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是在東華酒店的另一處大堂,全然一派優雅的歐式風格,正中央的花瓣狀水晶吊燈,射出淡淡的銀黃色光芒,尤為浪漫添彩。
一行人將至時,舞會剛開始不久,已有三三兩兩的人跳起舞來。
怪不得召大哥要送給自己禮服,整個舞會,除去服務生,沒一個不穿禮服西裝的人。
“晟川。”
皇甫清輕喚一聲,黎晟川隨即紳士的伸出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兩人一同沒入了舞池。
“很配吧。”許畢安看著兩人完美的舞步,不由感歎,“多可惜啊。”
余念無心聽他言語,目光搜尋著寂靜角落,好將身前往。
“不知余小姐能否賞臉,與我共舞一曲?”許畢安向她伸出了手。
余念著實有些意外,小聲道:“你別鬧,我不會跳舞。”
“很簡單的,一跳就會了。”許畢安仍是不收手,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我都這樣了,你要拒絕我,我多沒面子啊,周圍這麽多人呢。”
余念環顧四周,確是有人看向他們,她無奈之下,隻好將手伸了過去,“我不想跳舞,就一會兒。”
許畢安歡悅的拉著她走入了舞池,手撫上了她的纖纖細腰。
余念反感的瞪了眼他,他無辜的看著她說:“華爾茲就得摟腰啊,就跳一會嘛。”
余念見他那樣子,也不好說什麽,心裡隻把他當成個小屁孩罷了,“三分鍾。”
“啊,十分鍾好不好?”
“兩分鍾。”
“好好好,三分鍾就三分鍾。”
“還剩兩分半。”
許畢安無語,摟著她輕輕邁動著步伐,“你明明會跳,還騙我說不會!”
許欣妮大學時有學過華爾茲,余念整天和她在一起,耳濡目染的也懂些基本舞步,“一點點,算不上會。”
黎晟川一直觀察著余念,本篤定她會拒絕許畢安的邀請,卻沒想那丫頭不僅接受了,還讓別的男人摟著腰,真是要瘋了。
“眼睛都要飛到人家身上了。”皇甫清莞然笑著,聲音卻雜著一絲悲涼,“現在我是你的女伴,好歹你也掩飾一下,別讓我顯得那麽多余。”
黎晟川回過神,笑道:“這麽明顯嗎?”
他竟不否認,“你和小念之前有見過嗎?”
“有。”
“你……喜歡她?”
“對。”
他毫不躲閃,也沒有一絲猶豫。
皇甫清終是再笑不出來了,“她有男朋友,而且我看得出,她對你,並不喜歡。”
他目光一沉,看向皇甫清,雖是笑,卻分明帶著冷意,“你是覺得自己很懂女人,還是覺得你很懂她?”
她怔了怔,“你認真的嗎?”
他反問:“不像嗎?”
皇甫清頓時覺得自己很可笑,本還想著今天借此向他再度表明心意呢,幸好沒有,不然,自己一定會很可悲。
“時間到了。”余念收回手,就要離開舞池,許畢安卻抓著她不放,“再跳一小會嘛。”
“不行,我們說好了的。”余念輕聲提醒著,“三分鍾早就過了,都跳了有五分鍾了。”
“哪有舞跳到一半就走的嘛!”
“你……耍賴啊你。”
余念有些生氣,轉身就要走,卻被許畢安攔住了,“別生氣嘛,我就是想和你多跳會而已。”
“我不想跳,你讓開。”
“求你了,就再一……”
還沒聽他說完,
余念就被一股力量拉轉了身,投入了一個寬厚的懷裡。 許畢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人,“黎…黎總。”
“不介意我和余小姐共舞一曲吧。”他笑的彬彬有禮,眼神卻十分犀利。
“不…不介意。”他怎麽敢介意。
余念被他強拉著又進入了舞池,小聲質問著:“你幹嘛啊!”
“跳舞咯。”他大手一摟,將她勾到了自己身前,命令道:“手搭上我的肩。”
余念不理他,還在掙扎著要推開他,“快松開。”
他無奈,笑著低頭在她耳畔輕語:“再亂動,我就吻你了。”
他竟然威脅自己,可……可他要真的那麽做了怎麽辦。
“這樣才乖啊。”他得意的笑著,看著她一副不甘卻又乖順的模樣,“手搭上來。”
她聽話的搭上了他的肩。
“手好了嗎?”見她手上沒有裹紗布,按理說傷口愈合沒那麽快。
“嗯。”
他不信,掰過她手心一看,才發現確實好的差不多,隻貼了個創可貼,“恢復還挺快。”
余念心裡莫名一暖,這麽幾天,他還惦記著自己的傷,她微微抬頭,見他嘴角的淤青幾乎察覺不出,不禁暗自松了口氣。
“怎麽,現在才擔心我受傷了?”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沒有。”她才不要承認。
黎晟川沒有繼續逗她,而是問了一個自己很在意的事,“為什麽要和召諡同在一起?”
明明不喜歡,為什麽要在一起,他實在理解不了。
“我喜歡他。”
“撒謊!”
他大手突然用力,攔腰一勾讓她更貼近自己,“你明明不喜歡他。”
余念掙不開,隻好上半身向後微微閃躲,“你胡說什麽,我當然是喜歡才和他在一起的。”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心虛。
雖知另有原因,可聽她說喜歡他,黎晟川還是氣從心生,“小夏,你還真是會惹我生氣,話說,你該不會是為了躲我,才傻到和他在一起吧?”
她急忙反駁道:“沒有,你想多了。”
見她這般急迫的否認,倒是印證了他的猜測,就是為了躲自己。
皇甫清搖曳著杯中的紅酒,立在舞池外,硬生生的將目光從兩人身上收回,光雅明亮的眸子早已被悲傷侵佔,她舉杯,紅色的液體全然入喉。
“清姐…”許畢安在一旁見她如此,也是滿心不忍。
以往,黎晟川都會與她舞完一曲,而且,只會與她共舞,可今日,卻半途棄她而去,走向了余念。
其實,更讓她寒心的是他的態度,他從未用看余念的那種眼神看過自己,那麽久以來,他對自己只有恭敬,恭敬到疏離。
而對余念,則是那麽不同。
曲畢,余念掙開他的手,慌忙走向了一旁的酒水處,恰巧迎上了借酒消愁的皇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