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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之大江東流》第209章 情敵
桑玥吩咐懷公公盯緊琉淑宮的動靜,同時,也要留意華清宮內是否有不乾淨的么蛾子。

下午,華陽夫人陸氏來了。

冷香凝和桑玥在未央宮接見了陸氏,與陸氏隨行的,還有一名裹得嚴嚴實實,戴了鬥笠的女子。

二人給冷香凝和桑玥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太女殿下!”

陸氏滿頭華發,額角細紋橫生,一雙不再年輕的眼眸徐徐跳動著清亮的輝光,十八年了,跟女兒分別了十八年!她從來不相信女兒真的死了,那是一種母女連心的直覺,但是她一介婦孺,實在無力撼動這個被大家所承認接受的事實。她勸丈夫去找,丈夫說她糊塗,她一怒之下搬進了佛堂,女兒被囚禁了多少年,她關了自己多少年。

直到桑玥在她的壽宴給她提了個醒,她才知道女兒其實還活著。可那畢竟是春天的事,如今已是嚴冬,這大半年的思念,日日折磨她,像螞蟻咬著她,今兒夙願得償,她的歡喜已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

她忍住淚意,哽咽道:“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娘娘一面,老身死而無憾了。”

“祖母,你別這麽說,你還要長命百歲的。”說話的,正是陸氏身旁那名連手都戴了手套,不曾裸露半分肌膚的女子。她的聲,像泉水叮咚,悅耳動聽。

她既然喚陸氏祖母,想必就是傳聞中被雪藏著的冷芷珺了。

冷香凝沒了記憶,她不認得陸氏,隻覺得這個老人很親切,她很想好好地靠近她,加上桑玥提前說了陸氏和她的關系,她對比了自己和桑玥的感情,也就能理解陸氏對她的了。

冷香凝笑著讓人看了座,輕輕喚了聲:“娘。”

陸氏的身子一僵,腦海裡閃過片片白光,嘴巴張合了數下,欲言又止了好幾回,最終鼓足勇氣,喚了她的名字:“香凝……”

冷香凝笑呵呵地走到陸氏的身邊:“你想抱抱我不?我平時都很喜歡抱玥兒的。”

陸氏已從桑玥的口中得知了女兒失憶一事,因此對女兒不認得自己不覺得多麽奇怪,原以為女兒會十分疏遠自己的,誰料女兒會主動親近她!她老淚縱橫,拚命點頭:“想!做夢都想!”

此時,桑玥已屏退了宮人,偌大的內殿只剩她們幾個,陸氏站起身,把冷香凝抱入了懷中。

這一抱,她憶起了十月懷胎、瓜熟蒂落時,那種痛喜交加。

憶起了女兒第一次蹣跚學步時,那種激動不已。

憶起了女兒第一次喚她“娘親”時,那種幸福滿足。

憶起了女兒出嫁時,那種難舍難分。

“香凝……”陸氏哭得泣不成聲,冷芷珺那兒也傳來了低低抽泣的聲響。

陸氏的懷抱有種令人陶醉的清香,或許,那就是母親的味道,冷香凝閉上眼細細地感受著。

不論冷香凝年紀多大,是否已有生養,她在陸氏的眼裡,永遠都是那個需要呵護的孩子。這樣的意念感染著冷香凝,她露出了一個幸福的微笑:“娘的懷抱很舒服呢!”

陸氏破涕為笑:“香凝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一點兒沒變。”

二人親熱地交談,桑玥則是坐到了冷芷珺的身邊,寒暄了幾句之後,道出了心裡的疑惑:“芷珺,你為什麽把自己裹得這麽嚴實?”

臨行前冷華已經交代過了桑玥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冷芷珺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柔聲答道:“我曬了太陽,身上就會長紅斑。”

桑玥環視四周,發現因為今天暖和,幾扇窗子都大敞著,午後的日暉沒有絲毫保留地照著殿內的每一人、每一物,包括身旁這位柔柔弱弱的美人。

她起身,關了窗子,室內的光線驟然黯淡了許多:“這樣,你會不會好受些?”“嗯,多謝太女殿下。”冷芷珺笑著說完,摘下鬥笠,露出了那張驚為天人的臉。

這一瞬,時間悄然靜止,繁花黯然失色,桑玥覺得自己是透過了無數疊加而成的絢麗花束在看她,那種出塵脫俗的美,仿若來自九霄仙宮,又似踏破歷史長河,飄渺,厚重!

