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8日晚
圓形大劇場外部
此刻,酒店大堂裡的人已經都陸陸續續回客房睡覺去,有的去了娛樂室,那些留在花園裡面的人也被酒店經理安排到了二樓宴會廳,就是為了給謝雲蒙與惲夜遙兩個人騰出行動的空間。
此刻,演員和刑警的臉色都非常凝重,案子越來越複雜了,謝雲蒙被S市總局要求全力配合這邊的案件調查,他現在正和惲夜遙商量對策。
“為什麽那邊總局的要求你配合調查呢?”惲夜遙問道。
“因為有一個我們的法醫,可能也牽涉進席登斯別墅殺人縱火事件中了,而且,席登斯別墅唯一的兩個幸存者現在還沒有找到,警方隻接到了一通匿名電話。內容是說席登斯別墅有兩個幸存者已經混進了這間酒店之中,而且,有一個從S市過來的法醫正在和他們一起調查案件的真相。其他的就什麽也沒有說了。”
“席登斯別墅中一共找到幾具屍體?”
“三具。”謝雲蒙剛才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所以有些奇怪地看向惲夜遙。
惲夜遙搖搖頭說:“你說的是兩具半身屍體和一具男人的完整屍體。還有很多屍塊。可是這些,並不能證明屍體就只有三具,為什麽凶手要把屍體分屍?他的目的是什麽?想要掩蓋什麽,我們現在全都一無所知。而且,葉琳提供的證詞可以證明,去年的事件絕對是凶手為了這次殺人事件做的鋪墊。”
“我已經把葉琳的事告知了本地警方,他們很快就會派人來帶走葉琳,並提取她的口供。本地警方也認為去年我們市發生的殺人事件和席登斯別墅事件脫不了乾系,所以才會同S市總局聯絡的。但現在的問題是,凶手還完全不知道是誰?我們不能打草驚蛇,總局的意思是讓我秘密在酒店裡進行調查,找出隱藏在這裡的真凶,還有幸存者和失蹤的法醫。”
謝雲蒙說話的時候緊皺著眉頭,顯得心事重重,他繼續說:“事情非常棘手,目前還不能將席登斯別墅殺人事件公布出來,所有賓客我們只能留滯到19號晚上聚會結束為止,也就是說,我們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要馬上開始行動。”
“小遙你說的屍體數量的事我也有考慮過,但是現場所有的證據都已經燒光了,連屍塊都燒得萎縮變形,完全不可能拚湊出完整的屍體來。法醫部門需要一小塊一小塊地進行檢驗,確定是身體的哪個部分,然後再一點一點拚接。這是一個艱難而又漫長的過程,根本不可能在一天一夜之內就確定屍體到底有幾具。”謝雲蒙說完看著惲夜遙。
惲夜遙問:“小蒙,你們都調查過賓客的真實身份了嗎?”
“這個早就查過了,所有人員登記的身份信息,都經過了電腦比對,沒有問題。酒店和公園裡面能進去的地方也已經暗中搜索過了,還是沒有找到法醫和那兩個幸存者。”
“你是說所有能進去的地方嗎?那酒店有沒有之前就被封閉的場所?”
