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白責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他與凶手有沒有關系?是否就是凶手本人?這些問題都要列入我們的思考范圍之內。
至於許青和白芸,一開始就讓人感覺不登對,女方太過於強勢,而男方也不是個懦弱的人,只是暫時趨炎附勢而已,並且我們從許青對白芸的態度上可以看出,他其實從骨子裡瞧不上這個女人。所以說,這對情侶的前途堪憂。
第三對,就是薰衣草別墅的女主人安凌香和替他管理別墅的男朋友傅責,這兩個人也讓人感覺說不出來的別扭,安凌香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而且什麽都不會做。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就是身體長大了,心卻沒有長大的小公主,這樣子一個女孩,任何男人與她長時間待在一起都會受不了。
但傅責卻奇怪地和她生活了很多年,而且我們從傅責的心理活動中可以感覺到,他依然深愛著安凌香,事實真的是如此嗎?真的有一個男人會耐心地守護愛情到如此地步嗎?感情的事誰也猜測不透,因此我們只能等待事實真相揭曉的那一刻了。
還有最後一對,其實這一對能不能算,到底是不是情侶或者夫妻,目前全都在猜測之中,唯一的根據只有文淵和蒼鹿鹿的對話,文淵想要說服蒼鹿鹿接受許青,說明這兩個人是有感情的,但是,蒼鹿鹿的回應卻非常奇怪,她把自己和許青的感情與文淵的過去掛鉤在了一起,這到底是為什麽?
那麽謝雲蒙自己呢?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刑警先生隻好耐下性子同所有的人開始熟悉溝通,太嚴肅反而不利於觀察和保護他們,所以謝雲蒙一邊和女孩子們聊著天,一邊尋找著與薰衣草別墅男主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女主人的樣子一看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孩一樣,與她溝通的話大概得不到多少幫助,而且謝雲蒙從文淵口中得知,薰衣草別墅的所有事物都是男主人在操持,他應該會更容易溝通一些。
說話的間隙,謝雲蒙隨口問傅責:“傅先生,這裡的電話線路好像出了問題,你有沒有工具和多余的電話線,等會兒我和你一起檢查修理一下。”
傅責此刻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碗盤,聽到謝雲蒙的問話,他抬起頭來說:“我們不怎麽使用電話,就算是春秋兩季經常來租住的大學生,也不會使用這裡的電話,所以沒有備用電話線,而且沒有修理的工具。”
“那待會兒我用舊的電線來接一下,看看能不能接通吧。”謝雲蒙說道。
傅責隻回應了一句:“那就麻煩你了,謝警官。”立刻端著碗碟到廚房裡去了。
提到春秋兩季來這裡租住的大學生,謝雲蒙對此倒是很感興趣,他問身邊的文淵:“這裡每年都會有很多大學生來租住嗎?”
“大概是吧,具體的你要問香香。”文淵把話題拋給緊挨著刑警先生一臉興奮的女主人安凌香。
此刻的安凌香就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樣,滿臉通紅,一直盯著謝雲蒙看,毫不顧忌別人的目光。她說:“其實我和小責都是喜歡安靜的人,薰衣草別墅也不顯眼,本來就沒有幾個人知道,更不會有人主動要求來住。因為這兩三年以來家用都不太夠,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小責才想出來讓大學生每年特定的時候到這裡拚租房子,冬夏兩季肯定是不行的,只有春秋兩季勉強可以。”
“什麽?”傅責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一直都不打掃的地方,窗台上也摸不到什麽灰塵,恐怕都是被風吹走了吧!”
“這個……是這樣嗎?可是我之前感覺這邊的窗台很灰呀!”傅責一臉的不可思議,幾步從樓梯上面跨下來,自己伸手摸了一下窗框,果然,窗台上還挺乾淨的。
這一回男主人有些想不通了,他偏著頭對謝雲蒙說:“香香老是抱怨這裡的窗台積滿了灰,現在居然變乾淨了,真是太奇怪了。”
“會不會是女仆臨走的時候打掃的?”謝雲蒙問他。
“不可能,今天家裡的衛生都是我一個人打掃的,女仆隻做了買菜和洗菜的工作。”傅責立刻否認。
謝雲蒙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從外表來看,這個人不像是在說謊。所以刑警先生不再多說,帶頭往樓梯上方走去,傅責一臉疑惑地跟在他身後。
事實上,謝雲蒙還在窗台上看到了一些摩擦的痕跡,雖然沒有腳印,但可以確定之前肯定有一個人從這裡翻出去了,所以才會把窗台上的灰塵給擦掉,他剛才只是稍微試探了一下男主人,也許這位薰衣草別墅的管理者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吧!
