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不是太過於寒冷的季節裡,中年女人總是喜歡靠在火災之後剩下的廢墟邊緣,思念著過去的人和事。
她姓於,來自於那個安澤背後的家族,這個家族的所有一起都被安澤毀掉了,包括中年女人自己。
她已經忘了是什麽時候決定上山來到,也許就是明鏡屋修建好的那一刻,也許不是。反正不管怎麽樣,作為一個母親,她還是不得不來。安澤當然認得她,她為了將來也不可能去拆穿兩個人的關系。正因為這樣,安澤才同意她留在明鏡屋中。
在這裡她見證了所有的陰謀和罪惡,其中有一些,是陰謀卻稱不上罪惡,女人可以憑著自己的良心決定是否要隱瞞。還有一些,是已經無法挽回的罪惡,女人不想讓它們影響到未來的孩子。最後一些,女人認為不管屬於陰謀還是罪惡,都是不應該被人知道的,所以她下定決心,不會吐露半個字。
廢墟被擋在了山崖之下,也讓女人有了獨處的空間,她不知道自己未來還要忍受海風暴雪多少年,才能讓所有的孩子都走出明鏡屋。而且橫亙在女人面前的,還有更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孩子們逐漸產生的貪婪之心。
一點也沒有錯,那些孩子中已經有人開始覬覦夢境的秘密,想要像當初安澤一樣達嘎橫財,名利雙收。
但女人心中清楚的很,罪惡必定將伴隨著貪婪,她甚至都不能確定,在孩子們完全長大之前,她是否可以阻止新的罪惡發生!
還有小於和小恆,這兩個孩子也不讓她省心,那樣的愛到底是怎麽產生的?女人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理解。違背常理的愛情只會帶來痛苦。
每每想到小於和小恆,女人就一定會想到於澤和於恰,對女人來說,兩個人之中,於澤更能讓人信任。問於恰,早年就與明鏡屋沒有關系了,雖然女人還是可以時常見到他,但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交流,與陌生過客無異。
詭譎屋主屋二樓,六邊形房間一側出入口,進入三樓的房門對面
謝雲蒙和引導者被堵在了房門背後,引導者自己將房門鎖閉的,現在卻自己丟了鑰匙,他簡直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蹲在地上抱著頭不知所措。謝雲蒙雙手叉腰,也是一臉無奈。
事情居然會被卡在這種地方,誰也料不到,謝雲蒙問:“你再仔細想想,你把房門鑰匙丟到哪裡去了?”
“我真的想不出來,我剛剛在三樓房間裡差點沒被嚇死,根本沒有人碰過我身上的東西,除了特定的人物之外,誰也不知道我身上有鑰匙。要不……要不你就撞門,管他樓上聽得到聽不到呢!反正有小小和老爺子在,誰也跑不掉!!”蹲在地上的人猛的站起身來,衝著謝雲蒙說。
謝雲蒙抬手就是一個爆栗,打得他又捂著頭蹲了下去,刑警先生壓低聲音吼道:“怪不得老爺子總喜歡揍你,我要能撞門的話,我還在這裡問你做什麽?!鑰匙啊!快想!!”
“那……不,我想不出來!!”地上的人也急了,抬頭怒吼。
謝雲蒙在原地踱了幾步,突然之間說:“拆鎖,你給我守著剛才進來的地方!”
“好!我馬上去!”引導者還算拎得清,趕緊回出去把守了。
謝雲蒙倒不是害怕他們會遭到襲擊,而是不想讓外面的人突然進來,人一多,計劃就容易出現紕漏。
引導者離開之後,謝雲蒙就開始在他所處的空間裡去找工具。能夠找到工具那是最好,萬一找不到工具的話,謝雲蒙就只能回到一樓去找趁手的工具了,因為徒手是絕對不可能把鎖整個卸下來的。
他現在所處的空間看上去很奇怪,大門對面的牆壁彎彎曲曲的,有好幾個突出的角,就像是牆壁砌好之後,又從兩邊用力擠壓了一下,使得中間壓變了形,謝雲蒙仔細觀察著這些突出的角。
雙手緊緊保住覆蓋物,女人把整個身體都藏在裡面,只露出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剛剛被她關上的那扇房門,雖然房門已經從裡面反鎖了,窗戶也是,但女人依然沒有安心的冠絕,她害怕這個時間有人來敲門。不管是誰,都能讓她的心臟劇烈運動。
剛才在岩石地洞裡突然冒出來的老頭究竟是誰?那張臉雖然黑了一點,瘦了一點,但女人依然覺得好像在哪裡見到過。是的,他同某個人的五官非常相似,只是黑了一點,瘦了一點而已。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女人才會如此害怕,以至於躲在自己的房間裡不敢出去。明天的計劃本來想得好好的,現在女人感覺,自己就要受人擺布,自己原本可以得到的一切也突然之間全部從手指縫中飛走了。暗格老頭髮現了她的秘密,他幫助她絕對是有所圖謀!
