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羅意凡所說的事件和薰衣草別墅有很大關系,我們之前的搜索方向完全錯誤,是小蒙說大片的薰衣草田,迷惑了我們的眼睛,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把別墅修建到大山背後去,還跑去那裡種什麽薰衣草!”
“自從羅雀屋事件之後,這邊大山的背後,除了幾個以前留下來的墓區之外,就連原本的住家都已經拆掉了。別墅如果真的修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一定與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有關。而且,前往別墅的路途,一定不容易被人發現,否則凶手不會那麽放心,大膽的把小蒙直接帶進別墅裡面去。
“後來呢?”莫海右問道:“你有沒有拜托羅意凡去找薰衣草別墅
他沒有像米小東一樣先抬手敲門,而是停頓了一秒鍾之後,伸手直接扭動了門把手。眼前的門像是自動邀請他進入一樣緩緩打開了,羅意凡只是站立在門框前,面朝裡面望了一眼,確定一下心中的猜測。然後離開走廊最後一扇房門前,敲響了緊挨在它邊上的公寓門。
此刻房間裡的女孩正在凝神思考,她看著夜晚的天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心中的擔憂和壓力卻在逐步增強。正當她認為不會再有人來訪,準備站起身來多少吃點東西的時候,房門突然之間又被敲響了。
女孩嚇了一跳,剛剛拿到手裡的麵包掉在了地板上,塑料袋摩擦地板和女孩子壓抑在喉嚨裡的尖叫聲,雖然都很細微,但卻沒有逃過門外羅意凡的耳朵。
“我剛才說的話不是由你去告訴警察嗎?”女孩疑惑地問羅意凡。
羅意凡回答說:“我一定會跟警察說的,他們也會來找你確認,所以你一定要說實話,知道嗎?只有說了實話,才能撇清自己與劉運兆之間的關系。至於其他的事,交給警察去處理就行了,你不用太過於擔心害怕,繼續做好你自己的工作,我相信憑你的演技和外貌,今後一定會有機會的,我也會關注你的。”
”真,真的嗎?”女孩猛地站起來,抱上羅意凡的胳膊問,但是下一秒,她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紅著臉放開了手,羅意凡與她稍稍拉開距離,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就回頭走出了她所住的那間小公寓,隻留下女孩一個人站在房間裡等待警察。
“男人稱呼她駱阿姨,名字沒有說,她好像在跟年輕男人一個勁的道歉,說是自己對不起他的父親什麽的,然後還提到了一個叫吳偉雲的人,好像他曾經跟男人的父親,還有吳偉雲這兩個人都有過感情瓜葛。女人還提起出國什麽的,具體我聽得不是很清楚。”
“反正兩個人聊了沒有多久,男人就走掉了,嗯…女人在屋子裡又呆了十分鍾左右才走的,走的時候好像很不開心,我聽到她的歎息聲了。哦對了,雖然沒怎麽聽清楚,但我感覺女人應該還哭過。”
女孩對羅意凡的講述都到此為止,首先她透露自己曾經去過倉庫,但是在劉運兆還沒有死之前就被人用暗算謝雲蒙差不多的方法送回了公寓裡面,到底是誰會這麽做,劉運兆最後一次利用女孩的目的是什麽?
“哦,我半夜睡不著,到這裡來找點水喝。”謝雲蒙回答說,順手晃了晃手裡的水杯。
“可是你為什麽不開燈啊?”
“沒有必要開燈,我鑰匙上面有常備的充電手電筒,很實用。”謝雲蒙指著琉璃台上面說,然後他話鋒一轉,問傅責:“你不是要回東屋睡覺嗎?為什麽還在這裡?”
傅責轉身將花束放在客廳的桌面上,表情淡定的走進廚房說:“我在製作明天早上要寄出去的薰衣草花束,有20束,本來以為十點鍾之前可以做完的,沒想到自己一個人笨手笨腳,做到現在都沒有做完。”
謝雲蒙問他:“你在樓上自己房間裡做這些花束嗎?”
