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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之綠茵》二十七
  “要!”舒姨理直氣壯的說。

  本來她想說這是她該得的,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氣沒說出來。

  走出工棚,她正好看見劉洋路過,忙道“劉洋,準備去哪裡?”

  “我去舊樓那邊”劉洋往四周看看說“舒姨,這兩天您不在的時候,唐老板不知從哪裡弄來個令人生厭的婆娘管您那事,講話也尖酸刻薄,您回來了最好,工友們都很討厭她。”

  舒姨歎了一口氣說“對不起,我剛剛才被唐老板炒了魷魚,今後可能幫不了你們了,劉洋,我留個電話號碼給你,你和工友們如果實在呆不下去就打這個電話找我,說不定以後我還能幫剛你們。”

  劉洋接過寫有號碼的字條也沒在意,說“龔師傅走了,現在您也要走,這兩天工地的變化真大。對了,您不在的時候有很多記者來工地問石頭的事,唐老板這兩天可是出盡了風頭,還有那令人討厭的婆娘明明那時不在工地,卻硬是說她也參加了營救工作,您要是見了她在攝像機鏡頭前的那副德性,不被她氣死才怪呢!”言罷劉洋又湊近舒姨低聲說“小三子還見過唐老板和那婆娘在工棚裡背人親熱呢!”

  舒姨這才百分之百的肯定唐朝暉早就存了要辭退自己的心,他先前所說的為了照顧關系等說詞本就是騙人的,幸虧自己已有退路,不然總有一天會被他這種翻臉無情做法逼上絕路的。

  “劉洋,這種話你最好少講點”舒姨關心的勸道“要是傳到了唐老板的耳裡,你就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伸了松舌頭,劉洋接著說道“我是相信您才跟您講這些,舒姨,您能不能留下來?或者我們大夥找唐老板求求情,他瞧在大夥的面子上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啊!”

  舒姨頹喪的搖搖頭說“沒用的,既使他現在勉強答應留下我,以後很難保證他不會找些個借口把我一腳踢開,這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和他共事多年,到今天我才真正了解他,我算是看透了,他就是那種說翻臉就無情的人,況且我已找到事做,劉洋,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和工友們實在乾不下去了,記得來找我。”

  劉洋感慨而言道“象我們這種人真要離開了工地,誰還能要我們?屆時我去找您,不就是給您添添麻煩而已?算了,這是我們的命,我們早就認了。”

  舒姨耐心勸道“話不能這樣講,你們千萬不要小瞧了自己,讓自己首先失去了鬥志,不然,真象你們所說的那樣一生一世都是能呆在工地,那還有什麽希望?就我而言,我在工地上幹了將近十年,卻仍能充滿信心的離開這裡,你們比我年輕多了,應該更加有信心才對呀!我就不信,你們真的就認命了。”

  劉洋聞言欣然道“您說得對,我一定會記住您的話。”

  這就走了麽?從唐朝暉處脫身出來,舒姨百感交集,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因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象她這樣幸運,在親眼目睹了唐朝暉對龔志躍和自己的翻臉無情後,還能有機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她深知現在的這個機會是多麽的難得,不論是從工地脫身,還是脫身後加入胡琳、龔志躍等人當中,都將給她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舒姨來到租房時,見房內只有胡琳一人,遂道“姚律師,龔師傅呢?”

  “他和廣福去房管局了,那邊好象有點麻煩”胡琳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手機說“這段時間胡老板不能常來,有什麽事只能用電話聯系,

這個手機您先拿著用吧。”  舒姨謙讓道“留著給龔師傅和田會計用吧。”

  胡琳平淡的說“廣福自己有,龔師傅昨天新買了一個,對了,您今天不是要到工地上班嗎?”