可女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到底老頭是從哪個地方鑽出來的?是明鏡屋外面某間餐館裡的住客嗎?無意之中發現了岩石地洞?不可能,岩石地洞的入口處在明鏡屋內部,外人不可能發現。再說他沒有鑰匙也進不了明鏡屋啊!
那麽是明鏡屋內部嗎?是誰自作主張把老頭藏進來的?女人想著,她想到了之前與自己在書房裡交談的那個男人,如果是他把老肉藏進岩石地洞中的,也有一定的可能性。不過,女人覺得自己不能武斷的下定論,應該先好好試探一下家裡人再說。
岩石地洞位於主屋這邊的出入口已經被鎖死了,等一下,在偏屋裡的女仆離開之前,得找個機會去把位於偏屋那一邊的出入口也鎖死,不能讓老頭進入到屋子裡,不然他隨時隨地有可能會將女人的秘密說出來。
擔驚受怕讓女人不想到任何地方去,隻想躲在自己的屋子裡,可是躲在屋子裡什麽都做不了,女人必須盡快讓自己振作起來,去面對即將要實施的計劃,不管出現多少紕漏,女人第二天的計劃都已經停不下來了,她只能起到發現秘密的人是真的在幫她,而不是要設什麽陷阱來害她。
時間流失的很快,窗外天色已經陰沉下來,女人手腕上沒有手表,屋子裡也沒有方桌中或者鬧鍾一類的東西,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再次去偏屋,可是巧合的事情總是那麽多,女人剛剛把手搭上內部的門把手,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牆壁上的軟包裝飾不是整片沒有任何縫隙的嗎?但不可能四片牆壁都是一個整體吧!那麽拚接的地方就隻可能在牆角,是哪裡的牆角呢?當然是音箱架背後的牆角了,大音箱架背後佔用的位置,正好是一扇矮門的大小。
而且緊挨在一起的音箱和沙發,女仆一般不太會去移動,兩件家具都可以將背後的事物隱藏得嚴嚴實實。惲夜遙剛移開音響架,就看到與架子上下左右四條邊緣重合的地方,有四條縫隙,將靠近牆角的那一邊向裡推進,暗門就打開了。
以上就是娛樂室家具的用途,和怎樣通過娛樂是進入暗門的方法。家具其實在這裡還有障眼之途,除了音箱架之外,它們本身和暗門沒有任何直接的關系。
進入暗門後,就可以爬上懸梯,上到二樓,這裡也需要在簡單形容一下,撇開剛才所有的解釋。大家把一樓牆壁交接點,看成一個十字形,同樣面對懸崖背對詭譎屋正面站立,十字形右前方牆角面對柳橋蒲他們進入的隱藏空間,左前方牆角面對廚房。
右後方牆角面對娛樂室,左後方牆角面對餐廳。柳橋蒲他們進入的時候,隱藏在樓上移動牆壁的人,是已經秘密潛入二樓,受傷的單明澤。他站在十字形右後方頂板上面,將中間一橫頂上的右邊一半牆壁向後拉,只需要拉動一點點,維持住不變就行了。
柳橋蒲他們進入的地方在十字形右前方,那麽這個時候哪裡的頂板會打開呢?當然是隱藏空間的頂板,再具體點說,是與廚房共用的那一半牆壁右邊,
這裡的頂板,以牆壁為分界點,從廚房和隱藏空間的中間斷開,上面牆頭上可以走人。懸梯就連接在斷開的邊緣,靠近牆角的位置,單明澤一拉,它不就靠近暗門前面了嗎?進入的人只要沿著牆角移動幾步,就能順利爬上懸梯。
(還是那句老話,暫時沒有房屋結構的圖紙可以呈現給大家,作者對電腦繪圖也不十分熟練,但我會盡力抽空學習和製作的。目前每一棟別墅的詳細結構還存在於我的腦海中,包括羅雀屋別墅和《惲夜遙推理》中所有房屋的詳圖,嗯…只能請大家耐心等待了,真的非常抱歉。)
第二個人很快走回到第三個人身邊,高大的身軀將他完全擋住,就如同剛才一樣,但第三個人臉上卻露出了比任何時候都要輕松的微笑,還往第二個人懷裡蹭了蹭,好像他非常信任第二個人。
他們的舉動被第一個人看到了,第一個人擠過去朝著第三個人狠狠瞪了一眼,壓低聲音說:“不要忘了你對我的承諾。”
第二個人聽不懂他的話,可第一個人卻聽懂了。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去大半,只是對身邊兩個人說:“我們快點從這裡進去吧。”
然後,所有的人陸續開始移動起來。此刻的時間接近第二天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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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曲二:抱怨和惱怒
暫時消失在黑暗中的第二個人捂著自己的左手,那裡裂開了,他感覺疼得快沒知覺了,神經一直在跳動。
他在心裡抱怨著:“居然撕我傷口這種事也能做得出來?我也是佩服的!不想讓我失去意識,也不用做得這麽絕吧!可惡!!”不過抱怨歸抱怨,第三個人所做的那些事也都是他心甘情願的,雖然他剛才確實親了人家了。
回味起剛才溫柔甜蜜的觸感,第二個人居然開始傻笑……
“喂!笑什麽笑?!你剛才乾的什麽?!!”
