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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帝國》第2章
鐵的性能並不比青銅高多少,但由賽裡斯鐵淬煉而成的武器性能大大優於青銅。遺憾的是賽裡斯鐵產量太低,價格也極為昂貴,即便王室衛隊也不能全部裝備賽裡斯鐵武器。無數的、價格只有賽裡斯鐵十二分之一楚尼鐵的出現恰好彌補了這個缺陷,巴克特裡亞王國的士兵很快都能用上楚尼鐵,然後……

 攸提德謨斯想到這裡有了些糾結。巴克特裡亞王國獨立後不久,裡海東南側的帕提亞也跟著獨立了。確切的說是反叛,帕提亞的國王是帕尼人,一個草原蠻族的酋長,說著下賤的波斯語。只是十二年前,塞琉古的大軍到達巴克特裡亞邊境時,深知無法取勝的國王迪奧多托斯二世不得不和帕提亞人結盟,以共同抵擋塞琉古大軍。

 然後就造成了今天這種局面:昔日弱小的帕提亞日漸壯大,對原本強大的巴克特裡亞越來越不順服。有識的希臘人都在憂心,認為如果任由局勢繼續發展,十年後帕提亞就會撕毀盟約進攻巴克特裡亞。唯獨熱衷於享樂和的國王不這麽看,他認為野蠻人永遠是野蠻人,不可能對王國帶來威脅。

 年輕的總督憂心忡忡,馬拉坎達城火神聖堂裡的粟特商人一片歡暢,他們高喊著阿胡拉·馬茲達的名字,虔誠的對聖火伏拜。楚尼鐵利潤巨大,最難得的是供應充足。鴆撥迦雖然只要了二分之一塔連特的價錢,可成本並不高昂。

 楚尼人需要戰馬、馬種,還有那種叫做硫磺的染料。馬匹在馬拉坎達並不昂貴,哪怕是楚尼人要的良馬,也賣不到兩百個德拉克馬。而一匹良馬十斤換一斤,幾乎能換到兩塔連特楚尼鐵,這是三、四十倍的利潤。

 只是,僅用良馬換楚尼鐵並不符合粟特商人的做法。硫磺也不昂貴,但那是染料,大規模販運並不劃算,最好的做法是賣給楚尼人更有價值的商品。

 “也許……”虔誠的祭拜過後,退回到側室的鴆撥迦終於恢復了商人的本色。“可以賣給楚尼人皓瑪,幾百年來,東方沒有任何一個君王能拒絕皓瑪的誘惑。為了得到皓瑪,他將付出自己一切甚至是王位。以前……”

 鴆撥迦的建議讓主祭司康莫天不悅:“不信奉阿胡拉·馬茲達的異族人,沒有資格享用皓瑪。”

 “如果楚尼的君王皈依了阿胡拉·馬茲達呢?”早就想到這一點的鴆撥迦反問。

 “那也無法保證他的虔誠。”正如希臘人歧視波斯人,康莫天對東方人也存在明顯的偏見。

 “以阿胡拉·馬茲達的名義,我認為他一定會無比的虔誠。”鴆撥迦強調道,“懇請聖堂派出聖使,以接收楚尼的皈依。”

 “讓阿胡拉·馬茲達保護整個東方是每個索格底亞那人的使命。”鴆撥迦以外,其余商人紛紛向康莫天建議。請求了數次,在許諾將來獻上一百塔連特銀之後,康莫天終於喊出了兩個祭司,他們一個年輕,一個老邁。

 “你們將護送皓瑪前往楚尼,如果楚尼的君王不皈依光明,那麽他沒有資格享用皓瑪。”康莫天語態極為冷峻,他擔心在商人們的蠱惑下,楚尼人未經皈依就享用了皓瑪。

 “我們謹記聖訓。”年輕的祭司迷糊,年老的祭司曾經去過東方,他完全清楚自己此行將引起怎麽樣的轟動。

 “還應該準備一匹好馬。”一個商人說道。“當作禮物獻給楚尼的君王。”

 “他既然不喜歡寶石和美玉,那就駝一些硫磺吧。我們總不能讓馬匹空著。”又一個商人道。

 “最好還是帶去一些馬,這是楚尼人想要的。”總有些穩重的人,馬匹換鐵,這是最實在的。

 “不能是種馬,如果要想這筆生意長久的話。”有人提醒道。“應該讓楚尼人一直買我們的馬。當然最好是皓瑪,我們應該出一個什麽樣的價錢才能讓楚尼的王享用它……”

 有關生意的討論總是沒完沒了,以最少的成本獲取最大的利潤是粟特人的慣例,也是陸路長途販運的無奈。本來羊脂白玉在東方是最好的商品,各國君王皆以佩戴白玉為尊貴,玉甚至成為一種文化,一個人的品德與玉石息息相關;瑪瑙、青金石雖然沒有達到這樣的地位,但一塊上等瑪瑙也能換十匹白綾。

 奈何楚尼的王竟然不要玉石,他把玉石稱作石頭,認為石頭只能換石頭,不能換楚國钜鐵。無知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令人發指。他難道不知道他們的萬王之王一直渴求著河中的玉石嗎?他難道不知道東方自古以來都只能仰望西方,跪拜祈求西方的賜予嗎?

