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跟蹤者和同夥的對話中,我們可以聽出,他要去尋找的人,與當年的詭譎屋有某種關系,也許就是當年詭譎屋中的幸存者之一。從詭譎屋連環殺人事件的整個過程來看,我們並沒有提到過惲海左有參與這樁案件。
那麽詭譎屋中的幸存者為什麽會與惲海左掛鉤呢?又為什麽是能夠牽製住惲海左的人呢?這兩個問題讓人如墜迷霧之中。但是跟蹤者的同夥用了‘一物降一物’這樣的字句,他的意思很明確,這個人不僅可以牽製住惲海左,而且還可以左右法醫的決定。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言歸正傳,視線回到法醫先生那裡,女孩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但抽搐的幅度變大了,還時不時猛然全身抖動一下。也許只是因為傷口的疼痛觸及到她的神經,身體無意識作出反應而已。
惲海左正在給她的腹部上藥,消炎藥觸及到傷口,那種痛可以說是錐心刺骨的。幸好女孩昏迷著,要不然她一定會大聲慘叫。
惲海左雙手上的手套已經沾滿了血跡,他用力撕下來,重新換上一副新的,並把使用過的裝進了手提包內部自帶的黑色小口袋裡面,那是一個裝廢棄物的垃圾袋,上面有密封口,專門在非常時刻使用,裝載一些無法丟棄或者需要二次利用的東西。
這些使用過的東西,如果留在這裡的話,必然會被隨時可能出現的凶手撿到,暴露他們行動的結果。惲海左認為,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行蹤可以暴露,行動也可以暴露,唯獨不能暴露的就是行動的結果。
所以他才會在這裡等待跟蹤者發現他,事實上,發現女孩之前,他已經在這個房間裡蹲了差不多十幾分鍾。本來準備等跟蹤者離開之後,自己也隨後離開。沒想到突如其來的狀況牽絆住了他的手腳,惲海左一邊快速動作,一邊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要如何銜接?
耽誤時間是必然的,最重要的是這些耽誤掉的時間該用什麽理由去搪塞?還有,女孩現在的狀況危急,自己的應急救援對她有沒有用?還是個未知數,必須盡快通知謝雲蒙或者惲夜遙,想辦法將她趕緊送往醫院。
女孩下腹的傷口潰爛嚴重,幾乎可以看見內髒,惲海左上完藥之後,用紗布一圈一圈幫她裹起來。然後再開始處理其他地方大小不一的傷口,先將那些同樣潰爛的地方一一上藥包扎,最後手裡的兩卷紗布全部用完,還是不夠。
盡力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惲海左站起來,揉了揉麻木的腿,開始檢查女孩的脈搏心跳,還有瞳孔狀況。瞳孔並沒有放大,脈搏和心跳雖然微弱,但還得支撐一段時間。
惲海左松了一口氣,把雙手伸到女孩的身體底下,想要將人抱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彼岸花地獄大廳外面的雙開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惲海左只能聽到開門的聲音,看不到是誰進來了?他迅速躺到女孩身邊,和女孩一起躲在大床的陰影處,右手不自覺從黑色袋子裡抽出一把手術刀,緊握在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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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老板劉宏毅終於回來了,而且刑警並沒有過來重新找他談話,吳禾總算對老板有了一點信任,她問:“老板,你到哪裡去了?”
可是劉宏毅回應的態度卻不怎麽好,大概是因為心裡煩躁的緣故吧,他沒好氣地說:“你這個小姑娘怎麽這麽愛管閑事?多嘴多舌的!告訴過你了,現在這種情況不要多問,沒什麽事情就待在櫃台裡等著!”
吳禾被訓斥之後,也不好反駁劉宏毅,小姑娘還算能控制住脾氣,只是撇過頭去不看老板,反正她上完今天的班,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了,也不在乎老板的態度差一點。
訓斥完吳禾,劉宏毅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他準備上樓去看看,沒想到被沐言一把拉住,這個剛剛把羅意凡趕走的小姑娘有些驚愕地看著劉宏毅,說:“老板,你的衣服。”
“我的衣服怎麽了?”劉宏毅皺眉反問,他弄不懂怎了連一向拎的清的沐言說話也莫名其妙了。
沐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覆看著劉宏毅身上那件衣服的正面,嘴裡喃喃自語:“太奇怪了,這真是太奇怪了。”
劉宏毅實在受不了沐言這種欲言又止的樣子,猛地掙脫小姑娘的手,罵罵咧咧就往樓上走去,此刻正好樓上一個警員走下來,看到劉宏毅,只是瞥了一眼,然後就很自覺的讓開了道。
吳禾與沐言沒有看到刑警的動作,她們一個無聊地看著門外,另一個還沉浸在思考中,直到刑警走到她們面前。
“櫃台這邊沒發生什麽異常狀況吧?”刑警猝不及防開口問道,兩個小姑娘嚇了一跳,同時回頭看向他。
沐言的反應稍微快一點,說:“沒有,除了剛才羅意凡個他姐姐來過,其他一個人也沒看到。”
“那就好,現在請你們到廚房裡回避一下,我們要抬屍體下來了。等一下結束之後,還需要你們繼續留守在旅店裡,我們會對每一個人單獨詢問,問完就可以回家等消息了。”
“好,我們知道了。”沐言趕緊點頭答應。
例行公事的對話結束之後,刑警立刻返回樓上,沐言與吳禾則離開櫃台向廚房方向走去。
廚房裡黑漆漆的,雖然已經早上了,但因為沒有一個廚師,也沒有開燈,還是讓人覺得有些陰森恐怖。
吳禾躲在沐言身後,問:“小言,不會廚房裡躲著什麽人吧?”
“怎麽可能?你不要自己嚇自己,現在是早上,又不是半夜,進去之後,我們把燈打開就行了。”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沐言的神情也顯得很緊張。
兩個人不敢立刻進廚房去,而是站在門口等待著刑警下來,看到樓梯拐彎口出現穿著刑警製服的人,她們才躲進了廚房內側門的角落裡,互相依靠在一起,等著刑警招呼她們。
兩個人躲藏的地方只要不可以伸頭,基本看不到大廳裡的狀況。可越是這種時候,好奇心就越是旺盛。幾分鍾之後,吳禾忍不住了,她人比沐言稍微矮一些,趁著同伴不注意,她悄悄低頭從沐言抬起的手臂下面往外看,
外面刑警剛剛走到最後一間客房的邊緣,擔架上的屍體被白布蒙著,看不真切。吳禾的視線被擔架後面跟著的一個小姑娘吸引了,這個小姑娘穿著t恤和長褲,臉上和脖子上都被遮得嚴嚴實實。
她的臉上戴著白色大口罩,眼睛以下幾乎看不到。脖子上厚厚的東西也是白色的,吳禾仔細觀察,才發現那是紗布,一層一層卷著,上面還隱約可以看到血跡。
吳禾嚇得一哆嗦,脫口而出,“小言,你快看,她是誰?”
“你說什麽?”沐言睜開眼睛,發現了吳禾的舉動,立刻說:“你怎麽可以偷看?”
“不是,先別管我偷看的事情,小言,屍體後面跟了個很奇怪的女孩,我覺得有些眼熟,你看看認得嗎?”
“!!”沐言被他這樣一說,好奇心也被撩了起來,猶豫幾秒鍾之後,她轉頭朝外面看去,隻一瞬,沐言如同吳禾一樣,渾身猛地一顫,趕緊縮回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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