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光燈照亮的房間裡面,至少有兩個人的行為和話語實在是太詭異了,惲夜遙思考著,可是他暫時還不能把自己的推斷告訴身邊人,因為沒有機會。
從莫海右的眼神中,惲夜遙感受到了他同樣在思考,‘小左不可能看不出來這麽明顯的破綻,那個人現在心裡一定非常後悔,不過戲還是得演下去的,不是嗎?’惲夜遙想著,把視線調到謝雲蒙身上。
‘小蒙做得很好,已經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了,可是,拐杖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裡呢?刺傷小左的東西又是誰拿走的?真的是路西弗前夫人嗎?這位夫人表面上看似沒有很委屈,可是她為什麽完全不肯解釋女仆尤雅的失蹤的事情?’
“嗯…小左……”
“我知道,想辦法找到尤雅,我很擔心一件事……”莫海右趁著眾人不注意用口型對惲夜遙說。
“好,我會的。小左你也要小心,這裡應該還有一個隱藏者,目前身份不明。”惲夜遙馬上用口型回應過去,一雙眼眸閃現出同剛才完全不同的銳利之色。
兩個人簡短的互動沒有被任何人看到,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女仆陘枚米和路西弗前夫人身上,因為路西弗前夫人正在問陘枚米剛才是被誰綁架了。
陘枚米一臉委屈,抽抽噎噎地說:“我…我一直在地下倉庫裡整理夫人今晚要用的道具,那些東西實在是放得太雜亂了,這幾天尤雅生病都沒有整理,我好不容易找全所有的物品,準備上樓時,卻被人從背後打到了頭,夫人你看。”
說完,陘枚米九十度鞠躬低下頭,給路西弗前夫人展示她頭上的傷痕,一塊像紙杯布丁一樣大小的傷痕呈現在路西弗前夫人面前,血跡還沒有乾透,周圍頭髮都被黏在傷口上面,看上去確實很可憐。
“哎呀!是誰?!居然下這樣的狠手!!警官先生,你可要好好調查,要不然我們這裡的人可都會被凶手殺死的呀!”路西弗前夫人立刻對著謝雲蒙嚷嚷,謝雲蒙看著她那張網紅一樣的俏臉,感覺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
要他與這些女人們溝通還真是很為難,不過現在是特殊情況,再為難也要認真調查案件。
謝雲蒙清了清嗓子,對路西弗前夫人說:“夫人你先不要著急,這件事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說得清楚的,我需要對客人們進行逐個調查,而且目前你是不是應該先把剛才樓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陘枚米小姐,等夫人說完之後,你再說。”
“好吧。”路西弗前夫人算是接受了謝雲蒙的建議,轉過頭對其他人說:“大家邊吃邊聽我敘述吧,今天發生的事情非常詭異。簡單說來就是我們現在已經被困在路西弗別墅裡了,而且樓上發生了非常恐怖的殺人事件,我的看門人胡子賈也莫名其妙始終了。”
“夫人這不會是你和警官先生搞得惡作劇吧,這樣子可是破壞遊戲規則的,再怎麽說也不能把我們困在屋子裡吧!!反正夫人你要這樣的話我就退出遊戲好了!!”突然之間,坐在面對樓梯口右手第一個位置上的賓白大聲提出質疑,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也許是路西弗前夫人之前搞過很多次超出賓白忍受范圍的‘遊戲’,所以他才會如此激動。可是就算這樣,賓白的反應依舊讓大家都嚇了一跳。
路西弗前夫人趕緊解釋:“不是的,賓白,真的是發生殺人事件了,屍體還在樓上客廳裡,不信你可以上去看看,這棟別墅剛才莫名其妙就陷入了岩石層裡面,
連我都不知道原因。幸虧這位警官和坐在那裡的法醫,我才能平安無事站在這裡同大家說話。而且,小米也說了,她被人敲暈綁架,你可以看一下,小米頭上的傷口是不是真的,難道我做過這種傷害家人的惡作劇嗎?” “這……”賓白一時語塞,不過他也是個行動派,並不會完全相信路西弗前夫人的話,一腳踢開椅子之後,賓白迅速繞過所有人朝樓上衝上去。
莫海右的眼神立刻看向謝雲蒙,也許是謝雲蒙一直在關注惲夜遙和莫海右這邊狀況的關系吧,他馬上就跟著賓白上了樓。
這棟屋子裡的人無論怎樣說都有嫌疑,所以不能讓賓白一個人行動,等謝雲蒙離開之後,路西弗前夫人回過頭來看向其他坐在桌子邊上的客人,表情因為賓白的不信任而略微帶上了幾分憤怒,不過她已經算是控制得很好了。
“大家,如果還有人有質疑,可以和他們一起上去檢查,只要你們看見血腥的屍體能夠忍受得住,我無所謂!”
“夫人你不用這麽生氣的,我一直都對你很信任。”這一回發言的事Candy女士,不過她的語氣與詞句並不匹配,稍微有點腦筋的人都可以聽出來。
Candy坐在那裡把寫著自己名字的咖啡杯拿到眼前,慢慢撕去上面的紙條,然後放在手心裡把玩了一會兒之後,又貼了上去,並且慢慢轉動著咖啡杯,路西弗前夫人似乎對Candy並沒有生氣,只是停在那裡沒有馬上接話,她的視線依舊朝向大卓子的方向。
直到樓上傳來劇烈嘔吐聲為止,伴隨著陣陣男人反胃的聲音,謝雲蒙和賓白出現在了樓梯口上面,謝雲蒙一隻手伸在賓白咯吱窩底下扶著他,而賓白那張骨瘦如柴, 太陽穴上布滿青筋的長臉現在就像紙一樣白。
路西弗前夫人看著他說:“怎麽樣?賓白先生,你還好嗎?”
“……抱歉……夫人,呃嘔……我不應該質疑你的。”賓白算是徹底相信路西弗前夫人的話了,他被攙扶著走下樓梯,對還坐在桌子前的眾人說:“確實如夫人所說,這裡真的發生殺人事件了,而且非常恐怖血腥,樓上有一個死掉的胖子和一個被人砍下來的頭顱……”
“什麽?!!這怎麽可能!!我要立刻回家!!!”友蕊哪裡受得了這種驚嚇,她立刻顫抖著窩進一邊Jasmyn懷中,聲音也出奇地甜膩,就像讀小學的小女生一樣。
Jasmyn先生倒沒有想象中那麽害怕了,可能是他第一個就知道發生了殺人,現在已經有一些心理準備了吧。看見友蕊靠過來,Jasmyn先生立刻用右手圈著她,並輕聲安慰小姑娘。
Jasmyn坐在友蕊小姐和Candy女士中間,都面對著樓梯口。友蕊小姐則坐在Jasmyn和賓白中間,而背對樓梯口那一邊的座位上空無一人,陘枚米和路西弗前夫人都站在樓梯平台上面。
這樣面對樓梯口的位置從廚房那一邊算起,就是賓白先生、友蕊小姐、Jasmyn先生和Candy女士,在他們後面的沙發中間坐著莫海右和惲夜遙。謝雲蒙攙扶賓白坐回原位之後,依然站到了路西弗前夫人身後,與剛才那些人面對面。
簡單交代過事情發生過程和想法之後,路西弗前夫人示意陘枚米可以說說她自己遇到襲擊前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