心中的想法還沒有結束,兩個人就來到了二樓走廊裡,這是一條很窄的走廊,幾乎全都被白色包圍了,只有兩扇淡紫色的房門鑲嵌在牆壁上,接近入口處的就是謝雲蒙剛才和文淵一起呆過的房間,而裡面一間不用傅責介紹,謝雲蒙也可以知道是女主人的房間。
走廊打掃得十分乾淨,地板上面幾乎連一個腳印都沒有,謝雲蒙問:“傅先生,電話機在哪個房間裡?”
一具屍體很可能變成兩具,這個信息莫海右發現之後馬上打電話向警局做了匯報,那邊的法醫立刻開始工作,很快,初步結果就通過電話傳達了回來,凶殺案負責人在電話中確定了惲夜遙和莫海右兩個人的猜測。
莫海右當時在倉庫裡的時間比較急促,除了表面傷口之外,根本就沒有把屍體整個拉出來看。他仔細聆聽著電話中對於劉韻屍體情況的詳細描述,尤其是肩膀與身體連接部分的描述,逐漸,莫海右的灰色腦細胞開始集中起來。
電話裡描述的越詳細,他對劉韻屍體的情況反而疑惑越來越深,但是沒有解剖之前,莫海右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加以推斷,所以等到電話聽筒另一頭的話語告一段落之後,他馬上說:“你們先不要進行解剖,等我回來,可能這裡還有更多的屍體我要帶回去。”
“什麽?還有更多的屍體?”對面立刻傳來了驚愕的聲音,“難道說又發生了凶殺案嗎?”
“可以算是,但這回不是人類,是動物,我這邊附近發現了一具黑貓的屍體,可能還有更多,我覺得這些動物屍體的死亡方式,和劉韻屍體的死亡方式有某些地方很相似,雖然現在還說不清楚,但回來解剖對比之後,一切就會明了的。”
“那好吧!我們先把屍體送回冰櫃,等你回來再說。”
“我下午就會回來,今天晚上連夜解剖。”莫海右說:“不過,我希望小遙也可以參與驗屍,因為他的一些分析推理可以幫助我們找到更多的線索。”
“我們現在不來討論她這樣做的原因,總結一句話就是,劉韻有可能根本不了解蛇毒,也沒有養過毒蛇,她從一個月之前就開始拿貓來當試驗品,小左,對於各種毒素多少劑量能夠致死,又能夠保持表面不至於顯露出太過於明顯的痕跡,這一點你要比我清楚得多。”
“劉韻為了能夠完整表達凶手既想要用蛇毒殺人,又不想讓人過早發現這一事實,她一定不止殺死了一隻貓咪,其它實驗的失敗品可能都被她掩埋了,或者丟棄了。而拔光黑貓身上的毛,不僅僅是為了讓我們能看清楚小貓的皮膚,也是為了讓他自己能確定實驗的效果到底如何。”
“如果是凶手做的這些事,他不可能在屋子裡給我們留下任何可以察覺的線索,也不可能提前那麽多日子去殺死黑貓。再說了,他既然想要拖延劉韻死亡真相被發現的時間,他怎麽可能在這間屋子裡留下相似的黑貓屍體呢?打個最簡單的比方,正負才能得負,負負永遠只能得正。”
“一樣偽裝的東西能暫時蒙蔽我們的視線,可兩樣偽裝的東西就只能說凶手是在拆穿自己的把戲了,小左你看,我們不是一查到黑貓的屍體,立刻就知道其中隱藏的內涵了嗎?所以說,這具屍體隻可能是劉韻留下的,而且我們從周邊只能找到更多的貓咪屍體,根本不可能找到什麽毒蛇。”
“確實如此。”莫海右說:“小遙,還有一點,黑貓之所以會被放置一個月以上,是因為有人刻意想要讓它腐爛,中毒後所產生的屍斑與一般屍斑不太一樣,大多數會呈紅色,也有灰褐色,劉韻不可能在自己面臨危險的同一時刻去殺死黑貓,而屍體在死亡之後的5到6小時內就會出現屍斑,然後持續6到12個小時左右。”
“劉韻不能讓我們看到屍斑,因為看到屍斑就立刻會發現黑貓是中毒死亡的,那樣她就沒有辦法向我們完整表達凶手的想法了。所以她唯一的選擇只能是讓屍體完全腐爛,讓屍斑消失殆盡。”