她比冷芸更酷似冷香凝!這簡直……是個完全能夠跟冷香凝媲美的女子!

桑玥服了,“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詩經》誠不欺她,世上當真有如此皓月朗星的女子,她由衷地誇讚了一句:“真美。”

冷芷珺抬臂,勾了勾桑玥的手指,靦腆一笑:“色衰愛弛,唯韻恆之,聰穎的女子才能美一輩子,臣女不及殿下。”

桑玥被她這個可愛的小動作逗笑了:“方便的話,以後多入宮陪陪你姑姑,她怪孤單的。”

冷芷珺含笑看了那對聊得火熱的母女一眼,認真地道:“好。”

桑玥心裡感歎萬千,果真是天妒紅顏,像冷香凝和冷芷珺這樣風華絕代的佳人,一個半世孤苦,一個身患怪病,著實令人唏噓不已。

冷香凝和陸氏聊著聊著就困了,陸氏陪著她躺倒床上,冷香凝窩在母親的懷裡,感受著雲傲和荀義朗都不曾給過她的特殊溫暖,心裡眷戀漸生、勇氣漸生,對這個幽幽深宮的恐懼似乎淡化了不少,她咧唇一笑:“娘,你今晚不走了吧!”

陸氏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笑得十分慈祥:“娘下回再來看你。”

冷香凝伸長脖子,睜大鳳眸:“我跟雲傲說,許你天天來,好不好?”

聽女兒直呼皇上的名字,陸氏就知道皇上待女兒一如往昔般地疼愛,心裡又寬慰了良多,但天子妃嬪的親眷是不能天天往皇宮裡跑的。

冷香凝破天荒地竟然察覺到了陸氏的擔憂,她眨巴著瀲灩生輝的眸子:“雲傲說只要我喜歡,做什麽都可以,我喜歡你天天來。”

陸氏笑著應下:“好,我明天一大早就過來看你,你困了,歇著吧。”

冷香凝打了個呵欠,滿足地閉上眼。

桑玥和冷芷珺正在外間作畫,聽到裡面傳來輕柔的吟唱,赫然是陸氏唱起了年輕時哄孩子入睡的搖籃曲,她的嗓音已不複宛轉悠揚,卻每一聲都能滲透到人的靈魂深處。

這是強大的母愛,世間最無私也最感人的力量。

……

當晚,桑玥入住了東宮。宮裡太過危險,林妙芝仍是留在姚家。姚家忙得不可開交,姚晟迎娶南宮雪的日子和林妙芝出嫁的日子重合了,府裡處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林妙芝卻是無法感知這種濃厚的歡喜氣氛,她越來越虛弱,有時一睡就是兩、三天。

以前,她愛桑玄夜,為桑玄夜付出了女子最寶貴的貞潔和青春,又頂著巨大的壓力生下了桑玄夜的孩子。到頭來,卻是孑然一身,孤苦無依。而今,好不容易遇到了把她視為珍寶的六王子,她卻是無福消受了。

誰說不是造化弄人?

比起皇宮,慕容拓更願意住在荀府,因為處理起事情來比較方便,但他明白桑玥外表強勢,潛意識裡其實住著一個孤寂的靈魂,每晚他就算翻個身都能感覺到她的手臂一緊,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似的。她到底是依賴他的,所以,他只能兩邊跑了。

上回慕容錦故意引他去北齊平定內亂,自己卻是悄悄地前往了大周邊境。若非桑玥一紙書信,慕容錦已經抵達了京都,這樣的慕容錦,令他心裡的警惕又提高了幾分。

這是他從小最敬愛的大哥,他對慕容錦的敬愛程度甚至超過了對慕容宸瑞的,如果可以,他不想跟自己的大哥反目成仇。可是為什麽慕容錦還不對桑玥死心?究竟是什麽支撐著慕容錦的信念?他隱約覺得,桑玥和慕容錦之間並不像陌生人那般疏離,他們兩個到底發生過什麽不被他所知曉的事?