莫海右在分析推理的時候,惲夜遙一直在回憶剛才驗屍時的場景,劉韻臉色平靜,眼睛卻瞪大直視前方,瞳孔中還似有怒氣。這有可能說明她在死之前看到過凶手,如果這一點成立,那麽就進一步證實了他們的猜測,劉韻是為了揭發凶手甘心赴死,而且她在死之前已經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才會下這樣的決定。
惲夜遙說:“小左,我認為也許不是劉韻在刻意掩蓋生活中的某些行為,而是有人在刻意幫助他掩蓋,這個人目前還不好說,也許是劉韻的哥哥劉運兆,也許就是凶手本人。可我總有一種感覺,劉運兆明顯沒有接觸到事件的核心,他會第一個被殺,說明他對凶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不過目前律師們還只是懷疑,沒有辦法搜集到更多的證據。於是我從律師事務所出來之後,就直奔了劉運兆的公寓。到那裡我得到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我想你們連續去了兩次,都沒有發現住在劉運兆隔壁的小姑娘其實是個演員吧?而且就在這段時間,她還被劉運兆雇傭過。”
“演員?雇傭?難道說……”惲夜遙低聲呢喃,他聽到羅意凡的話,立刻想到了倉庫門前,誘導謝雲蒙的老年女人文淵。
“意凡,你快點說下去,快!”
薰衣草別墅裡的男主人在他自己房間遇到了奇怪的事情,與此同時,住在另一間房間裡的兩個人也並不輕松,他們就是很久都沒有交代過的許青和白芸。
現在看來,白芸這個女人已經染上了一層詭異恐怖的色彩,因為在刑警們的眼裡,她是一具被人肢解的屍體。而在薰衣草別墅內部人的眼裡,她卻還活得好好的。
到底哪一個是真的白芸?哪一個是迷惑人視線的假象?現在恐怕也只有房間裡的這對小情侶自己心裡最清楚了。
早晨五點鍾,白芸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向躺在身邊的男人,男人依舊睡得很沉,胸膛微微起伏著,讓白芸不忍心去吵醒他。
伸手摸索著床頭櫃,白芸就著沒有起床的姿勢,從床頭櫃上拿起了一支香煙,像她這樣的女人,偶爾也是會因為壓力抽煙的,但並不總是這樣。
“應該不會!”謝雲蒙堅持己見,憑他的經驗,外頭的人是在走路還是在爬行不可能會聽錯,所以謝雲蒙立刻轉身朝客廳方向走去,他想看看房屋正面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許青跟著他一起幾步跨進了客廳裡面,客廳裡同昨天沒有什麽兩樣,桌上還放著傅責半夜遺留下來的薰衣草花束,因為是平放的,所以花束底部裝著的水有一些流出來了,沿著桌角正在慢慢滴落到地板上。
兩個人顧不上這些,謝雲蒙迅速繞過餐桌一把打開了薰衣草別墅西屋的大門,當門外情景呈現在眼前的第一刻起,謝雲蒙就憤怒了,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在刑警先生的心中,這種通紅炙熱的憤怒幾乎要將他淹沒,因為大門外躺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進入沒有人看到的地方,謝雲蒙迅速背起床單裡的東西,將他送到了斜對面的另外一間房間裡面,等到一切做完,謝雲蒙退出房間關上房門,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時間接近早上7點鍾,刑警先生並沒有走開,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傾聽著房間裡面的動靜。
“文淵姐,我找到醫藥箱了,蒼鹿鹿從廚房裡面拎出一個白色的小箱子,興奮地對文淵和許青說,然後三個人就開始手忙腳亂的替沙發上的安凌香和白芸處理傷口。
文淵是他們之中最有經驗的人,所以這件事自然而然的以她為主導,許青和蒼鹿鹿成為了幫手,首先處理的就是白芸頭上的傷口,那一處傷口劃得很深,還在不停往外冒血。
“好吧,傅先生,請你現在去為大家準備早飯吧,讓蒼鹿鹿小姐來照顧安小姐。”
傅責聽話地站起身來將女朋友交給蒼鹿鹿, 他們身邊的文淵也伸手幫了一把忙,讓情緒還沒有穩定下來的安凌香順利躺靠在蒼鹿鹿的懷裡。
刑警先生的下一個詢問目標,便是表情最最無辜的薰衣草別墅女主人,而恰恰是在她的口中,謝雲蒙得知了隱藏著的第八個人,這個人也就是許青一直想要找到的吳興涵。
吳興涵受不了我的冷嘲熱諷,當場動手就想打我,被劉運兆勸開了。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是劉運兆和吳興涵帶著畫作離開了薰衣草別墅,而我依然一分錢都沒有討回來。”
謝雲蒙聽到畫家兩個字立刻就想到了躲藏在倉庫裡的神秘畫家,以及和劉運兆住在一起的那個畫家,這兩個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於是謝雲蒙問:“你知道吳興涵的畫室在哪裡嗎?”
“畫室?”傅責顯出了一種嘲諷的神色,回答說:“他哪來什麽畫室呀,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寄居在垃圾回收站邊上的倉庫裡面,平時除了替劉運兆畫畫賣錢之外,什麽事情也沒有了!每個月的生活費還都是劉運兆發放給他的呢。”
“那麽說劉運兆很有錢嘍?”謝雲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