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報,本來只是朝廷對下面官衙發行的一份通告而已。
但是鴻都學報的出現,讓邸報這種方式開始出現在雒陽城的大街小巷,漸漸的開始走進一些普通百姓的家庭之中,也為這個時代枯燥的生活點燃了一些樂趣。
而儒學日報的緊接著鴻都學報後面發行,爆發出儒學影響力,更是拉開了邸報這種方式對雒陽城的覆蓋。
鴻都學報發行在先,而且一開始是免費發行,經過一個月時間的不斷的發行,不管是在讀書人之中,還是普通百姓的心中,都有一定的群眾基礎。
本來發行很順利的。
但是儒學日報的先天優勢太大了,儒學兩個字本身就是非同一般,在加上發行背景乃是以當今四世三公之名號稱第一世家的袁氏為主,聯絡了不少士林之中影響力不凡的世家豪門,對於讀書人的影響更是的不同一般。
所以儒學日報的發布對鴻都學報影響是巨大的,分割了不少市場。
不過正所謂有競爭就有進步,一份報紙的保證的發行,終究覆蓋不了雒陽城的天空,但是有儒學日報相輔相成,倒是讓雒陽城籠罩在邸報的影響之中。
“麻煩,來一份鴻都學報!”
“好嘞!”
“”
“今日的儒學日報還有嗎?”
“有,要幾份!”
“來三份吧!”
“”
“快來看今天的儒學日報,上面可有的儒家名譽天下的大儒王司徒的新寫的文章!”
“沒想到居然有如此福利!”
“必須要拜讀一番!”
““
“哈哈,今天的鴻都學報有意思!”
“有什麽這麽好高興的!”
“這是一個圍魏救趙的故事,可把戰國時期的歷史給搬出來的,很有寓言價值!”
“是嗎,我也看看!”
“”
兩份報紙的競爭,不斷的發行,登刊的文章,簡單有趣的方式,茶余飯後的談資等等好處,都讓邸報影響迅速蔓延起來了。
而不僅僅是雒陽,而是已經開始覆蓋雒陽的四周,首先在士林的讀書人之中就已經形成一個邸報的風暴,席卷關中大地
光熹二年。
三月下旬。
已經被足足禁足了一個多月的牧景算是刑滿釋放了,得聖女殿下張寧的允許之後,他總算是能出門去走走,但是還是有禁令的,不許離開雒陽城。
最主要的是他最近的表象讓張寧很不滿,所以多了這個條款。
不過能在雒陽城之中走走,牧景還是很高興了。
“出來走走還是不錯了,在家裡面都快憋死我了!”
牧景走下馬車,站在景平商行的門前,伸一伸懶腰,抱怨的說道。
“世子,殿下也是為你好,連續受傷,一般人恐怕早就沒命了,如果不是殿下的醫術了得,你這身體就算就回來也可能就要的有沉積老傷,日後不僅僅會讓折壽,還會渾身病痛!”
黃忠魁梧高大的身軀緊跟的走在後面,淡然的說道。
“呵呵!”牧景訕訕一笑。
黃忠這廝,就是張寧的狗腿子,他兒子是張寧救的,現在命都還握在張寧的聖手之中的,自然對張寧言聽計從,所以張寧吩咐,黃忠要寸步不離的跟著牧景,這廝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拜見大掌櫃!”
孫郝率領商行十余掌櫃,出門迎接,躬身行禮。
“無需多禮!”牧景擺擺手,徑直走進了院落之中,穿過長廊,進入議事廳,然後在位置上的跪坐下來了,這時候左右幾個的婢女上前奉茶。
“張恆呢?”
“張掌櫃和糜家家主一同去了長安!”
“長安?”牧景眯眼:“他打算能從長安開始?”
有胡昭坐鎮大局,統帥各部,戲志才親自盯著的鴻都學報方面與世家豪門建立的儒學日報的交手,牧景自然開始騰出手,著手開始的景平商行進駐雒陽第二步計劃。
這第二步的計劃,自然就是拿下關中的糧食市場。
關中的糧食市場有多大,他是知道了,這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這個計劃如果僅僅只是是景平商行一家之力,牧景肯定不會拿著雞蛋碰石頭。
但是如果拉上了糜竺,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糜竺乃是當今商道巨賈,糜家家財,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萬金之家,更重要的是他背後還有的整個東海的商賈在支持,這裡的東海可不僅僅是東海郡,而是從徐州廣陵北上,一直延伸道齊魯之地的東萊郡之地。
這些商賈的分量可就強大了。
但是即使如此,牧景心中也沒有太大的底氣,畢竟關中乃是糧倉,關中糧食的市場,幾乎能的主宰大半個月中原,甚至覆蓋西北之地。
“張掌櫃說雒陽的糧食市場太敏感了,再加上之前我們就對鹽市動手,讓一些人有了警惕,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直接引發朝廷關注,他不想這麽快進入朝廷的視線之中,而關中雖大,能直接有影響力的,除了雒陽就是長安,所以他決議從長安開始!”
