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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之大江東流》第11章 苦酒歌
  江流一怔,造酒之術起源於姒少康,也就是我們說的杜康,但凡造酒,無不求酒味醇香綿長。這便宜師父法明倒好,釀的酒苦澀不說還自曝其短,取個名叫什麽苦酒。

  老牛一臉感慨,目光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仿佛回到了那個刀耕火種的時代,黝黑黝黑的胖臉竟然在閃閃發光。江流一臉鬱悶,貌似你的老祖宗在開天辟地似的。

  ”老祖宗立村開寨時真是苦啊!篳路襤褸,以啟山林。那就是在為我們這些後輩開天辟地啊!“老牛鄭重地說出了這八個字,估計這也是一代代傳下來的,”依從法明大師的指點。采些山間果子配合藥材釀酒,時間一長這酒就又酸又苦。“

  經老牛這麽一說,江流頓時明白了,這什麽苦酒不就是果酒嗎?至於又酸又澀,放了百年還能保存下來就已經不錯了,還能奢求什麽。

  ”後來,但凡牛族子孫出世,便點一滴老酒在口中,十八歲成年之日開祠堂祭祖先再飲一杯。以此規訓後輩,須知凡事先苦後甜,不忘祖先創業之苦。“

  說完這番話,老牛對月感懷,已是淚流滿面,各個席位間的牛姓族人有的放聲大哭,有的小聲抽泣。劉傳善一向和老牛看不對眼,此時也慨歎道:”牛家人族訓如此,我劉氏不如也!“

  放眼四周,就連江海都放下了手中的雞腿怔怔出神。江流臉色一垮,這畫風不對啊!怎麽感覺除了自己好像都挺有感觸。

  呵!比起感懷先輩什麽的,你們真是弱爆了。

  看哥給你們來個對酒當歌,只見江流一拍桌子,長袖寬袍一揮,目光迷離,對月吟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老曹這一句不愧是千古名篇,古今通吃,隻這一句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江流眼神悄悄一掃,便看到多數人都目瞪口呆,隻有幾個老人家還有點見識,一臉對讀書人的崇敬之色。

  江流嘴角微微翹起,正要再接再厲。忽然,嘴角一抽,忘了!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竟然大腦一片空白,而以牛德海為首的幾個人還一臉享受,顯然是識貨的。沒辦法,隻能塞點私貨了。

  大腦飛速運轉,智商值瞬間飆到二百五,上億腦細胞奮戰不休。

  良久,江流仿佛醞釀了一番情緒,”苦酒且為歌,萬載自問長生,空對秋月春風。“

  江流想想自己的修仙之路,迷茫而又彷徨,唐詩宋詞浸潤下的腦子搜腸刮肚想出了半真半假的幾句。

  ”生老病死哀,問大道禪音渺渺。何懼仙路難,余生寥寥,我自仰天長嘯。”

  這麽一首不倫不類的小詞作完整個人簡直如同水洗了一遍,眼花繚亂,頭腦嗡嗡作響。

  在金色的陽光照耀下,一絲絲黑氣從江流百會穴冒出,見光即散,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而在江流懷中的蓮花金燈內,樹仙化作一個綠髯青須的小老頭,此刻正在捶胸頓足,“就差一點啊!就差那麽一點!小禿驢已經在走火入魔的邊緣遊走了幾趟,怎麽在最後關頭又突然回去了。”

  蓮花金燈在江流血液浸染後才算是真正屬於他,不會被輕易奪走。而身處蓮花燈內的樹仙,憑借其強大的生命感知力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時時刻刻感受到江流的變化。

  在江流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隱藏著一股衝天的殺意與暴虐,煞氣驚人,這麽一頭猛獸竟然被封鎖在這樣小小的身體裡,他能活到現在樹仙都感覺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明明就要入魔的江流竟然在一瞬間多了一股清靈正氣,

死死壓住暴虐的殺意。  樹仙當然不知道,江流所做的這首苦酒歌裡面蘊含了他的一絲情感在其中,在情感釋放的過程中內心中的陰暗不堪也在釋放,此消彼長之下,才會出現這麽一股正氣。

  “大師真是大才呀!若不是上山早,也是狀元王佐之才。”牛德海一記馬屁拍上,一聽就是說書的聽多了。不過,並不妨礙江流暈乎乎享受一下飄在雲端的感覺。

  連苦澀的果酒都多喝了幾杯,長袍一揮,還挺有股放蕩不羈的感覺。端著杯果酒,江流先是把那首小詞吟了一遍,越品越覺得有味道,又絞盡腦汁胡拚亂湊編了曲,唱了一遍,手舞足蹈,又哭又笑,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他嘴裡嘰哩嗚啦說的什麽。

  江海傻了眼,從小到大哥哥從來都是一個樂天派,他可從未見過如此放浪的哥哥。在這種情形下載歌載舞真的好嗎?江海腳步悄悄移動,一旦發現情景不對就準備偷偷溜走。至於老哥,他還是自求多福吧。

  趴!

