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遺產

　西古瑪暫住在薩達姆的家中，活得逍遙自在。平時練練精神力感應，向時不時來串門的黑精靈崔斯特請教一下劍技，閑了就看看書，學習魔界的文字。想起不久前的傭兵時光，再想想此刻的悠閑，他有種自己曾經在兩個不同世界生活的感覺。

　唯一有點不自在的就是那個美人，安雅。在知道她是一條活了很久很久的黑龍之後，西古瑪感覺到自己的面部神經有些不受自己控制。能化成*人形的巨龍，實力都是強得離譜。況且對方還是個美女。

　傭兵界有這麽一個說法形容龍騎士:白天人騎龍，晚上龍騎人。

　這種說話很粗俗，上不了台面，但卻能表達出他們這些傭兵對那些能得到異性龍的龍騎們，深刻的嫉妒以及羨慕。

　西古瑪一直在傭兵界長大，注定了他的思想覺悟和成分不是很好，這些念頭他暗自也曾略帶著嫉妒的齷齪想過，不過他總體上來說，還是個很講究義氣和情分的人，知道有這些想法不該，於是尋思著要離開薩達姆的家，去外邊找份工作養活自己，這樣寄人籬下，總不是個辦法。

　就在他準備向薩達姆辭行的時候，死靈法師，蒼白之主找上門來了。

　和死亡法師相處幾天之後，西古瑪已經知道如何分辨對方的心情，比如說現在，蒼白之主雙瞳中的靈魂火炎像是雲朵一樣地緩慢蠕動，這是對方相當高興的表現。

　“老東西，你今天似乎很開心?”老實說，西古瑪內心上依然對死亡法師抱有諸多怨恨，要不是他，自己現在應該和傭兵團的兄弟姐妹們一起開開心心地為生活打拚:“難道又弄了幾個像我這樣的倒霉鬼下來?”

　呵呵呵蒼白之主得意地笑了幾聲，雖然靈魂之聲是那種乾巴巴的音高，但西古瑪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種釋懷的味道。

　“皇室終於準許我休息了，我當然開心。”

　西古瑪有些奇怪，不就是得了個假期嘛，這有什麽好高興的，難不會這個讓人類心驚膽顫的蒼白之主一直都是在乾苦力活，就從沒有休息過?不過想想也有可能，畢竟亡靈生物是出了名的不知疲倦。

　恰巧安雅從樓上下來，聽到蒼白之主的話，臉色有些沉重，走到一旁坐下，小聲問道:“布森達閣下，你真的準備休息了嗎?”

　“早就想休息了。”布森達有些無奈地說道:“但我的小主人一直不允許，拖到現在，明明他孩提時代做我學生的時候，又善良又體貼，倒是他成了皇，做了我主人之後，反而拚了命指使我滿世界亂跑。一點都不可愛了。”

　安雅輕輕搖了搖頭，她是個長生種，能理解布森達的想法，現在她有了薩達姆，反而覺得以前擁有這種想法的自己，是何等的寂寞，只是，蒼白之主布森達的情況與她完全不一樣，對方真的是太累了。經過漫長歲月的侵蝕，靈魂上的疲倦已經無法用睡眠和感情來抹平。

　“我去把薩達姆背下來，讓他和你辭行。”

　“不用了。”布森達擺手阻止了安雅:“我想一個人安靜地走，這次來是和這小家夥道個別而已，畢竟他是我從故土弄下來的，我怎麽說也得負點責任。”

　西古瑪雖然感知力不錯，但這並不代表他察言觀言能力很好，聞言頗有怨氣說道:“你居然還知道責任這個詞，老實說，我寧願你把我變成骨頭架子。”

　“那你願意死一次，然後由我來把你變成巫妖嗎?”

　西古瑪頓時語塞，能活著，誰願意去死啊。

　“那我和你說一些我以前的事情吧。”蒼白之主的聲音顯得很歡快。

　原來在大約六千多年前，蒼白之主布森達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他成為死亡法師的故事很惡俗。某天，他的情人被一個很有勢力地貴族搶走了，那個貴族還有皇室背景。這本來也沒有什麽，平民總是鬥不過貴族的，況且他覺得自己的女人成為貴族的妻子後，應該會比跟著自己這個窮光蛋要幸福。但兩年後，他無意中發現自己的前情人居然在另外一個城市作流鶯。

　大驚失色的他上去詢問原因，原來那個貴族只是玩玩而已，厭了之後就把她賞給下屬玩弄，隨後將她趕走了，無處可去的女人隻好憑姿色成了街頭上隨處可見的ji女。

　布森達很傷心，在旅館中一動不動坐了三天之後，他決定不計前嫌把女人娶回家，只是每想當找到她時，卻只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女人因為羞愧而自殺了。

　女人是主動和貴族走的，見到布森達後，她的精神終於因為自身的良知和羞愧感而崩潰了。

　“隨後，我許願，無論是誰，只要能幫我報仇，殺了那個貴族，我將永遠侍奉他和他的後代，直到世界毀滅。”

　“然後，有人出現了，他把我帶到魔界，並且用一定的代價讓我成了龍王巴哈姆特的學生，我也因為誓言，侍奉了皇室數千年。”

　西古瑪聽完，有些不可思議:“你居然是人類”

　“不，我是萊奇族人。”布森達笑了笑:“在我用骷髏海淹沒了那個王宮之後，我就沒有了人類的身份。”

　西古瑪有些不解:“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無論是誰，總想在這世界上留下一些痕跡，或者延續，我累了，也沒有留下血脈，你是我帶過來的人，所以我有些東西想交結你。”

　布森達從手指上拉下一個黃銅色的戒指，塞到西古瑪手中:“我一生的財產都在這裡面了，現在，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了。”

　西古瑪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這不會是空間裝備吧，老東西……你這話怎麽聽著像是在交待遺言。”話說到這裡，他愣了一下:“喂，你不會是來真的吧，死亡法師也會死?”

　布森達呵呵大笑了幾聲，站起來，離開了。安雅靜靜地目送著他離去，而西古瑪捧著空間戒指，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靈魂終究是人類的靈魂，無法像真正的長生種一樣，承受漫長時間的侵蝕。”看著呆若木雞的西古瑪，安雅解釋道:“現在已經差不多是他的極限了，大概還有一百多年的穩定期，早些休息，就少受些苦。”

　兩天后， 因為某些原因，黑龍族和萊奇族產生了衝突，其後，事態升級，發生衝突，活了數千年之久的蒼白之主隕落，他的老師巴哈姆特悲憤異常，率領黑龍族脫離萊奇族的統治，並正式與萊奇族決裂。

　那一天，也是伊蘇比亞王城兵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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