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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衣草別墅殺人事件,從惲夜遙他們接到劉運兆的挑釁電話到現在,至少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惲夜遙心中的焦急也越來越按捺不住,最重要的是他猜不到凶手的最終目的是什麽?而他所愛的人,卻被人設計帶進了薰衣草別墅。
要是謝雲蒙進入薰衣草別墅是偶然事件,惲夜遙有可能還不會這麽著急,但是現在,與莫海右兩個人作出的推斷已經很明確指出,這件事絕對是故意為之,不管是不是凶手,都足夠惲夜遙擔憂的了。
惲夜遙心如火燎,拚命思考著,他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那是比自己落入陷阱還要更加心驚的感受。
造成這種感受最重要的一點是,凶手到底安排了什麽樣的陷阱?到底是誰在利用刑警先生?如果這些不能提前探知到,那就沒有辦法保證他的小蒙會平安無事。惲夜遙臉色陰沉,冷眉霜目地看著地板上的黑貓屍體,他腦海中思緒如同亂麻,根本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莫海右知道,在這種情況之下,惲夜遙必須有獨立思考的空間,他安排警員先到周邊去尋找有沒有其他貓咪的屍體,不要打斷小遙的沉思,自己則開始搜索調查室內的東西。
他們剛才的推理必須從細節上得到佐證,這是莫海右首先要做的事情,第一,毒蛇的牙印是怎樣形成的?如果劉韻沒有飼養毒蛇,那麽她一定利用了別的東西來製造假的牙印,比如說一個與毒蛇牙齒差不多的模型,或者乾脆是一條帶有牙齒的道具蛇。第二,就是收集整間屋子裡的所有指紋,指紋能夠說明很多問題。
比如劉韻家經常來的都有誰?排除掉凶手,平常來的朋友或者親戚會在沙發、桌子以及座椅周邊留下指紋。第三就是最好能找到裝毒藥的罐子,這種東西雖然銷毀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是完全不會留下痕跡,比如說無意之中散落在地板某處,或者房子角落裡的毒液,還有洗手池龍頭以及下水管是否有蛇毒殘留。
這些都可以成為佐證推理正確性的證據!
房子內部的調查一刻不停地進行著,而薰衣草別墅裡的事件也在逐漸擴展向謝雲蒙始料未及的方向。
時間回復到第一天晚上,薰衣草別墅東屋
謝雲蒙和傅責兩個人進入了東屋裝有電話機的那間房間,可是事件的發展比想象中還要奇怪,傅責這個房屋管理者居然在自己經常出入的房間裡沒有找到放在這裡的電話機。
這可真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謝雲蒙心裡當場就產生了質疑,不過出於事情還沒有明了,以及對房屋主人的尊重,他沒有立刻把質疑說出口。
傅責本人也是一頭霧水,他在安裝電話機的牆邊反覆尋找著,因為小型的電話機是掛在牆上的,所以失蹤之後,牆上留下了一個長方形的印子,這至少證明了傅責沒有說謊。
“會不會是電話線斷了,女主人拿走電話準備送去修理?”謝雲蒙問道,他手裡拎著從牆壁上方延伸下來的電話線,電話線切口平整,一看就是被人故意剪斷的。
可是他的話立刻遭到傅責的反駁:“這怎麽可能!香香平時什麽都不會做,甚至連洗個襪子都不會,而且和任何人打交道都像個小孩子一樣,如果她看到電話機壞了,連管都不會管,甚至都不會通知我一聲!”
謝雲蒙繼續問:“那會不會有人因為生氣,故意惡作劇呢?你看這個電話線,有點像拿剪刀剪斷的。”他把電話線斷裂的那一頭湊到傅責眼前。
傅責接到手裡看了看,又沉思了一會兒才說:“其他人估計不可能…要麽就只有香香了,今天我和她吵了兩次架,照香香的脾氣,是有可能會破壞一點東西,他一般會把破壞的東西扔到薰衣草田裡去。我明天早上給花除草的時候找一找看看,如果能找到的話,那就是香香做的。”
“那也只能這樣了,樓下那台電話機是獨立的嗎?”
