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山。
這裡已經成為了一片血腥的戰場,兩軍交戰多時,血戰之下,鮮血把這裡的土地都染紅了一片。
“可惡的明軍!”
整整交戰的一天的時間,卻沒有任何突破,這讓的張飛有些怒火衝天,卻不得不收收兵返回。
“三將軍莫要生氣!”
文士龐統走上來,微微一笑,輕聲的道:“想要突破明軍的防禦線,並非艱難的事情,只是我們目前,不能傷亡太大!”
“你有辦法?”
張飛把披風接下來了,把戰甲給卸下來,目光看著龐統,道:“士元,你若有辦法破敵,可不能估計太多了,我們轉戰上黨,卻沒有取得的戰果,被明軍堵在這裡,時間越長越是麻煩,而且河東的明軍也會反應過來,但事後沿路夾擊,我們面臨的局勢,更加困難了!”
他頓了頓,又說道:“而且如果此戰不能突破,長子城的鞠義能撐住多久,可就不見得了,二哥還在河內戰場,一旦上黨戰場有什麽意外,會立刻讓二哥的後路被斬斷的!”
他斬釘截鐵的道:“所以哪怕要付出代價,我們也要強行突破,不能繼續耗在這裡了!”
龐統聞言,歎了一口氣:“將軍想到了,某亦想到了,可局勢有些嚴峻,遠比將軍想的更加複雜!”
他攤開行軍輿圖,道:“我們目前在這個位置了,這個位置距離長子城很緊,而且雖然這兩邊的山坡形成了一個山口的位置,導致易守難攻,但是說到底,這不算是什麽險峻地形,守得住一時,守不住很長時間,我軍目前兵力優勝於明軍,所以我軍如果強行廝殺,想要突破這一道防線,也不算是難事情!”
“只是……”
他頓了頓,低沉的說道:“我們要了解明軍意圖,明軍把我們堵在這裡,這說明明軍即使知道我們進入上黨,他們也不會放棄長子城,可據我所知,明軍的兵力是吃不下鞠義將軍和三將軍的聯手的,他們還敢留下來,代表他們已經有了周全的計劃,而且有足夠的信心,和我們廝殺一場!”
他的眸子凝聚一抹的銳利的光芒,仿佛能穿透星空之巔,咬著牙說道:“明軍戰鬥力很強,這一點不需要質疑,但是明軍這一番的信心,未必是立於他的戰鬥力之上,因為這一戰打下來,哪怕他們能打贏,也會是慘烈的勝利,以我對張文遠的了解,他不至於打這樣的戰役!”
“你說的我都有些亂了!”
張飛頭都大了,他的思維很多時候,是跟不上龐統了,雖然他略有一些軍略,可動腦子這種事情,還真讓他有些難。
他盯著龐統,一字一言的說道:“你就說直接一點,別和我兜圈子了!”
“直接一點,那就是,打是要打,但是不是現在,現在我們先消耗一些明軍的士氣,到時候在發動絕殺進攻,而在這段時間,我也想要拖一拖援兵的節奏,看看鞠義能損耗明軍多少兵力,而且我還要看看明軍有沒有藏在性的殺手鐧!”龐統說的簡單了,可又讓張飛有些疑惑了。
“萬一鞠義守不住長子城了呢?”
張飛幽沉的問。
龐德羽扇綸巾,笑容自然,整個人顯得非常有了自信心:“長子城城高牆厚,明軍是沒有這麽容易的攻打下來的,鞠義也並非那種無能之輩,而且如果明軍他們有足夠的兵力去攻打長子城,根本不需要這樣打,既然是消耗戰,那咱們就讓長子城替我們消耗一些明軍的主力!”
從明軍出現把他們堵在這裡,他們就有些消極怠工了,目的就是名正言順的留在這裡,等待鞠義損耗了大半的主力,他們再登場,也不晚。
在燕軍之中,競爭也是很激烈了,張飛雖為三將軍,可在兵權之上,並沒有太大的優勢,比不上關羽,連趙雲都有些的比不上。
如今鞠義那些降將佔據了不少實際性的位置,所以龐統就想要利用明軍,消耗鞠義的實力,只要他們操作得當,就能如同救世主一般救援鞠義,到時候鞠義還不對他們感恩戴德。
說老實話,龐統為了張飛謀劃的這一切,問題都不是很大,關鍵是他算漏了一個因素,根本沒想到,明軍破城會如雷一般迅猛。
“即使有了萬一!”
