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夫脫運動後,埃及已經得到了有條件的獨立地位,但英吉利對埃及的統治並沒有徹底結束,大英帝國依舊能夠深刻影響埃及政治、經濟、軍事等諸多方面,因此,此時的埃及獨立運動一直在持續著,加上宗教因素影響,民間對外國人的態度是比較複雜的。
在社會秩序穩定,埃及當局和英吉利殖民當局掌控得力時,還能維持一定的和睦氣氛,但在此時仿佛末日的氛圍下,許多人開始瘋狂起來,有些像埃及版的義和團運動,城中那些離開遲了的歐羅巴人,被不分國籍地圍攻起來。
遺憾的是,皮皮夏等華夏人在這個時候也被迫卷入了這場動亂,那些不懷好意盯著他們的埃及人很是不少,只不過近百號華夏人手持武器,組織有序的形象還是有些威懾力的,哪怕這些華夏人大部分並不會使用槍械等武器,但裝出的樣子還是足夠唬住這些組織松散的埃及暴民了。
趁著這種威懾還在,皮皮夏等人立刻動身,向蘇伊士外部地區撤離,與港區這些歐羅巴人、埃及人脫離接觸。
撤離說不上很順利,撤到港區最外圍的時候,華夏人隊伍不幸碰上了一群得到消息,以為可以肆意打劫,興衝衝從蘇伊士外圍村落趕來的部族民。
這些人可比城裡人彪悍多了,城裡的埃及人多少接受過各種規則的束縛,會對違背規則產生的後果有所猶豫,即便暴亂,很多也有些顧慮,而這些村落中的埃及人則更加野蠻,他們很多人都保持著沙漠民族半民半匪的特性,在有機可乘的時候,絲毫不會介意殺人奪財、搶劫奸掠等惡行,這也是中東、非洲地區自古以來的常態,否則一部充斥著惡毒詛咒、鼓勵殺戮的強盜手冊也不會最終成為他們萬世不易的至高聖典。
兩方撞了面,立時就是一陣廝殺,埃及人將華夏人當作肥羊,這裡又是他們的“主場”,自是興奮無比,華夏人中卻有很多沒有廝殺經歷,連槍都不會開。
畢竟,能夠掛靠到考察團名下的,大多數都有些身家,他們有的是去查看商機的商人,有的是前往西方的學生,有的更是純粹想見見世面,去旅遊的,剩下的也多是書童、仆從、文書之流,這些人說是烏合之眾一點不為過,甚至有人在埃及人的野蠻面前嚇得刀槍都掉到了地上,麻溜地跪倒在地,想靠著哀求得到一條生路。
這類跪地求饒的怯懦者也是華夏人群體中唯有的傷亡,他們哪怕稍稍反抗一下,隊伍中那些太一秘會的高手也會有機會給予援助,避免他們被屠戮,結果他們自己將生命交到了那些野蠻的異族人手中,哪裡還有活路?
幾顆人頭被粗糲的砍刀砍了下來,他們手中得自英軍軍火庫的槍械也被奪走,在跪地求饒的華夏人哭泣聲中,埃及暴徒狂笑著想要繼續施虐,迎來的卻是太一秘會高手暴虐的反擊,傳承自先秦時代的神秘力量對付伊莫頓或許力有不逮,對付這些暴民卻足夠開無雙了。
一名表面身份是廚師的太一秘會高手力大無窮,直接抽出一把大砍刀,一刀下去,必然有一個埃及暴民變成兩截,哀嚎慘叫。
一名表面身份是商人的太一秘會高手擅長暗器,誰也不知道那些暗器是從哪裡變出來的,他每每動手動腳就有暴民慘叫倒地。
陵哲老道也親自動了手,沒人想得到,老道老胳膊老腿,平日裡喜歡樂呵呵給人看病,在對敵時居然這麽凶殘,被他盯上的敵人外表看不出有事,體內卻早已經廢了,
往往死於血沫堵塞氣管的窒息。 再加上李誠等懂得用槍的人的反擊,暴民們衝上來得快,死得更快,華夏人隊伍周圍很快變成一片血紅,那些原本還想上來分杯羹的人頓時打消了主意。
皮皮夏等人解決了暴民後趁著滿地屍骸的震懾,完全沒有停留的意思,隻將死去的幾名倒霉蛋屍體帶上,用更快的速度撤離了蘇伊士港。
隨著港口越來越遠,眾人總算是離開了火藥桶地帶,也就是這時候,蘇伊士港方向已經傳來劈劈啪啪的槍聲,應該是英軍和狂躁的埃及民眾終於懟上了。
華夏人都松了一口氣,千鈞一發啊,幸虧他們走得果斷,若還是那般一盤散沙,拖遝延懶,怕是這會兒已經卷進巨大的衝突,死傷慘重了吧?
