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機場驗屍的確實是莫海右,他來並不是因為總局的法醫請假了,而是因為知道惲夜遙在這裡,所以特地請示過來幫忙的,莫海右心裡始終還是放不下惲夜遙。自然顏慕恆也‘厚臉皮’的跟來了。
惲夜遙急匆匆去見莫海右之後的事情,我們慢慢再說,先來說說另一邊的凶殺案進展怎麽樣了。
將時間線向前推移,小謝第二次上樓,打斷了莫海右和顏慕恆兩個人的分析,顏慕恆我們已經很了解了,他也是一個極其敏銳的人,在詭譎屋事件中,顏慕恆所表現出來的智慧,一點也不比老刑警和謝雲蒙差。
此刻顏慕恆雖然一步一步向樓下走去,其實眼睛一直盯著小謝的背影,莫海右注意到顏慕恆的目光,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想要拿起現場證物的手卻停下了。
轉回到屍體面前,莫海右小心不留下腳印,繼續開始驗屍。
‘顏慕恆這家夥,根本就不是個粗心的人,地上沒有他的腳印,卻在屍體上留下那麽明顯的指紋,明明是故意讓我看到的。’想到這裡,莫海右輕歎一聲。過去的案件結束之後,顏慕恆曾經說過,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再隱瞞莫海右了,但莫海右認為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連犯錯也要故意讓他知道。
‘要是別人發現了他要怎麽辦?這種事下次要警告他一下才行。’不受自己控制的,莫海右再次為顏慕恆著想。
忽略掉心裡的感受,法醫先生集中精力投入工作中,首先要研究清楚屍體背部傷口周圍那些白色的碎末是什麽?
莫海右小心翼翼黏了一點點在手指上,用隨身的顯微鏡觀察,放大數百倍之後,這些東西就很清楚了,是一些紙屑。
紙屑很容易吸水,看來他們猜測凶手用紙包著凶器插入被害者身體,應該是正確的,紙張退出來的時候被不小心撕碎了,由於吸血速度快,凶手只能清理掉大塊的部分,而碎屑和吸足血的小塊部分很難看到,也清理不乾淨。
這裡空氣流通,血液很快就會被風乾,紙張留下一些沒有潮濕的碎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莫海右將能看到的白色紙屑全部裝進證物袋裡面,做完這些之後,他繼續思考。
如果他們在筆筒裡發現的拚裝刀具確實是凶器的一部分,那麽凶手為什麽不將凶器帶走,而是拆掉了重新用紙抱起來放在現場呢?
這是第一個還沒有答案的問題,第二個問題就是被害者的位置,看被害者頭部的傷勢,明顯是一擊得手,當場就倒下的。他坐在碎裂的酒桶中間,身上地上酒灑得到處都是,背靠裝飾牆,牆面上也有留下大片鮮血。
以被害者現在的位置,凶手要從什麽地方襲擊他呢?打個比方說,被害者上樓,繞過裝飾牆,凶手如果躲在牆背後突然襲擊,被害者應該倒在牆壁邊緣,而且是面朝下向前撲倒。
如果凶手等被害者走到裝飾牆的中間,再動手,那麽結果其實差不多,被害者會面朝著牆壁撲倒,現在的方位應該是趴在牆壁中央,而不是坐在那裡,牆上也不會有那麽多血。
以上可能性都因為被害者坐著的位置而否定了,那就只剩下凶手將被害者移動到這裡一種可能性了,可是這種可能性莫海右也否定了,先是酒桶,酒桶碎片有很多都壓在被害者身體下面,說明酒桶的碎裂就是因為他倒下造成的。
如果凶手將酒桶打碎之後,再把被害者拖到這裡,那麽他就不可能清除乾淨所有的痕跡,還有,酒液在地上的流淌痕跡自然,不像是事後被人動過的樣子。
牆上的血痕從上往下,是傷口貼著牆壁摩擦造成的,不可能事後偽裝,這也是被害者沒有被移動過的一點證據。
既然杜絕了所有的可能性,那麽凶手是如何襲擊被害者的呢?這是第二個還沒有答案的問題。
接下來是第三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就是莫海右發現樓上樓下都沒有電話機,他一般會很注意凶殺現場的環境和物品,像這種別墅裡面,至少應該有兩部電話機。
此時小謝已經打完電話下樓去了,莫海右從裝飾牆背後繞出來,走到剛才和顏慕恆兩個人站立的長桌子上面,他記得顏慕恆說過,花瓶,筆筒和稿紙很可疑。
筆筒的可疑之處兩個人已經研究出來了,然後是稿紙,稿紙看上去很正常,最上面那張有一些淡淡的字跡,是寫字時墊在下面造成的,莫海右把紙張拿起來,發現中間還有一個長方形的印子。
‘大概是鎮紙,可是鎮紙這東西去哪裡了呢?’
環顧周圍,莫海右沒有發現鎮紙到底在哪裡,他的視線掃過裝飾牆上的畫,落下時瞥到了花瓶口內部好像有個黑色的陰影。
探頭看了一眼,果然鎮紙被塞在了花瓶裡面,而且,上面還有一個血指印,莫海右毫不猶豫拿出手機,撥通了顏慕恆的電話。
“喂,顏慕恆,說說你對花瓶做了什麽?”手機那頭一接,莫海右就立刻發問。
“小左,我……”
“叫我莫法醫。”
“拜托,小左,不要讓我改口好不好?”每次莫海右希望顏慕恆不要學惲夜遙叫他小左,顏慕恆就會像忠犬一樣懇求他,也許對於顏慕恆來說,小左這個名字意味著他可以是莫海右的家人。
“算了,我不想和你囉嗦,回答問題。”
“小左, 花瓶其實是電話機,我以前看到過這種東西,當時我檢查屍體之前就發現了花瓶,它被人改造過,話筒和話機粘在了一起,裡面的電線被剪掉了,我為了讓你注意到,所以順便在鎮紙上留下了自己的血手指印。”
“花瓶不是你改造的?”莫海右問。
“不是,我沒有必要那麽做,不過,我有一點意見,剛才沒來得及說,不知道和你想的是不是一樣。”
“說說看。”
“改造花瓶,把凶器拆卸之後放在筆筒裡,有可能是一個想要幫凶手掩蓋的人做的,而且我懷疑他動過屍體。還有屍體的位置我也一直很疑惑,說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莫海右想了想,還是承認說:“顏慕恆,你說得很對,這件事我懷疑是即興殺人,事後的一切手腳都不是凶手本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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