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卡翁別墅內部:
寧鑰帶著愉悅的心情很快來到一樓,森林中的空氣充滿了泥土和樹葉的芬芳。寧鑰來到一樓梯口之後,閉上眼眸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直到感覺胸中殘留的不安全部散盡之後,才準備拐彎進入衛生間。
從樓上下來,一路上寧鑰並沒有看到衛新榮和兩個女仆,他也並不在意,大部分家庭裡的人早上都是最忙碌的,尤其是像這種與世隔絕的家庭。
只是在路過客廳的時候,寧鑰很好奇地停留了一會兒,看到滿客廳的小動物,他感覺這真的是很像小步的作風。他的小步感性而又溫和,他對各種事物優秀的模仿能力應該就是源自於這些美麗的小動物。
不過,寧鑰不明白為什麽小步的爺爺如此冷漠,古板的一個人為建造一座這樣溫馨美麗的森林小屋。
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就像他永遠也不清楚妻子為什麽總是執著的喜愛著他的原因,一個既沒有錢也沒有地位,還自私的普通男人。
寧鑰甩甩頭,讓自己忘了妻子的問題。他前腳剛剛踏進衛生間的大門,身後就傳來了木桶撞擊地板的聲音。回頭望去,一個漂亮的美少女正在費力往屋子裡面提水,就像是古代大家族裡的小女仆一樣。
寧鑰趕緊跑過去幫忙,等他從美少女手中接過水桶的時候,明顯感覺女孩的身體向後縮了縮,而且一臉驚恐的表情。
“我來幫你吧!”寧鑰微笑著說。
沒想到僅僅幾秒鍾之後,他面前的美少女就蹲在地上拚命尖叫,好像他要做什麽不好的事情一樣。很快,廚房裡就探出來一個滿臉皺紋的腦袋,樓梯上也傳來的急促地腳步聲。
“怎麽了?騰騰!”
身後明顯是托管人衛新榮的聲音。寧鑰趕緊回頭解釋:“啊!不,不是的!我什麽也沒有做,只是想幫她提水而已,沒想到……”
本來以為衛新榮會責怪他太魯莽了,或者至少抱怨幾句。
沒想到衛新榮居然一年很正常的表情,先是甩手讓廚房裡探出頭來的老女仆回去工作,然後幾步跨到蹲在地上的美少女身邊,一把拉起來說:“有什麽可怕的?人家只是想幫你做事!這位是主人家的朋友,要在這裡住幾天,你以後看見的個招呼就行了。”
沒有回答聲,也沒有預料之中的尷尬微笑,這位名叫騰騰的美少女聽完衛新榮的話,還是用警惕的眼神看了一眼寧鑰,然後伸手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水桶,快速離開了,由於動作太過於激烈,水桶裡的水甚至有一些潑到了寧鑰的身上。
衛新榮說:“很抱歉,騰騰他曾經受過刺激,非常害怕見到陌生人,思維與正常人有些不一樣。你以後看到她就當沒看見一樣,不用起幫她忙的。因為騰騰住在這裡,本來就是為了能夠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小天地。”
“額,好的。”寧鑰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有些後悔自己多管閑事的行為,好心辦了壞事確實讓人很尷尬。
寧鑰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騰騰向廚房裡走進去的背影,心裡的並不討厭這個小姑娘,從他身上,寧鑰似乎看到了初中時候的小步,那麽瘦弱那麽無助,就像一隻受盡欺負的小白兔一樣。
“……不知道能有什麽辦法幫助她”當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衛新榮趕緊對著寧鑰連連擺手,語氣也變得急躁起來。
“哎呀!你可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騰騰是個油鹽不進的小姑娘。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開導過她,連專科醫院都住過好幾回。就是因為完全沒有辦法改變,所以才到這裡來工作的。騰騰除了對小動物們好之外,其他人根本就和她說不上話。”
“連衛伯伯您也是嗎?那您平時給家裡人安排工作該怎麽辦呢?”寧鑰回過頭來,好奇地問。
衛新榮苦笑了一下,說:“這個家哪用安排什麽工作喲!每天的活都是固定的,除了修理房子的時候會有外面聘請的工人過來,其他時候幾乎都是各乾各的。”
“我告訴你呀!維修工人過來的時候,不僅是騰騰,就連廚房裡的老廚娘都會躲起來,小主人在家的時候還行,這些年小主人為了你們的事情不回家,真的很讓我煩惱呢!”
“抱歉,是我們兩個太任性了!不過我還是很感謝衛伯伯你對我和蘇步的理解。”寧鑰對著衛新榮微微低頭表示自己的感激。
見他精神狀況還可以,衛新榮問了一句:“額頭上的傷還痛嗎?”
“這個啊!”寧鑰用手摸了摸包著紗布的地方,說:“您不提,我還真是沒有想起來!現在不碰的話都沒有什麽感覺。”
“那就好!看來草藥起到了作用,你趕快去洗漱吧,再過一會兒早飯就要好了,在二樓客廳和貓咪還有小狗一起吃飯。如果你介意的話,可以讓婆婆送到你的房間去。”
寧鑰趕緊表示:“不介意的,我和小步一樣特別喜歡小動物,洗漱完我就到客廳裡去,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衛伯伯您盡管開口就行了。”
“寧先生真是個好說話的人呢!快去吧!我也要回上去工作了。”說完,衛新榮微笑了一下,便自顧自回樓上去了,寧鑰則匆匆跨進了衛生間。
——
陰暗的小隔間裡面,漂亮的姑娘獨自一人坐在綠箱子的邊緣上面,這是一口道具箱!以前,帥氣的小主人經常用來藏那些不可以被老主人發現的東西,現在,姑娘依然完好的保留著,把它們當做是自己的秘密。
想起小主人偷偷在自己出去玩,回來被老主人訓斥的樣子,姑娘就覺得心裡夾雜著酸楚和甜蜜,如同總是藏著一顆話梅糖一樣。
這個姑娘有著童話公主一般的大眼睛和長睫毛,小小的菱角嘴帶著粉紅色,雖然發際線有些高,但長而凌亂的頭髮完美地遮掩住了這一點,反而有一種特別的孤寂之美。
她的身材纖細,穿著倒是並不寒酸,一件格子襯衫外面套著一件圓領的米黃色條紋毛衣,襯衫領子翻出在毛衣外面。下面穿著黑色的褲子,胸前系著圍裙,圍裙上還有好像是什麽公司的廣告,但廣告詞和圖案都已經磨損了,大概用了很長的時間吧!
她在這個家裡工作已經很長時間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一直在等待,這種等待是沒有盡頭的,也沒有明確的目的性,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麽?
也許是那個像大哥哥一樣的小主人,也許是能夠打開自己內心大門的人,也許……就是外面那個小主人在信中提到過無數次的人。
那些信件,她都非常完整地保留著,隱藏著,不讓任何人知道,因為有些人真的很可怕,尤其是昨天晚上偷偷在地下室門口看到的那個渾身纏滿繃帶的人……
她現在想起來都感到渾身戰栗,短暫的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外面有人在喊她。
她站起身來,戀戀不舍地再次看了一眼綠色的箱子,檢查一下它上面的鎖是否鎖緊了,這才向小隔間的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