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一餐一飯簡單的細水長流間,日複一日的走過了冬雪,春雨,夏日,秋涼,一晃已是五年。
隨著城市的變遷,各色高樓構建起新的城市森林,而古腔古調的四合院默默的隱沒在都市森林間。玉明一家也搬離了濃縮了一家太多回憶的那座小小的四合院,住進了單位分配的一套小三居的樓房。婉婷轉學到家門口的一所小學,後來升到家附近的中學。隻有節假日才會跟著哥哥去舒家玩,舒韜身後漸漸的少了過去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婉婷的追隨。
冬塵、靜雅、舒韜已是同一所市級重點中學的高二學生,所不同的是,冬塵當年是以最好成績考進了這所中學的初中實驗班,現在這所中學高中部的理科實驗班。舒韜隻是憑著小聰明的最後發力,勉強在高中以剛剛夠這所學校的分數線擠進了普通班。靜雅和弟弟成了同年級同班的同學。
搬家後的冬塵放棄了在家門口坐五站公交車就到學校的便利,而是風雨無阻的,每天早早的離家出門,換兩趟車去舒家,像兒時那樣和舒韜一起,一人替靜雅拿著雙拐,一人用輪椅推著靜雅,有時靜雅也拄著雙拐和冬塵、舒韜走上一段路,再由冬塵推著輪椅一起上學。
而靜雅在冬塵這些年鍥而不舍的陪著她鍛煉走路的過程中,右腿的肌肉力量明顯增加了些,現在已經能在雙拐的幫助下熟練的行走。
雖然兩家人的居住距離遠了,來往隨著工作、生活的忙碌,玉明和舒家的來往漸漸少了,但是玉明心裡是裝著舒浩一家對自己和孩子那些年的照顧的,所以看著兒子每天舍近求遠的早出晚歸的護送靜雅上學,玉明是讚成的。
十七歲的靜雅已經出落成身材修長,苗條,皮膚白皙的亭亭玉立的少女,靜雅常年行走不便,少了同齡女孩的活潑靚麗,卻多了一份大把的時間浸泡於筆墨書法間,沉澱出的獨特的沉靜,典雅的韻味,融合進那雙丹鳳眼,一顰一笑極好看的。這樣的靜雅鄰居們不知私下裡惋惜了多少回,
“多好的一個孩子,模樣好,性子也溫和,乖巧,都是這腿拖累了。“
“再好,落了殘疾,這輩子恐怕也是耽誤了。“
向來喜歡沒事憂人憂己的鄰居大嬸們私下裡的竊竊私語總會有那麽一句半句,無意間飄進靜雅的耳朵裡。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靜雅早已接受了大病後殘疾的現實,但是聽到這些鄰居的議論,心裡總是會抽痛一下的。靜雅無奈的拄著雙拐走出四合院,來到胡同裡,看到緊鄰的另一座四合院裡進進出出的一些人正在忙著搬家具,
“小雲,你先在胡同裡待會兒,你腿腳不利落,幫不上忙,就別在這再添亂了。”
隨著一個中年婦女略顯不耐煩的說話聲,一個拄著單拐的左腳殘疾的女孩,從那座四合院走了出來。
叫小雲的女孩十七八歲的模樣,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圓圓的臉,皮膚略黑,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兩條又黑又粗的長辮子,紅色針織衫,黑色長裙,絕對是老人們常說的那種黑裡俏的漂亮姑娘。靜雅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孩想著。
小雲看到拄著雙拐的靜雅,顯出了驚訝的表情,同時心裡有些依依相惜的感覺。
“我叫舒靜雅,我聽到你的名字叫小雲,你們是新搬來的?”