孫郝說道。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牧景點頭,繼續問:“荊州方面支持如何?”
“許掌櫃現在在南陽,他親自坐鎮宛城,召集各方商賈,集合資金,湊足糧食,想必情況不大,而且鹽市一戰之後,南陽商賈已唯我們景平商行馬首是瞻,至於荊州的商賈,目前還在拉攏之中,南郡和江夏都有幾家大商賈已經心動了,但是更多的商賈在忌憚那些荊州世家的意見!”
“荊州世家?”
牧景冷笑:“他們的手還真長!”
“大掌櫃,糧食與其他東西不一樣,世家豪門,掌握土地,糧食大多數乃是他們所出,他們盈利點大部分也在糧食上面,我們這一次主導糧食買賣,雖然局限關中,可也會牽涉的本來就是糧商,這些糧商,自然要看那些士族的臉面!”
孫郝苦笑的道。
如果不是遇上一個牧景,他們就算建立了景平商行,抱成一團,最後還是要讓世家豪門看不起,這就是商賈地位,千百年來根深蒂固的東西。
所以說荊州這些糧商的猶豫,他還是很理解的。
“給你們的資本論不是白讀的,記住,商賈在意的是利益,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足以讓很多人心中的畏懼變得無所謂起來了!”
牧景淡然的道:“去一封信函,告訴許林,適當時候,景平商行可以讓利三成,讓他盡快說服荊州糧商入場,不然我們的火力不夠猛!”
“明白了!”孫郝點頭,對牧景的魄力有了更深的認識,讓利三成,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如果此戰順利,這將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給我一份關中糧食市場的數據分布圖!”
“在!”
孫郝早已經準備了。
正所謂戰有所備,景平商行從來不做沒準備的事情,既然決議要在關中糧食市場上鬥一鬥,自然就要做足了準備,他們可是提前做了不少準備功夫。
牧景看著這一幅數據分布圖,雖然不是很仔細,和上一世看的那種詳細到可以用斤兩來標注的數據看,這一份數據分布圖很粗略,不過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走的很出色了。
他想了想,道:“關中地勢平原,糧食能養活半個朝廷,但是大多都掌控在世家豪門之中,那些糧商都是世家豪門推出來的傀儡,我們的對手,終究是關中世家,楊家是關鍵,掌控關中將近一成的糧食,太可怕了,而且衛家,司馬家都是大糧倉,不可小覷啊!“
“所以我們其實並沒有佔據優勢!”孫郝低聲的道:“大掌櫃要不再考慮考慮,現在我們收手,還來得及!”
孫郝是不太同意冒險一戰的。
在他看來,景平商行已經站穩在雒陽的腳跟,接下來其實是可以穩扎穩打,慢慢的覆蓋影響力,不需要這麽冒險的。
“人,只要有選擇,都只會選擇撐死,不會選擇餓死!”
牧景搖搖頭:“景平商行想要成為天下商賈之首,想要以商賈之名得天下人尊重,那就要的有蛇吞鯨的魄力和野心,此戰,勢在必行!”
孫郝聞言,不再多言,一路走過來,那麽很多事情他不認同,但是他相信一點你,牧景的決定是對的,只要跟著牧景的腳步,景平商行能一飛衝天。
他遞上幾分文卷:“南陽雖然也是糧食之倉,可相比關中,略有不足,在加上以景平商行的影響力去湊集,十萬石已是極限!”
“十萬石放在雒陽還看得過去, 放在整個關中,滄海一粟,連個波浪都翻不起!”牧景搖頭。
“那我們自能看糜竺的能力了!”
“糜家就算有糧食,也在東海,運過來的成本太大!”
“那我們該如何辦?”
“羊毛還是處在羊身上!”
牧景站起來,來回踱步,考慮了很久,道:“既然是關中市場的事情,那我們就就地取材!”
“從關中收?”
“是大手筆的收!”牧景道:“你親自去辦,以各種各樣的商隊模式,河內,河南,河東,都給我走一遍,價格不能提,我們現在資金可沒有這麽寬松,在原本的市場價之中,你能拿到多少是多少!”
“明白!”
孫郝聞言,肅然站立,點頭領命。
“這一次和鹽市不一樣,我們景平商行是傾其所有而戰,鹽市失敗了,我們頂多只是的站不穩在雒陽的根基,回來南陽,還是老大,可是這一戰要是敗了,虧了是整個商行,我們就會面臨分崩瓦裂!”
牧景道:“所以我要所有人都盡力,必須盡最大的努力去戰鬥!”
“是!”
眾掌櫃拱手大喝起來了,士氣很高,鹽市的勝利給他們的很大的信心,此時此刻還處於一個眾志成城的氛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