入夜時分,桑玥和慕容拓各自處理完公務,就要回東宮用膳,半路上,懷公公找到了慕容拓,說冷香凝要見他,慕容拓看了眼漸欲暗沉的天色,盡管歸心似箭,但還是應了冷香凝的邀請,去往了華清宮。

陸氏和冷芷珺走了,冷香凝醒來百無聊賴,便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鋪了繡團蝶軟墊的椅子上,給桑玥縫製冬衣,十五年的囚禁生涯,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這個了。

“香凝。”慕容拓似怕驚擾到她,聲音和腳步一樣輕。

冷香凝循聲抬眸,見到慕容拓,頓時兩眼放光,把冬衣放在了繡籃裡,朝著慕容拓撲了過去,若在以往,她就一把抱住慕容拓了,眼下,她在離慕容拓一步之遙的地方堪堪忍住,她今天心情不錯,語氣也十分輕快:“拓拓!”

慕容拓用余光一掃,周圍斂氣屏聲的宮女裡,四名是懷公公訓練出來的,另外四名是雲傲指派的,怕是懷公公已經提醒過冷香凝要謹言慎行。

他笑了笑:“你沒有叫桑玥一起過來嗎?”

冷香凝搖搖頭:“雲傲說玥兒很忙的,我就不忍心打擾她了。”

聽了這話,慕容拓璀璨瀲灩的眸子一眯,唇角勾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桑玥很忙,忙什麽?聽戚淵明講課還是批閱奏折?現在明明是晚膳時辰,桑玥已經下課了,且還不到批閱奏折的時辰。雲傲那個老妖怪又想幹什麽?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就陪冷香凝玩一會兒吧。他唇角一勾:“用過膳了嗎?”

冷香凝乖巧地點頭:“用過了。”

慕容拓眯了眯眼:“捉迷藏,玩不玩?”

冷香凝的鳳眸陡然一睜大,不可思議得目瞪口呆,半響,慕容拓又問了一遍,她呵呵笑了:“真的可以玩?”

慕容拓不假思索地道:“可以的,桑玥很忙,以後我陪你玩。”

慕容拓其實也很忙,但他仍是決定這麽做,一方面因為冷香凝是桑玥的娘親,他替桑玥盡孝是應該的;另一方面,則是在報答荀義朗這些年對桑玥的恩情,荀義朗遠赴沙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冷香凝了。

冷香凝樂得拍手叫好,銀鈴般的笑聲自唇齒間流瀉而出,她仿佛又回到了在荀府那種盡情玩耍的日子:“今天真是好開心!”

雲傲在殿外往裡看了一眼,冷香凝正和慕容拓玩得起勁,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愉悅的笑意,但很快,就被不知名的暗湧所取代了。他派人嚴刑拷打了白雲庵的人,大家莫不都是與冷香凝當日在祭壇所說的證詞一致。冷香凝當然不會真的是在為大周祈福,也不會真的靜得下心去抄那麽多佛經。這些桑玥對他坦白了,說是為了堵住群臣的嘴。但關於冷香凝三年的去向,桑玥堅持一口咬定冷香凝就是住在白雲庵。

明明有人證有物證,他心底的懷疑還是與日俱增,香凝在見到荀義朗時那種突然加快的脈搏,以及為荀義朗戴頭盔時幾欲落淚的樣子,他怎麽也忽視不了。

其實嚇嚇香凝應該就能得逼出答案,可他半點兒不願傷她。

他對著多福海小聲吩咐道:“叫淑妃去禦書房。”

多福海愕然了一瞬,恭敬應下:“是。”皇上從不允許後妃踏入禦書房的,皇后和冷貴人是特例,可淑妃娘娘……皇上為何會召見她?