  “我被唐老板辭退了,他趁我請假休息的這兩天另外請人頂了我的位子”舒姨歎了一口氣說“沒想到他說變就變,看來從我為龔師傅求情的那天起,他對我就已心懷介蒂,不過,比起龔師傅來我還算幸運,因為他不僅沒有要求我賠半年的工資,反而還把這個月的工資發給了我。”

  嘴角逸出一絲冷笑的胡琳說道“這不正好麽?雖然我還沒有正面和他打過交道,但我也不會因此認定他這次是良心發現,突然轉性了。”

  舒姨苦笑道“他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怕我會在帳目上做手腳才不得已而為之,遇上這樣一個老板,我們的運氣算是倒霉到了極點,幸虧有你們願意收留我,要不然我只有回家待業了。”

  胡琳談興忽起,說“我與您一樣,也是打工一族,您的事我聽廣福提過,我最佩服的就是您這種人,敢於直言不諱,同事一場,就應該互相照顧,互相扶持嘛!”

  作者語:由於要加班,國慶長假期間無法正常更新,有時還可能中斷一兩天,所以請大大們予以諒解,還有,謝謝大大們的支持和關注。

  很多書友提到本書過於偏重商業,但我認為一個球星的生活不應該只有足球,只是人們很少能看到而已,所以我就想去發掘一些,我沒想到的是我這一發掘,竟然讓我看到了很多閃光的情節,這些情節你們以後會看到的,現在有點耐心好嗎?

  舒姨被她讚的有些不好意思,說“這沒什麽,我相信如果是你攤上了這事,也會和我一樣為同事說公道話的。你說得不錯,作為同事本就應該互相照顧、互相扶持,誰沒有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呢?”

  胡琳聞言大有同感,道“我真的為自己感到高興。大學畢業後我就一直是一個人在外面闖蕩,所遇之人不是庸俗可卑就是笑裡藏刀,在人背後捅刀子,現在終於遇上了你們這些肝膽相照的同事和朋友,而且還能幸運的在林磊手下做事。”

  “王乾不也是你們的老板嗎?”舒姨驚訝的問道“聽你的口氣,好象只有石頭才是你們的老板似的。”

  胡琳把自己認識林磊的經過對她講了一遍,然後坦然而言“我和廣福是直接和林磊簽的合同,直接對他負責,至於金帝的這個工程竣工後,我們是否仍要同胡老板合作則全看林磊的意思了。舒姨,您是怎樣認識林磊的?”

  交談使她們兩人的距離無形中拉近了許多,舒姨覺得這個姚律師雖有些偏激,卻遠非想象中的難以接近,她的憤世嫉俗的個性可能是由於她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吧?

  兩人談著談著,不知不覺中已是時近中午,這時胡琳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接完電話後,胡琳興奮的說“我們有事做了,電話是潘總打來的,他說他已經和恆江建築公司達成了協議,並約我們下午一起去濱河大酒店與恆江的老總闋紹文見面,這位老總的名字挺怪的,您聽說過有‘闋’這個姓嗎?”

  舒姨豈止是聽過?她簡直是太熟悉“闋紹文”這個名字了。

  恆江建築公司的全稱是“濱河市恆江建築工程有限責任公司”,它是濱河市唯一的一級施工企業,主營工業與民用建築,水電消防安裝,兼營公路、橋梁、涵閘、港口、碼頭工程建築、裝飾裝修、工程設計,資產總額達八千多萬,其旗下僅工程建築一項就有五大施工隊伍,唐朝暉所帶領的包括龔志躍、舒姨在內的隊伍既是其中之一。

  “姚律師,你可能還不知道”舒姨神情怪異的說“唐朝暉就是恆江建築總公司旗下的建築承包工頭,講得明白一點,我和龔師傅在辭工前亦是恆江的員工,這天下怎麽這麽小呀?繞來繞去怎麽又回到恆江來了?下午的會面我去合適嗎?”

  “這有什麽不合適的?”胡琳亦來了興致“想想還真有點巧。舒姨,現在您的地位可不同了,您要記住,在您的背後有我們,您想想以金帝這樣一家全國聞名的大型俱樂部也對我們另眼相看,我們還有什麽好怕的?再說我們也非等閑之輩,我們正在辦理一些手續,以我個人的預計,由林磊這個形象所衍生出來的各種無形資產就有可能突破億元大關甚至更多,您可不要小瞧了自己呀!”

