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借口!”
男人說:“那麽這樣,我們喝店裡的酒,就算我買下來的,事後我一定過來結帳,行嗎?”
“嗯……好吧,不過不用你結帳了,你先乾一杯就行。()”說完,女人打開一桶酒,立刻,酒香混合著海水的味道鋪面而來。
倒了滿滿一碗,女人端到男人面前,遞給他說:“喝吧,一口氣乾完,我就陪你小酌。”
“好!”
充滿著英雄主義的聲音回響在小小的空間裡,女人看著男人把酒喝得一滴不剩,終於滿意的露出了微笑。
——
“小恆,他過來了嗎?”謝雲蒙問道,男人已經出去有十來分鍾了。
顏慕恆探出頭想看一眼窗外,卻又馬上縮回了腦袋,“謝警官,不對勁啊,對面的燈滅了。”
“什麽?!”
謝雲蒙一把掀開簾子,衝到了外面,顏慕恆在他身後捂著腮幫子喊:“謝警官,輕一點,小心被發現了。”
“少囉嗦,你不是膽子挺大的嗎?這幾年抽抽了?”謝雲蒙沒好氣的回敬他,弄得顏慕恆一臉愁苦。
“你以為還是過去的我啊!這些年脾氣早被小左磨沒了!”
“‘妻管嚴’的家夥就不要過多發表意見!”
“喂,刑警先生,你不能享受著自己的幸福,來調侃我這個追不到愛的可憐人吧,而且你不是‘妻管嚴’嗎?看你平時那副討好的樣子,我都覺得惡心!”
兩個人也真是有趣,一起破案還在那裡嘰嘰歪歪的互懟,要是被小左和小右聽到,估計都得挨罵。
事實上,聽到顏慕恆說對面的燈滅了,謝雲蒙就沒有想要再隱藏,而是故意與顏慕恆說些廢話。
首先,這樣做如果凶手在附近的話,就可以引起注意,讓凶手不能隨意行動。其次,刑警先生認為此刻行動速度要快,對面滅燈,不是一個好兆頭,如果過去的男人行動成功的話,很快就會回來,用不了十分鍾的時間。
再說了,他原本過來的第一目的是找到顏慕恆和王莉莉,現在顏慕恆已經在身邊,只剩下王莉莉,就得按照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流程來行動。
又和顏慕恆兩個人胡說八道了幾句,謝雲蒙突然把他拉到門口,快速說:“走,跟著我。”
說完,人就是閃出了酒坊,顏慕恆自然是領的清的人,緊跟其後,一點也不慢。
顏慕恆說:“這些白色碎屑我覺得像紙屑,但紙張就算再卷得緊密,也不可能將人體捅穿,除非裡麵包裹了什麽東西。所以我想到會不會凶手把紙折成刀具的模樣,再在裡面塞上硬物,充當凶器使用。紙張只要燒掉就行了,而那些硬物,也許是房子裡的某樣東西,事後放回原處,不就看不出破綻了嗎?”