“有,大廳右側最裡面的藍玫瑰咖啡廳,以及咖啡廳上面的圓形大劇場,那兩個地方根據酒店經理的說法早在16號晚上的時候就已經封鎖起來了,圓形大劇場是因為怕被觀眾破壞剛剛布置好的舞台布景,要等到首演那天才能開放。而咖啡廳是因為承包他的老板臨時有事,所以要停業兩三天左右,但是首演那天也一定會準時開業,因為咖啡廳如果不開的話,就只能用安全出口進入裡面的電梯間,觀眾多的話會很麻煩。”謝雲蒙解釋給惲夜遙聽。
“16號晚上正是席登斯別墅發生殺人事件的當晚,
凶手那個時候還在別墅中,根本不可能來到酒店這裡,所以我們完全排除了失蹤人員在咖啡廳和圓形大劇場裡面的可能性。”聽完謝雲蒙的話,惲夜遙陷入了沉思。刑警說得沒有錯,根據時間上的比對,那兩個地方確實不可能藏匿著任何人。但是……
“小蒙,發生火災的時間是在17號天亮之前,還是天亮之後?”惲夜遙突然問。
謝雲蒙愣了一下,隨即回答說:“應該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差不多早晨四五點鍾左右。”
“小蒙,你趕快叫酒店經理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看著惲夜遙著急的神色,謝雲蒙知道他一定想到了什麽?於是立刻站起來想要自己去找酒店經理,沒想到被惲夜遙一把按住了。
“你別去…這個凶手太殘忍了,他已經犯了那麽大一樁案子,無論遇到任何阻礙我怕他都會狗急跳牆……所以,我們不能分開,否則……我會不安。”惲夜遙說到最後四個字,聲音變得很輕很輕,自從知道席登斯別墅的案件之後,他其實一直處於擔憂之中,比起自己,他更害怕好友會有閃失。
惲夜遙非常了解謝雲蒙的性格,這個人無論遇到什麽樣的犯罪分子,都會不顧自身安危拚命抓捕,就像一年之前大雪山上老刑警講的人質事件,惲夜遙至今都沒有告訴謝雲蒙,他知道那件事。在老刑警眼中,這是一個好刑警應該做的,可是在惲夜遙心裡,卻成了每次謝雲蒙出警他都會提心吊膽的原因。
停頓了片刻,謝雲蒙沒有再堅持,而是叫過一個便衣警察交代了幾句,讓他馬上去找酒店經理過來,自己則重新坐了下來。謝雲蒙始終對感情非常大條,而且他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自己保護惲夜遙是因為什麽?所以並不能完全明白惲夜遙話中的意義。
不過,既然小遙說不安,那他就願意留下來,除非需要他立刻去抓捕罪犯!
努力避開心中與案件無關的想法,惲夜遙對謝雲蒙說:“我想我們必須打開藍玫瑰咖啡廳和圓形大劇場,進去檢查一下。趁還來得及,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就算不可能,也要查過了再下定論。還有,想辦法讓那個咖啡廳的老板也一起過來接受調查,我認為這很重要。”
“可以,”謝雲蒙回答說:“我立刻通知外圍的警察去查找藍玫瑰咖啡廳的老板,讓他立刻到酒店裡來打開大門。”
“不,小蒙,我們不能等他來,時間很倉促,你必須先破門而入。”惲夜遙顯得比剛才更緊張了,他有著很不好的猜測。但現在還無法說清楚。
這話讓謝雲蒙有些為難,說:“藍玫瑰咖啡廳是私人承包,完全不屬於酒店管理,而且我已經向局裡報備過咖啡廳的情況,是本地警方便衣人員一起配合調查的,現在再要找理由強行闖入的話,萬一什麽都沒有調查出來,恐怕會很麻煩。”
“可是,小蒙……”
惲夜遙剛想說什麽?兩個人的身後就傳來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是酒店經理過來了,他一到謝雲蒙身邊就立刻問:“刑警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嗎?那些樓上的客人,我一個也沒有讓他們離開,現在在二樓大廳的酒會上想玩得正開心,至於費用問題我已經跟酒店老板匯報過了,他說全權由我們酒店承包。”
酒店經理迫不及待回報樓上的情況,他滿頭大汗,看得出來心裡也是非常緊張,發生這種事情,對酒店經營來說是致命的打擊,說不定幾天之後,他們就會全部失業。對此,酒店的工作人員心中肯定每個人都不好受。
沒等謝雲蒙開口,惲夜遙搶先問道:“你們的投資人,就是酒店老板,是羅意凡先生嗎?”
“是的。”酒店經理馬上回答。
“還有,藍玫瑰咖啡廳關閉的時間具體是幾點鍾?你知道嗎?”
“具體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問過他們的員工,好像是說17號凌晨兩點多鍾接到老板的電話,說是和圓形大劇場一起關閉的,讓他們暫時在家休息。”
“藍玫瑰咖啡廳的老板是什麽樣的人?你見過嗎?”
