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恆並不打算讓謝雲蒙繼續問下去,他對於自己受傷的記憶是模糊的,但有兩個字在他心中非常清晰,那就是勝利,是的,顏慕恆感覺自己勝利了,那是一種值得驕傲的想法,可以讓他忽略掉身上的所有傷痛,甚至讓人打心眼裡感到高興。
他不是不想回答刑警先生和唐奶奶的問題,而是他回答不清楚,隻想把心中的感受告訴他們兩個。..
“謝警官,餐館…餐館出事了,趕緊去!有危險!”
顏慕恆看上去並不知道謝雲蒙已經去過餐館一趟,而且他也不知道西西進入了餐館,他說的有危險是指餐館莫名其妙冰凍起來這件事。
但話語傳到刑警先生耳朵裡,就成了另外一種意思,因為謝雲蒙剛剛把西西送到那裡,所以顏慕恆現在這種樣子說餐館有危險,謝雲蒙第一時間就想到餐館裡面的人被襲擊了。
所以不管受傷的男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謝雲蒙必須前去確認才能安心,他關照唐美雅祖孫先不要行動,注意好安全,自己立刻從來時的門離開,再次進入冰天雪地之中。
正是由於顏慕恆的提醒,謝雲蒙才得以及時趕到餐館裡面,當然那扇被砸開的後門也為他提供了方便。
現在,刑警先生已經發現了窗外的屍體,雖然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但他不可能嚇得驚慌失措,安頓好被嚇傻的三個人之後,他開始仔細研究死者。
屍體看上去死亡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看腐爛程度絕對不可能是他們到達詭譎屋之後被殺的。
好不容易穩定的情緒逐漸又開始泛濫起來,並不算漂亮的女孩感到好像有什麽正在身體裡蠢蠢欲動,那是她與生俱來的血統在作怪。可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擁有的這種血統有多麽可怕!!
神經先是抽搐,然後開始刺痛,接著蔓延到整個頭腦之間,女孩閉上驚恐的眼睛,她想要靠自己緩和這種狀況。因為之前無數次,她都是靠自己控制住的。
很小的時候,女孩認為這是與生俱來的偏頭痛,她身邊的家人也都這樣說,特別是那個時常出現在她身邊,需要她照顧的有些神經質的女人,總是說偏頭痛很快就會好的。
女孩相信身邊人所說的話,就像她相信自己來自於某個不知名的家庭,與此地所有的人都沒有血緣關系一樣。
不過,在這種思維中,舒雪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偶爾,舒雪這個名字會從身邊人口中吐露出來,但很快又會淹沒在他們那尷尬的解釋之中。反正從小到大,沒有人在女孩面前正面提起過舒雪究竟是誰?
小於也是,她一開始以為小於和舒雪曾經是一對情侶,現在正生活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也許就在詭譎屋中她沒有去到過的樓層。
後來,廚娘的兒子小恆漸漸與小於重疊起來,女孩雖然很喜歡在小恆,但是又不得不懷疑他與過去的人有什麽關系?這是一種直覺,一種對自己所愛之人的,說不清楚理由的直覺。但女孩從來沒有將它說出口。
可以說一切都遮掩在朦朧的煙霧之中,頭痛的時候更是如此,女孩感覺最近好像快要陷入永遠的黑暗之中,那種陷進沼澤裡無法自拔的感覺讓人印象深刻。
今天,頭痛好像有些不依不饒,女孩控制了很久都沒有控制住,她兀自承受著煎熬,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幽暗森林的帷幕緩緩打開,女孩第一次踏進其中,她不敢輕易挪動腳步,所有的灰色腦細胞全都處於緊張狀態中,視線戰戰兢兢的觸及到遠方陰暗之處,那裡有著她不曾認識的人影。
顏慕恆的情況目前還算穩定,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是他的意識清醒,人的精神狀態也不錯。
他似乎喪失了受傷時的記憶,不論唐美雅如何與他攀談,就是問不出具體的情節來,幸而唐美雅是個耐心很好的老婦人,也並不急著追問細節。
倒是顏慕恆自己露出了一臉懊惱的神情,他努力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可是什麽都想不出來,反而頭腦開始隱隱作痛。
他低下頭,用手揉著太陽穴上突突直跳的神經,唐美雅在一邊說:“顏先生,沒關系的,想不起來就先休息一會兒,謝警官很快就會回來了。”
唐美雅只是想寬慰一下顏慕恆,她覺得這個小夥子不像是凶手,但是顏慕恆卻理解錯誤了她的話,認為唐美雅說謝雲蒙很快就會回來,是在提醒他,最好不要做逃跑的打算。
顏慕恆朝著唐美雅露出一個苦笑,他慘白的嘴唇緊閉著低下頭去。原本自己就不準備逃跑,所以沒有必要去同老婦人解釋什麽。可同時,顏慕恆心中也能理解唐美雅的思維,畢竟現在對她們來說,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嫌疑人,這種懷疑是避免不了的。
躲在書架後面的三個人各懷心事,雅雅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顏慕恆,她雖然對這個男人沒有辦法信任,但出於善良的本性,還是希望顏慕恆可以好起來的。
雅雅見奶奶不再詢問顏慕恆剛才的事情,所以自己問了一句:“顏先生,能把你臉上的偽裝撕下來嗎?”