“按照你這樣說的話,你懷疑凶手是被害人的熟人,也許就是住在這個家裡的人。”莫海右說。
“對,就是如此,凶手熟悉被害人的習慣,也熟悉這個家裡東西的位置,我覺得就算不是住在這裡的人,也一定是有機會經常來玩的人。”顏慕恆說:“他也許一直在跟著被害者學習手工製作,騙取信任,然後從中尋找機會殺人。”
‘一直在和老編劇學習手工製作,騙取信任嗎?’樓下的小謝輕輕嘀咕了一句,他的神情看上去更專注了,似乎想到了合適的嫌疑對象。
莫海右走到筆筒前面,他將沾染上鮮血的塑膠手套拉下來,然後用戴著乾淨手套的手一個一個將紙製鉛筆從筆筒中拿出來,握在手心裡,突然他清亮的眼眸微微閃動了一下,將其中一個紙卷遞給顏慕恆說:“拆開它。”
“可,可我沒有手套。”
“我的黑色手提包邊上有,去拿。”
“好。”
顏慕恆匆匆拿了白色手套戴上,然後接過莫海右手中的紙卷,紙卷的一角用膠水粘的很牢,他只能將膠水黏住的地方撕壞,再把紙卷一點一點展開來。
當紙張展開到盡頭的時候,一樣金屬物品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是什麽?”顏慕恆俯下身撿起來,手裡是一枚細長的金屬配件,像刀片一樣,但與刀片又有些不同。
“這個應該是什麽東西上面的配件吧?”顏慕恆問。
“這個是組裝刀具的刀背,而且上面應該粘過血,凶手雖然擦過了,但擦得不乾淨,這些紙卷中全部都有東西,我們拆開來看就知道了。”
兩個人很快把莫海右手裡的紙卷都拆了開來,總共有十一個紙卷,裡面的東西拚起來果然是一把切肉刀的形狀,不過這把切肉刀既沒有刀柄,連刀身都只有上半部分。
莫海右說:“刀柄無所謂,只要是稱手的東西都可以代替,但少掉的一半刀身必須找到,那上面一定有線索。”
“我馬上派警員去找,這半把刀可以讓我立刻帶回警局嗎?”這時小謝從樓下走上來,說道。
眼下的這樁案件,我會以完全脫離常規的各種巧合開始,然後一點一點破解巧合,讓它們成為必然。首先我們要跟著惲夜遙的步伐,把所有的巧合都羅列在大家面前。
謝雲蒙沒有想到的是,惲夜遙離開不到二十分鍾,就又折返了回來,而且神情比剛才還要著急,他馬上想到是不是惲夫人出了什麽事情。
“小遙,你怎麽回來了?”
“媽媽不見了,我打她電話也打不通,聽工作人員說,媽媽的汽車半個小時前就離開機場了。”惲夜遙衝到謝雲蒙面前,一下抓住他的手,急得臉色發白。
謝雲蒙一邊努力寬慰他,一邊在心裡犯嘀咕,事情的發展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了,這些人怎麽會同惲夜遙一家掛起鉤來呢?難道說惲夜遙的父親參與了什麽事件?
這種想法在沒有得到確定之前,謝雲蒙是打死也不會說出口的,他問:“小遙,你先不要著急,也許伯母在開車,她不方便接電話呢?”
刑警先生說起開車,惲夜遙倒是想起來了一個人,就是一開始跟在他身邊的經理人黃巍,他馬上掏出手機,撥打黃巍的電話。
慶幸的是,電話沒響幾聲就打通了,不等對方開口,惲夜遙就急吼吼地問:“是黃巍嗎?我媽媽呢?”
“呃……惲先生,我是黃巍,惲夫人十分鍾之前被我送回家去了,我現在正在趕往公司的路上。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那我媽媽的手機帶在身上嗎?”
“不清楚,我路上沒看見伯母拿手機出來。”
“哦,那就沒什麽了,你開車當心一點,注意安全。”
“謝謝,關於復出的事情,還是請惲先生好好考慮一下,粉絲們也都在翹首以盼呢。”
“我知道,掛了。”
掛斷電話之後,惲夜遙若有所思的說:“黃巍說媽媽已經回家了,可是她從來不會不打招呼就離開啊!而且手機也不接。小蒙,你說會不會黃巍和媽媽被凶手威脅了?我知道這麽想有些不切實際,但是我總有這種直覺,心慌慌的。”
“小遙,你不要胡思亂想,凶手威脅黃巍和伯母有什麽好處呢?他們目前來看和凶殺案沒有任何關系,而且剛才黃巍在電話裡的聲音我也聽到了,很正常一點也不驚慌,不像是受到威脅的樣子。”
可是謝雲蒙不讓他去,基於兩個原因,第一,救人行動的話最好還是武力強的人去保險一點。第二,惲夜遙說這件事從一開始凶手就盯上他們了,雖然只是直覺,沒有證據,但經歷了那麽多事件,謝雲蒙相信惲夜遙的直覺,他留在這裡配合警方審訊嫌疑人更合適。
我們先來看機場審訊這一塊,嫌疑人主要有三個,咖啡廳服務員,戴鴨舌帽的女人,機場負責人,當然他們的身份都是假的。
負責凶殺案的是w市總局的刑偵科長,名字叫做付岩,是個身材魁梧的大塊頭,和惲夜遙差不多高,體重最起碼有2百多斤,膀大腰圓,說起話來一板一眼的,和他嚴肅的長相倒是很相稱。
此刻機場休息大廳裡一個人也沒有,所有待機乘客都被告知飛機延誤,讓他們暫時先回家等待,這裡面發生的具體事情我們就不一一贅述了。
付岩坐在一張長椅上,左邊坐著惲夜遙,右邊則是他的助手,大廳周圍站著好幾個警員,以防嫌疑人逃跑。
付岩對咖啡廳服務員說:“就從你開始,說說看,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假扮服務員,襲擊目擊證人?”
