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協會周圍的冰牆已經消失，圍觀的群眾見沒有熱鬧看了，便自個自散去。商業協會的大門緊閉，但在裡邊，卻是一種無聲激烈的氣氛在激蕩。

　壁爐燃燒著紅紅的火焰，室內溫度有點偏高。

　水系魔法師略微有點怕熱，卡洛兒坐在一張名貴木材做成的紅椅上，沒有用魔法抵禦熱氣，額頭有些細汗。在她的對面，坐著一個身著青白色拋光重甲的嬌小女性，容貌倒是很清秀，只是臉龐之間，英武之氣盡顯，少了數分柔媚，多了幾分男人才有的氣勢。

　而恩萊科和提法，則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後。

　“這個是托裡斯中立國最近很流行的‘查’。”青白鎧甲的女子將一杯熱氣騰騰的液體推到卡洛兒的面前，繼續說道:“很珍貴的飲料，有鎮定精神力的作用，對魔法師效果極大，並且有調理體質的效果。據說是精靈族的特產，現在只有布路鎮有極少的貨物，被托裡斯的貴族們，炒到了二十五枚銀幣一克的高價，還不一定買得到。”

　青白鎧甲女子說完，再端了一杯給張浩，同時意味深長地笑了:“現在布路鎮的財政，可以媲美數百年，甚至千年古老家族的月收入。還聽說布路鎮的代理領主，一位大魔導士級的女精靈，幾乎調低了所有稅務的比例，實在貧窮得沒辦法生活的平民，甚至可以去領主府申請暫時性的小額貸款，不收息的那種，以便於他們度過寒冬。”

　茶水中只有一片茶葉，水色近乎透明。卡洛兒將信將疑地喝了一口，那苦澀的味道差點讓她想吐出來，只不過礙於臉面，她做不出這麽失禮的動作。幾秒鍾之後，苦澀的味道盡去，變成了一種淡淡的甘味，隨之而來的，是精神力上的一點點平衡和上升。

　“咦，確實挺有效果。”卡洛兒見獵心喜，又多喝了幾口，嘴中的苦澀和精神力平和的舒適感同時湧現，讓她回味無窮。

　“有這東西，布路鎮的領主一定開心到了極點吧。”卡洛兒羨慕說道。

　青白鎧甲女子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卡洛兒，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開玩笑，你身邊的男人，就是號稱托裡斯中立國最強半神級刺客，布路鎮的領主，火蜘蛛。”

　“我知道他很強…………”卡洛兒拍桌站了起來:“什麽！半神級?”

　青白鎧甲女子見她神情不像作偽，苦笑道:“你連他的身份都不清楚，就跑上門來打我的臉?我剛聽到提法說到這消息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準備把我家族從這世界上抹去呢，

沒想到你居然肯坐下來談。”

　“我以為洛椏閣下只是比護國大公略強一些的強者，沒想到…………”

　張浩突然說道:“沒有半神級這麽誇張，那只是盜賊工會為了激勵同行們的一種宣傳手段。”

　“無論如何，你總是一名我們家族無法敵對的強者，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青白鎧甲女子看了看張浩，認命地歎了口氣道:“卡洛兒，你肯坐下來談，我很高興。”

　“那是我做事不會做得太絕。”卡洛兒搖了搖頭:“蘭斯洛特，如果你處在我的位置上，你會怎麽對我，希望你能說實話，我不想動用測謊魔法。”

　名為蘭斯洛特女子皺了皺眉頭，一會才頹然說道:“我會悄悄地殺了你。”

　“就是如此，我想這就是你無法真正融入貴族階層原因所在。”卡洛兒嬉笑著教訓她道:“你很有實力，也很有才能，本來這些事情不應該由我來說，對於家族榮譽感這種東西我也不明白，但作為一名魔法師，我唯一能自豪的事，就是我看過的書籍比你多得多。記得有一本書裡似乎這麽說過，所謂貴族，實力和財富只是踏入這一階層的基本條件，真正融入貴族階層的過程，是利益與妥協並重。”

　蘭斯洛特很是不解:“我不明白。”

　“平民有平民的圈子，貴族有貴族的圈子，做事總要顧及到自己周圍的人，凡是不能做得太過。”卡洛兒又吸了一口茶水，舒服地眯起眼睛:“你總是一個人將所有的利益拿完，敵對的人你從來不放過，沒有人敢與你做盟友，怕被你從背後捅一刀，貴族是很講究情分的階層，雖然他們之間也有對立和矛盾，但很少有出賣盟友的情況發生。而你，則剛好相反。”

　蘭斯洛特聽完話後，沉思起來。這是商人後代的一種本能，無所不極地追求利益，背叛是一種習慣。她也日漸感覺到貴族階層的友好與她越來越遠，她第一天當時這座城市的領主之時，還有幾個正牌貴族來道賀，但漸漸下來，與她交往的只剩下商人了。

　“火蜘蛛閣下，我能不能問你一下問題。”蘭斯洛特看著張浩:“如果真正成為一名貴族?”

　張浩攤了攤手:“你問我也沒有用，我與普通貴族的關系也不怎麽樣。”

　“也是，你成為貴族的時間，似乎比我還短。”蘭斯洛特歎了口氣。

　卡洛兒卻是笑了:“某種程度上來說，魔法師同等於貴族。蘭斯洛特，我們來進行一次利益與妥協的談判吧。”

　“你想怎麽做?”蘭斯洛特心情很是不好，現在形勢不由人，就算她不想談判，也得接受卡洛兒的意見了。

　卡洛兒布下一個小小的隔音結界，將場中除了提法以外的人都籠罩了進去。

　見到自己被排除在外，提法看著卡洛兒的神色有些不善，她沉默地退後兩步，將身體轉向另一邊，盡量不讓別人看到她失落的表情。

　“女王把我安排在這裡，意思其實很明顯。”卡洛兒笑了笑:“無非是讓我們互相牽製罷了。你是新興貴族，不識大體，恩萊科是聖庭一分子，還是男性，她不會完全信任你們一族，而我是外來人，無論如何，王室還對我抱有一定的懷疑，換而言之，我們其實都處於考察期。”

　雖然不識大體一詞聽起來很刺耳，但蘭斯洛特還是點了點頭:“繼續。”

　“所以，我們先建立一個‘度’！”卡洛兒笑了笑，說道:“今天我會狠狠地打你的臉，明天你也可以回來找回尊嚴，但凡事都不能超過這個‘度’。”

　蘭斯洛特若有所思:“你是讓我陪你演戲?”

　“可以這麽說，但也不算演戲，我們動真格的。每次，雙方必定要有所損失，只是凡事別過了度。”卡洛兒說道:“魔法塔東邊的范圍暗中歸我處理，我以後會在那裡建立一個小型法師分會。西邊歸你，你佔掉城市的三分之二，應該滿足了吧。”

　“我是領主，這樣劃分，我很吃虧。沒有任何好處。”

　卡洛兒搖頭說道:“我相信，這樣雪之國的貴族反而會慢慢接受你，他們都不是瞎子，會看到你逐漸明白什麽叫‘利益與妥協’。”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卡洛兒點頭說道:“可以，但是，今天打臉我是打定了。提法那個男妾，雙手必須骨折一個星期，不能少，如果你們自己做不來，那我親自動手。”

　蘭斯洛特咬了咬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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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還是2K，不過也快接近3K了，別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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