當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第二個人嚇得差點掉頭逃跑,左手的手腕猛的蹭到牆壁,差點疼出眼淚了。衣領被人一把抓住,輕輕松松就拉到了後面。
凶神惡煞的家夥又問了一遍:“也沒對他幹什麽?對吧!”
“沒有!喂喂!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幫忙,你的職業道德被狗吃了呀!沒看見我受傷了嗎?”雖然男人把聲音壓得很低,但是語氣中的憤怒顯而易見。
拉住他的人冷笑一聲說:“職業道德,我自己心裡有分寸!你現在趕緊給我出去,還有,臉上的東西撕下來!”
“切!我等一下,可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逃跑或者殺人自己都說不準,你們最好還是派個人看著我。”
“放心吧,人不是住在你腦子裡那個人殺的,這種天氣你逃跑也跑不到哪裡去。”順手撕下第二個人臉上的‘皮膚’,拉住他的人松開手,任由其繼續朝黑暗深處離開,自己則在原地鼓搗了一陣之後,朝前走去。
“你聽錯了,我們趕快擠到前面去吧!”沒走幾步,說話聲就響了起來,像是第二個人的聲音。
在那擺滿了食材的凌亂地方,兩個男人背靠桌面,並排站在一起,他們都餓壞了,簡單弄了一些東西吃,還準備給外面的人送一些出去。
其中一個男人臉上纏著紗布,另外一個男人左手都被白色的紗布給覆蓋了。此刻兩個人就像兩個老朋友一樣,簡單交談著。
臉上纏著紗布的男人說:“我乾的不錯吧!三樓上的暗影可是被我製服了呢!”
左手被包裹嚴實的男人說:“你可拉倒吧,要不是我把人抱上去,你哪有機會跟上去。他還真是聰明,昏倒了還能算計我!”
“誰讓你見色起意了,把他帶到那麽偏僻的房間裡,而且,我到三樓上去做的那些事一早就計劃好了,根本和你沒有關系好不好?就算你不做夢,他也有辦法帶我上去。我可是和爺……啊不,老師揪出了兩個惡鬼呢!不過那女人還真是厲害啊。趁我不注意來那麽一手,要不是我反應快,還真是下不來了!”
“你那是嚇得腿軟了。哎!當時他真的趁我睡著的時候來和你見面了嗎?他說什麽?”