“我叫王明朗,就是咖啡廳的服務員,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老板!”王明朗模樣長得不好看,嘴巴卻很硬。
付岩揮了一下手,不耐煩地說:“少跟我打馬虎眼,你確實可以算咖啡廳的服務員,但昨天才剛剛招聘過來,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對吧?第一天就能遇到惡性凶殺案,而且還成了目擊證人,你不覺得太過於巧合了嗎?”
被付岩戳中軟肋,王明朗表情顯得有些尷尬,他帶著手銬的雙手不停揉搓著衣角,半晌才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巧合,反正當時只是熱心,想要幫著惲先生看看窗外發生了什麽事情,根本沒有想那麽多。”
“可是你卻在我拆穿你身份的時候想要襲擊我,你不會忘記吧,當時若不是小蒙拆了皮卡車的車門嚇到你,恐怕你就得手了。”惲夜遙眯起眼眸質問王明朗,他雙手撐在膝蓋上,臉上流露出近似於莫海右一樣的冷漠,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嚇得王明朗猛地一哆嗦。
看到演員先生仿若換了一個人,付岩也挺好奇的,心裡在嘀咕:“不愧是知名演員,剛才還是個嚇壞了的目擊證人,現在一下子變得比我都犀利起來。”
“可是你們去哪裡找呢?”付軍問道。
“目前還沒有具體目標,我們只能在機場到府門大街別墅區的必經之道上尋找,希望沉木嚴沒有出事。”
“希望如此吧,我要是當時在場就好了。”付軍顯得有些懊惱,看得出他和名叫沉木嚴的小警員關系不錯。
幾秒鍾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對準備離開的謝雲蒙說:“對了,謝警官,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很隱蔽,但不在你說的必經之道上面,而是在警局出門向東走,第二個紅綠燈左拐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很容易找到,那裡是一條死胡同,位於住宅樓房後面,平時沒有什麽人會經過,你可以去看看。”
“好,我會去找的,你記得我們回來之前不要離開警局。”
“沒問題,放心去吧。”
安排好付軍之後,謝雲蒙放心走會警車,對守在警車裡的兩個警員說:“向東走,第二個紅綠燈左拐。”
“是。”
——
看著王明朗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瞪著自己,惲夜遙沒有馬上開口,他要讓王明朗猜不透自己想說什麽,讓他更加害怕忐忑。付岩在邊上配合得很好,一聲不吭,但利劍一樣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三個嫌疑人。
幾分鍾之後,當王明朗背部的衣服被冷汗浸透的時候,惲夜遙終於開口了:“你和她應該是一對情侶,”說著,演員先生走向戴鴨舌帽的女人,她坐在三個嫌疑人的最右邊,惲夜遙示意中間坐著的人站起來,和女人換一個位置,讓她挨著王明朗坐下。
然後輕輕摘下女人頭上的彩色鴨舌帽,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演員先生的表情看上去又變得溫和了,甚至帶上了微笑,女人抬頭望著他,臉上卻沒有多少表情,半晌才說:“我叫王莉莉。”
她有著纖細的眉毛,一雙杏核眼,烏黑的瞳孔很吸引人,小巧的瓜子臉,下巴處還有一顆小黑痣,略厚的嘴唇一點也不破壞美感。
這幅長相雖然小巧可愛,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漠感,尤其是王莉莉刻意抿著嘴唇的時候。
惲夜遙的溫和沒有影響到她,說完自己名字之後,她就低下頭去不再理人了。
惲夜遙也不在意,繼續說:“王明朗的右手無名指上明顯有戒指的痕跡,而且他說話的時候總是無意中會把右手抬起來,所以我才會注意到。他手上的痕跡很寬,不像是寶石戒指留下的,應該同王莉莉一樣,戴的是指環形的戒指。”
“我真的,真的沒有殺人,我只是受人之托……”
“閉嘴,你這個膽小鬼!”王明朗剛想要承認什麽,王莉莉立刻一臉鄙視地打斷了他,然後衝著惲夜遙和付岩說:“有證據就拿出來啊!幹嘛在這裡羅裡吧嗦浪費時間?”