“沒有,只和她通過電話,應該是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聽聲音最起碼有……50多歲吧。”
“那麽圓形大劇場是什麽時候關閉的?”
“是17號晚上8點鍾左右,最後一個工人離開的時候還到我這邊來登記過。”
惲夜遙回過頭來問謝雲蒙:“你們已經看過登記資料了嗎?”
“是的,所有的登記資料我們都已經調查過了。”謝雲蒙一直在仔細聽兩個人的對話,所以回答得非常快。
打發走酒店經理之後,惲夜遙說:“酒店裡現在還沒有人知道羅意凡是席登斯別墅的幸存者之一,而且,匿名知情人不是說了嗎,別墅裡的兩個幸存者都已經混進了酒店之中,現在不管他們是不是犯罪嫌疑人,既然酒店經理可以打通羅意凡的電話,我們就可以查到羅意凡此刻的方位,我懷疑,美華、范女士、法醫先生都和羅意凡在一起,他們之中就有可能有一個是席登斯別墅中的凶手,所以這些人在一起非常危險。”
“這樣,”謝雲蒙重新站起身來說:“小遙,你和我一起去,打電話給專案組負責人,匯報藍玫瑰咖啡廳的事情,查找羅意凡方位的事會有專業人員去處理。只要一獲得批準,我們就立刻破門調查。”
“需要很長時間嗎?”惲夜遙問道。
“不會的,因為現在所有與席登斯別墅有關的人員都進入了酒店裡面,所以專案組的回應一定會非常迅速。”
兩個人快步離開了酒店大堂,一邊走,謝雲蒙一邊撥通了警局的電話。而此刻,悄悄躲在娛樂室角落裡的‘衛駿’也馬上跟在他們身後。‘衛駿’似乎想找機會說些什麽?但他很猶豫。謝雲蒙剛才提到了羅意凡現在也是犯罪嫌疑人之一這樣的話,這讓‘衛駿’非常害怕。
事實上,這個假冒的衛駿真實身份還是個謎。他究竟是冒充進來的何言,還是在咖啡廳裡監視過謝雲蒙的那個服務員,還是另有其它身份,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
2013年9月17日凌晨
圓形大劇場內部
席登斯別墅連續殺人事件的具體情況,謝雲蒙現在已經完全了解清楚,他還仔仔細細向羅意凡打聽了別墅內部的結構和每一件事發生的時間。
這才開始和羅意凡一起做出初步推理,邊上現在只有范女士一個聽眾,她現在是所有遭到凶手襲擊的被害人中最幸運的一個了,居然被裝在了大木箱中,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莫海右問羅意凡:“15號晚上在你上樓之前,甜心酥心二位夫人收拾完晚餐的餐盤,然後酥心夫人去了廚房裡面洗碗,而甜心夫人留在客廳裡面打掃衛生,你可以確定當時沒有搞錯這兩個人的身份嗎?”
“絕對不可能,分辨這兩位老太太的方法非常簡單,那就是一個有蛀牙,一個沒有蛀牙。甜心夫人因為愛吃甜食,所以牙齒蛀得非常厲害,而酥心夫人表面上看上去要好很多。”
“這並不能完全說明,她們不可以偽裝之後互換身份,如果事先酥心夫人刻意讓自己增加蛀牙,而甜心夫人去修複過牙齒。你還能這麽確定他們的身份嗎?”莫海右提出質疑。
對於這一點,羅意凡也只能承認自己不能夠確定了,不過,他還是說:“甜心夫人是被害者,而酥心夫人一直呆在房間裡,也被大火吞噬了,她們如果是凶手的話,為什麽不給自己安排退路呢?”