“嗯,爸媽和兩個哥哥正在搬東西,我幫不上什麽忙,就出來了。”小雲解釋道。
”我家就在這個院子裡,以後我們也是鄰居了,
先去我家待會兒吧。“靜雅邀請著。 ”嗯。“小雲點點頭應道,跟著靜雅來到院子裡靜雅的小屋。
“你坐,渴嗎?我給你到杯水去。”靜雅熱情的招呼著自己的客人。
“我不渴,你別忙了,我們坐著說會兒話吧。“小雲忙拽住要去倒水的靜雅。
“我從生下來左腳就是殘疾的,從記事起,別的孩子就不喜歡和我玩,總嘲笑我是個瘸子,我就和他們打架。我的兩個哥哥小時候也不喜歡和我玩,我想我們可以做好朋友的。”小雲繼續說著,語氣裡多了些憂傷。
“我們當然可以成為好朋友啦。”
過去她雖然和同學,胡同裡的孩子相處的很好,畢竟她的腿使她無法和其他孩子一起玩,現在自己可以有個好朋友了,靜雅是打心裡高興的。
“那你爸爸、媽媽不說他們嗎?”靜雅關心的說道。
靜雅是能夠體會到小雲的孤獨的,沒有冬塵,沒有自家兄弟的關愛,自己也會很孤獨的。
“我媽因為我生下來就有殘疾,覺得很沒面子,並不喜歡我,爸爸最疼我了,我也最喜歡我爸爸,但是我爸怕老婆,在家裡不做主的。”小雲略帶愁容的臉上說到爸爸時顯出了幾分頑皮。
“你的腿是怎麽回事,先天的嗎?”小雲忽閃著大眼睛問道。
“不是,我十歲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兩條腿就這樣了。爸爸說‘腿殘疾了,那就讓手更靈巧,學更多的東西,長大了一樣可以自立’。”靜雅笑說著,那笑裡透著辛澀。
“我今年已經十七歲了,你多大了?”靜雅問道。
“我馬上就十九了,爸爸在一個殘疾人的工廠給我找了份工作,下月我就上班了。”說到上班,小雲露出了向往的神態。
“你不想上學了?”靜雅好奇的問。
”不想上了學了,我媽總愛說'她上輩子作孽,這輩子生了我這麽個不省心的丫頭,怕是一輩子砸手裡了,’上了學我也沒有出路,不如早些工作,自食其力了,少聽些我媽的嘮叨。“小雲無奈的說著。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小雲問靜雅。
“我不知道,眼前先要把中學讀完,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上大學。”靜雅心裡一陣沒了著落。
”不說這些了,小雲姐姐,你平時喜歡做什麽好玩的事情,我們一起做吧。“靜雅甩掉心裡的失落,轉移了話題。
“我會鉤各種帽子,披肩,等我家安頓好,我教你好不好。”小雲得意的揚起下巴,露出燦爛的笑容。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學鉤各種好看的帽子,披巾的,今天總算遇到行家裡手了,現在就拜師。“靜雅俏皮的向小雲一拱手,
“師傅在上受小女子一禮。
”一言為定。“兩人雙手拍在一起,咯,咯的,高興的笑了。
舒韜雖然已是高二學生了,卻依然像小時候般長得虎頭虎腦,依然貪玩,好在憑著小聰明成績說不上好,卻也不是班裡墊底的。然而他靈活的經濟頭腦卻在此時就顯現出來了。他在看到同學都在熱衷於追《龍珠》《貓眼三姐妹》等動漫時,看到了商機的。這天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剛剛響過,老師前腳走出教室,舒韜後腳站上講台,他掏出一打畫了各色漫畫人物的簡筆畫的畫紙。“
“賣啦,賣啦,大家喜歡的漫畫人物,五毛錢一張。“舒韜脆脆生生的喊道。
舒韜的個頭在班裡也就中等,聲音的穿透力卻是極強的,也就是老話說的’大嗓門‘,雖然淘氣,人緣卻是極好的,照同學的話講‘仗義’。
同學很快圍了上來,紛紛搶購自己喜歡的漫畫人物的簡筆畫。
“別急、別急,都有份,我接受預定啊,這次沒買到的,可以告訴我,下次拿給大家啊,不過動漫人物的肩章不同,價錢也是不一樣的啊。”
舒韜看著搶購一空的畫紙,和手中的一小打五角的錢,心裡是樂開花的,等周末大哥從美院回家,一定纏著大哥再畫些。靜雅姐姐的舊輪椅也該換換了,等攢夠了錢,就把舊輪椅賣了,把錢合在一起買個新點的。