  舒姨被她們說得興奮莫名、憧憬無限的說“真的嗎?那我的後半生可就有了著落囉!石頭這孩子,當初我怎也想不到他會這麽有出息,那時他打著一把破舊不堪的雨傘,大雨透過傘上的破洞仍把他淋了個濕透,他和劉洋到工棚裡來領工具——”

  雖然已經聽舒姨說過了這段經歷,胡琳仍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舒姨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不忍去打擾她。

  “我這是怎麽了?姚律師,你別見怪”舒姨歉然道“無緣無故的囉嗉了半天,我想過了,為了石頭,再大的場面我也敢去闖一闖,我現在就回去化化妝,做做準備。”

  胡琳笑了,說“您去吧,我等您來。”

  舒姨走後不久,龔志躍和崔俊兩人一臉頹喪的回到了租房。

  胡琳一問,才知道申請辦理“乾石地產”的事在房管局卡了殼。

  龔志躍大發牢騷的說“他們先是說要等局長批示,今天則乾脆說局長到外地開會去了,這簡直是在唬弄我們嘛!”

  倒是崔俊見多識廣,他笑著勸道“沒關系的,我們可以先把這事放著,盡量把其它手續辦齊後再回過頭來處理。龔師傅,其實這還不算麻煩呢!我以前在外地就有過來回十幾趟都沒把事情辦成的經驗,雖然說辦公司是我們自己的事,但總歸是我們去求人家,求人幫忙的事不見得一兩次就辦得成的。”

  胡琳靈機一觸,說“何不打個電話給胡老板,告訴他這件事,看他有沒有辦法可想呢?畢竟他在本地經營了這麽多年,門徑比我也要熟些呀。”

  “不錯”一語驚醒夢中人,崔俊立刻撥通了王乾的手機“胡老板,我是廣福,您好——”

  這幾天王乾一直緊守在大金路的店鋪不敢稍離半步,不出所料,一撥一撥的記者來了,然後又帶著各自的收獲滿載而歸。

  王乾暗暗在心裡算了算,短短的兩三天時間,就有前後六批記者找過他,幾天下來,他覺得自己在這方面的經驗可謂是越來越豐富,回答記者的提問也愈來愈得心應手。

  認真的聽完崔俊打來的電話,他心裡也沒個底,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找到了張萬程“張主任,請問您在房管局有沒有熟人?”

  張萬程也被記者纏了個焦頭爛額。

  由於金帝對外宣稱是他介紹林磊到金帝踢球的,所以記者對他的采訪真可謂是不厭其煩,所有的細節都要讓他詳細介紹,久而久之,他和王乾編好的那套說詞竟象是在他腦海裡生了根,連帶市足球隊教練周建新也因為要跟他瞎掰,亦把說詞記了個倒背如流,而且他一想起李長林曾說要對自己做人事上的調動,他心裡就美滋滋的樂翻了天,他知道,這種調動將意味著自己的仕途將更上層樓。

  這刻他心情大好,卻突然聽到王乾提起房管局,略怔了怔道“熟人倒是有幾個,不過關系不是很深,都是點頭之交,胡老板,你怎麽突然問這些?”

  因兩人經常在電話裡交換應付記者的心得,因此距離也拉近了不少,所以王乾亦沒隱瞞,把自己和林磊合夥辦公司的事告訴了他,說“其他都很順利,就是在房管局這一關遇到了困難,所以我想托您找找關系。”

  張萬程自是一口答應“你先別急,讓我替你想想辦法,許媽媽還好吧?”

  王乾知道他既然答應下來,一定會盡力幫忙的,況且事情急也急不來,只有暫時放下,說“她很好,前幾天她在家裡裝了部電話,有什麽事總是先打個電話找我商量,總算沒出什麽紕漏,我想這些記者們該做的事都已做了,是該各自回家的時候了吧?”

  張萬程噓了口氣,說“是啊!這幾天我可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覺,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唉,這些記者們不愧是提問的高手,有好幾次我都差一點說漏了嘴,這種擔心受怕的日子不過也罷!”

