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哥,看來整個縣城都陷入了你的流言之中,這事情做的很好!”牧景看著越發成熟的譚宗,眸光之中閃爍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散播流言,看上去是一個很簡單的活。
可是這是很細膩的人才能做得到。
但是這一次譚宗做的比牧景預期之中還要好,他所用的手段,收尾時候的謹慎,絲毫不暴露的原則,都符合了一個間諜應該有的天賦。
或許……
他天生就是吃這一行飯的人。
“這都是少當家教得好!”
譚宗站在牧景身邊,聽到牧景的讚賞,繃緊的臉龐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年紀不大的他這些時日跟在了牧景身邊學到的東西太多了,
當然這也有他的天賦,是對一些事情有些舉一反三的超級天賦。
“你的手下有可靠之人嗎?”牧景問道。
“有幾個,不過還在訓練,都是我們當年蘑菇山走下來的人,信任可當,能力還不足!”
“送去幾個去宛城,在送幾個去襄陽!”
牧景想了想,道:“我會從商行之中挑幾個掌櫃隨行,幫助他們在宛城和襄陽立足,就以商賈之名,但是在暗中以細作為住,查探消息!”
如今已經是中平五年,大亂之世為時不遠,有些事情,他未雨綢繆才行,不然他們兩父子想要有立足之地,何其艱難。
“諾!”
譚宗點點頭。
“這東西你拿去!”牧景遞給他一本手抄書籍,這上面是他在現代一些電視劇或者小說,耳濡目染之下,知道了一些間諜手段,他集合成一本書籍:“好好學學,日後你會成為父親的左膀右臂!”
“是!”
譚宗雙手接過,神色之中有一抹灼熱。
“下去吧!”
“諾!”譚宗行禮之後,轉身離去。
*
龔府。
龔場陰沉的面容散發凌厲如冰的氣息:“現在糧食價格到了什麽地步?”
“最便宜的小米都到了一千錢每石!”
一個掌櫃回答。
“可恨,我們手中居然沒有糧食!”
“我們堂堂舞陰第一糧店,居然連一點糧食都拿不出來,如今店鋪只能掛牌停賣!”
“讓這些人賺大發了!”
“不甘心啊!”
一個個龔家掌櫃咬牙切齒的道。
“家主,只能借糧了!”羅裡掌櫃走上來,低聲的說道。
“借糧?”
龔場沉默了很久,才道:“就怕我們願意借,他們不願意借給我們啊!”
“家主,這些士族應該會,畢竟他們也不想看到景平商行獨大!”
“那就去試試吧,你親自走一趟!”
“諾!”
……
城南古府。
“沒用的東西!”古鵬大發雷霆:“區區商賈而已,他們還能翻天不成!”
“古家主,恐怕這一次他們來意洶洶啊!”
一個家主說道。
“這景平商行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景平村為名,牧山他們擺明了要和我們死磕到底!”有人憤憤的道:“要我說這些人都殺了!”
“殺了,你殺得了嗎?”
有人冷笑:“若是他們只是區區商賈,只需縣府下令,以通賊為名,就能吵架滅族,可如今縣衙卻被蔡圖那個混帳操控,我們如何能動,另外你認為牧山手中數千兵馬是坐觀而看嗎,他們巴不得我們出手,然後以剿匪之名,
把我們抄家滅族!” “如今可不能給牧山那廝抓住把柄!”
“是得小心啊!”
眾家主點頭說道。
“古家主,現在龔場要想我們借去糧食,該不該借給他們?”陳家的家主看著古鵬,循聲問道。
“借!”
古鵬淡然的道:“我古家出四萬石,你們湊足六萬石,我看看整整十萬石的糧食,能不能打垮他們,我還要看看,這個景平商行有多大的能耐,對了景平商行何人為尊,張恆嗎?”
“景平商行的大掌櫃名牧景,字龍圖,年方十三,牧山之子!”
有人低聲的說道。
“牧龍圖?”
古鵬雙眸爆出一抹凌厲的光芒:“滅我古氏數百兒郎的牧龍圖!”
