是真的銅牆鐵壁。如果他有半尺寒在手,再厚的牛皮也是能一刀戳破的。不一定需要半尺寒,哪怕有一柄普通的利刃,甚至一把菜刀,勾豬都不會覺得如此無力。
偏偏莽原陣將他剝奪得手無寸鐵。他不得已試過了用指甲抓,用牙齒咬,根本都無用。他面對的是那種牙咬厚厚的皮甲時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而對方的反擊猶如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這個達族人每一拳每一腳都不志在殺他或者傷他,而意在將他打服,似乎非要將他打得心服口服甘心奴才肯罷休。
勾豬身體受傷並不嚴重,甚至沒有骨折。但是臉上卻傷得不成樣子,原本清瘦的臉已經在腫大得就像一個五顏六色的豬頭。黃璐甚至遮住眼睛不忍心觀看,而第十九心急如焚卻依然動彈不得,驚恐呆滯的臉上淌著淚水。
就這樣,對方依然一拳一拳地狠狠地砸在他臉上的傷口上。每一拳勾豬都覺得天旋地轉,偏偏大陣卻不如宋如海出戰那麽靈敏了,遲遲都沒有判定決鬥結束。
“行了行了!”勾豬嘴裡和著血和唾沫發出嘟嘟噥噥的聲音,“老子不打了,老子認輸!”
其實他鬼主意再多,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也是沒有用的!對方體重至少是他的一倍。雙方都沒有武器,又是一片空曠的場地,無任何屏障可以利用。甚至地上只有土和草,連一塊他能掄起來的石頭都沒有。
莽原陣是根據一方受傷或者受製的嚴重程度來判斷輸贏的。勾豬只要沒完全失去抵抗能力這場暴打就不會結束。不想被打成傻子的情況下,勾豬隻好主動投降了。
他也不知道他那張早就不成樣子的嘴裡嘟噥的聲音有沒有人聽到,但是在他動這個心思的同時,大陣維持決鬥的這股念力就立刻改變了。
就像一股颶風霍然縮小,變成了某種活著的生物一般鑽入了自己腦中,刻在了自己的絕識之壁上。
這東西鑽入自己的神念,立時就好像自己的神識之中多了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盯著自己的一切想法,讓他感覺到渾身都不自在。
“小子,過來!”那達族人得意地一招手。走過去的念頭就像一股重壓一樣壓在了自己的心頭,勾豬完全提不起反抗之力。這種神識上的魂息烙印比他烙印在黃璐神識上的烙印實在霸道太多了,讓他忍不住渾身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就好像自己脖子上被套上了一個堅不可摧的項圈,而繩子的另一頭就拉在那個悍匪一般的達族人手中。這個達族人將勾豬“牽來”之後有意放在了宋如海的旁邊。兩相比較之後,他搖了搖頭,顯然不太滿意。
相比身材高大而且相貌堂堂的宋如海,勾豬太瘦了,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對他來說也只能是聊勝於無。
兩場決鬥之下,對方只剩下三人。黃璐和一個不知名的少女,還有一個面色黝黑,毫不起眼的矮個小子。
魔甲少年看了看面色陰晴不定的黃璐,忽然起了一個直接挑戰她的興頭。直接用肉身之間地對抗,將她狠狠地製服於自己身下,那不是這場遊戲的最刺激的部分嗎?
進了這場遊戲,他一直小心謹慎。雖然他使用的是分身出馬,也不不願出現任何意外。
分身受傷或者死亡並不會危及本體,最多的修煉分身所消耗的修為和資源打了水漂。但分身和本體以神識相連,受傷或者死亡所要經受的痛苦和絕望他可是一樣逃不了的。
所以即便明知肉身相搏他的分身也絕對不會弱於勾豬那樣的玄門低級弟子,他也沒有輕易出擊,而是穩妥地讓手下的達族奴隸代替自己出戰。
但對於黃璐就不一樣了,畢竟這是自己要征服的女人,必須是自己來親手征服。
他和達族人之間有過協議,雖然形式上他是這些達族人的主人,但他不能肆意地通過神識上的魂印去控制這些達族人,更不可隨便奪取他們到手的奴隸。 這些達族人為了暫時的盟約可以委曲求全,但他們的尊嚴底線是不可挑釁的。他自己想要獲得奴隸,他也只能通過決鬥。
他用手指著黃璐,自己卻愣了一愣。他發現自己無法向黃璐法起挑戰。
這是一個意外。
達族人的莽原陣中,只有主人才可以被挑戰,奴隸是不可以被挑戰的。黃璐神識中存在勾豬的魂印的緣故,導致她被判定成了一個奴隸。
不但如此,第十九也被判定成了勾豬的奴隸。沒有了勾豬的授意,她連挑戰都無法發起。否則她早就挑戰那名暴打勾豬的達族人了。
“挑戰女人,……算什麽本事。你的對手……是我!”怒目院瞪的木頭在一旁憋了大半天了,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哼,”魔甲少年完全無視了木頭這個“土渣”,反而是冷冷地盯了一眼黃璐,“雖然我暫時無法挑戰你,但大陣決鬥結束之後,我自然會讓達族人控制這小子,乖乖把你交到我的手上。你根本就不可能逃出我的手心。”
雖然達族人的奴隸不可強奪,但是區區一個女奴,他通過一番討價還價總是能買下的。
黃璐白眼一翻:“你現在放屁有什麽用,先贏了決鬥再說!”
自古莽原無二主。莽原大陣一旦開啟,除非只剩下一人為主,其他所有人都成為奴隸,無法結束!
而眼下,黃璐和第十九是勾豬的奴隸,勾豬和宋如海又成了達族人的手下敗將。而達族人是這魔甲少年的奴隸。
除了魔甲少年之外,唯一的自由之身,也只剩下木頭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