多福海去往了琉淑宮的方向,懷公公和小河子從廊下走出,懷公公給小河子使了個眼色,小河子會意,悄然跟了上去。

卻說荀淑妃剛用過晚膳,在院子裡散步消食,聽到多福海的通傳,說雲傲召見她去禦書房,這心裡甭提多開心了。她換上一件寶藍色琵琶襟短襖,內襯同色百褶裙,裙擺用墊高繡繡了幾朵白色的浪花,隨著她蓮步輕移,裙裾散開收攏,如此反覆,那浪花仿佛奔騰嬉鬧了起來,活力十足,清麗動人。

周女官忍不住誇讚道:“娘娘,您今晚跟那天仙似的,真美,皇上見了鐵定錯不開視線了。”

荀淑妃的頰上泛起一抹嬌羞的紅暈,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在熄族睡在皇上懷裡的感覺,真的很踏實、很幸福。說實話,入宮將近二十載,侍寢的次數還是有一些的,但每每皇上都像是完成任務一般,行房後就走人,從不留宿。真要問她最貪戀和皇上相處的哪一刻,便是熄族的那兩晚了。盡管皇上處於昏迷狀態,二人什麽都沒錯,但能徹夜伴他到天明,比侍寢更讓她高興。

臨川公主此時和雲綏一同來探望自己的母妃,正好撞見了她不同尋常的笑意,雲綏精致瑰麗的娃娃臉上閃過絲絲尷尬,清了清嗓子,微笑道:“母妃,你這是要去哪兒?”

荀淑妃扭過頭,欣喜地握了握雲綏和臨川公主的手:“你父皇召見我去禦書房,我不陪你們兩兄妹了。”

臨川公主溫婉地笑了笑:“母妃快去吧,別讓父皇久等了。”

荀淑妃在孩子面前仍是難掩激動的神色,這樣的母妃,是臨川公主和雲綏不曾見到過的。

荀淑妃走後,二人的臉色同時一沉,禦書房是皇帝辦公的地方,此番前往未必是好事。

臨川公主柳眉微蹙:“皇兄,你有沒有覺得母妃有些不正常?”

雲綏那比黑水晶更透亮的瞳仁裡流轉起犀利的冷芒:“正不正常是其次,跟皇后爭寵,可就是萬劫不複了。”

臨川公主幽幽一歎:“父皇太偏心了,母妃也是他的妻子啊。”

雲綏的冷芒一轉,語氣寒涼了幾分:“這話傳到父皇的耳朵裡是要被殺頭的,皇后是妻,母妃是妾,妾哪裡能跟妻相提並論?”

臨川公主苦澀一笑:“自古立儲,立嫡立長不立賢,即便桑玥是一介弱質女流,還是擠掉了諸多皇子成為太女,誰讓她是唯一的嫡出?”

雲綏淡淡一笑:“你從前不是跟她關系挺要好的麽?怎生聽你的口氣,含了幾分生疏?”

臨川公主跟著一笑:“不是生疏,是身份有別,伴君如伴虎,她是未來的帝王,我可不敢過多地招惹她。”

雲綏摸了摸妹妹的腦袋,不作言辭。

華燈初上,禦書房內燈火通明。

荀淑妃踏入其中時,雲傲正在批閱奏折,胸口有些發堵,他咳嗽了一陣,一咳,頭腦裡就像散架了一般,疼得他幾乎要直不起身子。這半年來,頭痛發作的次數日益頻繁,蒼鶴的藥效果甚微了。

“臣妾參見皇上。”荀淑妃規矩地行了一禮,用余光打量著那張被歲月沉積出了滄桑之美的面容,卻發現他的額角布滿汗滴。奇怪了,皇上不喜歡用炭火,是以,禦書房的溫度和外面的一樣冰冷,皇上穿得也不多麽厚實,怎生還出了汗?

雲傲的雙指捏了捏眉心,忍住頭痛,語氣如常道:“平身。”

“謝皇上。”

雲傲從荀淑妃的話裡聽出了不同尋常的嬌柔,唇角浮現了一抹意味難辨的笑意,狀似漫不經心地道:“皇后這幾年是住在荀府吧?”

荀淑妃的手就是一緊,眸子可勁兒地眨了眨,垂眸,不直視天子的面容,故作鎮定道:“皇上,皇后娘娘不是住在白雲庵嗎?”心裡,湧起一陣失落,原來皇上召見她是為了探出皇后這三年的行蹤。皇上,以及開始懷疑哥哥了嗎?

