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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龍圖天下》第1226章 鬥氣
牧景本意欲在辯政大會之後,就返回的明侯府,但是現在面對這樣一個死局,他倒是有幾分的退縮了,乾脆眼不見為乾淨。

 他留在了致明齋辦公了。

 之所以留在學院,是因為,牧景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拆解這樣的死局,他可以有選擇,只是這個選擇,未必就是他願意的。

 要是他自私一點,怎麽選擇都行。

 可在其位,謀其政,亦要負其責。

 既然已經肩負起來的明侯府無數人的未來,肩負起來的西南百姓的未來了,他是真的做不到自私一點。

 其實牧景一直都想不明白,婚姻這種關系,還真未必是最牢靠的,可為什麽一定要聯姻的方式,才能把信任給放出來啊。

 他雖不知道如何拆解。

 但是也不打算就這樣妥協

 他一直把家當成最後的港灣,要是連整個港灣都成為了一個戰場,那麽他會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好像一場悲劇。

 …………

 兩日之後。

 昭明閣堂上,胡昭正在大發雷霆。

 “不回來了,他這是什麽意思?撂擔子嗎?”

 真想不到,牧景最後無賴的和自己玩這一手,真不是一個主公應該有的風范。

 “他是這麽說!”

 戲志才苦笑,道:“他還說的,你胡孔明這麽厲害,這主公你來做得了,他啥都聽你的安排!”

 “你是知道了什麽?”胡昭聞言,心中一突。

 “黃公出現在了鴻都門學,你只要不遲鈍,應該會知道一些事情吧,況且你做這事情,也不是很隱秘,他要想知道,還是會提前知道的!”

 戲志才歎息的說道:“想要瞞著他,哪有這麽容易的事情啊!”

 “哎!”

 胡昭有些垂頭喪氣:“一點臉都不準備給我留,這是要鬧一出君臣不合的戲出來嗎!”

 “他就這脾氣!”

 戲志才低聲的道:“我認識他有點久了,從當年在雒陽,我就知道,他不是一個能隨意擺布的人,你這樣做,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那是我的錯了!”胡昭怒喝。

 “我沒說你做錯了!”戲志才道:“事實上,明侯府上上下下,都是支持你的做法的,不然你以為你能順風順水把這麽多事情安排好啊,明侯後繼無人,本來就是我們明侯府最大的破綻,經不起其他的諸侯的攻擊,你這樣做,用心良苦,我們都清楚!”

 “可為什麽他不知道!”

 胡昭咬著牙。

 當年被他誠意所感動,從陸渾山走下來,卷入這天下的爭鋒,他從不曾後悔過了,哪怕當年在關中突圍,生死未卜的時候,他都堅信自己的是對的。

 然而現在,他有一點點後悔了。

 這主公,不太靠譜啊。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想去知道!”戲志才解析:“他這麽聰明的人,多少人的心思都被剖析出來了,你我的小心思也瞞不住他,他只是不甘心,從一開始,他就在掙扎命運,你這樣的安排,不管出發點是什麽,不管理有是什麽,都會有一種讓他的無法擺脫命運的感覺,他會感覺自己的無能!”

 胡昭聞言,心中的怒火倒是平複下來了,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對於牧景來說,這是死局。

 對於他胡昭,恐怕也是一個死局,牧景的心思或許他也明白一二,然而他不可能為了兼顧牧景一個人的心思,而罔顧整個明侯府的未來,他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既然他要在鴻都門學辦公,就讓他在哪裡辦公!”

 胡昭咬著牙,這一局,不能認輸,如果這是戰爭,他必須堅持到底,不能放棄自己的決定:“把該送去給他的公文,每天準時送過去!”

 “你這是要把局勢弄僵啊!”戲志才苦笑。

 “不然能怎麽辦!”

 胡昭冷聲的道:“我去三跪九叩,請他回來,他就能回來嗎,他這是鐵了心要和我較勁,我一人之榮辱,無所謂,然而我決不能讓他這樣任性妄為!”