  一聲脆響把江海嚇得膽戰心驚,準備好計劃卻因腳麻了而行動不了。卻見老牛一拍桌子,短襟上衣一脫,黑黝黝的肚皮上露出了黑乎乎一坨胸毛,揮舞著油黑大手猴子似的跳來跳去,滑稽搞笑。

  ”來哦!“

  眾人的興致被帶到了高潮,不知誰吹起了絲竹陶塤,男女老少一起加入了這場狂歡。歡快的歌聲和輕捷雜亂的腳步聲飄蕩在偌大的廣場上,混成一首高昂的樂曲。

  死亡遠去,壓抑的情感如火山爆發般完全釋放出來,每一個盡情放縱的人心底此刻也許都有對命運的惶恐和迷茫。

  江海自然不會懂這一點,他只看到眾人折騰到了金烏西斜,乳燕歸巢。然後又是一番擺酒用飯,秉燭夜談,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收拾安歇。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睡覺的大哥呼嚕打得震天響,窗戶紙嘩嘩震動,滿院呼嚕聲此起彼伏,相映成趣。

  在蓮花金燈深處,樹仙老頭破口大罵,隨著法寶與主人之間的聯系加深,他已經感受到江流不僅沒了走火入魔的危險,法力反而更加精深了,這讓他如何不急。

  當第二天江海頂著一雙黑眼圈醒來時,被大哥很是一番噓寒問暖。然後他就見大哥自去收拾東西了,見他疑惑就解釋道:”哦!昨天我已經和牛老哥談好了,今天他們一行人回村,另有人手進城,我們搭個順風車,吃過早飯就走。“說完一臉興奮地把一小袋沉甸甸不知什麽的東西塞進了懷裡。

  日上三竿,正是一天最好的時候,夜晚的安眠消去了一身疲憊,而第二天的辛勞剛剛開始。林蔭小道下,劉家村加上臥牛村全員出動,以國際大腕的陣容浩浩蕩蕩一群人來送別江流二人。

  當先便是牛德海和劉傳善,劉傳善客客氣氣千恩萬謝與江流告了別。

  牛德海更是大嗓門哀嚎起來,長滿老繭的大手握住江流白嫩的小手,鼻涕一把淚一把:”江老弟,我是真舍不得你走啊!以後可別忘了來臥牛村看望老哥哥啊!讓老哥哥也盡一盡地主之誼!“

  不著聲色地抽出手,反過來握住老牛的胳膊,江流自然是一臉真誠,拍胸脯保證必不忘今日之約雲雲。

  又是一番寒暄,直送出了一裡地,兩人才坐上了往江州城裡去的牛車,領頭的正是牛山牛力和一群劉家村裡的熟悉面孔。

  牛山兩人很是興奮,圍繞在江流身邊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個不停,”大師!你看這車隊,滿滿當當三輛牛車,金山嶺山脈周圍一帶的村子能拿出一車山貨的村子都不多。這次出來的急,隻裝滿了一輛車,另外兩輛是劉家村的。“

  牛山一臉自得,幾個劉家村的子弟也是樂呵呵的,這個時代比誰家富,比的不是金山銀山,而是這些能吃的糧山。江流呵呵一笑,靠山吃山。對於兩村的富庶,昨晚他是早就領教了。摸了摸胸前的錢袋,心裡又加了一句,今早又領略了一番。

  ”大師您別看這次帶了十來人,可能人手還不夠。我們一直把車趕到洪江邊上,牛車就要往回趕了。搭渡船過江後離城就不遠了,每人扛一包山貨走著送到貨坊。到了貨坊和管事交割了貨物,錢貨兩訖,這才往回趕,天黑時才能回到劉家村。“

  牛山牛力掰著指頭一項項把事情理清楚,期間還爭吵幾句,看得出來他們是第一次獨當一面。事前一定要爭論清楚,不然事後就完了。

  牛車吱吱呀呀前進,陽關透過樹葉縫隙射下來不是很刺眼,江流枕著雙手,半靠在山貨堆上,眯著眼睛很是享受。忽然一陣強光照來,一陣哀嚎哭泣之聲傳來,真是淒淒慘慘,江流手腳一震,原來是南柯一夢。

  耳邊漸漸響起嘩嘩水聲,還有人群喧鬧的聲音,江流抬首一看,原來是就要到江邊了。

  幾個村民趕上前去查看,不一會便回來報說今日渡船不開,不少外地客商聚集在江邊鬧事。船夫正在和他們膠著著,兩邊氣氛不對,很可能要打起來。

  江流看看天空,萬裡無雲,偶爾飄過一絲雲彩。這麽好的天氣船夫怎麽會不做生意呢?一行人面面相覷,隻好趕上前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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