“凶手有可能要拖延的就是屍斑形成之前的5到6個小時,他之所以把作為劉韻身體的另一具屍體劃得體無完膚,也是為了掩蓋中毒之後產生的屍斑,而劉韻的面部和肩膀,為了讓我們確定身份,他不可能去破壞,劉韻本身只要一出現屍斑,就會立刻發現她並非死於中毒,而下面不屬於她的屍體部分,很容易就能查出死亡原因。”
說出自己愛人的種種缺點,而且說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非常隨意。
謝雲蒙不是說這樣不可以,只是覺得好像這裡面缺少了一點什麽東西,就比如說多年以前某個小姑娘曾經對自己指出的問題,現在刑警先生還記得非常清楚,她說自己對枚小小的只是喜歡和尊重,遠遠不如對惲夜遙這個朋友的態度。(當時謝雲蒙和惲夜遙還沒有確定雙方的感情)
現在謝雲蒙似乎感覺到了和當年那個小姑娘一樣的心情,傅責好像只是在照顧和盡責,你要說他不喜歡安凌香,那就絕對不可能陪在她身邊這麽多年,但是要說到愛的話,謝雲蒙覺得自己真的沒有感覺到。
不過他和傅責才認識了半天左右,因此也不敢把自己的感覺當做事實來確定,只能用別扭這兩個字來表達!
思來想去,謝雲蒙還是沒有辦法想出更多的東西,他是個行動派,不適合大段大段的思考和推理,所以刑警先生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決定今天晚上不睡覺,去西屋那邊溜達一圈,看看什麽人有怪異的舉動!
他的心裡一直裝著一開始劉運兆給他們打的那同挑釁電話,去西屋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保護住在這裡的那些人,既然已經到了,就要盡最大的可能不讓凶殺案再次發生。
謝雲蒙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已經過了晚上9點鍾,他把房間裡的單人沙發搬到門邊,然後整個人靠坐在上面閉目養神,耳邊傾聽者傅責回來的聲音,只要這個家的男主人一進房間,謝雲蒙就會偷偷溜出去。
他沒有想要爬窗戶,雖然這對他來說不難,但是這棟東屋今天晚上就住了他和傅責兩個人,能順利的從門口出去,他為什麽要費力去翻窗呢?謝雲蒙可不想浪費這個力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男主人遲遲都沒有回歸,期間謝雲蒙偷偷探出頭去看了幾次,走廊和樓道裡都非常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等到10點半的時候,謝雲蒙不想再耗下去了,他站起身來把沙發挪回原位,然後走出了房門。
莫海右還說過,劉韻身上有薰衣草的花絮,有可能讀書就養在薰衣草花田之中,想到這裡,謝雲蒙暫時放棄了進入房子的念頭,他要先在薰衣草花在裡搜索一下,至少是房屋附近的一小片地方。
就算找不到毒蛇或者蜥蜴,如果它們真的存在的話,泥土上也一定會留下爬過的痕跡。對於搜查工作,刑警先生是熟門熟路的,他一頭鑽進薰衣草花田之中,很快就沒了人影。而他進入的位置,正好是某個人在之前扔掉某樣東西的地方。
潮濕松軟的泥土沾滿了皮鞋的鞋面,甚至有一些粘到的刑警先生的襪子上,他一點一點撥開薰衣草花枝,仔細在地面上觀察著,雖說是在找爬行類動物移動過的痕跡,不過泥土上存在的垃圾謝雲蒙也沒有放過,每看到一個,謝雲蒙都會撿起來確認一下。
他也沒有忘記失蹤電話機的事情,如果能夠同時找到電話機的話,那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證明了安凌香與男朋友吵架扔東西這個梗不一定是謊言!
