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鄉縣令,莊岩,率南鄉縣衙上下官吏,拜見大王!”南鄉縣令是一個很年輕的青年,上任不足兩年,他率縣衙官吏,於城門口迎接牧景。
也是牧景抵達了南鄉之後,他才接到了消息。
匆匆而來的。
“吾等拜見大王!”
在莊岩身後,有二十余人,其中有官,有吏,齊齊跪拜迎接。
“此乃戰時,諸位無需多禮!”牧景下馬,把馬韁交給了親衛,徑直的往前走去,微微一笑,親自的扶起了莊岩。
“孤此番入城,乃無奈之舉!”
牧景拍拍莊岩的肩膀,輕聲的道:“此番孤為何而來,汝心中當清明,不必鬧的所有人皆知,盡可能的低調!”
一般情況之下,明軍是不可以入城了,哪怕借道,都是要提前大報告,這是軍規,擾民屬於軍規之中最嚴厲的懲罰。
牧景這是化整為零而來了,在城外搭建營棚,太浪費時間,他不得不入城休整。
“諾!”
莊岩點點頭,他召來一人,乃是縣丞,低聲的吩咐了幾聲,身後的人迅速散去,然後六扇門的人開始維持城內的秩序。
莊岩親自把牧景引進了昔日的明侯府。
在南鄉縣衙,可是有一座明侯府了,這一座明侯府,一直都沒有動,自從遷徒之後,就一直保留,也不會拆除。
這可是屬於明國建立的一種的歷史考究,在很多人心中,這裡屬於明王牧景的龍氣之地,是具備龍氣的,自然不敢肆意破壞了。
連續行軍兩日,才越過東山棧道,對於牧景而言,也是累的不輕,休整下來了之後,他迅速的開始補眠起來了。
別看他保持練武,但是有幾年不行軍打仗了,這樣冒雨之下高強度行軍,還是很傷他的體魄的,一般人都承受不住,哪怕武者。
修養了幾個時辰之後,他才算是緩過一口氣,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吃過飯,他問了一句:“前堂燈亮著,何人在哪裡?”
“南鄉令!”
馬超寸步不離牧景,哪怕是睡覺,他都是抱著長槍,在牧景屋外閉目養神的,進入南州,等於進入了戰場,他可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牧景雖這一戰要親自上戰場,但是決不能冒險,這可是馬超在昭明閣諸位閣臣面前立下的軍令狀,牧景一旦出現任何的意外,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不是讓他回去嗎?”牧景皺眉了。
“他怕大王隨時征召,所以乾脆在前堂等候,不過此人尚有幾分的勤勉,還把縣衙事務放在前堂處理,年紀不大,有幾分老沉!”
馬超低沉的說道。
“讓他進來!”
牧景想了想,說道。
莊岩這人,他聽過一次,如今明國麾下,十余州,百余縣,州總督他倒是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縣令,他可不是每個人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的。
畢竟他統帥的是各州,各縣屬於各州府的官吏,記住他們的應該是各州的總督。
南州總督的嚴顏。
是一個武將出身。
當年牧景為了打壓益州體系,才把嚴顏從一個武將,直接踢出來,讓他行文官之路,嚴顏雖然是武將之才,可在管理地方事務上,倒是做的不錯。
本來牧景只是想要過渡一下,削弱一下益州投降將領在軍中的影響力,日後等穩定了,再把嚴顏拉出來,畢竟這是一員難得的大將。
可是後來,牧景倒是改變了這方面的想法。
嚴顏是一個可以管理好一方的人。
新政之變革,各地都掀起了風暴,嚴顏在支持新政方面,不算特別有名氣,甚至不算是新政黨羽的一員,在南州,新政政策更多的是諸葛玄作為主導,但是如果諸葛玄背後沒有嚴顏那種軍將出身的鐵血手腕撐腰,南州新政也不會這麽容易落實。
諸葛玄的新政功勞,最少有一大半是嚴顏的。
只不過嚴顏的手段更加的老練,不僅僅把諸葛玄推出來,在背後他操作性更強,而且他對新政最少是支持,如果他是反對了,南州根本不可能落實新政政策。
而莊岩,不僅僅是嚴顏從漢中培養出來的弟子,還是嚴顏的女婿。
算得上是嚴顏的半個傳人了。
另外,他在新政方面,也算是頗有能耐了,最少南鄉縣的新政落實,在南州而言,也是的位列前茅的。
“莊岩,拜見大王!”莊岩走進來,在此拱手行禮。
“坐!”