“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凶手的具體身份,而是誰有機會可以行動。根據你的說法,甜心和酥心二位非常討厭有人幫助她們一起做家務,也就是說,晚飯之後只有酥心夫人一個人到過廚房,所以,在廚房殺人和打開煤氣,做好爆炸的前期準備工作,也只有酥心夫人可以辦得到,除非你們睡覺之後,有人偷偷潛入過廚房。”
“這也可以說明,有可能廚房裡的死者才是第一個被害者,從你描述的腐爛程度來看,死亡時間也吻合。至於那些還流著鮮血的屍塊,明顯還沒有腐爛,不應該出自廚房裡屍體的身上。這樣一來的話,我認為廚房裡就是兩個死者了,至少也是有人把房間裡某個死者的屍塊搬到了那個地方。”
“再繼續延伸下去,廚房裡的凶殺案我認為不是一次性完成的,凶手先將第一個被害者殺死,然後切掉腰部以下的身體,將屍體藏起來,最後若無其事離開廚房。他只要把屍體藏在廚房的櫃台下面,然後鎖上門就可以了,面對客廳的玻璃牆壁下面一半不是透明的,而且你們也不可能刻意去注視廚房。”
“假設,這件事情確實是酥心夫人做的,我們先不研究老太太究竟是用什麽方法做到的?根據時間和行為上的判斷。酥心夫人在廚房殺死被迷暈的被害者,然後若無其事和大家一起去睡覺,等到半夜12點之前,再遣回廚房將屍體上半身吊起來,用屍塊替換掉原本的下半身,然後打開廚房裡的煤氣,鎖緊廚房門,帶著屍體的下半身離開,繼續將它藏到別的地方去。這樣蒼蠅飛進去也就說得通了。”
“蒼蠅的嗅覺非常靈敏,死人的味道,就算隔著房門和牆壁也能夠聞得到。它們肯定是在凶手第二次進入廚房的時候進去的。分析到這裡,最有可能行動的還是只有酥心夫人。如果酥心夫人是凶手,那麽甜心夫人就一定脫不了乾系。”
“這樣一來,在你12點鍾起來之前,就應該已經死了兩個人,第一個是廚房裡的神秘被害者,第二個是被切成屍塊的死者,有可能就是‘赤眸鬼神’房間裡的死者。凶手半夜的時候在你房門口發出聲音,並且把地板上的劃痕延伸到‘赤眸鬼神’之屋門口,我想是刻意在引導你前去發現屍體。”
“這裡我相信你說的都是實話,所以我們的矛盾也就產生了,剛才說過,酥心如果行動的話,甜心不可能發現不了。而且你說甜心和酥心二位夫人的感情非常要好,她們一輩子都沒有嫁人,一直生活在一起。有著這樣深厚感情的兩個人,應該不可能互相殘殺。所以我還是認為她們兩個要麽是同謀,要麽都是無辜的。”
“你進入房間之前就聽到了疑似甜心或者酥心發出的慘叫聲,於是你用自己身上的鑰匙打開了‘赤眸鬼神’房間的房門。說明那扇房門並沒有被凶手從裡側反鎖,這就更進一步證實了凶手希望你發現房間裡屍體的事實。”
“你看到甜心夫人被人裝一個大麻袋裡,扔在房間中央唯一的一張床上,當時床鋪和地板周圍還沒有大片鮮血。而且甜心夫人還是活著的。這裡新的疑點就出現了:第一,一個六旬以上的老太太,在下半身被人切成屍塊之後,還能注意到房間內部其他的異常,一瞬間直立起來給你指出方位嗎?我認為這是不可能的,這種情況下,老太太沒有死亡已經是一個奇跡了,就連尖叫,我都覺得她應該沒有力氣發出來。”
“第二,如果老太太的半個身體,是被凶手在你進入之前切割成屍塊的,那麽鮮血早就噴湧得到處都是,僅憑一個麻袋,不可能擋得住身體內部湧出來的大量鮮血。你跑出房門和大家會面之後,身上一點都沒有沾染著鮮血,這就是一個非常不合理的地方。”
“第三,還是要回到之前的問題,你判斷甜心身份的依據是,熟悉的容貌和被蛀掉的牙齒,可是一個人在極度痛苦,導致面容扭曲的情況之下,容貌是會有所改變的。而蛀牙也可以事先通過多吃甜食不刷牙的方式來形成,這用不了多長時間。因此我認為,甜心有可能刻意扮演屍體。”
“你本身對‘赤眸鬼神’之屋有一定的排斥感,所以建成之後你一次也沒有進去住過,而甜心酥心兩位夫人對這間屋子要比你了解得多,在裡面動個手腳,比如說把床鋪和一樓天花板挖開一個洞,然後樓下用什麽某些裝修掩蓋住。用這個方法來隱藏準備好的屍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羅先生,你有沒有仔細看過甜心身上麻袋的樣子?”
