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陽城外,連營數裡,旗幟遮天。
南陽軍大營。
中軍所在,是三千郡兵駐扎,營帳之中,主將黃猛卸下了身上的銀色戰甲,跪坐在的毯子之上,喝了一口氣熱水,才說道:“太守密函,我們南陽軍主要是進攻葛坡,可葛坡乃是黃巾反賊龔都的老巢,恐怕不好打啊!”
“上蔡方面,誰來牽製?”劉勁這一次是作為南陽軍的軍師而出征,負責出謀劃策還有後勤管理。
“九江軍和汝南軍已經陳兵上蔡東面和東北面!”
“北面呢?”
“潁川太守請來了外援!”
“外援?”
“徐州刺史!”
“陶謙!”
“沒錯,陶謙已經率兵五萬,直入豫州!”
“這潁川太守的面子可真大!”
“是荀家的面子大!”
“的確!”
“這一戰我們勝算很大!”黃猛自信的說道:“所以我們必須要更快的擊破葛坡,獨領首功!”
“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劉勁道:“黃巾軍看起來好大,可是反抗起來還是很頑強的,而我們官兵,部署太亂,動用了兵馬皆為地方縣兵居多,戰鬥力不強,如果能迅速攻下來還好,若是時間拖長了,恐怕不戰而敗!”
“灌陽這一戰打了就不錯啊!”黃猛微微眯眼:“這黃巾軍也不難打!”
“灌陽這一戰打的是不錯,可是都是舞陰兵打的,西鄂兵和魯陽兵一觸而潰,你也不是不知道,還折了牧山一員大將進去,若非舞陰兵悍勇,恐怕我們已經陷入泥潭般的戰局了!”
“劉郡丞,你認為牧山會出城來見我嗎?”黃猛突然問道。
牧山兵力大漲,已經足以可以和他平起平坐,這時候他還會如同之前那麽畢恭畢敬嗎?
“會!”
劉勁一襲長袍,跪坐側翼,細細的品茶,嘴角微微的揚起,自信的道:“他既然選擇了投靠太守府,自然不會在這種禮節上和我們鬧翻,他會尊都尉大人的主帥之威!”
“我還是大小看此人了!”
黃猛陰沉著臉龐,道:“他居然收繳了魯陽,西鄂,新野三部縣兵,實力大增!”
南陽兵之中,除了郡兵之外,就是舞陰兵最強大,而接下來有些戰鬥力的無非就是新野西鄂兵,居然都集聚在牧山麾下,兵力之雄厚足以威脅他的存在了。
“你還說漏了一樣!”
劉勁道:“灌陽一戰之後,他大獲全勝,不僅僅斬敵數千,收繳將近四千黃巾俘虜,這些俘虜已經被他鎮服,願意歸於他麾下,他現在的兵力,已經足足有萬余之多,若是論起戰鬥力,哪怕我們麾下兵馬是他的一倍以上,都不如他!”
“這些黃巾軍為何會歸降?”黃猛拳頭握緊。
“黃都尉莫要忘記了,他牧山還是的昔日的黃巾渠帥,想要收服這些黃巾將士,並不困難!”
“難道他就不怕我們論罪於他!”
“他很聰明!”
劉勁搖搖頭,道:“他把縣兵雖然集合在一營,卻交給了新野縣尉鄧洪來統帥,這就是給我們最好的安撫,所以即使他受降俘虜為兵,我們也無法指責他,畢竟這些俘虜我們是無法鎮壓的,反而會拖住我們手腳,說到底我們還得感謝他!”
“可是他的兵力越來越強,而且不容我等調遣,日後若有異心,豈不是南陽之禍!”
黃猛冷冷的道。
“現在想不到這麽遠!”
劉勁道:“汝南之戰,
朝廷之上已經下了死命令,必須要在年前平服,若是不能,九江太守,汝南太守,潁川太守,南陽太守,一概論罪,現在最重要的是平叛黃巾之亂,所以牧山只要不舉反旗,他就依舊是舞陰縣尉張川,我們不可自斷手臂,這一戰,可是關乎朝廷,陛下現在急需平亂,不然朝廷會出大亂!” “我聽說朝廷之上,陛下與大將軍何進鬧的不是很愉快,所以陛下在這個月初,成立了西園八營!”黃猛突然轉移話題:“以製衡大將軍的兵權!”