雲傲打開一個奏折,用余光瞟了一眼荀淑妃的神色,荀淑妃低垂著眉眼,望不見她的心思,他又道:“可是有人告訴朕,皇后一直住在荀府。”

有人?誰?冷芸?荀淑妃的的心裡湧上了一層不安,但仍是嘴硬道:“回皇上的話,荀家斷沒有膽子窩藏皇后,請皇上明鑒。”

“誒,怎麽是窩藏?”雲傲輕聲笑了笑,這是他頭一回對荀淑妃笑,荀淑妃非但不覺得慶幸,反而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雲傲和緩道:“是保護,荀家是我大周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你哥哥又是朕的肱骨之臣,你們保護皇后是天經地義的,朕不會說什麽,反倒是想好好地獎賞你們一番。”

荀淑妃不是傻子,哪裡不曉得這種事要保密?一旦被揭穿,絕對是要株連九族的。尤其皇上又那麽深愛著皇后娘娘,要是知道皇后娘娘跟她的哥哥生活了將近三年,會大發雷霆,殃及到雲綏和臨川也說不定。

一念至此,她無論如何都要守口如瓶了:“可是荀家真的沒有做出此等貢獻,怕是要辜負皇上的期盼了。”

雲傲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荀淑妃說話時的表情,仔細揣測著她的語氣,並催動內力,雙耳一動,探了她的心跳,半響,他對荀淑妃招了招手,眼眸裡含了一分笑意:“婉心,到朕身邊來。”

一句“婉心”讓荀淑妃的心砰然一跳,皇上記得她的名字?她以為……以為皇上根本就不記得的。

她按耐住緊張悸動的心,依言緩緩走到雲傲的身邊,心裡默念著:別中了皇上的美男計,別中了皇上的美男計……

雲傲握住荀淑妃的手,一拉,荀淑妃就勢倒入了他懷中。荀淑妃嚇得魂飛魄散,她怎麽可以坐在皇上的腿上?她打算掙扎著起身,雲傲卻是摸上了她白皙的臉頰,半是惋惜半是威脅道:“婉心,你要對朕撒謊麽?你要知道,朕最討厭被蒙在鼓裡。做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不敢承認,非得等到朕去一一拆穿,如此,就罪加一等了。你說,多不劃算。”

荀淑妃隻覺得雲傲看似含笑實則藏刀的眼神讓她無所遁形,她不停地給自己打氣,盡量裝得淡定一些:“臣妾不敢對皇上有所隱瞞,皇后娘娘真的沒有去過……啊——”

腰腹有異樣電流傳來,雲傲的大掌已滑入了她的雲裳之中,暖暖的,燙燙的,掌心的厚繭摩擦著她的如玉美肌,所過之處遍地開花,愉悅橫流,是貪戀還是其它,她的身子一軟,靠在了雲傲健碩的胸膛之上:“皇……皇上……”

“婉心,告訴朕,皇后到底有沒有去過荀府?”雲傲略帶蠱惑的調調在荀淑妃的耳畔響起,天知道,她愛慘了這個男人,此時掉進了他的迷情陷阱,很快就要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雲傲的手緩緩上移,唇有意無意地碰了碰她的鬢角,荀淑妃搭在雲傲肩膀上的手臂一緊,圈住了他的脖子:“皇上……皇后娘娘……沒……”皇上從來不曾如此取悅過她,這種感覺已經讓她招架無力了。

雲傲在這方面的經驗不可謂不豐富,他忍住心底濃濃的厭惡,繼續煽風點火,荀淑妃的嬌喘聲漸大,雙頰現出了迷人的酡紅,意識慢慢地進入了混沌狀態,接下來,就該雲傲問什麽她老老實實地答什麽了。

“說實話麽?”

雲傲的聲音很輕很輕,像一團隨時會被風兒吹散的雲,但卻又如羽毛一般劃過她躁動的心田,“嗯……”久不成寵的身子經不起他的蓄意撩撥,快……受不了了……

雲傲把荀淑妃不能自已的糾結神色盡收眼底,低頭,幾乎要吻到她的唇,指腹一撚:“皇后這幾年到底在哪兒?”

