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了”王燦松了口氣,道“這次去濱河,高戰有可能入選國家隊,是他托我給你辦理有關手續,購買世紀杯大賽的門票,說這是他能送給你的最好的禮物。”
“是嗎?這是真的嗎?”豐倩雙目含淚激動的道“他終於進國家隊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王燦理解的看著她道“是有這種可能,他也正在努力的抓住這個機會,我想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他一定能做到的。”
豐倩喃喃的道“太好了,看來我又要辭工了,公司是不會容許我請那麽長的假的。”
王燦心中一動,問道“你和公司簽了幾年的合同?”
豐倩一時之間不知她的用意,隻好如實的答道“是半年,由於我經常要去各地看球賽,因此在簽約時我隻簽了半年,也幸虧隻簽了半年,不然我又要違約了。”
“也真難為你了”王燦歎道“這幾年你就是過著這種顛伂流離的日子嗎?”
“我願意這樣”豐倩因心情激動而有點失常的道“用不著你來同情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要去上班了。”
王燦把椅子移到了她的身邊一手扶著她的肩膀道“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要好些。”
果然,王燦的話音一落,長期壓抑在豐倩心裡而不敢在人前流露的情感終於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豐倩慢慢的把頭靠向了王燦哭了起來。
等她的心情逐漸的平複下來後,王燦又柔聲勸道“好在你就快要熬出頭了,聽高戰說,他從日本回來後你就可以安定下來,到時可別忘了請我喝杯喜酒哦。”
玉臉一紅,豐倩不禁嗔道“死小高,他連這種事也對你說了,看我饒的了他。”
王燦心中一樂,道“所以他才托我來找你呀,你馬上就能有一個歸宿了,不然我可以讓公司和你簽一個長期合同,當然,也不是讓你做這種迎賓小姐的活了。”
當豐倩靠在王燦的肩膀上哭的時候,一直留意著這處的動靜的杜經理心中一沉,道“小馬,你沒有利用職務之便對豐小姐不規矩,或是特別刻薄吧?”
“我是那種人嗎?”馬文軍正色言道“杜總,你還不了解我?我對員工向來都是一視同仁,做事也是按著公司的制度辦,根本不存在有刻薄誰的問題,當然,對豐小姐我也沒有特殊的照顧過,該她做的事,我也從未有讓她少做。”
杜經理還不放心,道“那你看看她為什麽會對著樂董哭了起來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馬文軍向王燦處望了一眼道“杜總,你好像很在意這位樂——樂董,她雖然是總部派來的,但只要我們的業績達到了公司的指標,有什麽好怕的?何況在這以前總部又不是沒來過人,每年年考時,他們還不是在視察了一番後滿意而歸?”
“這次不同”杜經理皺著眉頭輕聲言道“你不知道,在她來之前,老頭子就親自給我打了個電話,給了我兩條指令。第一,全力配合她。第二,注意保密。業績方面我倒沒什麽好擔心的,保密方面我也信的過你,就這豐小姐象是受了什麽委屈似的,所以我才有點擔心,你是知道老頭子的,如果你有什麽錯失的地方,那可就是通了天的大問題了,到時候別說是你,恐怕連我也會吃不了要兜著走的。”
“沒有的事”馬文軍連忙信誓旦旦的說道“我自問行得正,坐的直,也沒做什麽虧心事,杜總,我是聽說過老頭子雖然退下來了,卻仍能一氣之間更換近十來位經理,不過,那是因為那些經理確是有錯處或是業績過不了關,你以前不就說這是壯士斷臂的英明之舉嗎?對了,樂董——難道這位嬌滴滴的小姐就是那個樂氏家族的王燦嗎?”
“你知道就好”杜經理點了點頭道“你別看她就這麽嬌滴滴的,人家可是大有來頭的,要踩死個把經理,就如同踩死了個螞蟻,現在我們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明白嗎?——不說這些了,她好像在叫我們,你也隨我過去吧。”
隨後,兩人急步走到了王燦的面前。
杜經理小心翼翼的問道“樂董,有什麽事需要我們辦嗎?”
王燦朝四周看了一眼道“店裡生意還不錯嘛。”
杜經理是一點即通,連忙對馬文軍使了個眼色。
馬文軍也會意的說道“樂董,我先去招呼一下顧客。”
等馬文軍走後,王燦又問道“他還靠的住吧?”