這是小姑娘最真實的想法,她並不會遮遮掩掩,確實,她們都想看看顏慕恆究竟長什麽樣?
顏慕恆用貼著傷疤的那一邊臉朝向雅雅說:“你就當這是我的真面目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也許這個才適合我。”一邊說,顏慕恆一邊伸手指了指傷疤的位置。
雅雅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麽意思?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奶奶,唐美雅說:“雅雅,不要再問了,顏先生先生需要休息。”
“哦,我知道了。”雅雅乖巧的應聲,撇過頭去趴在書房裡唯一的一張小方桌上面。
唐美雅祖孫二人發現小方桌下痕跡的時候,謝雲蒙實際上已經在趕回來了,此刻時間臨近中午,他安頓好雜貨鋪老板夫婦與西西,馬上開始處理外面的屍體。謝雲蒙找了一個大口袋(因為這裡常年大雪封山,餐館裡有很多裝白菜的編織袋)。
他將屍體裝進編織袋裡面,扎緊並埋到了餐館後面的雪地深處,然後盡可能把雪地上的痕跡抹掉,辦完這些事情之後,謝雲蒙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天空中依舊是白茫茫一片,過不了多久,大雪就會將他埋屍體的地方掩蓋,除了謝雲蒙之外,沒有人會知道餐館外面的屍體在哪裡。
剛才欺騙老板夫婦說他會帶屍體回詭譎屋,是為了讓他們安心住在這裡。屍體不可能跟著他一起行動,只能藏起來,等待之後法醫上山驗屍。
謝雲蒙算了算,到現在為止,不算上今天早晨,他們在詭譎屋中呆了一天兩夜,從一開始的血屋之謎,到現在發現不知名的屍體,詭譎屋中已經有五個人被殺了,管家、孟琪兒、和雪崩中幸存的中年婦女,還有眼前這具屍體,謝雲蒙都實實在在接觸到過。
唯獨舒雪的屍體他一直存在著疑問。刑警鎖好餐館後門,朝著詭譎屋返回,腦海中反覆思考著關於舒雪的事情。
孟琪兒房間裡的舒雪死亡方式詭異,根本沒有人碰觸,頭顱卻自己從身體上掉下來了。從柳橋蒲的敘述中,謝雲蒙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想象凶手到底是怎麽殺死舒雪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謝雲蒙根本就不相信文曼曼後來說的話,不管文曼曼是不是在說謊,她都有50%的可能性是舒雪假扮的,也就是說,孟琪兒房間裡的屍體也有50%的可能性是文曼曼。
謝雲蒙的及時回歸幫了唐美雅祖孫大忙,她們正在發愁該怎麽將小方桌繼續移動?而且唐美雅老胳膊老腿的,趴在地板上找暗扣實在是不容易,雖然雅雅也有幫忙,但是小姑娘在黑暗中顯得不怎麽給力。
兩個人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象中的目標。
謝雲蒙進入書房之後,帶進來了一股冷氣,這令雅雅瞬間縮起身體,脫口喊了一聲:“好冷!”
唐美雅趕緊捂住她的嘴,說:“小聲一點,讓外頭人聽到會懷疑我們的。”
“唔唔。”聽到雅雅含糊不清的應答,唐美雅才移開手,她雖然答應協助調查,但是這種事情一旦被懷疑起來,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再說沒有完成的計劃,要刑警先生怎麽跟其他人說明呢?所以只能低調行事。
唐美雅對謝雲蒙說:“謝警官,我……”
“唐奶奶,您叫我小蒙就可以了,大家都這麽叫我。”謝雲蒙說道。
“呃,好吧,小蒙,顏先生的手好像很嚴重,我剛才沒有檢查出來,他手腕上的傷口傷到神經了,不及時治療的話,我怕以後會留下後遺症。要不要讓他和餐廳裡那些人呆在一起,至少他們手邊應該會有醫藥箱,你覺得呢?”