“唔……”柔軟的頂端傳來極致的愉悅之感,荀淑妃實在自控,長吟了一聲,斷斷續續道:“皇后……娘娘……在……”

“啊——”

就在荀淑妃即將道出事實真相時,門外響起了驚人的尖叫,雲傲和荀淑妃俱是一怔,循聲側目,待看清來人之後,荀淑妃的情欲戛然而止,雲傲則是一把掀開了她,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幾個呼吸的功夫,他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不免有些驚慌失措道:“香凝……”

荀淑妃迅速整理好凌亂的衣衫,給冷香凝行了一禮:“參見皇后娘娘。”

冷香凝看了看雲傲,再看了看荀淑妃,他們兩個剛剛那麽親密,是在做什麽?她有些難以接受。

“你退下。”雲傲冷冷地甩出一句,荀淑妃的心一痛,“是,臣妾告退。”

禦書房雖說是他的辦公重地,平日裡不許人擅闖,但他下了旨意,只要冷香凝願意,去哪兒都無需通報,冷香凝自然就如入無人之境了。

冷香凝的眼底掠過一絲痛色:“雲傲,你跟那些她們……都是這樣的嗎?”

雲傲無法否認,這對於冷香凝或許過於殘忍,但他抹除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他唯有換個角度勸導冷香凝:“香凝,她們跟你不一樣,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

冷香凝聽不懂,她也不相信。她隻覺得自己在腦海裡構建了十八年的藍圖正在一塊一塊地坍塌,那些碎片聚成了痛徹心扉的絕望。

縱然這是個三妻四妾的時代,她卻天生就容不得與人共享丈夫。當初,雲傲追她時已有了后宮,她本不願意嫁,奈何心裡實在愛他,雲傲保證大婚後隻寵她一人,她就那麽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這條毀了她十數年光陰的道路。但結果,她等了十八年,卻等來了一堆女人和一群孩子。

喉頭脹痛,淚珠子掉了下來,一下午的好心情此時被破壞得乾乾淨淨:“我討厭你……你就算殺了我……我也討厭你……我不要跟你住一起了!”

雲傲想去追,奈何被冷香凝這麽一氣,頭痛得目眥欲裂,多福海趕緊進屋扶住了他,他喘了許久才忍過了這陣頭痛。

懷公公那個深宮老妖看到這一幕,不由地籲了口氣,還好趕上了,否則皇上就得從淑妃娘娘的口裡套出話兒來。雖說讓皇后娘娘撞見這一幕不太妥當,但比起那麽多人的身家性命,傷點兒心也值得。況且,皇上后宮的妃嬪哪怕如今是擺設,多年前也是的的確確跟皇上親密過的,皇后娘娘必須要學會接受啊。

……

東宮內,桑玥褪下厚重的寬袍,已過了用膳的時辰,蓮珠問她要不要先吃,她搖搖頭:“等慕容拓吧,我先沐浴。”那個戚淵明真能說,一下午兩個時辰片刻不停,她都有些頭昏腦脹了。上午早朝,下午上課,晚上還得分出一個時辰學習批閱奏折,她就連陪冷香凝玩耍的時間都沒了。

第一日入住東宮,蓮珠還需要收拾許多東西,她把衣物放在浴池邊的櫃子裡後就出去了。

這是一個圓形暖水池,邊緣鋪了大小不一的鵝卵石,防滑,又有種自然之美。殿堂深處,種植了大量新鮮的花卉,姹紫嫣紅,芳香陣陣,給這暖人的天堂憑添了幾分唯美的氣息。

桑玥一件一件地褪去衣衫,露出玲瓏曼妙的身姿,她的肌膚宛若初雪,又似清雲,瑩潤白皙,滑嫩緊致,還隱隱綻放著珍珠一般淡雅的光澤。

她邁動如玉般纖細而修長的腿,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階,那溫暖的飄著海棠花瓣的水面便一點一點地漫過她的身子,帶給她絲絲舒適愜意的享受。