差不多十分鍾之後,謝雲蒙的視線被一樣黑乎乎的東西給吸引了,形狀像是一隻鞋,但是顏色基本上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上面不僅沾滿了泥土,還有很多惡心的黃綠色粘液,與泥土混雜在一起,看上去就像嘔吐物一樣。
謝雲蒙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手套,戴上之後將那樣東西撿起來,然後他從地上撿了一根斷裂的花枝,一點一點將粘在它表面上的泥土和粘液刮掉,手裡的東西是一隻男式皮鞋,而且鞋肚子裡好像還有東西。
謝雲蒙伸手在鞋肚子裡掏了掏,掏出了幾片碎裂的蛋殼和一大把青黃色的液體,糊滿了整個手套。這好像是蛇類產下的蛋,而且剛產下不久就被打碎吃掉了。
刑警不能確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但這個發現,已經可以證明這片薰衣草田裡絕對生活著某些不同尋常的動物。這隻鞋要想辦法先藏起來,或許之後還能成為一個證據。
老頭髮出一聲悶在喉嚨之間的慘叫,然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向後跌坐進了門檻內部,而剛剛還在手上的紙箱子,則被他扔出很遠,裡面的東西一部分骨碌碌滾到路中間,一部分被翻過來的紙箱蓋在下面。
眼前看到的東西實在是太恐怖了,老頭被嚇得臉色慘白,整個人像篩糠似的發抖,很長時間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幸好他家門前的是一條小巷,此刻大概左鄰右舍都在睡午覺,沒有一個人從小巷中走過。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吳偉雲知道如果讓這東西一直留在路中間的話,自己就說不清楚了,所以他忍著惡心和恐懼,顫顫巍巍站起身來,想要走過去把地上的東西重新放進紙箱裡。
但是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勇氣再去把那東西撿起來,在路中間猶豫了半天,老頭都差點要暈過去了,還是不敢伸手去碰觸地上的東西。剛剛悠閑的心情此刻已經一掃而空,代替而來的是心臟和大腦中火燒火燎的感覺,吳偉雲開始暈暈乎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了!
突如其來的恐懼,如同從天而降的炸彈一樣,炸亂了吳偉雲的思緒,也給他帶來了一大堆的麻煩……
——
薰衣草別墅殺人事件第一天下午,城郊平龍公安分局
“小東,市郊吳興路老宅區那邊發生了一起凶殺案,你現在立刻帶人過去調查。”正在警局裡研究謝雲蒙他們剛剛遇到的殺人事件線索的米小東,突然接到了局長打來的電話。
他二話不說,帶上一個警員就朝吳興路出發了。謝雲蒙現在解決殺人事件都不帶上他了,米小東覺得特委屈,原來和枚小小一起做謝雲蒙副手的時候,哪樁案子他是拉下過的?現在倒好,有了情人就忘了朋友了,米小東只能一個人躲起來生悶氣。
從樓梯口開始,右邊三間客房住的分別是女主人男朋友、許青、白芸,左邊兩間客房住的是文淵和蒼鹿鹿。
走過所有的客房,在走廊最底部還有一扇紫色的房門,這扇房門的鑰匙常年插在鎖孔裡,卻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進去過,包括女主人自己,鑰匙和鎖孔都已經生鏽,現在再想打開的話,估計會有一定的困難。
那裡面應該是一間倉庫,堆著女主人父母的舊東西,其中既沒有什麽容易腐壞的食物,也沒有值錢的能夠讓人在意的貴重家具,所以不被關注也是正常的,估計沒有特殊的事情,再過多少年都不會有人去想到要打開它。
