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受驚小貓一樣虛張聲勢的小姑娘,皮皮夏歎了口氣:“講道理,你昏迷這麽久,我要是那些想搶你東西的壞人,什麽壞事兒都乾完了,還救你乾嗎?”
說話間,將手中包裹遞了過去。
“不相信的話你自己看看,有沒有短少了東西,唉,人與人之間連點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實在是悲哀。”
黃雪梅想了想,這話沒毛病,對方真要對自己不利,機會實在太多了,根本沒必要等到現在,況且,包裹到手後她仔細查看了一下,除了還有些落水後沾染未乾的潮氣,一點兒被動過的痕跡都沒有,這心裡面頓時有種冤枉好人的過意不去,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紅暈,隻好埋頭不語,用檢查包裹遮擋羞躁的情緒。
她到是不知道,當她將天魔琴拿出來後,皮皮夏還是有一陣子失神的,這琴造得太有古韻了,而且很有年代感,看上去就很值錢的樣子,那黑沉沉帶著幽光的漆色,古樸神秘的雕紋,細節精致到極致的雕琢工藝,無不說明這具琴有著讓人怎舌的藝術價值和文物價值,若是拿去賣,肯定值老鼻子錢了!
恰逢逗比父母賣掉了房子,店鋪又遭到洪澇災害,嚴重的經濟損失讓皮皮夏想到錢眼睛都是綠的,這會兒有點失態太正常不過了。
好在他隻是估摸琴的價值,男子漢大丈夫,有手有腳還有店鋪,努力點怎麽都能將失去的賺回來,更何況還有越界之手在,異世界那麽多財富等著去發掘呢,好意思欺負人家一小小孤女?
沒一會兒,黃雪梅檢查完完好無損的天魔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這會兒的小姑娘還不是未來那個肆虐武林的復仇魔女,事實上,她的本性根本沒有那麽暴虐,是仇恨和孤獨讓她扭曲成了復仇的殺人鬼,後來與弟弟重逢的改變充分說明了她內心深處的善良與柔軟。
“嗯,沒事,我一成年人,不和你這小毛孩子計較。”皮皮夏沒想那麽多,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樣,在一小孩子面前裝相,也是沒出息得很。
“那個……還有個問題,我……我的衣服是你幫我換的嗎?”這時候,黃雪梅忽地磕磕絆絆問了一個不相乾的問題。
皮皮夏沒多想,直接告訴她道:“不是,我送你去就醫,診所的護士幫你換的。”
小姑娘有些緊張的問道:“什麽護士?是男的還是女的?”
皮皮夏摸摸下巴,好歹不是恨不生為西方人的香蕉人,對傳統還保持著一定的了解和尊重:“喲,小丫頭這是在擔心男女大防的問題?放心好了,幫你換衣服的是女的。”
華夏傳統社會以“禮”為秩序,男女關系也屬於“禮”的調整范圍,在強調性別差異的同時,對男女之間的異性行為也有很多規定,是為男女大防,在古早文明熹微時期這是非常先進的制度,有效避免了近親結婚、銀亂等行為,保證了華夏族後代的健康成長,奠定了華夏文明的倫理秩序。
但是後來,隨著皇權專製的加強,“禮”被權力極度強化,從道德規范和松散的習慣法成為統治者用以壓迫被統治者的成文法,尤其是儒家異化成儒教後,儒棍們為了攫取統治他人的權力,進一步將男女大防僵硬化、扭曲化,父權、夫權的極端化就此形成,女性在這種壓迫下成為犧牲品,非統治階級的男性同樣是犧牲品。
到了新華夏建立後,這種極端化的封建綱常成為了歷史,可在前三十年結束後,
向西方徹底學習的提法卻讓華夏社會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所謂的姓開放風潮瘋狂侵蝕傳統道德,什麽“想要日子過得去,頭上就要頂點綠”,什麽“田園碧池”,什麽“寧在寶馬裡哭,不在自行車上笑”等等等等,最終導致華夏女性被物化得越來越嚴重,甚至被侮辱成“世界公交車”,而華夏男性也在這種風潮下,在與西方男性的雄性競爭中成為弱勢群體。 換句話說,不分良莠地拋棄自己傳統道德評價體系後,華夏族失去了自己的道德話語權,在西方主導的話語權下,成為了西方性霸權的犧牲品,遭受了千古未有的異族性霸凌,這種情況下,回歸傳統,找回華夏自己的道德的聲音越來越強大。
皮皮夏雖然沒有明確的意識到這一點,但身周的大環境多少給予了他巨大影響, 伴隨漢服運動等民族意識覺醒運動的發展,他身為普通人一員,卻也對傳統逐漸有所了解。
要是一些對華夏道德沒點數的人,哪能理解黃雪梅這樣的“古人”對男女大防的重視?
果然,皮皮夏的話讓黃雪梅的臉色松弛了下來,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可名節問題對傳統女兒家來說,乃是大是大非的問題,又不是現代那些以為嘗禁果就是下半身一痛,拍果照不會掉塊肉的stupid-girl。
“好了,誤會解除,你的精神看起來也不錯,那麽,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應該好好談一談了。”皮皮夏見遺留問題解決得差不多了,拍拍手,提醒黃雪梅回神。
小姑娘想了一會兒,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我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說。”
沒想到小姑娘會這麽回應,皮皮夏有些驚訝。
然後就聽到小姑娘說道:“我很謝謝你救了我,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我的,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是,我不想拖累你,六大派為了得到天魔琴不會放過我的,如果被他們找到,你也很危險,所以,我……”
皮皮夏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我要說的,正是這個問題呢。”
小姑娘一怔,以為他是在下逐客令,雖然自己已經選擇不拖累對方,離開這裡,可心中依舊有些傷懷。
沒想到的是,皮皮夏接下來卻是道:“你現在的境遇呢,我很清楚,怎麽知道的現在先不提,但我可以告訴你,在這裡,你不用擔心六大派的追殺,但我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