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較量(三)

　市委辦公廳?楚主任?陪吃飯?梁晨心裡一跳，真是越怕鬼越見鬼，步局長是什麽意思，他已經猜個**不離十。這樣的場格能讓他一個小蝦米副科負責陪酒，原因那只有一個！

　“梁隊長，你的大名，我早有耳聞喲！”這位市委辦公廳的楚副主任狀似很熱情地伸出了手，只是從他的眼中，隱約中透著一絲不屑。如果不是騰秘書長的授意安排，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這種小卒子坐一塊吃飯。以他的想法，騰秘書長似乎有些小題大作了，換句話，也未免太有些小心翼翼了。直接讓步克己施壓，完全可以達到一樣的目的！

　“你好，楚主任！”梁晨與對方握了下手，臉上也『露』出虛假的笑容，他知道，今天這頓酒，肯定不是那麽好陪的！

　“那就這樣吧！老羅，小梁，一定要招呼好楚主任！”步克己掃了年輕男人一眼，心說這次你要再不上路，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機會我已經給你了！

　四點半，梁晨與市公安局政治部的羅主任，市委辦公廳的楚副主任一同乘車離開了市局。楚副主任的強烈要求下，梁晨與羅主任都坐上了奧迪。

　說是以步克己的名義請飯，但實際上梁晨卻知道，這位市委辦公廳的楚副主任才是今晚請客的人。掛著市委牌照的轎車穿過勝利大街，終停一家酒店門口。

　下了車的梁晨看著霓虹閃爍的帝豪兩個金字招牌，心裡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真是巧啊，今天他訊問遼東師大保衛科的龔科長時，用特殊能力得知對方遼陽有名的銷金窟過了一把癮，而晚上，他自己就踏進了這家酒店的大門！看來，這位楚副主任安排的節目，重點並不是放吃飯上！

　“歡迎光臨！”身穿紅『色』旗袍，年輕靚麗的迎賓小姐謙柔有禮地招呼下，梁晨跟著楚副主任，羅主任走進寬敞豪華，裝飾典雅的接待大廳，楚副主任直接接待台上領取了房卡，這使梁晨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位楚副主任是早有準備。

　乘客用電梯上了十八樓，迎賓小姐的引領下，梁晨，楚副主任，羅主任三人來到一間豪華套房門前。楚副主任用房卡開了門，三人跟著走進。

　這是一間單人豪華標準套房，餐廳裡大理石餐桌上，已備好了涼拚。落座之後不到十分鍾，就有年輕的男侍者推進了餐車，將一盤盤冒著熱氣的菜肴端上了餐桌。

　菜式相當豐盛，鮑魚，海參，龍蝦應有有，有幾道菜梁晨甚至連見都未見過，這讓梁晨不得不暗歎，從這方面來講，自己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鄉下土包子。

　菜很可口，酒很爽口，聽著楚副主任介紹說是八二年的紅酒，梁晨就想脫口而出，給老子來瓶八二年的礦泉水。滿桌子的菜卻嚼不出什麽滋味，喝著紅酒感覺像喝涼水一樣無味的梁晨心不焉，他等，等著這個市委辦公廳的楚副主任亮出真正的意圖，然而直到所謂的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無論是楚副主任還是羅主任，都沒有攤牌的意思。兩人聊興正濃，上至天文，下到地理，從開國皇帝到農民起義，從抓捕本拉燈到收拾傻大姆，從兩個凡是到三個代表，從t到uf，其跨度之大，其學識之廣，讓一邊『插』不上嘴的梁晨目瞪口呆，心想這兩位才是真正侃大山的高手啊！

　直到酒足飯飽，梁晨抽空看了個時間，好家夥，這頓飯拖拖拉吃了近三個鍾頭，從五點多到近八點，他除了吃飯喝酒，其余時間就聽這兩個主任那兒吹牛b了！

　“差不多了！”楚副主任擦了擦油汪汪的嘴，然後向羅主任與梁晨微微一笑道:“正好八點，咱們去二十五樓玩會兒！”

　看著楚副主任臉上閃過的一抹與身份不相符的yd之『色』，梁晨忽然醒悟到，今晚的節目才剛剛開始。對方之所以沒有急著攤牌，那是因為後邊還有精彩的節目！帝豪大酒店雖然被稱為銷金窟，但實際上住宿與飲食並不算昂貴，價格與一般五星級酒店相差無幾。整個二十五層大廈，消費貴的是指二十三層至二十五層的商豪夜總會，這三層，才是名副其實銷金窟。這裡各『色』佳麗雲集，當紅頭牌萬金而難求一夕之歡。

