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多年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寄來的,莫海右記得這個人出奇的喜歡花卉和蝴蝶,尤其是像風鈴一樣的燈籠花和被稱為陰陽蝶的卡申夫鬼蝴蝶。
這個人與莫海右並不能算是朋友,只能算是萍水相逢而已。莫海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寄這樣一封信函給自己?而且還刻意在信封上寫明,一定要等到單獨一個人的時候才能拆開。
是的,在莫海右手裡信封的背面,右下角的地方有一行小字,上面明確寫著:此信內容請莫先生一定單獨瀏覽,切勿告知他人,萬望相助!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寫這封信的人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要求助於莫海右,但是他又不想讓警方和其他人知道,所以才會在信封上加上這樣一段話。
“哦……那好吧。”女仆停頓了幾秒鍾,無奈應了一聲,便朝廚房的方向走去,而站在房間門口的老人,立刻搖鈴喚來另一個女仆,關照了她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新來的女仆大概就是戴璐,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頭髮,緊緊系在頭頂上,形成一個漂亮的丸子頭。在丸子頭的前方,還特意系上了寶藍色的蝴蝶結,充滿了可愛的少女感。
事實上這個女仆年齡並不小,單看臉的話,大概也要二十七八歲左右了,她頭上的蝴蝶結什麽都好,就是一邊顏色淡,一邊顏色深,如果有強迫症患者看到的話,一定會很不舒服。
她的身材和衣服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與剛才走開的女仆一模一樣,只是身高要稍微高一點而已,目測大概有1米7左右。
在戴璐的手上,帶著一隻蝴蝶形狀的戒指,這個戒指是由藍色的寶石製成的。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重新傳來的腳步聲,戴璐一聽就知道她的同事過來了,於是趕緊回到房門口,仔細傾聽對方是不是朝她工作的這間房間走過來。
不過腳步聲並沒有像戴璐所想那樣,越來越近,反而好像越來越遠了,似乎是對方正在穿過大廳,朝主人的房間走進去。
也許她是送下午茶去了。戴璐想著,縮回了腦袋,繼續進行她可有可無的工作,此時已經接近下午3點鍾左右了,也確實是男主人平時喝下午茶的時間,所以戴璐並沒有懷疑什麽。
想起男主人,戴璐的臉上微微泛起一層紅暈,男主人雖然並不高大,只有1米65左右,但那張英俊帥氣的臉,並不比時下的小鮮肉差多少,何況,戴璐本身就喜歡比自己年輕一點的男生,所以對男主人一直有著一點不敢言喻的向往。
甩開差點走神的心思,惲夜遙繼續從記憶中調出相關的回憶:“簡單說來,我和卡申夫先生的相識源於微信上面的幾張照片,上面拍攝的是一個美麗的山谷,裡面有很多一半翅膀透明,另一半翅膀卻五彩斑斕的蝴蝶,數量非常多。”
“正巧,我當時在拍攝的電視劇需要這樣一副場景,於是我便在微信上同卡申夫先生聊上了,本以為他也是隨意拍攝的,並不會馬上回應我,沒想到老先生立刻傳來了地址,並邀請我們去看一看。”
“於是你就去了?”莫海右問道。
“不是我一個人,當時整個劇組的人差不多都去了,一行人大概有二三十個,好不容易到達山谷的時候,已經是蝴蝶離開的時間,我們都很沮喪,可是卡申夫老先生卻不以為然,我看他在岩石後面放了一點什麽東西,僅僅半天,蝴蝶全都自動飛了回來。”惲夜遙說完,還說了卡申夫先生現居的地址,他們到現在還偶有來往。
現在的他看上去確實像躲在暗處的老鼠,那麽拘謹,目光裡都是恐懼,寬闊的軀體緊緊縮著,就連腳也快要縮到沙發底下去了。
莫向西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多少能力可以支撐下去,除非……
他的目光瞟向不遠處壁爐上方的掛鍾,那還是年輕的時候,第一任女朋友送給他的禮物,當時他們正在鬧分手,所以女朋友給他送了一個鍾。
但是這件事的實情,莫向西並沒有對家人說,反而將這個鍾一掛就是幾十年,也許,有些事真的是相反的吧。如果極力排斥的話,或許就會變成別人詛咒的那個樣子如果不排斥坦然接受,一切可能截然不同也說不一定。