杜經理正應道“沒問題,況且我還特意的囑咐過他要注意保密。”
“那好”王燦點頭道“我希望豐小姐的事就止於你們兩個人知道,這次我還有幾件事要請你幫幫忙。”
杜經理道“請盡管吩咐,能做到的我們一定做到,不能做到的我們想辦法也要去完成。”
“好”王燦這才展容言道“我準備調豐小姐去總部的人力資源部,請你叫人準備一份合同,至於待遇方面,請參照一般文員的級別制定,另外,豐小姐近期會去一趟日本,請你負責去有關部門辦理一下相關手續,越快越好,最好是在我回濱河之前就能有個結果。”
“樂董的意思”杜經理問道“就是明天之前要有個結果是嗎?”
“是的”王燦肯定的道“不管成不成,我都要有個明確的答覆,至於豐小姐的身份證件,她現在就可以回去拿,當然,也要請你安排一部小車接送。”
杜經理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如果我沒記錯大的話”王燦再道“杜經理你好像是叫杜立言,是吧?”
杜立言忙道“是的。”
“如果你願意去總部的話”王燦突如其來的道“那你覺得北京這一攤子由誰來接替才好呢?”
杜立言心中大喜,道“我當然願意,至於北京這邊,我想馬經理完全有這個能力。”
王燦想了想道“那好,這事我會放在心裡,杜經理,公事已了,我想休息一下,請你為我安排好住處後忙你自己的事去吧,打攪了。”
“蓉妹”豐倩猶豫了好一陣子才悄聲問道“你能陪我回去一趟嗎?我已經有半年沒有回家了,父母對我當初辭去那份固定的工作的事一直耿耿於懷,我想如果我帶個客人一起回去的話,他們當著客人的面,應該不會過於重責我的。”
王燦笑道“沒問題,杜經理,請你也隨我們一起去,你是男子漢,臉皮自然要厚一點,老人家如果真要罵起人來,那就要你來出面做做擋箭牌了。”
杜立言聞言哭笑不得,隻好應道“行,我就當是有顧客鬧事罵人,我一定做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也沒那麽嚴重”王燦調皮的道“總之,這次你是責任重大,不過事情辦成了,你的功勞可不小哦。”
杜立言大呼上當,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早知如此,他早就會把馬文軍拖來了。
不過,在他心裡,他還是有點心甘情願為她們效力的成份在內。
豐倩的父母住在西單路中段,杜立言心情沉重的陪著兩位美女上到了四樓就見豐倩在一間房門上按下了門玲。
房門開處,只見一位年輕人探出頭來道“姐,你回來了。”
隨後,拿年輕人把房門拉開一條縫走出來,並隨手把門帶上道“姐,你現在最好別進去,老爸病了,是心臟病,很嚴重的,你去了我怕他一激動就會發病的。”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不帶爸去醫院?”豐倩急道“讓他呆在家裡豈不是很危險?不行,我要進去看看。”
“去醫院當然是最好了”那年輕人對不遠處的王燦和杜立言笑了笑才把豐倩悄聲道“醫院裡設施齊全,老爸有什麽狀況也能得到及時的治療和搶救,但我算過了,住醫院每天需要三十元的床位費,二十元的護理費,還有醫藥費等等加起來要兩百多元一天,我們家裡哪有這麽多錢啊!醫生也說了,最好是做一次手術才能一勞永逸,但這筆手術費要十五萬,主要是移植費用太高了,剛才我和媽媽商量了一下,萬一不行時,就只有把這套房子給買了。”
豐倩慌急的從手袋裡掏出一迭零碎鈔票遞給他道“收弟,這是我積攢下來的三千多元錢,你線拿著,另外我還可以找同事們借一點。”
王燦雖不知這兄妹倆在一旁談什麽,卻也從豐倩翻遍口袋的動作中猜到了一些,忙走近問道“倩姐,老伯的病很嚴重嗎?你是不是急等錢用?”
豐倩聞言象是抓到了一敗塗地根救命盜草似的哭道“蓉妹,請你和杜經理談談,我想借十五萬給爸治病做手術,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份,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想了,爸爸得的是心臟病,要做移植手術才有活命的希望,我求求你了。”
王燦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別哭,別哭,是心臟病嗎?錢的問題你就別擔心了,先把老人家送醫院再說,這樣吧,你先到樓下在車裡呆一會,免的老人家看到你不太好,這位是你的弟弟吧?”