謝雲蒙看了看顏慕恆手部的狀況之後,認為唐奶奶說的沒有錯,他們不能因為查案,就不顧及傷者。謝雲蒙對顏慕恆說:“這樣吧,現在那些人正慌亂著,我和你先到客廳裡去,我趁他們不注意進入餐廳,就說你遭到了凶手的襲擊,受了傷,小遙會幫你處理傷口。”
廚房裡一片冷清,午飯擺在桌上,卻沒有一個人食用,原因很簡單,吃飯的人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顏慕恆背靠著牆壁,小心翼翼從書房移動到餐廳門口,他還沒有走出書房的時候,就已經很好奇,為什麽剛才還喧鬧一片的餐廳裡,現在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呢?
但他沒有直接衝進餐廳,如果真的被人看到,他從書房裡出來,事情就不好解釋了,因為之前書房門的異常開啟,這棟房子裡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顏慕恆也不想讓謝雲蒙的行動受到阻礙。
越是接近剛才喧鬧的地方,顏慕恆越是擔憂,他有一種不好的猜測,但是心底卻因為害怕而在否認猜測的結果,當頭靠在門框上,不用伸頭朝裡面看,顏慕恆閉上眼睛在原地沉吟了片刻,猜測基本可以確定為事實了,餐廳裡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
‘這不是正常的離開,絕對不是!’顏慕恆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這樣想?不過,他覺得這種想法是正確的,惲夜遙和柳橋蒲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鼓足勇氣走進餐廳裡面,顏慕恆慢慢睜開眼睛,雖然心中已經有所準備,但是乍一看到空空如也的餐廳,顏慕恆還是感到一陣惆悵和心酸。
沒有過多的害怕,因為現在是白天,餐廳裡也沒有恐怖的屍體。顏慕恆的視線停留在長沙發上,那裡留下了一個如同蠟像一般的人兒。
精致的臉龐上毫無瑕疵,皮膚就像上好的綢緞一樣光滑,顏慕恆走過去,用手輕撫過眼前的‘綢緞’,入手的溫暖讓他無法自拔。
‘也許這就是多年以前的感覺,我沒有說錯……’
抓住心中轉瞬即逝的感情,顏慕恆彎腰坐在了躺著的人身邊,伸手將他抱進懷裡。他此刻不在乎有什麽人會突然闖進來,就算是凶手也好,他會傾盡全力保護懷中的人兒。
“小小一定會辦好的,我相信小小的能力!她不是第一次經歷危險了!”謝雲蒙說,他對老師突然之間的怒火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喜歡枚小小這是事實,會擔心枚小小也是真的,但惲夜遙於他來說是無法或缺的存在,謝雲蒙在心裡把這種感覺歸結為:惲夜遙沒有任何武力,而枚小小很能打。這種理由其實連謝雲蒙自己也無法信服,可他選擇了忽視。
柳橋蒲終於忍不住了,老爺子本不想和謝雲蒙談及刑警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感情,但是現在,老爺子不得不說,因為他是真心疼愛枚小小。
“謝雲蒙!你到底把小小置於何地?!!”
第一次聽到柳橋蒲對他直呼其名,謝雲蒙也懵了,他呆愣著,驚愕溢於言表,老師說這樣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是太擔心小小了嗎?一定要讓他呆在小小身邊老師才會安心?
謝雲蒙想要開口解釋幾句,但他看到老師的臉色,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柳橋蒲的表情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無奈,這種表情,謝雲蒙從來都沒有看到過,老師肯定在在意著什麽,而自己並不知道?
一瞬間的想法,變成問題從刑警口中吐出:“老師,您是不是在責怪我做錯了什麽?”
柳橋蒲抬起頭來說:“你是錯了,所以現在要糾正!唯一糾正的辦法就是你給我去陪在枚小小身邊,而惲夜遙,讓他和唐美雅祖孫在一起!”
“不行!”
謝雲蒙的回答聲依然不帶任何猶豫,這讓柳橋蒲瞬間看清事實,他的苦心看來是白費了。
“老師,小遙和小小不同,小小受過專業的訓練,對付凶手很有經驗。而小遙完全不可能與凶手正面對抗,他的武力值太弱了,所以小遙必須留在您的身邊,我才能安心!我們是知己,朋友,而且……我不想他再……”
當唐美雅拉開自己孫女的時候,謝雲蒙也同時擰亮了小型手電筒,那是他掛在鑰匙圈上的備用物品,裡面的電池可以用很長時間。
借著微弱的燈光,兩個女人隻對著彈開的木板下面看了一眼,雅雅差點被嚇暈過去,她剛想尖叫出聲,嘴巴就再次被自己的奶奶給捂住了。
唐美雅還算是冷靜,雖然已經臉色慘白,手也在不停顫抖,但是刑警先生帶來的安全感讓她沒有失去理智,唐美雅把雅雅一邊往後帶,一邊說:“雅雅,閉上眼睛不要看,小蒙會處理的!”
