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謝雲蒙和莫海右都看著惲夜遙,但是他並沒有因此改變自己埋頭沉思的樣子。惲夜遙站在謝雲蒙身邊,整個側面肩膀和面頰都靠在刑警的肩頭,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總是無意之中依靠著刑警。
莫海右也沒有太介意,他現在緊盯著惲夜遙的臉色,發現演員緊皺著眉頭,還在輕輕啃咬右手的大拇指尖。不像是分析案情的樣子,而是像回憶什麽事情卻又想不起來的樣子。
莫海右衝著謝雲蒙努了努嘴,示意他小遙好像反應不對。謝雲蒙馬上稍稍抬起上半身,低下頭去看惲夜遙的臉色。沒想到他這樣一動,惲夜遙居然重心不穩,後腦杓差點撞在牆壁上。
還好謝雲蒙的行動反應快,一把將人抱住,等他站穩之後,才放開手。
“小遙你到底……”謝雲蒙想問惲夜遙到底怎麽了,突然之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麽改口道:“你不會是認識這棟屋子裡的主人吧!”
“為什麽這麽說?”莫海右馬上插嘴問道,他嚴肅的眼眸看向謝雲蒙。
這個時候,謝雲蒙卻顯露出了一點點尷尬的神色,令莫海右更加困惑不已。
“事實上,我是第一個到達的刑警,剛才趁著房間裡沒有人的時候,我將一件東西藏進了衣服口袋裡,就是這個。”謝雲蒙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證物袋,裡面有一個領帶夾,做工非常好看,領帶夾表面雕刻著生肖的圖案,是一隻兔子的樣子。
謝雲蒙繼續說:“我知道這樣做違反規定,但當時我以為小遙和這件事有關,因為擔心所以將東西藏了起來,準備問清楚小遙再送到警局裡面。莫法醫你還記得去年你生日的時候,小遙送過你什麽東西嗎?”
“是一個雕刻著山羊的領帶夾。”莫海右馬上回答說:“難道你是說……這個證物袋中的領帶夾也是小遙買的?”莫海右感到很不可思議,轉頭看著惲夜遙。
謝雲蒙把自己警服外衣的紐扣解開,裡面襯衫領子上赫然也夾著一個領帶夾,上面雕刻著一條小小的盤龍。
他說:“這是去年年底我生日的時候,小遙買給我的,莫法醫你仔細看一下,我的領帶夾和這個證物袋裡的領帶夾是不是非常相似!同樣的品牌標志,同樣的款式外形,除了上面雕刻的生肖不同之外,其他都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莫海右已經完全明白了謝雲蒙的意思,他問惲夜遙:“小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解釋一下!”
“小左,你先不要生氣嘛!去年我確實買了三個,哦不,是四個領帶夾,其中的兩個在你們倆過生日的時候當做了禮物,一個我自己留下了,最後一個確實是證物袋中的這個,但是並不是送給這家男主人的,我也確實不認識這家的男主人。”
“那是怎麽回事呢?”謝雲蒙的問話比莫海右稍稍緩和一些,他相信惲夜遙不會在他們兩個人面前說謊。
“是送給了一個叫蘇步的男生,小蒙小左,你們還記得從去年開始,我就減少了影視劇的拍攝工作,空下來的時間除了在你們身邊幫忙和學習之外,我還兼職了一份表演課老師的工作。那是應一個演藝圈朋友的邀請才做的。”
“本來想只是幫忙,而且隻做四五個月而已。所以就挑了一些比較貧困的學生,並沒有指望收他們費用。其中一個就是蘇步。蘇步大概25歲左右,非常聰明,不管什麽樣的表演一學就會。而且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能模仿各種動物的形態和叫聲,達到了那種惟妙惟肖的程度。”
“我教蘇步學習表演是去年三月份的時候開始的,
那時候你們兩個都很忙,所以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們這件事。到五月份的時候,我們已經成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6月12號不是小左的生日嗎!那個時候我就想到要買領帶夾了。剛巧蘇步的生日是五月底,所以我就買了四個領帶夾,將其中一個送給了蘇步。當時是想,學期就快要結束了,既可以當作生日禮物,也可以當作送別的禮物。因為蘇步告訴我說,他很快就會離開市區,回到爺爺留給他的房子裡居住。”“後來,我就把這件事完全忘記了。我也不明白小蒙為什麽會在凶殺現場發現我送給蘇步的領帶夾?”惲夜遙說著,又陷入了沉思,莫海右看得出來他還沒有把話說完,所以阻止了想要開口的謝雲蒙,示意謝雲蒙等一下再發表意見。
好一會兒之後,惲夜遙果然接下去繼續說:“我記得蘇步曾經告訴過我,他有一個愛人整整相處了十年,但是現在這個愛人已經結婚了,所以他才準備回老家生活,遠離傷心之地。可是我始終想不起來他說的這個愛人叫什麽名字?我記得他告訴過我一次的。 ”
“是不是叫寧鑰?”莫海右問。
“我就是不清楚才一直在想啊!”惲夜遙回答說:“剛才小蒙提到了好多次寧鑰的名字,我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卻始終無法確定究竟是不是從蘇步那裡聽說的。你們知道演藝圈每天要認識的新人很多,有些名字我根本不願意去記,所以很多都忽略過去了。”
謝雲蒙接上演員的話頭說:“看來,這個蘇步很有可能與寧鑰認識,而且,我懷疑,他就是經常晚上和寧鑰下棋的那個人。”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莫海右說:“畢竟與我們相似的人很少。我這樣說並不是否定你的意見。對此,我們必須詳細調查。小遙,你還記得寧鑰原來的住址嗎?”
“記得,”惲夜遙馬上回答說:“他住的那棟房子與這裡距離並不是很遠,我估計來回一趟頂多20分鍾左右。蘇步還對我說過,他在市區的住房是他愛人買的。”
“那我立刻派刑警過去,小遙,等一下你把那裡的具體地址,告訴過去的人就可以了。”謝雲蒙明顯比剛才輕松了很多,他一開始就是看到了惲夜遙買的領帶夾,才把枚小小攔在屋外,心裡一直擔心惲夜遙和這戶人家有什麽關系。現在看來,這種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暗自松了一口氣之後,謝雲蒙立刻去安排警員,公寓走廊裡暫時只剩下惲夜遙和莫海右兩個人。
莫海右說:“小遙,除了蘇步的事情之外,我相信你不可能對案件沒有一點分析和推理吧,說說看,你是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