 戲志才歎氣,這一出君臣不和的戲碼,恐怕要一直演下去了。

 “你會的東西,我也會!”

 胡昭把心一橫,道:“傳令下去,我胡昭從今天開始生病了,待會我就去把張仲景請來看病,然後在家養兵,我倒是看,誰耗得過誰!”

 “長史大人,你會把我們都玩死的!”

 戲志才臉上僵硬了一下,整個人都變得悲劇起來了。

 這兩個大佬玩起來。

 這不等於把明侯府給玩死了嗎。

 現在多少事情啊。

 新政在益州推行在即。

 西北的戰爭正在的如火如荼的交戰。

 你們兩個大佬撂擔子……

 ……………………

 清晨,一抹的晨曦的光芒映照在的致明齋的琉璃瓦之上。

 牧景掀開被子,從床榻上起來了,整理衣袍,洗刷,然後吃早飯,他動作很快,在府上有小侍女服侍慢一點,但是一個人的時候,從軍時候養成的習慣就出來了。

 唯一讓他比較討厭的是頭髮。

 這時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長長的頭髮留著,很不舒服,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會感覺渾身的不舒服,而且要是兩三天不洗,頭上會很癢的,洗了也很麻煩。

 他倒是想要的改變這種裝束。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個時代的風格,哪有這麽容易能被改變啊,得一步步的來。

 不過他總有一天,會把自己的頭髮,變成那種的爽朗的小平頭的,該去改變的事情,他一件都不會留下。

 他來到這時代的使命,無非就是改變這個時代的落後和愚昧,他將會沿著這條路,堅持不懈的走下去,總不能辜負自己的得天獨厚的重生一場啊。

 走出涼亭上,他抬頭看過去,風景十分美好。

 而一陣陣的爽朗的讀書聲正在不斷的傳過來了,這書院的氛圍,還是能讓人心情愉悅的。

 只不過再好的氛圍,也禁不住人為的破壞。

 “主公,這是明侯府送過來的奏本!”

 霍余迎上來,對著牧景,冷不丁的指著自己身後的十來個文吏,一個個手上都是捧著厚厚的文卷。

 “這些都是?”

 牧景楞了一下,吞咽的一口唾沫。

 當今天下書寫的習慣,隨著當年牧景在雒陽改良的造紙術,發明了活字印刷術,之後,已經從竹簡布帛,都轉為書紙來寫了。

 別的地方不知道,最少明侯府麾下,所有的卷宗文件,都必須是紙張書寫,不會沿用珍貴的布帛,或者是厚重的竹簡木簡。

 紙張簡單方便,而且體積也不會很大,但是這一疊一疊,堆的比人還要厚的卷宗文案,也讓牧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嗯!”

 霍余點頭,道:“胡長史說了,既然主公請纓,那這事情就交給主公了,他剛好病了,正好要修養一番!”

 “混帳!”

 牧景氣不打一處來了。

 這廝厲害啊。

 以彼之道還與彼身。

 你撂擔子是吧。

 我也撂擔子。

 那就看誰先扛得住。

 “真病了?”牧景咬牙切齒。

 “醫司張主事親自去看了!”霍余輕聲的道:“身體的確不太好,需要靜養一番!”

 “哎!”

 牧景有些跺腳,這回算是的砸了自己的腳了吧。

 “主公,要不回去?”霍余提議。

 “不回!”

 牧景冷冷的道。

 這如果是一場戰爭,他豈能讓胡孔明給鎮壓了呢,絕對不行。

 “我記得諸葛亮雖出仕了,但是因為年紀太小,所以沒有取字是不是!”牧景突然問。

 “是!”

 “擬書!”牧景冷冷的道:“某親自為的諸葛亮起字,孔明!”

 “啊?”

