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開頭難,第一單生意做成之後,剩下的也就順理成章了。一個月後,每隔幾日都會來一支商隊,直至塗家領導的商隊再次來到井陘時發現這座小城已經變得非常繁榮了。
商隊帶來的不僅僅是貨物,還帶來了人氣,同時使其他相關產業跟著一起繁榮起來,比如說客棧,人家來了總得需要歇腳的地方吧,比如說酒樓,賺了銀子消費一下也不無不可;再比如說貨棧,扛活的力巴,總不能商隊的人自己裝卸貨物吧。
大漢朝第一家鏢局,會友鏢局也逐漸接到了一些生意,塗霖也從雁門弄來了百十匹挽馬過來,當不了戰馬,只能用來拉車托運貨物,價格要比戰馬便宜的多,若是雇主運貨的車輛不足,鏢局可以收費借出一些,等到貨物送到地方,鏢師把給馬車趕回來就是了。
城裡塗霖買下來的民居也在改建當中,原來這地方髒亂差,哪是人待的地方,貨物賣出去後,塗霖又有錢了,立刻著手改建成高檔住宅區,井陘縣未來會非常繁榮,蓋些好房子會沒有市場?塗霖不相信。
二哥塗深幫著設計的圖紙,對於古代人品味的鑒賞顯然塗深要比他高超,何處建花園,何處建房子,不僅要方便,還要充滿著藝術性。這個時候塗霖就特別懷念後世,若是有水泥最少能節省三分之一的土地,能多蓋不少房子,可惜,家裡的磚窯就沒試驗成功過。
工地上需要特別多的勞工,井陘縣滿共也不足萬戶,刨除老弱婦孺,壯勞力滿共也就幾千人,除了城內的牙行商鋪需要裝卸工,其余大部分都在工地建造房屋了。
房子要趕在冬天來臨前建好,工程緊,任務量大,需要的壯勞力也就多,不會乾有許多泥瓦匠帶著乾,也不是什麽太難的活計。城外塗霖的莊子上也新建了不少的磚窯,能節省一筆是一筆,否則從其他地方買來磚瓦那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井陘縣一天比一天繁榮,在新任縣長塗深,還有塗霖這個超時代的人物的謀劃下,各項生意都在有序的進行中,東西南北的商隊也喜歡在井陘縣停留,采購出售各種貨物,照例在井陘縣會友酒樓享受一頓其他地方沒有過的美食,然後把貨物運往他地,從中攫取屬於自己的財富。
當熹平三年,井陘縣冬季的第一場雪降下時,塗霖決定收拾行囊回家,出來大半年,應該回家了,還有許多事情要與父親當面說清楚呢,比如,清理桑乾河道進行了麽?比如明年還要在幽州建立一處港口,製造海船呢。
“齊勇、王江,你倆也能看的出來,這幾個月我一直很器重你們,我走後鏢局就暫時交給你們二人打理,帶領兄弟們多接活,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譽,對於咱們鏢局行,信譽比一切都重要。”井陘縣的生意除了鏢局已經全都交給二嫂和家裡的管事去打理,唯獨鏢局則是吩咐投靠自己的遊俠兒去維持。
“少爺您放心,兄弟們現在乾勁十足,您對兄弟們這麽好,將心比心,兄弟們都感念在心,您盡管回家過年,鏢局的事兒兄弟們會做好的,放心吧。”
“嗯,兄弟們辛苦好幾個月了,今年咱們鏢局的效益還湊合,等到年終的時候給每個兄弟發兩貫錢的獎金,在買些鹽米面油肉什麽的發下去,就當兄弟們的福利了,錢我都準備好了,就放在庫房裡,到時候你們去取出來就行了。我走後好生管理好兄弟們,不許胡來,要是有不聽話的,等明年回來我肯定狠狠收拾他。”進入冬季一般走商的商隊不多,
鏢局的生意不會有多少,塗霖也待煩了。 “您放心,屬下懂的,肯定會辦好的......”