冬塵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靜雅慢慢地走出校門。十六歲的冬塵身才修長挺拔,已經超過一米八,一張清秀的臉上,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裡多了些書卷味,更襯出文雅的氣質,由於冬塵自小酷愛打籃球,這份文雅中又很自然的融合了洋溢著青春的朝氣。成了這所中學最養眼的陽光大男孩。
“舒韜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每天忙著搞他的副業,賣我哥畫的漫畫簡筆畫,要是讓我爸媽知道了,他肯定要挨罰了。“靜雅半嗔怪,半擔心的回頭看著冬塵說著。
“其實,舒韜賣那些漫畫,是因為,這個暫時還是個秘密,過些時候你會知道的。”冬塵欲言又止。
“看不出啊,平時你倆步調沒多少一致的時候,隔三差五的舒韜還會擠兌你幾句,怎麽突然你倆也有秘密了?”靜雅好奇的脫口而出。
“怎麽說我倆也是發小,在某些事情上還是有相同看法的。”冬塵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笑了。
“是呀,舒韜心地很善良的,對人也熱情,就是這張嘴沒個正經的,不過看的出他是把你當做自家兄弟看的。”說起弟弟來,靜雅總是又疼,又沒脾氣。
“哦,最近我們胡同鄰院搬來了一戶人家,有一個比我大些的女孩子,和我一樣腿不大好,我們很投緣,已經是好朋友了,那天介紹你認識。“靜雅非常開心又自豪的側頭看著冬塵說著。
“好啊,”冬塵一拍腦袋“糟糕,數學卷子忘在課桌裡了,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取下卷子,晚上要做完的。”
“你淨想著送我回家了,把自己的事都忘了,我在這等你,你不要著急,去取吧。”靜雅有些自責的說著。
“不關你的事,這裡有樹蔭,涼爽些,你在這歇歇,我去去就來。”冬塵把輪椅推到樹蔭處,轉身向學校的方向跑去。
看著冬塵的背影,靜雅心裡甜甜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半拍。靜雅伸手拿起斜放在腿上的拐杖,拄著拐杖吃力的站起來,走到開著梨花的樹下,靜雅將右手的拐杖交到左手上,舉起右手輕輕地撫摸著盛開的雪白色梨花的花瓣,細細的回味著冬塵陪自己的路。
“這不是那個叫什麽來著?“
“舒靜雅。”
“對就是咱們隔壁那個學校最好看,腿不好的女孩,她怎麽一個人在那,過去瞧瞧去。”
幾個放了學,在街上無所事事閑逛的男孩朝著靜雅走來。每天總會有那麽一些男孩子放了學不著急回家,而是聚到靜雅所在學校周圍,看到有漂亮些的女學生走出校門,跟在後面吹上幾聲口哨,喊上幾句廢話,哄笑一番才舍得回家。今天讓靜雅趕上了。
靜雅聽到三人的對話,靜雅朝著輪椅走去,可沒走幾步,三個帶這些痞氣的十七八歲的大男孩圍在了靜雅周圍,
“我們是你隔壁學校的,這是我們老大,我們老大老早就喜還你,今天這麽巧遇上了,交個朋友吧。“一個胖胖的十七八的男孩,指著身邊健壯敦實,傲氣的男孩說著。
“就是交個朋友吧,我們老大不嫌棄你腿有殘疾。”另外一個細高些的大男孩幫襯著補充道。
“讓開,我不認識你們,也不想和你們做朋友,在不讓開,我就喊人了。”靜雅雖然心裡發慌,卻強做鎮定,一臉不屑的說著,拄著拐往前走了兩步。
“脾氣還挺大,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有脾氣的女孩,做我女朋友吧,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
剛才始終沒說話,被稱作老大的男孩,,掏出一隻銀質麻花形的細細的手鐲,學著江湖客的灑脫的樣子遞到靜雅面前。
“我們老大送你的,你就戴上吧。”三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誰要你的東西,讓開。”靜雅打開送到面前的銀鐲子,聲音更強硬了幾分。
“你要是不好意思,哥幫你戴上。”不願在自己兄弟面前丟了臉面的老大伸手去捉靜雅的左手腕。
一推一搡間,靜雅摔坐在地上,雙拐躺在了地上。靜雅急的流下眼淚來。
“哭什麽哭,我不嫌你是個殘廢,想和你交朋友,是看的起你,你他媽的還給臉不要臉了。”丟了面子的老大的男孩不耐煩的罵罵咧咧的嚷道。