 霍余瞪大眼睛。

 起字這種事情,一般都是長輩加冠的時候起的,但是牧景作為主公,明侯府的明侯,西南的王,他也有資格為諸葛亮加冠。

 “就這個字了!”牧景冷冷的道。

 他要告訴胡昭,他不是不可以被取代的,即使現在他獨一無二,終有一天,自己能找到取代他的人。

 “這樣諸葛會壓力很大的!”

 霍余也猜到了牧景的心思,但是這等於把諸葛亮架在了火上烤。

 “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諸葛亮是一個我很看好的人才,如果這點壓力他都扛不住,那麽他也不值得讓我另眼相看!”牧景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

 歷史上胡昭名聲不響,雖在士林有幾分名,但是青史之上,不過一筆帶過,即使在天下,也是籍籍無名的。

 唯一的孔明,是諸葛亮。

 然而因為牧景,如今的歷史已經改的面目全非,胡昭出仕,改變了他的命運,從一個簡單的讀書人,變成了當今天下享譽九州謀士,明侯府第一謀士。

 若是論明侯府之下的謀士,他當屬第一。

 他胡孔明之名,已享譽全天下,要是諸葛亮再取字,同為孔明,那就顯得有些的挑釁的意思了。

 這對諸葛亮而言,不公平。

 怎麽也該把這字,送回給諸葛亮。

 “諾!”

 霍余遵命,然後轉身去擬寫書詔。

 ……………………

 中午。

 牧景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來承擔,這回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被胡昭壓過來了,他只能當一會老牛,乾死不償命的那種。

 現在他才想起的胡昭的好。

 胡昭平時很低調的,每一次出征,都是牧景和戲志才的風頭,當今天下,他們的名聲也是最響亮的。

 但是一直守家的都是胡昭。

 為什麽?

 一方面是牧景相信胡昭,另外一方面,是戲志才不如胡昭,戲志才要是守家,未必能守得住,但是胡昭守家,絕對能應對各種各樣的變故。

 戲志才善於軍謀,劉勁秦頌等人善於政務,然而只有胡昭一個人,才能在軍政兩大方面給平衡過來了。

 現在胡昭撂擔子了,結果大把大把的文件,全部落在了牧景的肩膀上,他有點想哭。

 一早上沒聽過。

 單單只是批文,手腕都有些酸酸的,還不如出征,就算是上戰場都沒有這麽累。

 “主公!”

 霍余推門走進來了,拱手行禮,然後稟報:“戲參政求見!“

 “讓他進來!”

 牧景放下手中的毛筆,站起來,舒張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坐了一早上了,整個人都有些僵硬起來了。

 “拜見主公!”戲志才走進來,畢恭畢敬的行禮。

 “這麽有禮數?”

 牧景眯眼:“是不是心虛啊!”

 “我心虛什麽?”戲志才抬頭,咧嘴一笑,笑的很燦爛,還有幾分諷刺的笑容。

 這讓牧景恨得牙癢癢的。

 “是不是你給胡孔明那廝出主意的?”牧景咬牙切齒:“他一向都是這麽正直的人,怎麽能相處這麽損的辦法啊!”

 “主公,這我就要批評你一下,雖說君子可欺之以方,但是你也不能太過分了,這狗急了都能跳牆,人急起來,可不把自己當成君子!”

 戲志才撇撇嘴:“你要撂擔子,不等於給他甩臉嗎,他自然不能讓你這樣做,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而且不願意妥協,那他只剩下效仿你的辦法,這還真不怪我們,我們再傻,也不願意讓胡長史給撂擔子啊,胡長史可是明侯府的頂梁柱,就因為他撂擔子,我們幾個的工作,比平日多了幾個分量,我這也才是好不容易才能脫身來見你的,這還是你自己的造孽啊!”

 牧景聞言,心中悲涼悲涼的,就差掩面而去了,這臉打的啪啪聲,還真是的自己造孽了,他幹嘛要撂擔子啊,這不是給胡昭有樣學樣嗎。

 “不行!”

 牧景來回踱步:“老子不慣他這臭毛病,我讓蔡邕回來,我就不相信,這明侯府上下,只有他玩得轉了!”