　“楚主任，羅主任……！”梁晨心道此時不走待何時，真要被兩人拉上賊船，那後悔晚矣。

　“小梁，時間還早，步局交待過，一定要陪好楚主任，你可不能半路當逃兵喲！”羅主任的話似乎說的很風趣，然而梁晨卻明顯從中聽出了一絲威脅的味道。

　“我是想說，這個地方我第一次來，所以不知道二十五層是個什麽好去處?”梁晨笑了笑，心裡卻發了狠，老子就跟你們走一遭，老子就不信，老子不願意，你們怎麽把老子拖下水。一連四個老子，讓梁晨的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下，有時阿q精神對於緩解情緒也是非常有益處的！

　“去了就知道了！”楚副主任與羅主任交換了個嘲諷的眼神，然後拍了拍梁晨的胳膊笑道:“小梁，放心，不會耽誤你明天上班的！”

　梁晨跟著楚副主任與羅主任乘電梯上了二十五樓。出了電弟，腳踩著著猩紅的地毯，穿過充滿曖昧『色』調的長廊，後到達了傳說中的銷金窟，帝豪夜總會的大廳。廳內的燈光呈現著一種朦朧的『色』調，身穿各『色』衣裙的年輕美女們如穿花蝴蝶一般四處走動著，偶爾也能發現氣質極佳的美女坐沙發上，擺出一副恬靜的姿態，吸引著金客們上勾。

　“小梁，有中意的嗎?”楚副主任隨意指了指沙發上端作的各『色』美女笑著問道。

　“說實話……！”梁晨貌似很為難地搖了搖頭道:“太醜了，連我女朋友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楚副主任的臉『色』一變，隨後強忍著怒氣笑道:“看不出，小梁的眼光還挺高，按你這麽說，你的女朋友豈不是貌美如天仙了?”

　“嗯，差不多吧！”梁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以極認真的語氣道:“情人眼裡出西施，我眼裡，我女朋友當然是貌美如天仙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楚副主任與羅主任各挑了一個陪酒小姐，然後點了水仙廳。帝豪夜總會的所有包房，都是冠以花名，其中以牡丹，月季為尊，這兩廳非達官顯貴不予接納，楚副主任與羅主任也不夠格，所以只能點個水仙廳。

　單從起名一說，梁晨就覺得這裡比西風縣李衙內的晶字號，晚字號文雅多了。走進包房裡，牆上皆是以水仙花為背景，甚至連水晶燈都是以水仙為造型。看得出，包房的格調和品味上，這家夜總會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喝著啤酒，吃著水果拚盤，梁晨目不斜視地看著茶幾上水仙花煙灰缸，似乎能從中發現什麽奧秘似的。楚副主任與羅主任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前者微笑說道:“小梁，騰秘書長公子的案子，是由你負責吧?”

　“楚主任說的是騰俊齊強『奸』女家教一案嗎?嗯，這個案件是由我負責！”梁晨終於抬起頭，面『色』不變地回答道。

　“小梁，現案子還沒定『性』，你這麽說有些不大合適啊！”政治部的羅主任用不悅地語氣說道。

　“雖然還沒有定『性』，但根據上午對兩名所謂證人的調查，我們刑偵大隊已經斷定，這兩名證人涉嫌收受賄賂製造偽證，我已經向局裡申請，要求對兩人施行刑事拘留！”梁晨一邊回答，一邊瞄了兩名陪酒小姐一眼。這兩個頗有氣質的女孩只是靜靜地坐一旁，沒有表『露』出半分對談話感興趣的模樣，訓練有素可見一斑。

　“小梁，騰秘書長就這麽一個公子，法律不外乎人情，你看看，能不能適當地『操』作一下！”楚副主任兜了一個圈子之後終於直奔正題。他尤其特別點出:“騰秘書長很看好你的才乾，真心實意地想與你交個朋友！”事實上， 楚副主任覺得秘書長讓他傳達的這句話簡直有些低聲下氣了，他十分想不通，只是一個小蝦米，用得著這麽大費周折嗎?

　“筆錄已經交給了申支隊長，而且步局也看過。承蒙騰秘書長看得起，只是，我身為一個小小的隊長，實愛莫能助啊！”梁晨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管能不能撇清，反正是一推六二五。

　“別的，不用小梁你『操』心，只是一句話，這個忙你是願意幫呢還是不願意幫?”楚副主任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磨了，他沉下臉，語氣中帶著圖窮匕見的凶狠與威脅。一個‘願意’或‘不願意’的答案，將直接決定著他接下來的態度。

　“說句心裡話，我也想家，不是，我也想幫忙！”梁晨很是嚴肅地答道:“只是，這個事終歸不是我一人說了算，我們大隊上上下下也有幾十號人，我又來乍到，恐怕鎮不住場子，所以這個事我得多費心思部署一下！”

　“只要小梁你肯幫忙，那麽其它的顧慮都不是問題！”政治部的羅主任『插』了口，雙目盯著年輕男人，心說看你還有什麽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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