“都尉不愧為江夏第一世家的子弟,消息倒是靈通啊!”劉勁笑著說道。
“只是有一個叔父在京城為官,傳回來消息而已!”
黃猛看似粗狂,但是粗中有細,乃是一個典型世家子弟,對於政治上的考量比對於沙場上的反應還要敏銳。
“沒錯,朝廷之上,宦官和大將軍何進至今已經是水火不容,這其實只是陛下和大將軍之間的不和,所以我們要快點平亂,不然陛下出手,就等於收繳兵權!”
劉勁道:“太守大人乃是大將軍提拔的,他也在急,這時候,如果都尉大人和牧山之間不和,導致討賊不利,恐怕太守大人一定會大怒!”
“劉郡丞請放心,我會以大局為重!”
黃猛點點頭。
在南陽,他不能得罪張谘,張谘是南陽太守,是南陽所有官吏的上司,得罪了只能被穿小鞋。
“報!”一個親衛走進來,拱手稟報。
“說!”
“舞陰縣尉張川,新野縣尉鄧洪,還有魯陽縣尉張力,西鄂縣尉塗沉,正在營外求見!”
“功臣來了,郡丞大人,我們去迎一迎吧!”
黃猛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長身而起,向著外面而去。
“是該迎一迎!”
劉勁也起身,更在黃猛的身後,走了出去,無論他們心中在想什麽,在大戰之前,他們都必須要好好維持好關系,南陽兵不能亂。
景平營中。
“景平武備堂,學子張石向祭酒報道!”
“景平武備堂,學子葉準向祭酒報道!”
“景平武備堂,學子陳列向祭酒報道!”
“景平武備堂,學子……”
列隊整齊的少年們,正在的畢恭畢敬的行軍禮。
“你們很好!”
牧景看著這些少年,心中有有一抹滿足感,這些都是他用現代化軍事知識培養出來的第一批軍事人才,雖然知識培養數月,很是粗糙,但是足以可用。
“解散!”牧景擺手:“你們有半天的時間適應,傍晚之前,你們將會得到將要去的位置!”
“是!”
少年們開始解散。
“少渠帥弄這麽多少年來幹什麽?”
“這些少年看起來倒是鬥志昂昂的!”
“有何用,我一個能打三個!”
“……”
景平營幾個主將軍侯從各自部曲裡面走出去,目光看著這一批今日才進入景平營少年,有些不解。
“總教官,我景平武備堂可不止這點學子吧,還有些人呢?”牧景走下校場,站在校場旁邊,目光看著校場之中, 這一個個鬥志昂昂的武學子,微微有些皺眉。
他在接受景平營之後,立刻寫信給了張火,讓張火把武備堂所有學子拉來前線。
景平營都是黃巾軍將士。
不利於掌控。
只有插進去自己的人,牧景才能算徹底掌控這一營將士。
而插進去的人不能是外人。
黃巾排外,若是把官兵插進去,必然會引起嘩變,這就得不償失了。
武備堂學子都是黃巾遺孤的多,他們融進去,是最好的一個選擇,況且現在的武備堂學子,已經被牧景洗腦的差不多了,心中基本上都有了一個信仰的雛形,他們對牧景的信任已經建立起來了,對牧景會絕對的支持。
在加上這數月以來的學習,不能算是出師,也能算是有點基礎,本來在培養個三五年是最好的,可是現在,沒有這麽多時間,只能提前用上去。
“你聰明,但是雷虎那小子也不賴!”
武備堂總教官張火站在旁邊,冷冷的道:“武備堂一共有甲乙丙丁四個班級,我的人還沒有到灌陽,他半路把我截住了,把甲班所有學子給抽調走了,甲班本來就是他帶出來的,他又是以你的名義而動,他們自然跟著他走了!”
“這臭小子,居然敢挖我牆角!”
牧景聞言,勃然大怒:“總教官,能揍他嗎?”
“你打不過他!”張火面無表情的道。
“你揍!”
“我拒絕!”
“你敢拒絕我,我扣你月俸!”
“我可以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