“喲!好厲害的小姑娘,你以為我們找不到證據嗎?首先你企圖帶走屍體的行為,我就可以確定你有殺人嫌疑,至少也是個幫凶。”付岩的話,一下子把王莉莉的氣勢堵了回去,噎得她啞口無言,只能狠狠地盯著大塊頭刑警。
惲夜遙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拚命保護凶手,但付警官說得很對,就算你們不說,警方也會找出證據來的。我相信你和王明朗不是主犯,與其等我們找到證據,現在自己交代還可以從輕量刑,不是嗎?”
可是惲夜遙的勸解沒有任何作用,王莉莉依然一副不願意開口的樣子,小臉因為生氣漲得通紅,看她這樣子,王明朗居然不敢吭聲了。
惲夜遙將付岩拉到一邊說:“看來主要問題還是在王莉莉身上,但這小姑娘我覺得不可能是殺人凶手,她會不會遇到了什麽事情,沒法承認事實?”
“你想得太多了,是不是殺人凶手可不會寫在臉上,一個人如果沒有犯罪的話,是不會狗急跳牆的,她的行為很明顯說明她肯定參與了殺人,這件事交給我,他們一個也跑不了。”這一次付岩的觀點明顯與惲夜遙不同,他似乎認定了王莉莉就是凶犯之一。
不知道為什麽,惲夜遙覺得自己的直覺好像感應到了什麽,但一時半會兒他還不能有具體的想法,也無法反駁付岩的判斷。
可王莉莉和王明朗不是殺人凶手,這一點此刻在惲夜遙心裡已經確定了,所以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出證據來。
王莉莉和王明朗的關系在逐漸明朗化,建議他們掩蓋現場的可疑行為,付岩認定他們一定參與了殺人,所以並沒有采納惲夜遙的想法。
謝雲蒙那邊又怎麽樣了呢?按照付軍的指點,警車很快向東到達第二個紅綠燈口,拐彎之後,路邊是一片住宅區,還有延伸出來的綠化帶,很多老人帶著孩子在綠化帶邊緣散步。
警車慢慢沿著人行道行駛,尋找付軍所說的死胡同,可是行駛了大概十分鍾左右,死胡同口到底在哪裡?還是沒有看到,他們都覺得很奇怪。
胡同裡最起碼聚集了十幾條大大小小的狗,它們看到謝雲蒙立刻就吠叫起來,盯著這個不速之客看,有的還擺出一副戒備的樣子。
謝雲蒙可不怕,他徑直走進去,胡同口沒有異常的地方,也藏不住人,所以刑警先生直接向胡同最深處前進。
此刻距離謝雲蒙下車已經過了十來分鍾,小吳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說:“謝警官怎麽去了那麽久?莫不是他在小道盡頭髮現了線索,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小吳的話正和小張心意,他立刻附和:“好,我們現在就去。”
“等等,先把車停到合適的車位上去,這裡可不行,會被貼罰單的。還有,我們倆身上的警服也要換一下。”小吳提醒他。
“你帶了便服嗎?”小張問。
“應該有,我女朋友前幾天買的襯衫和長褲沒有拿出來,我找找看。”小吳回答說,伸手打開了駕駛座下面的空間,果然,一個購物袋被塞在裡面。
兩個人很快換好衣服,找到車位,停好車之後,一前一後朝著謝雲蒙前進的方向跑過去。他們自然也找到了鐵門,剛才的婦女這一回用一種看稀有物種的眼神看著兩個人,她覺得今天簡直太怪異了,怎麽這麽多人要找那條鳥不拉屎的死胡同?
“你們的同伴就在裡面,不嫌臭自己去找吧,我忙著呢。”婦女說完,毫不客氣的關上了門。
小張問:“我說小吳,付軍難道不知道這裡有個養狗場嗎?他為什麽隻說了胡同,沒說養狗場?”