豐倩不迭的應道“是的,這是我弟弟豐收。”
王燦又轉對杜立言道“請你和這位豐先生一起把病人扶到車上,豐姐,你還不快下去?”
“是”豐倩依言轉身下樓去了。
等豐倩走後,王燦又用手機撥了一個急救電話,把病人的住址告訴了急救中心,急救中心當即答應給他們派輛車來。
果然,當王燦等人攙扶著豐老先生下到一樓時,急救中心的急救車就已經停到了樓下。
樂、杜兩人看著醫務人員把老先生抬上車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小車裡,開車前,杜經理又用手機通知分部的財務人員急調了十五萬給送到醫院。
所以當杜立言把小車開到醫院門前時,他們就看到馬文軍提著一個黑皮箱站在門口等著。
豐收把父親安頓在醫院的急救室後,也焦急的站到了醫院門口。
他一看到豐倩走下車,連忙走近問道“姐,錢的事辦好了嗎?醫生說要見到醫院財務科開出的收據後才能做手術,真是急死我了。”
馬文軍也走近杜立言道“杜總,這是十五萬,不過財務科的人說打個電話就提十五萬不合規矩,要你回去寫個報告,還要補辦一下手續。”
“這樣做是違反了公司的財務制度,但有時也有特殊情況嘛,杜經理,看來財務部會按制度把這件事上報給總部,這樣吧,倩姐,你先拿著錢去醫院辦手續,先救人要緊”等豐倩姐弟倆拿著錢一走,王燦就接著說道“杜經理,在報告中你不妨直說是我要求你這麽做的,而你又是奉了齊老伯的嚴命要全力配合我,這樣也算有個交代了,還有,你不用寫這筆錢是做什麽用的,免得人多嘴雜鬧的滿城風雨,回總部後我再給齊老伯解釋,報告寫完後,你拿來給我看看,讓我簽給字。”
杜立言頓覺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恭應道“是!”
“你們都是分部獨當一面的人物,應該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們去處理”王燦又道“況且這邊已穩定下來,所以我想請你們先回去看看。”
“是”杜立言轉念一想問道“那麽為豐小姐辦手續的事是否先放一放?”
王燦輕點螓首道“是的,如果你們有空的話也可以去谘詢一下。”
“那麽我們就先回去了”杜立言道“回去後我會讓司機開台車來,樂董如要用車請盡管吩咐。”
王燦回到急救室並沒有見到豐倩等人,她找護士一打聽,才知道病人已經進了二樓的手術室。
她上到二樓,果然看見豐倩和家人們侯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著。
“蓉妹,真是謝謝你了”豐倩連忙迎了上來道“那些錢我會盡快想辦法還清,給你添麻煩了。”
王燦柔聲勸道“錢的事我還做得了主,你不用擔心,可以從你的工資裡拿出一部分來還,倒是老人家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說幸虧送的及時,要是再晚一點的話,就是手術也不見得能有效果”這時豐倩的母親走上來道“倩兒,這是你的同事吧?真要好好謝謝她,收兒,還不快來謝謝人家,她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
豐收本已隨著母親走近,聞言連忙誠懇的道“樂小姐,謝謝你。”
王燦頓感手足無措,道“不用謝,不用謝,伯母,依我看手術一時半會還做不完,您快坐下來休息一會,別累壞了身體。”
“你也坐坐吧”豐母拉著王燦坐下說道“你真是個好孩子,倩兒,你還沒向我介紹這位好同事呢。”
“我姓樂”王燦忙道“叫王燦,我和豐倩是同事,又是好朋友,所以當伯父有事時,我這個做晚輩的自然要盡盡力了。”
“倩兒”豐母又轉對豐倩囑咐道“人家樂姑娘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你可要替我好好的報答人家,不是我說你,你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幹嘛非要辭去工作,幹嘛非要在外面東遊西蕩,讓家裡人為你擔心呢?現在要找找一份工作多不容易,你弟弟就畢業有大半年了還沒個著落,想想當初你辭去的工作,唉——也難怪你老爸不認你,這會要不是你正巧回來,我怕你連他最後一面也見不著。”
豐倩被母親數落的淚流滿面,半晌才哽咽著說“媽,我再也不出去了,永遠都陪在您和爸爸的身邊行嗎?以前是我不對,我改,我改。”
豐收卻是一直在支持著姐姐,道“媽,您就少說兩句,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老爸平安無事,幹嘛盡說些以前的事?姐姐又沒拿過家裡一分錢,這幾年全靠她自己一個人獨立謀生,她也不容易啊!再說這回吧,要不是姐姐回來,老爸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媽,您要責怪的話就責怪我好了,我一個堂堂男子漢,自己的老爸病了都無力送醫院,還要靠姐來還這筆醫藥費,我真沒用。”
豐母就怕這直來直往的兒子,頓時停止了嘮叨。
倒是豐倩在一旁嗔道“收弟,你怎麽說話還是這麽直來直去的?也不理別人的感受,況且媽媽也是關心我,怕我在外面受騙上當,你怎麽一點也不能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呢?”