牧景示意了一下。
“是!”莊岩有些拘謹的在左列的位置坐下來了,面色明顯繃的很緊。
“放松一點,孤又不會吃人的!”
牧景笑了笑,道:“永洪,這是你老師給你起的字吧,孤且這樣稱呼你,永洪,你在南鄉做的不錯,孤這些年在南州的奏本之中,見過你很多次的名字!”
“臣只是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不敢言功!”莊岩連忙說道。
“說得好!”
牧景點點頭:“如果每個縣令都如同你一樣,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了,孤也沒有多少煩惱了,為官者不為民,則不如去當一個佃戶好了,你能做好自己的本職,無愧縣令之責任,已經很好了!”
“多謝的大王讚譽,日後臣定當竭心盡力,把南鄉建設的更好!”莊岩有些的激動。
“地方之事,非孤如今所有心,日後孤當親自去視察一番,你若有功,朝堂自不會虧待你,我明國,是一個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的地方!”
牧景安撫了一下,然後問:“孤此番前來,乃為了征戰,如今南州之戰,情形如何,汝可知道了?”
“臣知道的並不多,只是道聽途說而已!”
“那就說說!”
“聞宛城危在旦夕,前兩日,宛城從各地抽搐六扇門捕快,前往宛城,我南鄉,抽搐三百余捕快前去,目前城中維持秩序之力,略有不足,至於宛城具體的情況,並沒有更多的消息傳來!”
明國軍製體系,不同天下諸侯,明國除了正規軍之外,並沒有地方軍的,唯一維持地方的是六扇門,如今六扇門各地的建立官衙,補充人手,但是依舊略有不如。
南鄉一共也就是不足五百捕快,落實到地區坊市,維持秩序根本人手不足,如今還抽調了這麽多人,這幾日的南鄉秩序,明顯在變得有些遭亂,很多地痞混子平日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如今倒是略顯張狂起來了。
“形勢居然到了如此之地步?”
牧景的眸子有些陰沉。
他雖然已經盡快趕來了,但是明顯魏軍的速度更快,已經開始推進到,可以威脅到宛城的地步了。
宛城是不能丟的。
這不僅僅是南州的首府,更是代表一條戰線的分界線,如果宛城丟了,那麽接下來的戰役,對於明軍而言,就不是以南州北為戰場,而是以整個南州為戰場,這樣對南州的損傷太大了,好不容易才有了幾年太平,一旦南州淪為血腥戰場,多年積累下來的民心,將會直接崩潰。
說一千道一萬,如果保護不了自己的百姓,百姓自然是不會認同朝堂的,這是最根本,也是最現實的一點。
“孟起!”
“大王!”馬超拱手待命。
“各路兵馬,可有消息?”
“除了神衛軍的另外兩營主力,已經聯系上了,今晚子時可匯聚南鄉,其余的各路兵力,目前還沒有消息,他們行軍之何地,還不清楚!”
東山棧道狹窄,大軍過境,需要時間太長。
所以只能分兵。
分兵之下,就等於各路開拔同時逾越邊境,從漢州跨入南州,走的路不一樣,遇到了麻煩也不一樣,速度自然不一樣。
牧景是以神衛營親自護送之下,輕裝上陣,最快的速度進入了南州。
但是其他兵馬,肯定沒有這麽快。
雖然皆為精銳,但是相對而言,神衛軍更加顯得精銳,神衛軍作為牧景宿衛之軍,不僅僅訓練上很嚴格,而且有很森嚴的一套淘汰制度,甚至會從各軍中,補充精銳進來了,維持巔峰的戰鬥力的。
所以別看神衛軍鮮少征戰沙場,但是論精銳,超越各軍之上。
“不管他們了!”
牧景來回踱步,沉思了半響,想了想,才下令:“立刻命令神衛三營,天亮之前,必須要集合起來了,天一亮,我們向宛城進軍!”