確實,她們剛剛後退了兩步,謝雲蒙的高大身軀就已經擋在了她們面前,好像一位守護神一樣,將脆弱的女人和凶手製造的恐怖之地隔絕開來。
地板上露出了一個長方形的洞口,洞口並不深,手電筒的光亮照進去,可以隱約看到一條向下的階梯,通往黑暗深處。
為什麽說是隱約看到?因為在階梯上面,有一樣東西幾乎擋住了整個洞口,讓站在書房裡的人沒有辦法看清楚階梯的全部面貌,以及它到底通向哪裡。
這是一具早已經沒有了皮肉的白骨,上面積滿了灰塵,看它的樣子,可以判斷,這個地方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打開過了,或許在發生死亡事件之後,就一直沒有人來過這裡。
地板下面的渾濁空氣中沒有屍體散發出來的臭味。而白骨則完全可以用‘乾乾淨淨’來形容,上面還保留著褪了色的衣褲,看衣褲的樣子,這應該是個男人。
他死的時候非常痛苦,顎骨打開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如同還在呼救一般,面部的其他骨頭都因此而變形。
惲夜遙站起身來,準備往廚房裡面走進去,他對其他人的位置說的很含糊,顏慕恆不禁有些懷疑惲夜遙並不想要跟他說實話。
不想一個人呆著,顏慕恆匆忙跟上了惲夜遙,對於演員先生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顏慕恆很在意,也可以說很擔心。他很害怕惲夜遙也是擁有過去血統的人。
安澤家族的血統顏慕恆是清楚的,但他沒有意識到的最大問題,恰恰在自己身上,惲夜遙也想要利用他的這一點,所以才會單獨出現在這裡。
從行動上來看,惲夜遙是準備留在顏慕恆這一路了,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打算和柳橋蒲一起行動,一開始的做戲只是為了推進這一步而已,柳橋蒲當然心知肚明,但謝雲蒙不可能知道,惲夜遙的特別行動只能老爺子一個人知道,不然的話,謝雲蒙的擔心會造成阻礙。這一點,從柳橋蒲和謝雲蒙昨天晚上的對話中也可以略知一二。
進入廚房之後,惲夜遙熟門熟路從餐櫃裡取出放在那裡的藥品和紗布,這些東西為什麽會放在廚房餐櫃裡面?顏慕恆沒有懷疑,也許是因為他此刻的心思全部在惲夜遙身上,更具體的說是在他的思想上。
但事實上,藥品是提前準備好的,顏慕恆在玄關裡昏迷的時候,惲夜遙就偷偷從某個地方移過去了,因此他全盤看到了顏慕恆昏迷時候的行動,在他進入書房被發現之前。
一旦發生犯罪事件,惲夜遙就會變成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精明,睿智,思維謹慎細膩,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的線索,所以凡是在自己周邊的行動,他都盡可能關注著。
顏慕恆昏迷前後發生的事情已經讓惲夜遙確定了自己最重要的一個判斷,所以,他才決定實施第二步行動,開始安排眾人帶著柳橋蒲離開。
這一步行動其實與小小的行動是掛鉤的,大家還記得之前小小將文女士帶到單明澤所在秘密房間,然後自己暫時離開了嗎?不是她不留下保護文女士,也不是她過於信任單明澤,而是她需要確認兩件事,一是謝雲蒙是否平安回歸。(在所有人的行動過程中,惲夜遙和柳橋蒲都安排了互相交錯的時間,以便大家確認對方是否安全,以及自身沒有參與的行動是否順利。)
大概是因為柳橋蒲出事了, 廚娘婆婆也提起了精神,不再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也許他認為自己還能起到一點作用,或者幫助王姐照顧眾人等等,所以必須振作起來。
老婆婆是這個家裡年齡最大的人,她陪在王姐身邊正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盯著他們現在所處的空間,因為這裡連廚娘自己也沒有來過,是惲夜遙無意之中打開的。
廚娘問:“柳先生,這裡真的安全嗎?”
柳橋蒲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這裡是最後有可能找到女主人的地方,如果女主人真的躲藏在這裡的話,我想應該是安全的。”
“可是,女主人她……”廚娘欲言又止,因為她看到柳橋蒲撇過頭去,好像不願意再說話的樣子,鑒於柳橋蒲現在的身體狀況,她也不好多說多問。
屋子裡非常暖和,這裡的空調應該沒有發生任何狀況,運轉良好。秦森、連帆和陸浩宇三個年輕人都頂著無可奈何的表情縮在一邊,也難怪,在四周牆壁的限制下,他們不縮起身體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