 “可以啊!”戲志才道:“蔡參政歷經數朝,經驗老到,有他坐鎮,我們也安心很多,但是你可想好了,一方面蔡參政未必會必胡長史好說話,另外,現在荊州正是關鍵,要是蔡參政離開,給了他們荊州士族反撲的機會,新政遭遇反噬,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哎!”

 牧景無奈的歎氣。

 他也只是氣話,新政於他而言,乃是重中之重,他怎麽會在這時候讓蔡邕回來,沒有蔡邕坐鎮荊州,荊州士族可不會這麽的太平,畢竟利益這東西,沾上一點點,都能讓人鋌而走險的。

 “看你這毫不余力的打擊我的氣勢,我估計你也不會站在我這邊了,你來幹嘛?”

 牧景垂頭喪氣的問。

 “匯報戰況!”

 戲志才笑眯眯的說道。

 “戰況?”

 牧景淡然的道:“積石山戰事不利?”

 “很順利!”

 戲志才搖搖頭,道:“已經突破了外圍,但是現在情況變得有點複雜了!”

 “說來聽聽!”

 牧景這廂房,是致明齋之中最高的,窗口能一覽眾山小,他站在窗口,依這窗口,很漠然的道。

 “如我們所猜想,西涼軍都摻合進來了!”

 “誰調動了他們?”

 “目前還不知道!”戲志才輕聲的道:“但是可以肯定一件事情,西涼背後,不是一個人,最少是兩股勢力的乾預,也就是說,張繡的北地軍和馬騰隴西軍,已經各自有了方向!”

 “西涼要是摻合進來,我們得吃虧啊!”牧景這時候把精神放在了正事上,他來回踱步,眸子有些陰沉。

 積石山這一戰,是為了解決後患。

 他不希望日後征戰中原的時候,被人從腹部捅一刀。

 當初他能從西部調兵,讓閔吾率軍從西部過來了,悄無聲息的進入成都,控制整個局面,從而拿下益州。

 別人也能有樣學樣。

 到時候真有人挑動了西面的勢力,讓他們從西面過來,襲擊益州,那麽益州本土就會陷入戰爭,對益州未來,是一個不安分的元素。

 他得先下手為強。

 “目前張遼全力應對積石山的西羌兵馬,他把龐德的龐字營放在的北面,龐德的能力,我是信任的,打贏不一定,但是想要纏住他們,還是可以的,只是我有些擔心……”

 戲志才隱晦的提醒了一下牧景。

 “你擔心的是龐德遇上的隴西軍,會有不一樣的化學反應吧!”牧景歎氣。

 化學反應戲志才不知道是什麽,但是能理解牧景說這話的意思。

 “說到底,龐德也只是當初被我們逼降的,他的心,到底在不在我們明侯府,誰也說不準,現在的積石山戰場,他可是至關重要,能決定成敗,還有可能讓我們明侯府數萬大軍折在哪裡!”

 戲志才道。

 “既然這樣,為什麽張遼還要把他擺在北面?”牧景反問。

 “這個……”

 戲志才有些語塞了。

 “志才,你知道在荊州,為什麽你會敗嗎?”牧景看著戲志才,突然問。

 “輕敵?”

 “錯!”

 牧景搖搖頭:“你敗在的沒有果斷的魄力,你有謀全天下的能力,可是沒有臨斷果決的魄力,也是我太相信你的,以為你在戰場上,能有這般實力,但是最後證明,我是錯了,戲志才只是戲志才,你不合適當主將,你只能當一個謀士,可謀略全局,可謀全軍,可謀全天下,卻不能斷分毫!”

 戲志才聞言,有些反省起來了,好像的確如同牧景所言,自己的缺點,在荊州掛帥的一戰之中,全然給暴露出來了。

 “張遼這一點,做的就比你好!“

 牧景道:“你懷疑太多,而張遼卻能在交戰的時候,把信任放下去,他在賭,我也在賭,我賭龐德會忠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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