辭別了二哥二嫂,塗霖領著家將取道返回雁門郡,張飛則帶著從幽州一起跟出來的幾個兄弟回幽州,每個人都帶上一筆錢,還有一份在井陘縣置辦的禮物。
年節是每一年最重要的節日,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一定要回家過年。
氣候越往北走越冷,塗霖裹著厚厚的皮裘躲在馬車裡不願意出來,嘴裡嚼著果乾,隨著馬車晃晃蕩蕩的走,時不時的欣賞著外面的雪景,說不出的愜意。
果乾如今也是一項產業,夏秋天氣最炎熱的時候取鮮果切片,放置在太陽低下暴曬,不過中間會出現麻煩,夏秋季節也是多雨的季節,又沒有天氣預報,果乾受潮那就白瞎了。
塗霖這個開荒的老黃牛則再次發揮力量,蓋了專門的烘乾房,裡邊燒著熱爐子,溫度極高,這樣就不用害怕雨天果乾受潮了。
對於這種司空見慣的小伎倆,塗霖沒有敝帚自珍到這種地步,河北地的百姓生活過的要比河南山西好,當然也過的比幽州的百姓要好上幾分,起碼有一口飯吃,災年沒有那麽多餓死的人,也沒有出現易子相食的慘劇,無非是窮困潦倒而已,多了一項財源,或許能吃上幾斤鹽吧,塗霖這麽想的。
北國的風光永遠是千篇一律,無論發生過有多少肮髒的事情,冬季裡一場大雪過後天地間都會回歸成一片蒼茫茫的白色。
沒有高樓大廈的阻擋,這份別樣的雪景顯得那麽的不同,尤其是今年,白雪的味道似乎都有些不同。
難得的平安年份,不論往年多發的各種災害在今年都很輕,外無蠻夷叩關,內也無大規模的叛亂發生,都是些小范圍的山賊騷亂,在瞞上的奏報中天下一片承平,百姓安居樂業,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饑者有其食,無一處不顯示著皇帝的恩德。
塗霖從不相信這種鬼話,從井陘縣到雁門郡要比幽州或是洛陽近多了,徑直往西走直接就能到達太原郡,半個多月的時間就回到了陰館,雁門郡每一年都有變化,每一次回來都有不同。
“爹爹,娘親,大哥回來了,大哥回來了。”三妹拉著塗霖蹦蹦跳跳的進到後宅,呼啦一下,聽到聲音所有人都出來迎接。
“我兒回來了,我兒回來了,可想死娘了。”母親塗崔氏上前抱著塗霖,說:“我兒瘦了,也黑了,必定受了不少苦,明年可不敢再出去了,留在家裡享福。”
塗凌站在後邊,捋了捋胡須,說:“出去一年,還知道回來啊。”
“你看你,兒子不回來你天天念叨,回來了又這樣說話!”
“孩兒拜見爹爹、娘親,孩兒出去這一年累您們掛念了。”
塗崔氏拉起塗霖,說:“不用管你爹,他就那樣,你沒回來時他天天念叨個不停,比娘還想你呢。”一句話惹的所有人都在笑。
弟弟妹妹們則單純的多,大哥回來了,肯定會帶禮物,還是禮物實際些,塗霖見完禮就圍了上來,紛紛討要禮物,又見仆人捧著東西進來,立刻放棄糾纏大哥,撲向屬於自己的禮物去。
“聽說你這一年在河北創下了偌大的名頭,快跟爹說說。”洗漱完畢,回到正堂,剛坐下,父親就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
“也沒什麽,揍了一些不開眼的混蛋,下手狠了一些,打斷了他們的腿,把他們的家財散給了窮苦百姓,後來又在井陘縣剿滅了一夥山賊,打通了井陘縣的那條商道而已。”
塗凌冷哼一聲,抽了塗霖一巴掌,低聲說:“你說的倒是輕巧,十幾個人就敢圍剿一千人的山寨,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啊,這事爹都不敢跟你娘說。”
塗霖一縮脖子,笑嘻嘻的說:“爹,這你都知道了啊。賊匪褚燕聚斂了千八來人,實際上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也就是井陘縣小,又破敗了,沒有什麽守衛,這才讓山賊攻破了城池。爹你不知道,山賊攻破了城池燒殺搶掠的,孩兒是氣不過,這才剿滅了他們,其實也沒有花費多大的力氣,放了一把火就收拾了。”
“過程爹都知道了, 你是越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若是出點事兒,你讓你娘還怎麽活,以後不許這麽胡來了。”塗凌話鋒一轉:“不過你弄出來的那種火油倒是不錯,說是比猛火油好用多了,是吧?”
“啊,是啊,就是從猛火油裡提煉出來的,用作守城確實比猛火油好用,那種好弄的煤油也可以當作燈油,油煙要小的多。但是那種最好用的汽油難度很高,一百斤猛火油也能出那麽十斤八斤的,有時候還不出,想要盡早投入到作戰中,恐怕不能。”
“無妨,戰事這一兩年還起不來,咱家先做好準備,既然煤油能當燈油,也是一筆進項。當年聽你說的整頓好這北境,好是好,就是花費太大,這幾年若不是有你的攬財計策,咱家早就入不敷出了。”
“對了,爹,我寫信回來說要清理桑乾河河道,您安排了麽?還有尋找造船的工匠?”
塗凌點點頭,回答:“已經安排下去了,熟悉水性的人不好找,若是想徹底清理從咱們這到廣陽郡,非一年之功能辦的到的。造船的工匠也找了幾個,明年開始建造船隻。”
“爹啊,這事賴我沒說明白,這事兒不能咱一家做,那得花多少錢,以後得利的又不能光咱們一家,喊上咱們並州想要參與的家族商賈,還有幽州的,不用他們出力,出錢出糧就行,人手也好找,這年頭就是人手多,不都找到了一些懂行的人了麽,讓他們帶著沿途的百姓去清理河道,多給些錢糧,願意乾的肯定比比皆是,爭取快些清理出來,這條河以後不僅可以商用,也能用來作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