龐統是一個算計能力很強的人,他自然不會算到的有可能明軍就直接攻破了長子城,他低沉的說道:“鞠義當真不中用,那我們也不需要冒險,被堵在這兩,不見得是壞事,到時候修奧西傳來,我們可以立刻撤兵,從河東輾轉返回河西,能把主力安全撤出去!”
“士元,吾心中,尚有些不安!”張飛沉默了半響,他知道龐統是為了自己的好,但是這時候他有強烈的戰場直覺。
若不能破開眼前的阻礙,那麽自己可能會面臨很大的麻煩,甚至是生死的恐懼。
龐統聞言,微微皺眉,不過看了一眼張飛,他卻沒有懷疑張飛,張飛這樣的直腸子,不會那這種事情來說了。
那只能說明,他的確在不安這一戰,以張飛的性格,他的不安,不是恐懼,更多的是一種對戰場直覺的判斷性。
這讓龐統有些猶豫。
“若想要破敵,其實今晚應該是一個好機會!”龐統開口,低聲的說道:“我看過天色了,天色這一片的陰暗,可能今天晚上有雨,雨水是最好的掩蓋,如果夜雨下了,明軍就會放松警惕,而且我已經把周圍的地形都已經摸透了,這羚羊山的山口,看似是一個易守難攻的陣地,其實兩側卻是能穿透了,只是都是小路而已,行軍起來比較複雜,也隱秘性不足,可若今天晚上下雨,有雨水的遮掩,加上夜色朦朧,或許就能沿小路偷襲,直接擊穿了明軍的營盤!”
“當真?”
張飛眸子閃爍一抹精芒。
“但是三將軍,夜襲之戰,可不是一個好主意,而且還是下雨狀態之下的野戰,一旦打亂了,那就是不分彼此的,到時候哪怕擊穿了明軍營盤,我軍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龐統不讚成這樣打了,首先一點,那就是明軍不僅僅是軍陣狀態之下,就算是單兵作戰的戰鬥力比燕軍要強。
這一點可以從戰爭之中看出來,連續連天苦戰羚羊山,雙方之間都能把對方的戰鬥力摸的差不多了。
就算他們不願意承認,這也是一個事實,即使張飛也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張飛麾下的確是大部分都是精銳,但是如果在夜雨狀態之下,和明軍較量,未必有多大的優勢啊,打贏了,最後也必然會傷亡慘重。
“不管了!”
張飛心中越發的急促起來了,他久經沙場多年了,對於自己的直覺,是非常的信任的,越是信任,越不敢的束縛。
他總感覺,長子城會失守。
不是對鞠義不信任,鞠義的能力不在他之下,甚至在他之上,他不信任的是明軍,不信任明軍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
特別是最神秘的明軍新式武器,這種武器到底有沒有現身出來了,這也是讓他有些恐懼的。
作為燕軍主要大將,劉備雖然向他展示了一下明軍新式武器的強大,這種能把人的炸開了武器,著實讓人感覺可怕。
“今夜夜襲!”
張飛下令,他的目光看著龐統:“士元,你來安排,盡可能做的好一些,只要突破明軍的防禦線,我們不作任何逗留,立刻的殺過去了,增援長子城才是我們的目標,不需要戀戰!”
“是!”
龐統點頭。
………………………………………
夜色籠罩這一片大地,羚羊山的東面,山口的左右位置,一座座營棚搭建起來了,形成了一個犄角的防禦方位。
軍營之中,主帳。
閔吾已經抗住了兩天,也算是完成了任務,但是他並不打算繼續防禦,他有些想要主動出擊。
雖然張飛兵力在他之前,甚至超過他很多,但是交戰不僅僅看兵力,更多的時候是看天時地利的配合。
“白馬營傷亡如何?”
今日一場苦戰,他麾下參狼和白馬兩營當主力,和燕軍血戰了一場,參狼營以為佔據地理優勢,所以傷亡不大,但是白馬營卻傷亡不小。
“陣亡一百二十三勇士,受傷超過八百將士!”一個參將回答說道:“白馬營如今的士氣很低,戰鬥力急速降低!”