“不是的,這邊是主機,樓下那個是分機,要是這邊不能用的話,樓下的電話機估計也沒什麽用處了。”
謝雲蒙聽到這裡也是很無奈,只能悔恨自己不該那麽不小心把手機摔在了倉庫那邊,現在暫時看來是沒有辦法和警局還有小遙那邊聯絡了,只能等明天到附近工廠的傳達室去借電話了。
眼前的這間房間就成了謝雲蒙繼續住下來的客房,傅責與他互相道過晚安之後,就離開了東屋,西屋還有一些家務沒有收拾完,所以傅責要等一會兒才能回來睡覺。
等傅責離開之後,謝雲蒙獨自一人坐在床沿上開始思考,安凌香破壞電話機的可能性很小,因為文淵親口承認過,是她破壞了樓上的電話機,但文淵的意思是可以修複的,也就是說,她不可能將電話機或者別的什麽零件給扔掉,隻可能是將線剪斷。
退一步來說,就算文淵是在說謊,那麽電話機被破壞的時間,就隻可能在謝雲蒙到達之前,因為之後謝雲蒙一直都在觀察,沒有人進入過東屋,就連房屋的兩個主人也沒有進入過。
還有就是男主人的態度,他雖然一直都很客氣,而且表面上好像對女主人照顧得無微不至,但謝雲蒙就是覺得感覺有那麽一點別扭,他也說不清楚是哪裡別扭。
就拿他和惲夜遙的相處方式來做比較,謝雲蒙絕對不會把惲夜遙的缺點到處去和陌生人說,但是這個男主人,他可以毫不顧及的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說出自己愛人的種種缺點,而且說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非常隨意。
謝雲蒙不是說這樣不可以,只是覺得好像這裡面缺少了一點什麽東西,就比如說多年以前某個小姑娘曾經對自己指出的問題,現在刑警先生還記得非常清楚,她說自己對枚小小的只是喜歡和尊重,遠遠不如對惲夜遙這個朋友的態度。(當時謝雲蒙和惲夜遙還沒有確定雙方的感情)
現在謝雲蒙似乎感受到了和當年那個小姑娘一樣的心情,傅責好像只是在照顧和盡責,你要說他不喜歡安凌香,那就絕對不可能陪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但是要說到愛的話,謝雲蒙覺得自己真的沒有感受到。
不過他和傅責才認識了半天左右,因此也不敢把自己的感覺當做事實來確定,所以只能用別扭這兩個詞來表達!
思來想去,謝雲蒙還是沒有辦法想出更多的東西,他是個行動派,不適合大段大段的思考和推理,所以刑警先生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決定今天晚上不睡覺,去西屋那邊溜達一圈,看看什麽人有怪異的舉動!
他的心裡一直裝著一開始劉運兆給他們打的那通挑釁電話,去西屋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保護住在這裡的那些人,既然已經到了,就要盡最大的可能不讓凶殺案再次發生。
謝雲蒙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已經過了晚上9點鍾,他把房間裡的單人沙發搬到門邊,然後整個人靠坐在上面閉目養神,耳邊傾聽著傅責回來的聲音,只要這個家的男主人一進房間,謝雲蒙就會偷偷溜出去。
他沒有想要爬窗戶,雖然這對他來說不難,但是這棟東屋今天晚上就住了他和傅責兩個人,能順利的從門口出去,他為什麽要費力去翻窗呢?謝雲蒙可不想浪費這個力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男主人遲遲都沒有回歸,期間謝雲蒙偷偷探出頭去看了幾次,走廊和樓道裡都非常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等到10點半的時候,謝雲蒙不想再耗下去了,他站起身來把沙發挪回原位,然後走出了房門。
用男主人給的鑰匙把房門反鎖之後,謝雲蒙朝樓下走去,就算是碰巧遇到男主人只要自稱睡不著,出來溜達溜達就行了,反正這種事別人也不會刨根問底。
再次踏入樓梯間,被黑暗圍困的感覺,又襲上了謝雲蒙的心頭,當年他在羅雀屋的時候,差一點就死在後山,當時的感覺也是這樣,整個人都被黑暗包圍了,謝雲蒙雖然勇敢,但並不代表他的字典裡沒有害怕兩個字,他只是把害怕藏的比其他人更深而已。