有些事情是藏不住了,景平村戰役的前後經過他們想要知道,總會知道,牧龍圖這個名字自然也映入了他們的眼中。
只是他們想不到,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居然能讓他們铩羽而歸。
……
龔場很快就你得到了士族的回復。
“他們答應借糧了,一口氣借給我們十萬石糧食?”
“對!”羅掌櫃道:“不過他們要求以目前市價結帳,而且必須三個月之內歸還,利息一成!”
“一成?”
龔場神色微微變。
目前市價,就算是最普通的陳年小米,也要近乎千錢,十萬石其中還有不少新谷,最少逾越萬金,他雖然為舞陰第一商賈,奈何根基不足,輪身家,還不如張恆的張家,張家能拿出幾千金已經傾囊所出,還要變賣一些家產才行,而他也拿不出五千金來了啊,要是砸了,那就玩了。
而且利息一成,也太恐怖了。
“太好了!”
“我有糧食了!”
“可以反擊他們了!”
“這一次價格我們來定!”
“必然可大賺一筆!”
一個個掌櫃可管不了這麽多,他們頓時興奮起來了。
“家主!”
有人低聲的叫喊了一聲。
“各個店鋪,準備開門,買賣糧食!”龔場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他知道,只有大賺一筆,才能補得上這個空缺。
“好!”
眾掌櫃領命。
……
“龔家糧店出新米了!”
“快來購買啊!”
“這可是最好的新米!”
“一千一百石一錢,不二價!”
“……”
在戰爭氣氛的籠罩之下,雖然貴是貴了一點,但是還有有人願意去購買的。
一下龔家糧店恢復了人氣,人頭湧湧,商隊雲集。
……
城南酒樓。
張恆把玩手中的血色晶瑩的玉佩,嘴角勾勒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剛剛得知一個消息,龔場向幾個士族一共借了十萬糧食!”
“果然是士族,好大的手筆!”孫郝冷笑:“舞陰大半的土地都被他們掌控,他們有如此多糧食,我一點都不意外!”
“我現在考慮,什麽時候是時機?”張恆微微眯眼。
“大掌櫃如何說?”
“大掌櫃說了,連這點時機都把握不住,那還要我們有何用呢!”張恆闡述牧景的原話,微微苦笑:“他的意思很簡單,我們做主!”
“大掌櫃雖年紀不大,但是在商道之上的造詣,不亞於當年呂不韋,他給的那本《資本論》,我拜讀之後,受益非多,如此大事,牽涉數萬金的交易,他若是不出手,我心中沒底!”孫郝道。
“大掌櫃是做大事的人!”
張恆雙眸爆出一抹精芒:“我倒是認為, 他在歷練我們!”
“你說的對,我們不能讓大掌櫃失望!”
孫郝道:“要不讓許瘸子一起來商議!”
“我派人去找他了,他說,別煩他!”張恆苦笑:“這段時日他好像有些瘋魔了,我聽許家下人說,他一直在作坊,好像得到了什麽新的鍛造工藝!”
“算了!”
孫郝道:“那我們自己商議一下!”
“我認為再等等!”
“再等等?”孫郝皺眉:“會不會錯過良機!”
“現在壓價,太早了,打草驚蛇,引動士族出手,那就不太好了,而且價格好不到普通百姓所承受的極限,無法引起反彈,想要壓價,會損耗我們太多,畢竟我們的存貨也只有七八萬左右!”
“你說的對,再等幾天!”
孫郝點頭。
……
三天之後,舞陰縣城,各大糧店依舊熱鬧非凡,而糧價已經攀升到了一個歷史上的巔峰。
“要一千二百錢一石小米,太貴了吧!”
“我不買了!”
“我就不相信,還能餓死我們!”
“我要去官府告你們,這些哄抬物價的商賈,無恥小人也!”
“去官府告他們,明知道戰爭來了,還禍害我們老百姓,太無恥了!”
“我們同去!”
“……”
物極必反,過高的物價終於引發的民變,很多百姓承受不住如此昂貴的價格,可是糧食卻是生活必須品,他們不買也不行,終於讓他們的不滿開始爆發了,整個縣城亂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