 阿胡拉·馬茲達!鴆撥迦在心裡暗呼了一句。這已經是商議的第五天,有關楚尼鐵貿易種種細節的討論大部分都已結束,在東方各國的粟特人都會全力協助貿易的達成。

 “胡耽娑支,”鴆撥迦喊來自己的仆人胡耽娑支。“你明天就出發吧。聖使本缽騎知、迦奴半將與你一起去楚尼國。”

 讓楚國的君王享用皓瑪的事胡耽娑支幾天前已經耳聞,他有一種莫名的擔憂,“我的主人,楚尼人聲稱他們的王生來就無所不知,他確實……”

 “呵呵。”鴆撥迦笑了,笑容裡的鄙夷好像那一天的攸提德謨斯。“一個東方蠻族的王,也配說自己無所不知,只有阿胡拉·馬茲達是無所不知的。你記住,雖然摩訶兜勒人征服了我們,不斷羞辱我們,但我們的奴隸也要比閉塞野蠻的東方人高貴十倍。”

 “是的。我的主人。”鴆撥迦的意思胡耽娑支明白,這也符合他對東方人的觀感,他只是對楚國的王有些驚異而已。

 “記住。”鴆撥迦放低了聲音,“哪怕楚尼王沒有皈依光明之神,也要給他享用皓瑪。”

 “可這是……”胡耽娑支吃驚的看著鴆撥迦。

 “我不想不斷的給楚尼人輸送馬匹,那樣草原上的強盜將搶劫商隊。”鴆撥迦說完遞給胡耽娑支一個沉重的木盒,胡耽娑支小心的接過。“明天出發,春天你就能趕到趙尼。前天傳來的消息說,燕尼的王已經被趙尼人殺死。”

 “燕尼的王被趙尼人殺死?”胡耽娑支再一次吃驚,他本要從燕國進入楚國。

 “是的。這是發生在去年冬天的事情,你的朋友已經成為燕尼新的王。”路程實在太過遙遠,同時這則消息不是粟特商人傳過來的,他們沒有這麽快,這是匈奴人的消息。

 “好好享受吧。”一個臉上蒙著輕紗的女子走了進來,鴆撥迦站起身拍了拍胡耽娑支的背,出去之前又一次叮囑道:“記得帶無數楚尼鐵回來。”

 *

 “店家,敢問可有床鋪?”雁門郡善無城飛雪漫天,逯杲一入旅舍就打了一個哆嗦,外面實在太冷。跟著他進來的陸蟜不但哆嗦還打了一個噴嚏,“大司命庇……哎呦……”

 逯杲聽他說楚語連忙捅了他一記,但陸蟜這句話還是被店主聽到了。房內昏暗,店主舉起桌上的燈細細打量逯杲和陸蟜,試探性的道:“貴客可是楚國人?”

 “店家,我等不過是去了楚國,學了兩句楚語罷了。”逯杲微笑著解釋,又問:“敢問可有床鋪,我等共有十個人,想……”

 “貴客失禮了。”店主放下了燈火。“敝舍已無床鋪。”

 “這可如何是好?”想來足智多謀的逯杲也歎了一句。從楚國一路行來花了不少時間,南方估計已經開春,但趙國北境依然天寒地凍,他和陸蟜還好,幾名隨從只是閭內的庶民,他們可受不了這個寒。

 “貴客若是楚國人,倒可以去郡守府。李將軍最好客不過,對楚國人最善。”店家陪笑道。南來北往的商旅甚多,逯杲說的是雅言,然而南蠻鴂舌,有些音調南方人永遠發不出來。

 “這……”逯杲聞言一愣。趙國雁門郡歸誰管轄他一清二楚,知彼司派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向他詳細告知了沿途的情況。出雁門郡以後,那就兩眼一抹黑了。 那是匈奴人的世界,五年前郢都叛亂的主使景驊就藏身在匈奴。

 “我等不畏風寒,彼等凍一夜必然斃命。”陸蟜又說話了,滿口楚語。

 “貴客真是楚國人啊!”這下店家聽明白了,他滿臉堆笑,“請安坐,請安坐。鄙人這就去告知李將軍,說有楚國貴客至此,李將軍必然大喜。”

 “你不開口難道會死?”店家走後,逯杲恨恨地瞪著陸蟜,他一點也不適合刺探情報。

 “趙國乃我楚國之盟,此距鹹陽尚有數千裡,難道趙人會向秦人出首我等?”陸蟜一屁股坐在席子上,端起店夥倒出的漿便欲痛飲,只是這種漿的怪味讓他噗哧一聲滿口噴出。

 “這是何漿?”他端著碗問道。

 “稟貴人,此戎人之奶酒也。”伺候的店夥趕忙道。“若是貴人不喜,容小人……”

 “不必。”陸蟜只是覺得入口的味道很怪而已,他端起碗一口喝盡,伸碗道:“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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