西屋的情況基本上就這些了,至於對房子或者房間詳細具體的描述,與凶殺案毫無關聯的地方,我想就不用浪費篇幅了。而那些與凶殺案掛鉤的地方,等到事件發生,我會一一加以詳細補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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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起初還能安靜的坐在床沿上,但是聽到女孩子的哭聲,他就立馬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整個人都感覺異常煩躁、不安。似乎那哭聲是對他的一種警告,警告他有可能會失去些什麽。
男人無法忍受失去,就像過去一樣,父母留給他的物品,不管是再小的東西,他都寄托著很深的感情,現在,為了所愛的人,他把那一切都荒廢了,拋棄了。所以情感也就逐漸轉移到了這棟薰衣草別墅上面。
好幾次,男人的指尖即將接觸到房門把手,可是男人都膽怯地縮回了手,他不是不想下樓,而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話語去安慰,每一次安慰都會換來更多的任性,而這種任性給他帶來了巨大壓力。
“小左,你還記得倉庫窗台上那些畫的畫框嗎?”惲夜遙問正在開車的莫海右。
因為思維被謝雲蒙提出的問題吸引,所以莫海右索性將車緩緩停在路邊,然後才回答說:“窗台上的畫看上去木框和畫面都很正常,與一般的油畫沒有什麽兩樣。”
“對,而且我碰觸那幾幅畫的時候,發現後面確實是木板,不是小蒙所說的硬紙板。”惲夜遙說完,隨即又問謝雲蒙:“小蒙,現在在你面前所有油畫的畫框都是照片框改造的嗎?”
“應該是,我已經拆了很多幅了,都是一個樣子。”
莫海右問:“小遙,你的意思是在整個倉庫裡,只有窗台上的那幾幅畫沒有動過手腳,而且是凶手特意讓我們看到的,對嗎?”
“也不盡然是這樣,那幾幅畫中到底隱藏著什麽線索?我現在還不能肯定,把它們放在窗台上的人有可能是凶手,也有可能是我說的第三個人。”
“為什麽不是劉運兆呢?”莫海右繼續問。
“不可能是劉運兆,他如果要向我們提供某些線索的話,完全可以在之前接觸我們的時候偷偷暗示,沒有必要冒險在倉庫裡去動什麽手腳!這樣很容易被凶手發現。”
“還有一點就是,劉運兆如果真的想在窗台上留下畫來暗示我們什麽的話,那他一定會在畫板後面或者窗台不起眼的地方留下自己的指紋,因為倉庫裡滿是油畫,如果我們疏忽一點的話,可能就不會發現窗台上那幾幅畫的特別之處。”
“你是說畫塗鴉的人也許在暗示我們薰衣草別墅就在附近鄉鎮,沒有必要回到城裡去找,是不是這樣?”謝雲蒙問道。
惲夜遙回答說:“只能說有這個可能性吧,現在真的什麽都不好確定,這樁案子發生得太突然了,所做出的推理和猜測也受到很大的限制,我也沒法想到更多東西。”
謝雲蒙聽到這裡,將手中正在撕扯的硬紙板和畫布扔到地板上,在手機另一頭說:“我更傾向於你們剛才所說的四個身份都是同一個人在扮演,這個人最有可能就是吳先生女兒的男朋友。小遙,你說在畫上動手腳的人也許從仇恨者變成了受害者,這句話我的理解是凶手利用了當初車禍的男主人公。”
“如果真的是這樣,倉庫原主人離開之後,可能倉庫裡隻留下了幾塊空白的畫板,和一些廢棄的工具,而這些正好為傷心落魄的人帶來一絲慰藉,於是,沒有找到肇事者的男人就選擇住在倉庫裡。但是不久之後,凶手和劉運兆可能為了密謀某些事情,也關注上了無人使用的倉庫,劉運兆也許一開始就是為了好處。”
“但實際上,他只是凶手計劃中的一顆棋子,早就設定好要拋棄了。他們偶遇在倉庫裡畫畫的人,假設凶手正好知道車禍的真相,於是以此為要挾條件,讓急於報仇的男人去幫他殺人,然後……”
“不對,小蒙!”