“小瘸子,長的俏,給你臉,你不要。”其余兩人開始起起哄來。
“你們罵誰呢,把嘴放乾淨些,給靜雅道歉。”冬塵把肩上的書包扔到地上,衝了過來。
“呦,你是老幾呀,在這充當英雄來了,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在這跺跺腳,這都要顫幾顫。”被稱做老大的男孩揚起嘴角嘲笑著。
“我是老幾,用不著你管,欺負女孩子就不對,必須道歉。”冬塵居高臨下的看著比自己矮了半頭的三人,毫無懼色。
“就是,小子哪涼快哪呆著去,不然揍得你滿地找牙。”其他四個男孩虛張聲勢的亂嚷著。
“冬塵別理他們,我們走。”靜雅摸掉眼淚,焦急的說著,三對一,靜雅擔心從不會打架的冬塵吃虧。
“我在就不能讓你受欺負,他們必須道歉。”冬塵斬釘截鐵的說著,把靜雅擋在了身後。
”臭小子,童話故事看多了吧,還想上演英雄救美呀,還真自不量力呢,今天老子就叫你好看,兄弟們上,揍服了他。“三個男孩橫著肩膀,呵呵的冷笑幾聲,面色不善的向冬塵逼近。
“我要你們道歉。”冬塵毫不退讓邁前一步。
“道歉,我看你是找打,給我打。”被稱做老大的男孩發狠的說著,揚起了拳頭。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快住手。”靜雅慌亂的喊著。
俗話說,好漢難敵眾拳,何況冬塵毫無打架經驗,很快被三人包圍在中間,處在劣勢,鼻子也因重了一拳流下血來,然而冬塵毫無退卻的意思,胡亂的越打越猛。
“又攢了五十塊錢,再過倆月應該攢夠了。”
舒韜心裡算著小帳,慢慢悠悠的走過來,聽到靜雅的哭喊,再抬頭看到冬塵被三個男孩圍在當中打作一團,立馬不問緣由的甩掉書包,雙手掄著他多年打架經驗總結出的螃蟹拳衝了上去。
“臭小子你是幹嘛的,敢打老子。”莫名挨了偷襲的老大罵道。
“你是誰老子,我聽著耳生,告訴你,我從會走路就會打架,不滾,我就打服了你。”
舒韜的大嗓門很有震懾力,手上的拳頭也越來越猛,螃蟹拳姿勢難看,卻很快佔了優勢。
行人也漸漸圍攏過來,幾個男孩見很難再撿到便宜,
“臭小子,你等著,以後見。”邊回頭罵著狠話,邊拔腿逃跑了。
“小爺就在這等著你們,有能耐,別跑呀。”舒韜虛追了兩步,轉身回來和冬塵靠坐在大樹旁。
“看不出啊,你這出了名的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也會和別人打架啦。本事呀,為了什麽事啊?“舒韜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不忘揶揄冬塵兩句。
“你都不知什麽事,就跟著我打架?“冬塵不解的看著舒韜,有些茫然的問道。
“聽沒聽老話說過‘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雖然不是很喜歡你這種好學生,可是咱們是從小長的兄弟,我總不能看著你被別人打吧。”舒韜振振有詞的說著。
“我也覺得我們是兄弟。”冬塵笑彎了好看的桃花眼。
“鼻子都流血了,左臉也青了,疼不疼啊。”
靜雅走過來心疼的,拿出手絹,用水杯中的水澆濕,幫冬塵擦乾臉上的血跡。
“這點小傷不算什麽,你別擔心了。”看到靜雅紅了眼眶,冬塵趕忙寬慰著。
“姐,你可真夠偏心的,都不問問我傷到哪了,我才是你親弟呀,哎呦,哎呦,我怎麽哪都疼啊。”舒韜誇張的亂叫著,表示著不滿。
“別裝了,你那兒都沒傷到。“靜雅白了舒韜一眼。
“誰說的,我這是內傷,你眼睛裡隻有他,沒我這親弟弟,我很受傷。”舒韜扮了個鬼臉,狡辯著。
“別鹹的淡的瞎說,”靜雅紅著臉,嗔怪的看了弟弟一眼。
“不過多虧你和冬塵教訓了那幾個壞孩子。冬塵你從來沒打過架,你當時一點都不怕。”靜雅把沾了血跡的手絹收了起來。
“怕,當然怕了,可是我不強大些,怎麽保護你呀,所以就不怕了。”冬塵不假思索的說出口,臉一下子紅成了番茄。
“姐,你們倆能不能別在我面前秀恩愛呀。”舒韜淘氣的打趣著兩人。
“你在胡說,我再也不給你買你愛吃的炸雞了,再也不買了。”靜雅又羞又惱的用手扯了舒韜的臉。
“好、好、好,姐我錯了,看看你弟弟可憐的眼神,別動氣啊。”見靜雅被逗急了,舒韜趕緊告饒。