眾人對皮皮夏等人的決策還是滿意的,加上那些“隊長”表現出來的勇猛和力量,讓他們愈發有信心了起來,並且開始在李誠等人的指導下學習如何使用武器。
皮皮夏和陵哲老道等人卻沒那麽樂觀,他們帶著人群趕了一段路後,找地方給幾名逝者舉行了火葬,收斂了遺骨,同時利用找到的簡陋埃及地圖,商議乃至爭吵一番後,最終決定了隊伍的行動目標。
北上亞歷山大港。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埃及這個國家只有尼羅河沿岸足夠宜居,有連串的城市點綴其上,在蘇伊士運河開鑿後,運河帶也算是另一個比較豐饒的地帶,其他地區基本上都是沙漠,為了小命計,一行人是不可能選擇更加難走的南方沙漠地帶的。
而且,想要離開埃及,在蘇伊士運河完蛋的現在,只有北部海港或南方沙漠之南的歐羅巴殖民海港可供選擇,相較之下,亞歷山大港不僅距離較近,條件也稱得上最好,眾人自然以此為目的地。
當然,這條道路之所以備受領導團隊爭議,也因為它不是那麽好走,根據得到的信息,埃及的這場災禍是從開羅開始爆發的,而開羅不僅是埃及首都,在地理位置上也卡在了這個國家繁榮地帶的中心,想要前往亞歷山大港,就得繞著開羅轉個圈,不僅路途上比預計的要遠,還要注意別被開羅方向那個大魔頭伊莫頓的法力波及,算是鋼絲上跳舞的行為。
該爭的爭過了,該吵的吵過了,既然定下了目標,眾人終究還是踏上了路途,只是踏上路途的眾人才明白,困難遠比自己想象得要多。
沙漠的日照毒辣而熾烈,習慣了華夏溫潤氣候的人們大多難以忍受這種曝曬,對於水的需求節節攀升,可隊伍中的飲水存量有限,必須限制使用,這讓很多人叫苦不迭。
除了日光,沙子本身也是一樁要命的禍害,這些細碎的東西無孔不入,白天被陽光曝曬更是燙得能煮熟雞蛋,好在之前準備物資的時候皮皮夏特意囑咐要多收集駱駝等大牲口,還讓找了許多埃及當地衣物,這會兒眾人大多數坐在駱駝上,再將那些長袍之類披上,也算能抵擋一下。
沙漠中的毒蟲問題也很讓人撓頭, 有個倒霉蛋在夜晚扎營後跑出去上大號,卻被毒蠍蟄中了屁股,腫了半邊,那叫一個慘。
此外,沙匪、流沙、迷路等等危險無處不在。
然而最讓一乾華夏人火冒三丈,氣得跳腳的事情是,那個叫法魯伊的年輕埃及“向導”,從來沒有放棄過對他們進行報復的念頭,一開始他很老實地指路,沒出什麽問題,過了幾天,眾人以為他會忠實履行向導的職責,並且給他開了豐厚的報酬後,開始對他放松警惕,沒想到這就出了事。
那一天,眾人夜宿一片沙海之中,由於不習慣沙漠旅行,大多數人非常疲憊,睡得很死,這小子見看管不嚴,便偷偷摸摸想要將眾人拋棄在沙漠中,自己逃離,如果僅僅這樣也不要緊,問題在於,這廝居然惡毒地劃破了許多水囊,想將眾人渴死在沙漠中!
雖然他的惡行很快被一名巡夜的太一秘會成員發現,但隊伍的飲水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而這名奸猾的小子則騎上一匹馬,狼狽地逃離了。
這種背叛造成了嚴重後果,沒有向導,眾人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離開沙漠,飲水損失慘重,又危及大家的生命,場面一度混亂。
好在皮皮夏一開始編定的團隊框架起到了作用,在維持了穩定後,一行人得以繼續前行,整個隊伍的士氣卻還是衰落了不少。
更加糟糕的是,當一行人勉強靠著天空的星鬥和遠方開羅方向的火光辨別方向,艱難跋涉時,沙漠中無端揚起一陣沙塵暴,遮天蔽日的風沙如同席卷天際的海嘯,從遠方直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