“他差點把我嚇死,你知道嗎?當時我們根本就沒有約好要在三樓上見面,因為他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醒來,會變成什麽樣子?所以我就放心大膽的在三樓上,拐來拐去找你們所在的房間。”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纏著紗布的男人還用手比劃著,模仿自己拐來拐去走路的樣子。
他繼續說:“我即將拐過第三個拐彎處的時候,他的手突然之間就從對面伸過來了,我還以為是藏在三樓上的惡鬼呢!立時寒毛根根直立,連動都不敢動。”
“別賣關子,現在又沒有人偷聽,趁我還不是殺你的那個人,快點說。”左手被包裹嚴實的男人催促道。
“你別威脅我,我告訴你,除了老師之外,我誰也不怕,我可是留著勇敢者血液的人,和你這種多重人格的家夥不一樣。”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纏著紗布的人雖然沒有辦法做出明顯的表情,但從他的眼神中,我們可以看見得意之色。
正是這些重疊和活動的地方,讓一扇看似普通的房門,從不同的方向打開,可以進入不同的地方。至於其中的原理是什麽?女人搞不明白,也不想去搞明白,她只要方便自己使用就行了。
反向打開房門之後,女人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情景,不是全封閉式的房間內部,而是一條長長的吊橋,吊橋連接著她鎖在房門口和鍾樓頂部的位置,女人小心翼翼的進入鍾樓。
站立在大鍾機械室相對的地方,朝前看去,從這裡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偏屋所有的房子,腳下的路途是傾斜的,雖然已經進入了4月份,但山上的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白色中顯露出直通向下的長長的滑梯。
女人沒有猶豫,身體往下一沉,整個人就伴隨著積雪向斜下方滑落下去,這樣做是非常危險的,因為她手邊並沒有可以抓握的東西,全靠自己本身保持平衡。所以女人的身體拚命向後仰,用力躺靠在背後的積雪上面,不讓自己由於向下的慣性,頭重腳輕,整個人倒置過來。
當身體滾落到下面的時候,女人感覺背上的衣服都快要撐破了,頭皮摩擦得生疼。爬起來之後,他伸手搓撫著後腦杓,回頭看了一眼天橋的方向,那裡空無一人,抓緊時間,女人快速跑向偏屋最中間的那棟房子,裡面是地下室的入口,只要把入口封死,在岩石地洞裡的人就不可能出來了。
這裡的岩石地洞,在主屋和偏屋地下室內部各有一個出入口,其他地方就沒有了,所以女人才會放心大膽的認為,堵住了偏屋那邊的出入口,裡面的人就會被她困死。
可是,她對自己不夠聰明的腦袋瓜信任過頭了,完全沒有想到,岩石地洞中也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而且地形彎曲複雜,環境潮濕,這些都不利於她明天的計劃。
紅色的火焰就算在偏屋燃燒起來了,所產生的濃煙也不一定能將岩石地洞全部灌滿,能夠傷害到躲在裡面特殊地方的人。再說,4月份正是雨季,冷暖空氣在不斷交匯,就算是山上也不例外,隨時都有可能下雨,或者再下一場小雪。
第一,這一章中所敘述到的老年男人,15年前就已經50出頭了,現在依然還活在詭譎屋中,應該是65歲以上的老人。
第二,所提到的‘明珠’。紅色明珠代表女孩,藍色明珠代表男孩,都是曾經被販賣,被奪走原有生活的孩子,現在應該都是30歲以下的年輕人,他們究竟是哪幾個?活著還是死了,請大家根據我的描述先自行猜測。
第三,如果大家能想到老年男人的身份,那就很容易想到他托付明珠的那幾個人的身份,我在這裡只能說,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中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而且是在15年前,也是現在詭譎屋中的白骨之一。
第四,此章開頭敘述的幾樣東西,桌子自然是隻供桌,‘柔軟’的岩石就是謝雲蒙他們發現的岩石假體,老年男人所說的機關,也就是岩石假體後面的小空間,但是供桌、假體和後面的空間為什麽會被他稱為‘危難時刻,唯一生存的希望’呢?到底這裡還有什麽謝雲蒙和枚小小沒有發現的作用?
第五,麻袋裡的東西很好猜測,也沒有必要隱藏,是屍體,更進一步說,是一具在15年前意料之外被殺的,腐爛的屍體,而50多歲的男人,和之前30多歲的女人所想的第二天的計劃,就是明鏡屋中的那場火災。那麽屍體究竟是誰呢?火災既然是他們兩個人計劃出來的,為什麽最後會引伸到女仆的頭上?連累女主人受傷呢?
第兩百二十四章主屋三樓上的調查三
柳橋蒲不聲不響跟在秦森的後面,幾個大學生的一舉一動他都沒有漏看,包括他們的表情。老刑警發現秦森一直處於忐忑不安的情緒中,表情看上去比前面幾個女生都還要焦慮。
毫無預警,老刑警開口問了一句:“小秦,你在想什麽?”
他這一句話雖然很輕,但對於秦森來說,無疑就是黑暗中的一聲炸雷,足以把這個年輕人嚇得靈魂出竅,秦森差點驚叫出聲,他為了免於失態,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甚至把臉頰周圍的皮膚都掐紅了。
秦森回頭看著像幽靈一樣出現在他背後的老爺子,話語從他的手指縫隙中擠出來:“柳爺爺,您…您怎麽走到這裡來了?”
“我為什麽不能走到這裡來?王姐扶著老廚娘走得太慢,所以我就超過她們了。倒是你,想什麽呢?這樣一驚一乍的,好像心裡有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