“天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家吧,不然美蘭阿姨該著急了。”冬塵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扶起靜雅坐到輪椅上。
回到家,靜雅雖然幫著冬塵用冷毛巾做了濕敷,臉上的清淤還是很顯眼的。
“你這樣子回家,玉伯伯會擔心了,都是我不好,可怎麽辦啊。”靜雅急的又紅了眼圈。
“我都說了,不關你的事,我,其實我願意保護你,願意為你打架,真的。”冬塵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靜雅羞澀的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麽好,心裡是甜的,想吃了最甜的甘蔗,那麽甜。
“冬塵,你的臉這是怎麽回事,要不要去你叔叔他們醫院看看?”端著一摞碗筷走進正屋的美蘭關心的問道。
“媽,您也太大驚小怪了,不過是我和冬塵同別人打了一架,這點小傷過兩天不就好了,我姐剛心疼了半天了,現在又換成您了。”舒韜不以為意的說著。
“一定又是你惹得禍,連累了冬塵。”美蘭轉頭訓斥起小兒子來。
“美蘭阿姨,您錯怪舒韜了,是一些男孩子欺負靜雅,我和他們打起來,後來還是舒韜幫我解得圍。”冬塵趕忙解釋道。
“看看,您總是冤枉我,我就是男版的竇娥冤取!筆驊閡晃媼常湔諾乃底擰
“這次是媽錯怪你了,成了吧。”美蘭看著小兒子滑稽的樣子笑了。
“美蘭阿姨,今晚我就住您家吧,我怕我爸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擔心。”冬塵想到爸爸,心裡難免忐忑。
“好,我這就給你們煮餃子去,吃完飯,你們幾個孩子一起做作業,晚上你和舒韜住一屋,反正他大哥也不在家,你睡大哥的床。”美蘭是把玉家兄妹當成自己孩子看的。
“爸爸,我今天功課多,在舒叔叔家和靜雅、舒韜一起做作業,可能會很晚才能完成,我和舒韜住一個房間,不回家了,您放心。”冬塵給家裡打了電話。
“好吧,你也不要睡得太晚,謝謝你舒叔叔啊。”玉明聽著兒子有些語無倫次的電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問題在哪裡,略微沉默後還是同意兒子住在了舒家。
冬塵慌亂的掛斷電話,這是他第一次對爸爸說謊,怕爸爸看到自己臉上的淤青心疼,可是對父親說謊,心裡終是心虛難受的。
而第二天,冬塵臉上的淤青開始發紫,更顯得重了些,但是下學後他不想再找借口騙爸爸,送靜雅回家後,早早的回到家。
看著鼻青臉腫的兒子,玉明什麽也沒說,隻是把做好的飯菜端上桌,招呼著冬塵和婉婷吃飯。
“哥哥,你這是和誰打架了,怎麽臉都青紫了一大塊。”心直口快的婉婷看著哥哥的臉,好奇的問道。
“昨天有人欺負靜雅姐姐,我,我就和他們幹了一仗。”看著不帶悲喜的爸爸注視著自己, 冬塵的聲音弱了下去。
“哥哥,打得好,絕對男友力十足。要是我趕上了,也打的欺負靜雅姐姐的壞小子滿地找牙。”婉婷羨慕加崇拜的向著哥哥豎起大拇指。
冬塵紅了臉,配著青青紫紫,五顏六色的好看。
“胡鬧,一個女孩子喊打喊殺的像什麽話,趕緊吃飯。”玉明嗔怪的看了婉婷一眼。
婉婷吐了一下舌頭,趕緊埋頭吃起飯來。
等飯後婉婷和冬塵都各回各屋學習後,玉明輕敲了冬塵的房門
“冬塵,爸爸可以進來嗎?”
“哦,爸爸您進來吧。”正在寫作業的冬塵趕緊起身打開屋門。
玉明坐在冬塵的對面,父子沉默了片刻
“你昨天不回家是因為和別人打架,臉上受傷了,是嗎?”玉明的聲音不大,卻透著威嚴。
“對不起,爸爸,我昨天怕您看到我的樣子擔心,所以”
“所以你就說謊了,冬塵你知道嗎?你這樣做,爸爸很傷心,不管你有怎樣的理由,爸爸,都不想看到你對爸爸說謊。”
“爸爸,我錯了,以後不會了,您別難過。”冬塵歉疚的小聲的說著。
“好,你做作業吧,我不打擾你了。”
玉明第一次覺得冬塵是不是和靜雅走的太近了,畢竟兩個孩子都大了。
兒子為了不讓靜雅受欺負,和別人打架,他沒覺得兒子做得有什麽不對,隻是兩個孩子,玉明搖搖頭,自己是不是上了年紀,有些小心眼了,兩個孩子從小就像姐弟一樣,自己真是越老心越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