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剛剛結束,房門就再次打開了,惲海右獨自一人走出來,將背後的門關好,回到了謝雲蒙身邊,刑警又恢復了剛才吊兒郎當的神情,對凶殺現場的情況問得很少,反倒一直盯著旅店窗外,好像那裡有什麽東西在吸引他一樣。
給他匯報現場情況的警員也是一臉無奈,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謝雲蒙如此懈怠工作,隻好用眼神求助剛剛進來的惲海右。
“小蒙,你怎麽了?”惲海右一臉疑惑,抬頭看謝雲蒙的臉。
謝雲蒙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抱歉,我問一下,窗戶正對面的那棟房子裡住著什麽人?”
“那裡嗎?應該是普通的居民吧,也可能是樓下小超市的老板。”警員回答說:“我們可以立刻調查一下,你發現什麽線索了嗎?”
“我剛才看到一個人影,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不過我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你們還是留在這裡,等一下我和小右兩個人去一趟超市吧,”
警員說:“現場已經勘驗得差不多了,指紋和腳印樣本我們會立刻帶回警局做進一步對比,頭兒,你看這裡留下幾個人合適?”
“就小魏吧,他去桂花公園還沒有回來,你們都先回警局,我留在這裡,等一下小魏給我當助手就行了,還有,回去之後聯絡一下小東,問問這小子什麽時候可以回來。”
米小東前幾天為了一樁當事人不在本地的案子出差去了,應該這幾天會回來,謝雲蒙想要確定一下米小東的行程,可以的話,讓他來一起幫忙。
很多時候,米小東幾乎成了謝雲蒙的私人助理,一直跟著他辦案,大大小小的案子不知道破了多少,除了三人組之外,謝雲蒙最好的行動搭檔就是米小東了。
安排好警員的工作之後,謝雲蒙走到隔壁房間輕輕敲了敲門,問:“好了嗎?”
裡面立刻傳來回答聲:“好了,這就來開門。”
不到五秒鍾,眼前的房門就應聲而開,在房門裡面站著一個漂亮的女人,頂多二十五六歲,那張臉簡直像瓷娃娃一樣,謝雲蒙不禁讚歎了一句:“好久不見,你越來越可愛了。”
惲海右立刻一巴掌呼在刑警先生後腦杓上,氣鼓鼓的懟他:“少說廢話,趕緊帶人下樓。”
他自言自語說:“帶的東西還真不少,我得好好找找。”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就從他身後一閃而過,看樣子就像是在路上跟蹤他的人。
惲海左沒有發現黑影的存在,轉身真的在店堂裡一堆雜物中翻找起來,他先是找到一根細長的金屬棒,被他隨手扔在地上,金屬棒還有一個彎頭,像是一些簡易布箱中間用來支撐的骨架。
不到一分鍾,又找到了一個形狀奇怪的針筒,扁扁圓圓像是玩具車上面的輪子,只是透明的顏色和細長的針頭證明它是針筒。
再次順手扔在地上,惲海左翻找幾分鍾之後停下手裡的動作,此刻他雙手指尖已經被灰塵染成了黑色。左右看了一下周圍,發現邊上有一塊白色破布頭,惲海左想也沒想拿起來擦乾淨手,扔在了針筒上面。
“那家夥果然把廢棄的東西藏在這裡了,真是,都沒有給我留一樣稱手的工具,先下去再說吧。”
嘀嘀咕咕說著,惲海左完全沒有了冷冰冰的模樣,倒是一副可愛抱怨的樣子,看得躲在暗處的黑影眼神中閃出貪戀的神色,惲海左不嚴肅的時候還真是漂亮。
收斂起一點視線,黑影定了定神繼續監視惲海左,他要看看惲海左到底想幹什麽!跟著法醫先生來到進入彼岸花地獄大廳的入口,黑影將自己藏在牆角最隱蔽的地方,以保證從惲海左的方向完全看不到他,視線從牆縫中看向正在認真行動的法醫。
惲海左蹲下身體,出入口上面覆蓋的蜘蛛網已經沒有了,完全連一根蛛絲都看不到,他輕輕用手撫摸了一圈,灰塵有些潮潮的,應該是驅蟲藥水一類的東西,但對人體不會造成太大傷害,也沒有奇怪的味道。
微微笑了一下,好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惲海左雙腳伸進入口處,往下一躍,整個人就進入了雜貨屋地下。
下面很陰暗,但不深,下去之後,推開熟悉的雙開門,就可以看到進入彼岸花地獄大廳的走廊,走廊和過去一樣寬,足矣容納兩個人並排行走,不過周圍的裝飾陳舊了很多,特別是壁燈裡面,因為長久沒有人打理,都積上了厚厚的灰塵,惲海左仔細看灰塵裡面,沒有密密麻麻像芝麻一樣的小蟲屍體。
這就證明這些壁燈在過去事件結束之後,並沒有被人使用過,惲海左按亮了電燈開關,幸好燈還亮得起來,他不用摸黑前進。
走廊的樣子我就不再複述了,反正在裡面行走總是有些異樣的感覺,空間也忽大忽小的,充滿了輕微的錯覺體驗。
法醫不在乎這些,大踏步經過走廊,伸手用力推開最後阻隔的那扇門,在門背後,火一樣的花朵綻放開來,一下子填滿了法醫的瞳孔,那麽豔麗,卻又充滿了血腥和恐懼。
放緩腳步,踏上中間的地毯,地毯也灰蒙蒙的,不複以往顏色,花紋若隱若現,有的地方已經被磨損了,惲海左伸手想去摘花,在剛剛碰到花枝的時候,手突然抖了一下,猛地縮回來,他眯起眼眸,把手指尖放在嘴裡呡了一下,然後繼續前進。
可是安谷不這麽想,他努力勸著眼前的老人,說:“正是因為過了那麽多年,才沒有人記得我們,在那裡才是最安全的,難道您還抱著當年那樣的幻想嗎?”
安谷口中當年的幻想是什麽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老人明顯很恐懼,他捂住安谷的嘴說:“小聲點,那件事刑警和法醫可都參與了的,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明確目標,但我們也不能輕易放棄,你明白嗎?”
“好吧,我聽您的,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過去的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們現在也可以做到,你相信這一點就夠了,而我將來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嗎?你現在當然得全力以赴幫我。”
說完,老人狠狠瞪了安谷一眼,算是警告他不可以再說喪氣的話,但其實,老人自己心裡也很擔憂,孩子們被惲海左一句話,就都離開了這裡,現在如果惲海左正在探究這棟火照之屋最後的秘密。
但真的有這樣的秘密嗎?老人心裡沒有底,惲海左過去經歷的一部分事件他是知道的,甚至其中有一些他比惲海左自己知道的還要詳細。惲海左有一部分記憶被埋在了心底深處,那是關於‘藍色珍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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