“那你明天早上來幫我一下吧,這段時間我都沒有好好收拾過,很多東西都找不到了。”說實在話,就算謝雲蒙把出發時間拖延到了早上十點鍾,惲夜遙還是擔心自己早上手忙腳亂會來不及。
莫海右在邊上說:“小遙,自己收拾,謝警官,你也不許老是慣著他,明天我九點鍾到小遙家門口接他,謝警官你直接去機場等我們,你那邊離機場比較近,直接去的話就不用繞來繞去了。”
“小左……”惲夜遙可憐巴巴的看向處事一向殘忍的法醫,不過並沒有收到希望的回應。
莫海右站起身來說:“就這麽定了,我今天也沒有開車,麻煩謝警官送小遙回家。”
說完,他自己徑直向咖啡廳門口走去,謝雲蒙在背後說:“要不我順道送你一程吧,反正也沒有多少路。”
這種狀態,她希望一直維持到自己滿頭白發為止,雲雅暮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的生命會在50歲以前止步,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呢?每次腦海中湧出對生命不祥的預兆,雲雅暮都會這樣嘲笑自己,然後把這些所謂的胡思亂想拋諸腦後。
好不容易從床上撐起身體,一頭短發的雲雅暮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早晨640,昨天一晚上都沒有怎麽睡好,總是在做夢。
雲雅暮用手撩開臉頰上面的頭髮,她特別喜歡橙色,所以在臉頰兩邊挑染了幾縷金色的發絲,再配上她那標準的瓜子臉和大眼睛,粗略一看就像是遊戲中的人物一樣。
不過仔細看去,雲雅暮的皮膚稍顯粗糙,鼻子周圍還有很多小的斑點,立刻會破壞給人的第一眼印象。
就像是一堆油膩的肥肉壓在手腳上面,時間一長,手腳不麻木才怪呢!慢吞吞地活動了許久,男人才從床沿上站起來,他邁動著兩條又粗又短的大腿,吃力地朝衛生間走去。
地上都是他昨天扔在那裡的外套和褲子,這個男人的習慣非常邋遢,他從來不會放整齊鞋子,不會把衣帽掛在架子上,也不會把褲子整整齊齊的疊在椅子上,甚至不會在睡覺前去刷牙洗臉。
反正,他已經習慣了油膩而又邋遢的生活,任何人,任何環境都改變不了他。
進入衛生間之後,男人雙手撐在洗手台上,停頓了一會兒,他可沒有興趣像女人一樣去仔細看鏡子裡那張睡眠不足的臉,只是在煩躁而已。
這些年以來,要不是每年都可以到卡申夫別墅來看望蝴蝶,她都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勇氣,去面對接下來的生活。
蝴蝶成為了宋躍華生命的支撐,她所有勇氣的來源,這樣說一點都不為過。現在,這個家的當家人過世了,未來應該何去何從?在宋躍華心中如同一團亂麻一般,無法理出頭緒。
我是不是應該去找他談一談,可是,他不同意我的要求怎麽辦?害怕的事情總是要去面對的,如果出現最壞的結果,到時宋躍華就只能用金錢來換取了。
這是她最最不願意用的一條途徑,因為她不可能保證自己的生活一輩子不改變,一個用金錢買來的期許,就如同一份用美貌換來的愛情,能得幾時好呢?
伸手從床頭櫃上拿起飛機票,斟酌著要不要給繼母打個電話,最近繼母好像非常忙,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聯系他了。
也許是因為父親的新書即將出版吧!算了,我還是不要去打擾媽媽了。惲夜遙想著,把飛機票捏在手指之間把玩著。
他喜歡折角,無論是寫日記還是看書的時候,都會反覆折疊書或者本子的頁角,這是一種惡習,凡是惲夜遙看過的書籍,沒有一本可以幸免。
莫海右曾經因為這個喜好說過他很多次, 可是就如同起床氣一樣,惲夜遙就是改不掉。不過,放到謝雲蒙那裡,就無所謂了,謝雲蒙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惲夜遙的所有小動作他都保持著一種欣賞的態度。
“哦,我知道了。”惲夜遙應答一聲,趕緊起來和莫海右一起收拾準備。
第兩百六十三章卡申夫別墅大廳裡的對話
等到惲夜遙和莫海右趕到機場,謝雲蒙一看莫海右那張臉,差點沒笑出聲來,這位總是端著架子的法醫先生,也總算嘗到一點苦頭了。
幫惲夜遙拿過安檢機上的行李,謝雲蒙問:“莫法醫,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
說完,莫海右自顧自走到他們前面,謝雲蒙拉起還在自責中的演員的手,單手將兩個背包扛到肩上,緊跟在法醫先生身後。
三個人就在這種別扭的氣氛下開始了新的旅程。時間正好是卡申夫別墅客人們入住的第二天,5月21日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