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晟川一進門,就被音樂聲聒的英眉蹙起,剛毅的面部輪郭帶著淺淺的不耐,語氣確十分平和:“聲音小一點。”
“OK。”
黎澈直接關上了音樂。
他手裡提著兩包便當袋,一大一小,牛皮紙袋看不到裡面的東西,但黎澈第一直覺就是要那個大的。
“我都快餓死了,一整天都沒吃。”
他迎上伸手去拿那個大些的袋子,被黎晟川往後一躲,巧妙的把小袋子塞到了他手上:“不夠的話冰箱裡還有些吃的。”
黎澈看他那樣就知道那包大的一定是特地買給樓上的那個女人的,心裡更是好奇,“那女人誰啊?”
“不該問的別問,吃你的飯。”
黎晟川記得三年前的余夏,每次去食堂吃飯,都會點上一塊提拉米蘇,再配上一杯香草奶茶,他那時還笑她,吃那麽甜膩膩的,像小孩子一樣。
然後沒過多久,她就請假了,原因居然是長了蛀牙,要去拔掉。
從那以後,她就很少再吃了,從平時一周四份,降到了四周一份。
“小夏?”他在門口輕喚。
余念聽聲是他,沒猶豫,直接打開了門。
“過來吃點東西。”
室內有空調,可她仍舊穿的很工整,外套,皮鞋,一樣不少,只能說明,她想出去。
而想出去的唯一目的,是為了見召諡同吧。
“你放心,召諡同沒事,我答應你的,自然會做到。”黎晟川替她把食物擺在了桌子上,貼心的給她把椅子拉到了最佳就餐位置:“許欣妮那裡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
他真的什麽都考慮到了。
“我和你現在,算是什麽?”
黎晟川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在他心裡根本不當這是個問題,他只需要余念留在自己身邊,只有她在身邊,那種感覺才是踏實的,如果要他用言語表達出來,他真的有些詞窮。
“先吃飯吧。”
他把筷子遞到了她手裡,人就走了出去。
看著一桌子的便當甜點,都是自己喜歡的,最愛的魚香肉絲蓋飯、紫菜卷、炸醬面、提拉米蘇……買了這麽多,如果擱到三年前,她會開心到爆的。
可現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啊。
她坐到桌前,木訥的拿著筷子,像個機器人一樣不停往嘴裡塞東西,甜的,辣的都一同往裡塞,食,不知味。
“你這簡直是暴殮天物啊!”黎澈走了進來,一把拿過她手中的筷子,端起那盒炸醬面就吃了起來。
含糊不清的說:“你到底和黎晟川什麽關系?”
吞下一大口炸醬面,滿足的舔了舔嘴唇上蘸的醬,又問:“他是把你包養了嗎?”
怕余念誤會,又補充道:“你別介意,我沒任何輕視你的意思,我這人比較直接,感興趣的吧,就喜歡刨根問底。”
余念都不理她,眼睛直視著前方的白色牆壁。
“你這紫菜卷還吃不吃了,不吃我吃了?”
“吃吧。”
得到允許,黎澈直接把盒子都端了起來,走兩步坐到床邊,狼吞虎咽的:“這可比黎晟川給我的好吃多了。”
“我還沒好好介紹我自己吧,我叫黎澈,二十五歲,身高184,體重140,喜歡搖滾,喜歡狗,喜歡輪滑,喜歡跳傘……是黎晟川的表弟。”
“從今天開始我會住在這,以後我們就算是室友了,多多關照啊。”
“如果黎晟川找你麻煩,
你就來找我,我會幫你的。” ……
他幾乎把自己二十多年的重大經歷都講了一遍,從幼兒園到大學,再從考試作弊到談戀愛被甩……一點都不把余念當外人。
“我說完了,該你了。”
他拿過桌上余念沒動的香草奶茶津津有味的喝了起來。
“我叫余念。”
他很認真的等著聆聽她下一句。
半分鍾過去了……
他驚訝的問:“沒了?”
她又加了句:“二十五歲。”
“和我一樣大,我九月二十一,你呢?”
“九月。”
他追問:“九月多少?”
“不知道。”
“怎麽會有人連自己生日都不知道,你是比我小,故意謊報年齡了吧?”
黎晟川在門外聽了很久,這時才走了進來,看著黎澈:“你住在下面的客房,去收拾下吧。”
“二樓這麽多房間,幹嘛把我一人派去一樓,你怕我打擾你們啊?”
“去收拾吧。”
黎晟川沒有生氣,對黎澈好像很有耐心。
一桌子的空盒子,一粒不剩的,一看就知道都是被那小子吃了。
“有什麽想吃的嗎?”
他來到余念身旁,把她從座位上拉起,有力的擁在懷裡,“我帶你出去吃。”
“不用,我不餓。”
她拒絕的很果斷,語氣卻又輕和不帶任何不悅的情緒,像是白水一樣,平乏無味。
這讓黎晟川很不滿意。
他以為只要余念在自己身邊,不管是什麽態度,他都無所謂,他都可以接受,只要她在就好。
可現在看來,他高估自己了。
面對余念的不冷不熱,陌生疏離,黎晟川沒法不在意,他需要她樂活起來,或者憤怒發泄出來……
一個沒有靈魂,對自己唯命是從的木偶,他不需要。
“從現在開始做我女朋友。”
“不行。”
再一次果斷的拒絕。
她抬起臉,沒掙開他的束縛,看著男人高貴不可及的臉,又說:“我和你不會有任何關系,不能有。”
“不能有哪種關系?”他低沉著喉嚨,目光也收起了先前的溫和,變得冰冷銳利:“身體上,還是名義上?”
停了幾秒,她冷冷回到:“名義上。”
身體上已經發生過了,不是嗎?
黎晟川有一瞬間的錯覺,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女人最該在意的不就是名分嗎,他可以給她,可她卻唯恐避之不及。
“好,我答應你。”
他微微把她向後一推,放開了她,“今天晚上,洗乾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