“命白馬營押後休整!”
閔吾想了想:“把燒當,先零兩部壓上來了!”
他看看天色,天色幽暗一片,有點伸手不見五指,大帳之中燈火嘹亮,但是走出營帳門口,都有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
“燕軍估計不會和我們繼續這樣耗下去了,他們從河東而來,根本沒有攜帶多少糧草,所以他們應該會很快發動更有力量的進攻,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閔吾還沒有接到長子城的戰報,目前長子城的情況他一概不知的,這讓他有些猶豫不絕。
未考慮勝利,先考慮失敗了,他就算想要反攻,也要考慮失敗之後,被突破山口之後的情況。
很多事情不是衝動就能解決的。
“是!”
眾將拱手領命。
滴答滴答……………………
這時候,外面突然下起了一場小雨,雨水低落在明軍的營帳之上,一粒一粒的雨點擊打在的帳篷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下雨了?”
“這時候下雨?”
閔吾走出營帳門口,看著突如其來的雨水,他皺眉:“一旦下雨,必影響大戰,不過對我算是有理,下雨狀態之下,燕軍未必有膽子繼續進攻!“
下雨的狀態,比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還要燕軍,而且打起來了,傷亡更大。
因為一旦下雨,交戰起來了,哪怕是一個細微的傷口,都有可能造成的將卒的病亡,所以很少有人在下雨的時候交戰。
不管是敵我雙方也好,都是顧著自己的兵卒了,不願意拿著自己的兵卒這樣的損耗的。
當然,如果是一些戰略必爭的戰爭,哪怕別說下雨,哪怕是前面是刀山火海,懸崖峭壁,那也得打下去。
“傳令各部,守住糧倉!”
閔吾繼續下令。
“是!”
傳令兵又去下令。
……………………
下了一個多時辰的雨,雨水好像越來越密集了,也下了越來越大了,滴答滴答的聲音絡繹不絕的響亮起來了。
“踏踏踏!!!!!”
忽然,雨水之中,夾帶這一股突如其來的馬蹄聲。
“殺!”
夜空之下,一聲響亮的聲音震動之下,明軍的營帳頓時炸鍋了。
“敵襲!”
“速速醒過來準備迎戰!“
“快,敲戰鼓!”
“烽火台,點燃烽火台!”
“下雨,根本點不著!”
明軍大營布置有條理,前後左右都是偏師,護中間主營,形成一個四方護中的營盤布置的局面。
首當其衝的是前營。
前營被燕軍的偷襲衝擊的幾乎是直流破碎,但是也拖延了燕軍的腳步,因為戰爭很快就把中營驚醒起來了。
“敵襲?”
閔吾驚醒過來,冒著大雨走出去,目光凝視前方,雨水掩蓋之中,看不到多少烽火,但是密密麻麻的影子,卻浮現出來,喊殺聲,兵器交擊的聲音,也在的不斷的在雨水之中回蕩起來了。
“來人!”
“在!”
“敲中營戰鼓,集合左右兩方營盤,命後營守住糧草輜重,吾等迎戰!”
“是!”
中營是大營的指揮中心,閔吾的反應,迅速的讓整個大營都反應過來了。
然而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閔吾有些措手不及。
“左右兩營呢?”
“將軍,敵軍從左右兩側小路的偷襲, 兩營措手不及,已陷入苦戰之中的,根本擋不住了他們了!”
“什麽?”閔吾瞪眼。
他算到了前方,但是沒想到左右兩側居然還有小路能讓行軍越過山坡的防禦,直接偷襲他的營盤。
這時候整個大營有些亂了。
閔吾必須要面臨一個抉擇,他是不管前營,壯士斷腕,還是死戰糾纏,把整個軍都搭進去。
這一戰未必會輸。
但是打到整個地步,贏了也實輸。
他閔吾不僅僅是明軍昭明第三軍中郎將,他麾下的兒郎還是西羌兒郎,他斟酌了一小會,臨陣決斷。
“來人,立刻傳令,前營後撤,左右兩營收攏,全部往後靠攏,放棄中路,參狼營隨我出擊斷後!”閔吾怒喝一聲:“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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