“沒有,我當時看見麻袋裡好像裝著一個人,就立刻衝過去幫她解開了,那個時候我完全沒有意識到可能會發生凶殺事件,所以打開一看到甜心夫人的樣子,就一下子很驚恐,麻袋也沒有繼續往下揭開。”
“這就對了,有可能麻袋底部一直延伸到床鋪下面,你不是說床單和被套的顏色都刻意仿照了岩漿的顏色嗎?岩漿的紅色就算沾染上鮮血,你也不一定馬上能發現。當然這裡一部分完全是猜測,需要勘察現場的警員來證明其真實性。假設,屍塊就藏在床鋪下面,而甜心夫人假裝很痛苦的樣子站在床鋪上面表演給你看。她將你的注意力引向被塗上了鮮血的恐怖衣櫃,讓你懷疑衣櫃中是不是還有什麽東西。”
“當你注意力移向衣櫃的時候,甜心夫人突然發出第二次慘叫,然後將下面的屍塊轉移到上面,而自己的下半身迅速沉入床鋪底下的空洞之中。向下滑落的麻袋,和甜心夫人的上半身以及大量噴湧出來的鮮血,可以很好遮住床鋪上面洞口的痕跡,而散亂的屍塊當然會滾得到處都是。只要現場勘察的警員證明床鋪下面確實被人曾經挖開過,那麽我的這個推斷就可以成立。這也就是為什麽你一離開房間,凶手就馬上要把房門從裡面反鎖住的原因。”
“她如果不反鎖的話,你們就可能二次進入現場,那個時候,人多眼雜,床鋪下的秘密就有被揭破的危險。”
羅意凡仔仔細細聽完莫海右的分析,他說:“我承認甜心酥心夫人確實有可能做到這一切,而且,照你這樣分析的話,突然出現的面具人也就能夠解釋了。我看到大量屍塊和鮮血之後,驚惶失措,想要立刻出去確認其他人的狀況。在我撲向房門口的時候,戴上面具偽裝好的的酥心夫人其實已經在門口等我了,她從我身體一側迅速跑過,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後,從床鋪上爬起來的甜心夫人就從我另一側離開房間。”
“甜心酥心兩位夫人的房間,就在‘赤眸鬼神’之屋隔壁,酥心只要事先虛掩著房門,甜心就很容易藏進房間裡面。然後,酥心等我到外面之後,將房門徹底反鎖。甜心只要快速換好衣服,和大家一起衝出房間就可以了。”
“但這裡依然有兩個講不通的地方,首先就是甜心酥心都年過六旬,她們近幾年來彎腰駝背的現象比以前厲害多了,行動上也不可能那麽迅速。而我見到的面具凶手不僅可以快速移動,而且身形挺直,就像個年輕人一樣。其次,甜心夫人如果一直和屍塊待在一起的話,身上和腳上無論如何都會沾染上鮮血!她轉換房間的時候,為什麽一點痕跡都沒有在地板上留下呢?而且她們兩姐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消滅痕跡。”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一直強調的蛀牙問題:如果酥心為了偽裝甜心刻意讓自己的牙蛀掉,這個我承認可以說得通。但現在是酥心將房間裡偽裝屍體的甜心換了出來,那麽事後從她們房間裡衝出來的就應該還是甜心夫人,我記得當時看到過她的牙齒,至少我能看見的地方沒有蛀牙!她們又是怎麽把蛀牙偽裝掉的呢?”