“可能忘了吧!付軍也不會老是來這裡,也許他看到胡同的時候,這裡還沒有養狗場也說不一定。”小吳分析。
“這倒是有可能,算了,我們進去吧,我想說不定真的有線索呢。”
兩個人也很快進入了鐵門邊上的缺口,謝雲蒙和他們會發現什麽呢?沉木嚴真的被殺了嗎?也許答案就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
惲夜遙和付岩的意見出現了分歧,他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想法,只能壓下想說的話,繼續分析找到的線索,接下來,惲夜遙的目標是那個假扮機場負責人的老頭。
國字臉老人從一開始就比其他兩個人要更加驚恐,現在看到惲夜遙轉向了他,馬上主動交代說:“警官先生,我叫王海成,只是一個附近的環衛工人,是他們兩個人請我來的,我保證,我沒有殺人,也沒有襲擊警衛。”
“小左?你確定是小左來了?”惲夜遙立刻變了一副模樣,興奮勁像個小孩子一樣,再次讓付岩刷新了三觀,真正會表演的人一天n張面孔一點也不誇張。
警員被惲夜遙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問:“誰是小左?”
“就是莫法醫,抱歉,我先走了。”說完,惲夜遙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機場大廳。
‘看來偵探的傳聞也不是那麽真實麽。’付岩在他背後想著。
到達機場驗屍的確是莫海右,他來並不是因為總局的法醫請假了,而是因為知道惲夜遙在這裡,所以特地請示過來幫忙的,莫海右心裡始終還是放不下惲夜遙。自然顏慕恆也‘厚臉皮’的跟來了。
惲夜遙急匆匆去見莫海右之後的事情,我們慢慢再說,先來看另一邊的凶殺案進展怎麽樣了。
將時間線向前推移,小謝第二次上樓,打斷了莫海右和顏慕恆兩個人的分析,顏慕恆我們已經很了解了,他也是一個及其敏銳的人,在詭譎屋事件中,顏慕恆所表現出來的智慧,一點也不比老刑警和謝雲蒙差。
此刻顏慕恆雖然一步一步向樓下走去,其實眼睛一直盯著小謝的背影,莫海右注意到顏慕恆的目光,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想要拿起現場證物的手卻停下了。
轉回到屍體面前,莫海右小心不留下腳印,繼續開始驗屍。
‘顏慕恆這家夥,根本就不是個粗心的人,地上沒有他的腳印,卻在屍體上留下那麽明顯的指紋,明明是故意讓我看到的。’想到這裡,莫海右輕歎一聲。過去的案件結束之後,顏慕恆曾經說過,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再隱瞞莫海右了,但莫海右認為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連犯錯也要故意讓他知道。
‘要是別人發現了他要怎麽辦?這種事下次要警告他一下才行。’不受自己控制的,莫海右再次為顏慕恆著想。
忽略掉心裡的感受,法醫先生集中精力投入工作中,首先要研究清楚屍體背部傷口周圍那些白色的碎末是什麽?
莫海右小心翼翼黏了一點點在手指上,用隨身的顯微鏡觀察,放大數百倍之後,這些東西就很清楚了,是一些紙屑。
紙屑很容易吸水,看來他們猜測凶手用紙包著凶器插入被害者身體,應該是正確的,紙張退出來的時候被不小心撕碎了,由於吸血速度快,凶手只能清理掉大塊的部分,而碎屑和吸足血的小塊部分很難看到,也清理不乾淨。
大家不要多想,黃巍並沒有參與凶殺案,他只是想要求惲夫人一件事。
“惲夫人,我求求您了,幫幫我吧。”黃巍乞求著。
汽車停靠在別墅車庫門邊,黃巍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乞求惲夫人替他解圍,但具體什麽事情卻又一直不肯說。
黃巍過去也為惲夜遙拉過不少資源,所以惲夫人對他還是信任的,她並不覺得黃巍會做什麽過激的事情,只是鬧不明白他怎麽會突然這樣?