尋了個較淺的位置坐下,靠著池壁,溫水剛好抵達她的雪頸,她闔上眸子,消化了一下戚淵明講的治國之道,治國於她而言真的很遙遠,如果期間冷香凝能夠誕下皇子,她會毫不猶豫地把儲君之位拱手讓出。現在,迫在眉睫的是要平定這個危機四伏的后宮。

給荀淑妃送來的西洋參抹毒之人,還有唆使小太監找冷香凝哭訴之人,應當是同一個。能夠在荀淑妃的寢宮裡動手的人,會是誰?第一個浮現在腦海裡的名字是雲綏。

雲綏,那個喜歡標新立異、喜歡撒嬌賣萌、動輒就哭得毫無形象的聰穎皇子,會是他嗎?比起雲笙,雲陽,雲綏應該是心裡最不平衡的。姚家沒有表態會投靠誰,雲笙便還有機會;冷家二房已垮,冷華帶著冷家支持她,天經地義;雲綏是荀義朗的親侄子,荀義朗卻不捧他,一門心思地要幫著她和冷香凝,雲綏會否不甘心?

凝思之際,身後傳來了輕柔的腳步聲和略顯粗重的呼吸。桑玥收拾了滿腹思緒,唇角一勾,頭一仰,靠在鋪了毛巾的邊緣,若是從上往下看,溫水和花瓣下的風姿神韻若隱若現,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她閉上眼,唇角的笑帶了絲絲挑逗。

眉眼一癢,他的唇已對她開始了掠奪。

那吻,如淅淅瀝瀝的春雨,微涼且輕,還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從眉眼到鼻梁,即將觸碰到她嫣紅的唇瓣。

他呼吸,微熱的氣息噴薄到了她被溫水蒸得略顯緋色的面頰上,然而就是這個細小的動作,令桑玥渾身汗毛直豎,遽然睜開了眼。

這一瞬,饒是桑玥帶著驚恐和無窮的敵意,也不禁狠狠地驚豔了一把。單論五官,宸楓和慕容耀已是她見過的最美貌的男子,眼前這人卻是比他們,眉濃三分俏,眼亮幾許波,鼻挺一點厲,唇豔幾絲媚,那雙頰更是比她的還要白皙柔嫩。

這個人,當之無愧的可以稱之為天下第一美男!

今天是什麽日子?見了一個又一個人間絕色!桑玥怔了怔,很快回過了神,身子往水下縮了縮,蹙眉道:“你是誰?”怎麽突破了子歸的把守?亦或是,他一直都呆在這個殿內,隱匿著自己的氣息。

他對桑玥眸子裡閃過的驚豔很是欣喜,微微揚起朱紅的唇角,含了一分殷切,道:“我是皇上送給太女殿下的禮物,殿下可以叫我‘沐傾城’。”

男子……叫“傾城”?

但凡長相妖孽的男子,身上都有股邪魅的氣息,沐傾城不同,他的一顰一笑都純真得如山澗最透亮的一捧溪水,而那看人的眼神更是比冷香凝的還要厚重幾分,直叫人難以拒絕。

桑玥拿過毛巾遮住身子,心裡把雲傲罵了千百遍,面色卻淡漠如常:“你出去,本宮不需要任何人服侍。”

沐傾城跪伏在浴池的邊緣,一聽到桑玥的拒絕之詞,眼眸裡就溢出了不少淚花:“殿下,你就讓我服侍你吧,皇上要是知道你不喜歡我,一定會殺了我的。”

以雲傲的性子的確會這麽做,但那又關她什麽事?她可不是什麽爛好人,沒有多余同情心給予這些花花草草。尤其,他還是雲傲派來的。雲傲真是夠絕,為了離間她和慕容拓,不惜送來男寵!她總算是理解了當年楚嫿硬給慕容拓塞通房丫鬟時,慕容拓是什麽心情了。

簡直糟糕透了!

雲傲是怎麽想的?她是女人不是男人,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就安排寵臣給她?桑玥沉聲道:“子歸!把他拖出去,送到華清宮!”