  王乾滿懷歉意的說“石頭的事給您添了不少麻煩,真不好意思,等他從北京回來我一定跟他講講,這幾天也確是辛苦您了。”

  張萬程只是一時感慨,沒想到王乾卻是錯會了意,其實,他最擔心的是莫過於怕在記者面前出什麽紕漏,免得完不成李長林交代下來的任務,道“你誤會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再怎麽說林磊也是從我們濱河市出來的,為他做一點事是應該的,他可是我們濱河市的驕傲啊!只是我從沒有過應付記者的經驗,一時不能習慣而已,對了等會我要到市裡匯報工作,你說的那個事我順便向夏書記匯報一下,只有找他老人家才是最省事的辦法,他不會不管的。”

  十五層的市委大樓坐落於大金路的北端,它始建於六年前的秋天,是濱河市的標志性建築之一。

  在十年前,大金路遠沒有今天這般繁華,那時只有一條羊腸小道,旁邊也只是零星的散落著一兩間小茅房,當時濱河市主要的經濟文化中心仍緊縮在伏龍河南岸的老城區。

  一晃十年過去了,大金路也隨著濱河市的發展迅速繁榮起來。

  張萬程的運氣還不錯,當他走進一樓書記室時,恰好遇上正要外出的夏凌峰“哎,張主任來了,聽人說最近兩天你被記者們纏住了,是不是惹什麽麻煩了?”

  “確有這事”張萬程尷尬的笑道“您的消息真靈,老書記,記者們都是為了采訪林磊的事而來,林磊進國家隊我曾向您匯報過的呀!”

  意識到一時半會脫不了身,夏凌峰乾脆走回室內坐下說“你來找我一定有事,看來是林磊的事鬧大了,我猜的沒錯吧?要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記者來呢?小張,記得當初你求我要保密,所以我現在就做個保證,保證我從未跟任何人提過這事,如果記者找你真是為了林磊進國家隊的事,那他們肯定是從其它渠道獲悉的,絕對與我無關,你先坐下。”

  張萬程依言坐下說“如果連您都信不過,那我還能相信誰?林磊進國家隊的消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外泄,記者來找我是為了我介紹他進金帝足球俱樂部當職業球員的事,不瞞您說,前兩天我陪國家隊主教練馮偉去了趟北京,見到了體委主任李長林,他親自給我安排了一個任務,就是盡量做好保密工作。其實,您也知道的,林磊進金帝踢球並不是我介紹的,但為了應付記者的采訪,我們不得不編了一些故事。”

  “是嗎?這事竟然驚動了李主任?”夏凌峰大感意外“小張,你先給我講講這事到底有多大。 ”

  “具體有多大我也沒個底”張萬程皺眉說道“我隻就我知道的情況向您匯報一下,先說說林磊到金帝踢球的年薪,現在我們國內球員年薪最高的也不過每年一百多萬,而據林磊的鄰居王乾透露給我的消息是:林磊的年薪竟是一千萬,高得離譜嘛!我在北京還見到了現任足協主席花語,還有莊總的老師范老,據我猜測,林磊在北京的訓練,應該是由他兩人親自主持,而且林磊居然也叫范老做老師——”

  由於書記室的門並沒有關上,這時夏凌鋒的秘書童權走進來說“老書記,去國土局開會的時間到了。”

  夏凌峰點點頭說“小童,請你現在就去安排,看這個會能不能改在下午開,還有,請把門關上,小張,你接著講。”

  張萬程聳聳肩道“其實我也只知道這麽多,而且有些情況還是我推測出來的。”

  夏凌峰問道“他和金帝簽了幾年的合同?”

  “這我聽王乾提過”張萬程答道“是兩年”

  站起來在室內渡了幾個圈,夏凌峰背著雙手說道“兩年就是兩千萬了,這在我市幾乎相當於一個中小型企業的資產,而一個中小型企業至少能安排二、三百人就業,況且我覺得他的真正價值遠不止這兩千萬,他可是我市第一個參加國家隊的球員啊!小張,我也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和他的親人朋友接觸多一點,不妨勸勸他的親友們把投資的目光放在咱們濱河市,也算為濱河市的經濟騰飛出一點力嘛!可惜目前這事還不宜太過張揚,不然讓我親自出面效果會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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