莫海右點頭說:“我承認你說的前兩個部分確實很不合理,但是第三個問題我覺得你跟老師合作了那麽多年,就不應該有這樣的疑惑了,特效化妝可以改變人整個臉部的形態,更何況是幾顆牙齒的外表!無論是誰?要想刻意去了解這方面的知識,還是有機會的吧!更何況是常年與你們有接觸的酥心甜心夫人。”
聽到反駁之後,羅意凡才意識到自己的分析確實還不夠仔細,於是他選擇暫時沉默,繼續聽莫海右說下去。
“不管怎麽樣?有一點我必須承認,那就是在這場殺人行動之中,對速度的要求非常高,稍微慢一點點就有可能被你發現破綻。”莫海右說:“接下來,所有剩余的人就從房間裡一起出來了,按照當時你的思維,房子裡缺失的人就是美樂和已經‘死’去的甜心夫人。那麽美華和美樂的身份有沒有可能被互換呢?”
羅意凡稍微思考一下,回答說:“不可能,美華說話的聲音我絕對辨認得出來,那時候在場的一定是美華。”
“那麽,我猜測,第一個死去,被掛在廚房裡的半身屍體,是美樂的可能性就很大了。美華肯定是活到了今天凌晨,要不然她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圓形大劇場裡面假扮美樂。這也變相證明了,在你們逃離席登斯別墅的同時,美華用什麽方法也一起逃出來了。”
“羅先生,我不管你怎樣說,我還是認為別墅裡死去的是美樂,而出現在劇場中的是美華。雖然這裡面的關鍵原因還沒有弄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美華美樂和酥心甜心在這樁案子中絕對脫不了乾系。你們從‘赤眸鬼神’之屋被鎖閉之後,根本沒有看到美華和酥心的屍體,在你眼前真實死去的人只有衛駿和廚房裡的那具女屍。而且我認為真正失蹤的只有美樂一個人。凶手之所以要燒毀整棟房子,就是為了掩蓋你們所不知道的出入口,以及雙胞胎之間可能玩弄的把戲!”
“對於席登斯別墅來說,最最熟悉它的人,無非是每天都居住在其中的人。而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在別墅中增加秘密出入口的人,也只有每天都居住在其中的人才可以辦到。所以我想,你完全不必為沒有將美華和酥心從別墅中救出來的事而自責,很有可能她們就是幕後想要置你們於死地的人。”
“還有,那個何言,他在你發現衛駿屍體的時候,應該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樓上才對,為什麽會發現一直都沒有關注到的廚房裡面的屍體?這一點有刻意引導你發現屍體和煤氣的嫌疑!這也許可以說明, 別墅中的凶手並不想殺了你,只是不想讓你知道更多秘密而已。在完成殺人事件之後,立刻就利用爆炸將你趕出了屋子。”
“羅先生,你仔細想想,你與何言在搜索一樓客廳和休息室的時候,他有什麽奇怪舉動嗎?”莫海右問道。
這個時候,羅意凡也意識到了自己忽略的問題,說:“確實,我當時並沒有仔細檢查客廳裡面,而是去了休息室,並且想從休息室那邊進入廚房檢查,客廳裡的門窗都是何言負責鎖閉的,廚房裡那麽明顯的屍體,他之前為什麽沒有發現?而是要等到衛駿死之後才突然發現呢?還有一件事,我在準備進入廚房之前,一直表現得比較冷靜的何言突然之間對我衣服沒有沾染到鮮血這件事提出質疑!而且顯得非常緊張。看來,何言的嫌疑也在上升。”
“對,羅先生,這件事至少要有兩個凶手配合才能完成,我們必須把嫌疑目標擴散開來,不能夠隻盯住一個人。我們現在馬上與老師聯系,將分析推理全都告訴他,讓老師告知本地警方。”
莫海右提到警方兩個字讓羅意凡突然之間想起了即將和惲夜遙一起來參加花園聚會的謝雲蒙,他馬上說:“18號晚上的時候,會有一個你家鄉那邊過來的刑警,他會和一個演員一起來參加第二場花園聚會,我已經給他們發過求救信息,但是逃出來的時候被發瘋的何言阻礙了,沒有把信息發完,他們也許可以幫上忙。”
“那個刑警叫什麽名字?”莫海右問。
“不清楚,但是演員的名字我知道,叫惲夜遙。就是與你長得很像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