沐傾城的眼底閃動起絲絲驚慌,那淚珠似落非落,紅唇嬌豔欲滴,霎時就成了水氣升騰的殿中最勾人心魄的旖旎畫面,他求饒道:“殿下!不要!皇上會殺我的!我可以輔佐殿下!殿下,我會許多東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精通奇門遁甲之術,若非如此,皇上定不會讓我成為殿下的人!”

“不需要!”桑玥一口回絕,子歸已步入了殿內,就要去抓沐傾城。

“殿下,你送走了我,還會有其他人,與其如此,倒不如假裝接受,斷了皇上的念頭!我不求榮華富貴,也不求雨露恩澤,只希望……家人能夠平平安安。”

話音剛落,桑玥的心弦似被撥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辨認他話裡的真假。

沐傾城無畏地對上桑玥的審視,他並未撒謊,自然不懼她的審視。他是鄱陽城富戶沐家的長子,因天生貌美而聞名,他走在街上,不知迷死過多少俊男俊女,冷家子弟的樣貌已在大周聞名,但不論冷昭也好,冷華也罷,亦或是如今正值青春年少的冷煜安,跟他比,都完全沒有可比性。他對自己的樣貌向來自信,卻也沒有因它而放松對自己的要求。他刻苦勤奮、日夜勉讀,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脫離商戶身份,入朝為官。

誰料,他一踏足京都,這貌美之名也迅速傳開了,京都動輒就是皇親國戚,他招惹不起,又不願屈膝於世家小姐的羅裙之下,於是放棄了科考,毅然回鄉。只是,他走都走了,仍是沒能逃脫被挾持的命運。皇上發話了,他若不能成功地留下,等待他的就是滿門被滅的命運!

桑玥仍是窩在水中,秀雲墨發垂順至水下,輕輕擺動,如幻變的深海流光,神秘莫測,又令人心馳神往,她淡淡地道:“沐傾城,皇上除了讓你留下,還讓你做什麽?爬上本宮的床?”

沐傾城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便是默認。

桑玥氣得面色鐵青,雲傲真是瘋了!從他允許瑤兮納那麽駙馬就不難推斷出,他真的腦子有毛病!她昨天才冊封,今天沐傾城就來了,只能說明,雲傲從很早以前就準備了沐傾城這枚棋子,若是金鑾殿上,她答應了和冷煜安的親事,沐傾城就不用出現了, 可是她回絕了,雲傲立馬就把人塞進了東宮。

太過分了!

此時,蓮珠進來了,神色不太好,她看到沐傾城時嚇了一大跳,差點兒一個趔趄摔進浴池。這裡怎麽有個天仙般的男子?殿下……一絲不掛地泡著呢……要是曦王殿下知道了,會暴走的吧!

她癟了癟嘴,被最後一個想法震得打了個哆嗦,適才回過神,想起了要對桑玥說的話。她俯身,湊近桑玥的耳邊小聲稟報了幾句。

桑玥的眸子一緊,目光瞬間寒涼得像結了一層冰,溫暖的大殿就在她逡巡的眸光裡驟然降溫了,她深吸一口氣,按耐住滿腔悲憤,正色道:“把沐傾城安排在望川殿,沒有我的吩咐,不得私自離開。”

語畢,她給子歸打了個手勢,子歸會意,一把擰起沐傾城就朝外走去。沐傾城則是以最快的速度給桑玥磕了個頭:“多謝太女殿下!”

大門一關,桑玥再也忍不住,轉過身,趴在冰冷的池壁邊緣,死死地拽緊了毛巾的一塊邊角:“消息可靠?”

蓮珠已許久不見桑玥氣得渾身發抖的樣子了,那根本不像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從十八層地獄殺出一條血路,令閻王爺都聞風喪膽的厲鬼。她手腳一涼,顫聲道:“冷大人通知了皇上,就在剛才,皇上已經親自前往冷家了,皇上怕皇后娘娘經不住打擊,暫時封鎖了消息,你看,我們要通知皇后娘娘嗎?”

桑玥的額角青筋暴起,眼神冷厲得如嗜了血的寶劍:“通知!做女兒的,再心碎也要送母親最後一程!”

喪心病狂的禽獸,連一個無辜的遲暮老人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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