“大王,不等諸位中郎將集合之後在出發嗎?”馬超皺眉。
宛城如今即將淪為戰場,現在去宛城,多少有些冒險。
“張任雖率領五千精銳,前往增援,但是一旦左右兩路防線被攻破,那麽對於整個防線而言,就會失去了防守效應,會直接崩潰,最後剩下宛城的攻防戰而已!”
牧景低沉的說道:“我們有些賭不起的!”
“可是……”馬超咬咬牙:“這時候宛城,略顯危險,大王不可以身犯險,還是等待諸位將軍集合主力之後,在前往接應!”
“不!”
牧景搖搖頭:“這時候還是安全的,可人心必然動蕩,孤需要前去,是為了穩固人心,爭取更多的時間,待我們主力抵達,不然話,宛城戰線提前被擊破,我們就失去了這一戰的先手優勢!”
牧景歎氣,看著外面的天色,昏暗的一點星光都沒有,雖然已經停雨了,但是明顯還是的有些陰暗的天色,他幽幽的道:“魏軍最少有三十萬主力,我軍加起來不過是十五萬不足,此戰之凶險,容不得我們有半分的失敗!”
魏軍主力集合起來,三十萬綽綽有余,只是曹操會調動多少主力就難說了。
而明軍,其實能戰之兵,也就是十一二萬而已。
景平四軍,神衛軍,加上暴熊兩軍。
七個軍。
十幾萬主力,但是要撇除文吏參將,還要穩住後勤運輸險,那能出動的主力,十萬已經很勉強的,除非打到最生死的時候,能有十二三萬主力。
雖然明軍很強,甚至以一戰二,都有機會。
但是戰場上,不是這樣算戰鬥力的。
螞蟻多了能咬死人,比如你一千兵馬能和兩千兵馬較量,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很有機會能以少勝多,但是你三萬想要打五萬,那就會很艱難。
哪怕你戰鬥力更強,面對這種戰爭,只要破了一個戰陣,就算亂,亂戰之中,那就要人數的拚命,到時候傷損之下,兵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這一戰,其實牧景的勝算並不高,特別是在曹操準備拚命的時候,他的勝算更低,哪怕有機會打贏,恐怕都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但是事到如今,不打是不行了。
“大王……”馬超還想要勸,但是牧景已經不耐煩了。
“這是軍令,立刻去遵從!”
牧景冷喝一聲。
“諾!”
馬超無奈,隻好領命而去,更在牧景身邊,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了,也算是有一段的時間了,他多少有些了解牧景這個大王的脾性,固執起來了,誰也說服不了他,所以自己只能更加小心,一旦遇到危險,先不顧一切,把牧景搶出來再說。
“永洪!”牧景這時候才拍著莊岩的肩膀,說道:“接下來這段時間,南鄉將會是一個紐帶,匯聚我軍主力的地方,你要做好和軍隊打交道的準備,雖然軍政之間分治,然如今乃是生死之戰,事急從權,若有需要,你盡南鄉縣府之力,可能的幫忙一下!”
行軍肯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的。
很多時候不會勞煩地方。
但是如今來說,每一分鍾都會導致戰場上的變數,所以需要地方府衙的支持,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了,牧景提前囑咐莊岩,也是不希望莊岩在這時候犯糊塗。
說到底,是他把地方的權力,賦予給了地方,哪怕是莊岩不理睬,他也無可奈何,規矩就是規矩,他立下來的新政政策,不能當放屁啊。
所以他才放低姿態,用商量的態度來讓莊岩幫忙。
“大王放心,臣知輕重,大戰之時,為保地方之安穩,當竭盡全力,支持軍中兒郎!”
莊岩重重的點頭, 拱手領命。
這時候戰爭是唯一的原調,誰敢來擋路,那就是的朝堂的敵人,莊岩又不傻,這時候講規矩,那等著他的就是秋後算帳。
…………………………
牧景正在向著往宛城趕的時候,博望之戰已經進入了尾聲。
呂布的凶狠之下,明軍擋不住。
明軍已經被擊潰。
暴熊第一軍傷損超過四分之一,軍心崩潰,丟失了兩處城牆。
周倉擋不住了,隻好放棄博望縣,把主力撤去西鄂。
他也算是聰明。
沒有撤去宛城,而是退去西鄂,保住了最後一處防線,最少還有機會反攻。
這時候如果撤回了宛城,那麽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