“小巍,無論怎樣你都不能騙我啊,小遙還在機場,我們一走,他萬一要找我怎麽辦?還有,你能把手機還我了嗎?到底是什麽事情?我能幫一定幫你的。”惲夫人耐著性子說:“但你要跟我說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麽?”
“惲夫人,我說了您可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
“你先說說看,什麽事情?”
也許是惲夫人的誠懇打動了黃巍,他終於猶豫著從口袋裡拿出惲夫人的紅色手機,說:“現在我只能求夫人您了,您知道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遊說小遙復出拍戲,他的粉絲群一直很龐大,最近又有火起來的趨勢,只要他復出拍戲,我就可以利用手裡的資源賺上一大筆。”
“這些年來你的積蓄也不少了吧,為什麽這麽需要錢?”惲夫人問,她是個溫和的女性,與惲夜遙的親生母親很像,年齡也相仿,甚至容貌都有些相似之處。
黃巍說:“怪我自己,瞞著老板想要獨立製作自己的電視劇,結果遇人不淑,被騙了一大筆,因為拿不出資金,定下來的編劇和導演都不幹了,人家礙於交情,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我的老板,但是我自己這邊快要瞞不過去了。”
“難道你……挪用了公司裡的資金?”
惲夫人問完,黃巍立刻鄭重點了點頭,把臉埋進手肘裡面,他看上去已經急得快要崩潰了。惲夫人也是覺得很可憐,黃巍是個外地人,很多年來一直在娛樂圈打拚不容易,想要獨立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他急躁了一點。
“你虧了多少公款?”
“……除去我用積蓄還掉的一部分,大概還剩200多萬。”黃巍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200多萬?你也真敢投資!”
惲夫人嘴上雖然在埋怨著,但眼裡透出的卻是心疼,如果是小數目,那她用私房錢幫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現在這麽多,她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莫海右在短信裡詳細說明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不到一分鍾,顏慕恆的信息就回復過來了:“明白。”
“暫時不要讓謝警官知道,你就說警局打電話找你,我會給你證明的。”
“ok。”
放好手機之後,莫海右低下頭繼續驗屍,他出於什麽原因?讓顏慕恆搶先去機場找王明朗,我們暫時不清楚,但此時的王明朗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了,莫海右和顏慕恆都不知道。
顏慕恆匆匆而去,並沒有引起小謝的懷疑,而莫海右在樓上繼續驗屍,也沒有人去打擾他,現場鑒識人員此刻都在樓下等著,驗完屍他們就可以上樓展開全面搜索。
——
謝雲蒙進入死胡同裡面的時候,惲夜遙和付岩還在審訊王明朗等三個人,顏慕恆也還沒有被派去機場。
胡同底部與外面完全不一樣,走到胡同中間,就被一扇生鏽的鐵柵欄門擋住了,狗狗只能在柵欄門前玩耍。謝雲蒙叫來工作人員,讓他們把鐵門打開。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說:“不行啊,裡面是私人區域,我們無權放人進去。”
“怎麽會是私人區域?”謝雲蒙問道,抬頭向上看了看,鐵門上面雖然很高,但沒有尖刺一類的防護網。
“當初拆遷改造的時候,小區最底部一戶人家不願意拆掉老房子,僵持了下來。你看,裡面左邊那堵白牆就是過去拆遷老房子的後牆,還有,右邊這些高矮不一的平房,也是那戶人家的。”
謝雲蒙朝裡面看去,左邊牆壁確實年久失修, 牆上到處都是破損,很多地方大片大片的磚塊都露出來了,屋簷底下還有許多廢棄的雀鳥窩,頂上露出來的磚瓦也都是殘破的。
而右邊就又好多了,應該近幾年才維修過。胡同底部停著一輛垃圾車,地上還放著環衛工人專用的工具。
“那個應該是環衛工人用的吧?那戶人家有人當環衛工嗎?”謝雲蒙問。
工作人員說:“哦,有一個,就是房主人的兒子,叫王海成,今年有50多歲了,人倒是個好人,只是同家裡的老婆婆一樣,不喜歡和陌生人交往。”
“哦,那我就在這裡看看,你們先去忙吧。”
“好。”
工作人員走了之後,小吳和小張就過來了,他們遇到了剛才的對話,小吳說:“看來沉木嚴不可能在這裡了,我們還是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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