惲夜遙打斷了謝雲蒙的話,令刑警先生有些煩躁,他問:“為什麽不對?這只是假設,你並不能完全排除其中存在的可能性,小遙,而且這種可能性的前提是你提出來的。”
“小蒙,我的意思是,也許和凶手第一個做交易的人,不是劉運兆,而是車禍的男主人公,車禍發生的地方與倉庫所在地相距很遠,劉運兆的住處卻和倉庫在同一個小區內,要說劉運兆和凶手發現這間無人倉庫加以利用,那有很大的可能性。但是車禍的男主人公怎麽會那麽巧?跑到老遠的地方來發現這間倉庫呢?”
“可是鹿鹿,你我本來脾氣性格就接近,平時我們說話也沒有什麽不妥的。至少不會像你剛才那樣,嗲聲嗲氣的,惡心死了。
“文姐,我沒有學嗲聲嗲氣,我是想和你一樣變得嬌羞一點。”蒼鹿鹿趕緊解釋,她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影響了友誼。
文淵是那種外在和內在極其相符的人,她美麗、溫柔、氣質優雅,行為語氣總是自帶三分嬌羞,內心則時常保持七分智慧。可是反觀蒼鹿鹿,內在明明一樣,可外表實在是無法讓人猜到她的溫柔和智慧,很多人第一眼見到她,沒開口之前都會認為這是一個任性粗魯的女孩子。
所以蒼鹿鹿想要學習文淵身上自帶的那三分嬌羞,不過外表氣質這個東西,不是想學就能夠學得來的,所以那三分嬌羞到了蒼鹿鹿那裡,就成了嗲聲嗲氣的‘雞皮疙瘩’了!
‘平時這小姑娘從來不這樣,今天大概是沒睡醒吧,要不就和她出去逛逛得了。’文淵心裡想著,蒼鹿鹿的異常表現消除了她大部分的睡意,此刻,她倒是非常願意出去走一走。
兩個女人手挽著手,朝薰衣草別墅的大門外走去,許青和邕粟的視線一直追隨著文淵那流風回雪般的背影,很久都沒有舍得離開。
邕粟倒是沒什麽,反正他也沒有女朋友。可許青不同,他旁邊的白芸看著男友直勾勾的眼神,憋不住了,大聲質問許青:“喂!你老是看著文姐幹什麽?!”
白芸和蒼鹿鹿的表裡不一正好相反,一個外表看似強悍,內心卻充滿了小女人的溫柔。另一個外表溫柔可人,卻隱藏著一顆脾氣暴躁的心。
不知道在房間中央站了多久,看著窗外的男人收回視線,現在是他應該去安排晚上工作的時間,女仆5點半要下班,晚飯的話基本上都是男人來做,所以,要去看看食材準備的怎麽樣了?還有,明天早上需要出貨的薰衣草花束,也要準備一下。
再次歎氣,男人已經習慣了這種疏解心中悶氣的方法,他的呼吸都仿佛充滿了歎息的味道,帶著一股沉重。
他沒有直接向房門走去,而是走向了窗台,好似在尋找什麽東西一樣,男人對著窗台和窗框仔仔細細檢查著,視線掃過每一寸地方,直到自認為安心之後,才轉身向房門走去。
他沒有關窗,也沒有拉上窗簾,任由風將房間裡的紙張和輕薄的東西吹亂,很快消失在了這間目前還屬於他的私人空間裡。
空蕩蕩的房間裡,清冷異常,除了風兒之外,其他東西不是靜止,就是被動飛舞,沒有任何一件擁有屬於自己的生命力。桌上的鋼筆慢慢向地面滾落下去,在鋼筆和地面接觸的一刹那,藍黑色墨水朝著風進入的地方噴濺而出。
“切!被弄髒了!”一聲小小的抱怨傳進房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個陌生男人跨坐在了窗台上,他正用鄙夷不屑的眼神望向室內。
墨水正好噴濺在他褲腿邊緣,連白色的襪子上也弄到了,男人輕松進入房間,撿起地上裂開的鋼筆看了看,這是一支廉價筆,又破又舊,每一處都彰顯出鋼筆主人的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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