這棟屋子給他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麽好,好像空氣中都潛藏著罪惡的氣息!隨著腳步一點一點向下移動,那木製樓梯發出的咯吱聲,更加重了這種感覺。謝雲蒙逐漸眯起眼睛,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出樓梯間,來到了東屋的客廳裡,這裡還是同白天看到的時候一模一樣,地板的顏色很深,周圍的家具位置也沒有改變,謝雲蒙向東屋大門口走去,根本就沒有停留在客廳裡多看幾眼的興趣,更不要說抬頭朝天花板看一看了……
——
從房間離開之後,男人的心一直在怦怦直跳,不知道為什麽?刑警先生的到來讓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他覺得自己活到現在,都沒有體驗過如此害怕的感覺。
這種害怕並不是來自於某個罪惡的念頭,或者某莊已經發生的罪惡,它隻來自於男人的內心,就像是世界末日即將到來一樣,來自於內心空虛的,無法自拔的感覺。
男人想要離開這裡,立刻馬上離開這裡,可是他沒有合適的理由,也不可以冒冒然不辭而別。這讓他真的很煩惱,加快腳步離開房子之後,男人一頭鑽進薰衣草花田裡面,他不喜歡薰衣草的味道,但是此刻,在如潑墨一般的夜空下,這些高大的薰衣草可以給他帶來安全感,比在房間裡更好。
聽著夜晚的蟲鳴,男人想要找個地方坐下,好好想一想,明天該用什麽理由來離開薰衣草別墅,他總覺得這次的事件不尋常。劉運兆為什麽約了他們自己又沒有出現?劉運兆和劉韻的手機為什麽打不通?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些問題盤旋在男人腦海中,簡直讓他焦頭爛額。就比方說今天突然到來的刑警先生,難道真的是受邀而來嗎?為什麽其他兩個人沒有來?也許刑警先生就是來調查某樁案件的,很可能與劉運兆兄妹有關,男人可不想自己被卷入什麽事情當中去。
他這段時間可是事事不順,身上的壓力不是一點點,為毫不相乾的事情,把他自己的老底都抖出來了,那才是得不償失呢!
好不容易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男人用手帕擦了擦,直接坐在了薰衣草田裡面,他的身高一般般,坐下之後被薰衣草擋的嚴嚴實實,連頭髮尖兒都看不到。
一股安心的感覺隨即襲上心頭,男人總算可以放松身體,他感覺自己緊張到手腳都有些麻木,就在他晃動著手裡的手帕,給自己松弛筋骨的時候。不知不覺間,他的身後多了一個黑影。
那是一個狡猾的,躡手躡腳的修長身影,看上去比坐著的男人要瘦很多,黑影就像是準備捕獵的獅子一樣,貓著腰弓著背,一點一點扒開花叢向男人靠近。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短, 黑影的動作也越來越誇張,他手裡某樣東西閃著寒光,兩個手臂完全張開,好像要從背後擁抱坐著的男人一樣,此刻,原先坐著的男人已經陷入了沉思中,完全沒有聽到身後悉悉嗦嗦的輕微聲音。
如果他哪怕是發現了一點點異常的響動,之後的事情就還有還轉的余地,可是,命運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男人什麽都沒有發現,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之中,想著怎麽才能從薰衣草別墅脫身。
危險已經臨近後背,當那張開的手臂環上眼前緊縮著的勃頸時,坐著的男人才總算反應過來,但是一切已經都晚了,一道銀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劃過,在紫色花田的映襯下格外顯眼。
銀色光芒掠過的地方,鮮紅的液體不斷噴湧而出,將它所能接觸到的一切全部染紅,然後,伴隨著黑影離開的腳步聲,薰衣草田裡發出一聲沉重的撞擊,好像是什麽東西磕到了石頭上,瞬間又歸於平靜。
風沙沙的吹著花叢,蟲鳴此起彼伏,而黑暗中的輪廓卻再也不會有動靜了。
這個時候的時間是晚上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