“姐”豐收倔道“你不知道,這幾天我就象一只在熱鍋上的螞蟻,我找遍了所有的親戚籌錢,就是湊不起這十五萬,心裡又擔心著爸的病情,還有——”
豐倩鼻中一酸清淚直下的道“是我不好,是我不管老爸的死活,是我不孝行嗎?你別說了。”
豐收見又把姐姐給弄哭了,這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這才閉嘴不語的在一旁乾著急。
“不知怎的”王燦忽然自顧自的說道“我突然想起了我聽到的一個故事。幾年以前,有一個女孩子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認識了一名足球運動員,可說是一見鍾情吧,總之這兩人從認識的那一刻起就深深的愛上了對方,他們彼此相約,相約在那名足球運動員能夠進入國家隊,能夠在世紀杯賽上為國效力,為國爭光的那一天起才談婚論嫁。從此以後,這一次偶然的相遇和彼此之間真誠的相約也就徹底的改變了這兩個人的命運,那足球運動員為了不辜負女友的厚望,也為了他自己所深愛著的足球事業,一直在默默的付出著自己的汗水和智慧,一直都在不懈的奮鬥著,終於,他等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使他有機會進入國家隊,參加本屆世紀杯賽,他告訴我,他如果能夠順利的進入國家隊,那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著一直在他背後支持和鼓勵著他的女朋友能去日本看著他為國效力,為國爭光,他說這是他送給女友的最好的禮物。”
王燦歎了口氣,又道“迫於形勢,他無法親自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女朋友,隻好求我幫他完成這個心願,而他的女友,也為了那個誓言付出了太多的辛酸,她為了陪男朋友去各地參加訓練和比賽,辭去了原本就收入不錯的工作,輾轉流離在各場球賽中為自己的男朋友呐喊助威,在這期間她從事過各行各業的工作,也嘗盡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據我所知,她在和齊氏北京分部簽定雇傭合同時,甚至不敢依慣例簽一年的合同,因為他擔心他的男朋友又會在這一年中去外地參賽,既便如此,她仍沒有找男朋友要過一分錢,現在我還知道她也沒有向家裡要過一分錢。”
豐母呆望了女兒半晌才一把摟過她道“孩子,你怎麽不早說呀?這是好事,我們也一定會支持你,你爸要是過不了這一關,難道你就忍心讓他帶著這個誤會而去?”
豐倩已是泣不成聲的只在母親懷裡抽搐著。
王燦見機勸道“伯父沒事的,現在的醫學昌明,他老人家一定能熬過這一關。”
手術整整進行了六、七個小時,王燦也陪著豐倩和她的家人在手術室外等了六、七個小時。
在這期間,杜立言派來大的司機還有杜立言本人、馬文軍均陸續來過幾次,均好言對豐倩勸慰了一番。
中午, 那位司機還買來了飯盒。
豐倩等人雖然心情不佳,但也勉強吃了些飯菜,稍後,豐倩在齊氏的同事們又來過一趟,還帶來了一些營養品。
下午四時,手術室那張貼有“手術重地,閑人莫入”的玻璃門終於被人從裡往外的推了開來。
反應較快的豐收連忙健步迎了上去對從裡面出來的醫生問道“醫生,我爸怎麽樣了?”
豐倩和王燦也攙扶著豐母走上前去。
這時一位頭髮蒼白的老醫生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都是病人的家屬吧?”
豐倩焦急的應道“是的,我們都是,我爸還好吧?”
那老醫生說道“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請你們隨我來一趟。”
“那太好了”豐收雙目含淚的道“醫生,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