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是什麽問題?”
“如果我確實不知道劉運兆的目的,只是幫他扮演了某一個人,並且收了他的錢,我會不會因此坐牢?”說這句話的時候,女孩的目光抬起來,死死盯著羅意凡看。她是希望羅一帆能給出明確的答覆,讓她安心。
羅意凡說:“法律上的事情我不能確定,但你只要不是存心犯罪,就一定會有反轉的余地,你先說說看你到底做了些什麽吧?”
接下來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女孩一個人的聲音,羅意凡安靜傾聽著,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他才站起身來,把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塞進女孩的手心裡,並對她說:“請你暫時不要離開這裡,有什麽困難或者新的情況要說,可以隨時打電話聯系我,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還有,如果下次警方再來這裡,你一定要對他們說實話。”
“我剛才說的話不是由你去告訴警察嗎?”女孩疑惑地問羅意凡。
羅意凡回答說:“我一定會跟警察說的,他們也會來找你確認,所以你一定要說實話,知道嗎?只有說了實話,才能撇清自己與劉運兆之間的關系。至於其他的事,交給警察去處理就行了,你不用太過於擔心害怕,繼續做好你自己的工作,我相信憑你的演技和外貌,今後一定會有機會的,我也會關注你的。”
”真,真的嗎?”女孩猛地站起來,抱上羅意凡的胳膊問,但是下一秒,她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紅著臉放開了手,羅意凡與她稍稍拉開距離,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就回頭走出了她所住的那間小公寓,隻留下女孩一個人站在房間裡等待警察。
強大的心理落差,確實會讓一個人爆發出完全不一樣的氣質,羅意凡到來之前,女孩還在那裡兀自憂慮,渾渾噩噩。但是現在,等到面前的人影消失之後,她卻激動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甚至蹦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個人仿佛打了興奮劑一樣。
女孩認為羅意凡說的話,就是給她打開了一扇未來的演藝之門,就算因為劉運兆的事情,要去警察局關幾天,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事了,因為能夠成為明星,那可是女孩一輩子的夢想啊!
——
公寓女孩對羅意凡的講述:
“我和劉運兆已經認識有幾年了,他是在我之前搬到這裡來的,我的家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裡,小時候日子過得很苦,但是父母還是堅持湊錢讓我上完了大學,從高中時代開始,我就一直對演戲非常感興趣。”
“但是到了大城市之後,才知道生活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順利,很多時候我都只能去做群眾演員,跑跑龍套,甚至有的時候群眾演員都沒有我的份。為了能夠在這裡生存下去,基本上只要是能做的工作,我都會去做。”
“就在半年之前,劉運兆找到了我,他說他手裡有一個演出機會,問我要不要參與。劉運兆這個人每天都遊手好閑,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在騙我,但是後來他真的拿來了道具和服裝,於是我答應了。當時我正好缺錢,房租又催得緊,所以這件事我並沒有多加考慮。”
“嗯…和劉運兆住在一起的那個畫家,我也是通過他的介紹才認識的,我原本以為公寓房是劉運兆租下來的,直到他那次來找我,我才知道原來公寓房屬於那個畫家,不是租的,本身就屬於那個畫家,這裡面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並不清楚,反正劉運兆就是這麽說的。”
“畫家的名字叫什麽?”羅意凡問道。
“他叫許青,我見到過他一兩次,很年輕,也很英俊,樣子看上去沒有什麽特別的,只是總帶著一種憂鬱的神情,好像心裡埋藏著什麽心事一樣,我因為經常進行表演練習,揣度人物的心理思維,所以養成了一種習慣,不管看到什麽人都會先觀察一番。”
“許青並不是常在家,尤其是白天的時候,而且我也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在這裡畫畫,他只是偶爾帶回很多畫板,然後把畫板扔在這裡就走了,有一次,我注意到他畫板上畫的都是薰衣草,而且每一副的樣子都一模一樣,當時我很好奇,但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問他。”
“和劉運兆熟悉之後,我就問起了許青的問題,劉運兆說,許青曾經有一個女朋友死於車禍,而車禍就發生在薰衣草花田之中,自此以後,許青就變得很偏執,一直隻畫最後一次看到薰衣草花田時的樣子。”
公寓女孩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們就要來打斷一下了,插入一段分析推理,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女孩的最後一句話,為什麽劉運兆會知道許青隻畫最後一次看到薰衣草花田時的樣子?我們現在不來討論許青到底是不是當初車禍的幸存者?我們隻來討論這句話所代表的意義。
它所代表的意義就是,在發生車禍的時候,劉運兆就在許青的旁邊。這一點不用質疑, 如果許青真的是車禍死亡者的男朋友,一心想要替女朋友報仇的話,他就不可能告訴任何人,自己的真實身份,包括劉運兆在內。
如果許青不是車禍當事人,或者他沒有任何心思要替女朋友報仇的話,那麽他根本不會躲在這裡去畫什麽薰衣草花田,也根本不會和劉運兆這種人交上朋友,所以說,劉運兆一定經歷了當初的車禍,和許青早就認識,而且有很大可能性,劉運兆或者劉韻就是當年的車禍肇事者。
許青沒有親手報復他,並且還想辦法與他成為朋友,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他不想自己去做殺人犯,想要欺騙劉運兆上鉤,讓某個與之無關的人去取了劉運兆的命。
接下來女孩所說的話,又給羅意凡帶來了另外一條信息。
“我和劉運兆兩個人達成交易之後,他先給了我2000塊錢,然後再給我看了他自己買的假發和一些化妝品,問我能不能派上用場,我從中挑了幾件之後,他又給了我一張照片。”女孩從抽屜裡拿出照片遞給羅意凡,繼續說:“他讓我每個月等她的信息,只要他打電話給我,我就要在那一天的半夜一點鍾,裝扮成照片上的女人,到樓下去和一個年輕男人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