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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帝國》第28章 節奏
“臣乃…摩訶兜勒·巴克特裡亞國國王之使臣毋忌,奉國王迪奧多圖斯二世之王命,來到楚國以求與楚國交好。在已知世界,摩訶兜勒是世界的統治者,從最西方的達赫拉克勒斯石柱,到最東方的印度、索格底亞那,皆在摩訶兜勒統治之下……”

郢都正朝,負責外交的太宰靳以讀著毋忌遞交的書信。奇怪的是,這封信居然是用希臘語、齊字雙語寫成,而胡耽娑支並未隨同這個巴克特裡亞王國的使臣出現在朝堂上,與他在一起的是一個高大的白種人,據說這是他的隨從,叫嗟戈·瓦拉。

“稟告大王,此乃齊字?”靳以念完信揖告道,他不由多看了毋忌幾眼。

“齊字?”正朝裡再也不是以前那些老臣,而是各縣邑推選上來的新臣,這些沒有老人那麽多規矩,一個個上來看靳以手裡的信。這是用埃及紙莎草寫成的外交信函,紙很厚,上面還有一個希臘文簽名,並沒有諸人熟悉的印契。

作為使臣的毋忌聽聞朝臣們在看他寫的那份信,他忽然出聲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啊!”一個萬裡之外的夷狄,竟然能吟誦華夏的詩篇,朝臣大吃一驚。

“我的大父曾是齊王的臣子……”毋忌只會寫齊字,但不會說齊語,也不通雅言,更不曉楚語,他只能寫齊字來交流。“為齊王尋找不死藥,因而西去昆侖之墟,這是八十多年前的事。”

“大王,當是齊宣王。”騶開揖告。

一個西去為齊宣王尋找不死藥的臣子,也許是方士,八十多年前抵達巴克特裡亞,自會遇到正好征服那裡的馬其頓軍隊,然後過了八十多年就成了國王的使臣……

熊荊腦子裡勾畫出這樣一個故事,他問道:“貴國之王讓你至楚國,所為何事?”

毋忌聽不懂楚語,只看得懂齊字。靳以隻好把熊荊的話寫成齊字。這樣的交流雖然費勁,但總能說上話。

“國王願意以馬匹交換楚國的盔甲、寶刀、絲綢以及紙。”毋忌如此寫道。

“紙?”熊荊奇怪他怎麽看上了紙。

“是的,大王。因為薩喀遊牧蠻族的阻礙,我們只能依靠索格底亞那商人進行買賣。”楚國的鐵和紙價格都非常低廉。另外還有絲綢,但僅僅是絲綢並不足以讓總督攸提德謨斯動心,真正的關鍵還是鐵,大量的、廉價的、好於塞裡斯鐵的武器。

“如此兩國如何買賣?”熊荊再問道。

“請大王派出商隊。”毋忌寫道:“只要大王派出商隊,就能得到足夠的種馬還有硫磺。”

毋忌對胡耽娑支的生意一清二楚,楚國對玉石並無太多興趣,他們需要馬,需要硫磺。

“大王,我既與胡耽娑支買賣,就不再當遣商賈至河中。”群臣中有人反對道。

“大王,遣商賈出塞,只能從雲中、雁門。”陳卜揖告道,陳縣多商賈,他聽說過一些商事。“然塞外有匈奴、禺支,去是滿載兵甲、返時盡是良馬,不可也。”

“大王,臣也以為不可。”蔡文道:“既已戎人定約,不當悔之,且我大楚海舟已成,何須遠行萬裡至河中與彼等買賣。”

蔡文之語說的群臣連連點頭。從朱方到養馬島不過數日,繞著渤海轉一圈,中間還有許多停留時間,也不過兩月。這麽高效率的輸運,弄得各縣邑都想造艘海舟販賣南北特產。遣商隊去萬裡外的河中,去一年,返一年,又是陸運,確實沒有太多意思。

“楚國並無商賈可出塞外。”熊荊也不想出塞去河中貿易,“但可派出使節。

”“大王……”群臣動容,派使節去河中,這可是媲美穆天子西行的壯舉啊。

“臣希望能常駐楚國,練習楚語,直至胡耽娑支返回楚國,再依王命看是否需要回巴克特裡亞。”見熊荊拒絕了自己派出商賈的提議,毋忌無奈,隻好提出居留的請求。

“可。”並不清楚毋忌打什麽算盤的熊荊想也沒想到就答應了。遇上一個希臘世界過來的半華夏人,他自然要好好問問山那邊的情況。

巴克特裡亞使臣毋忌很快就帶著他的隨從退下了,正朝今日很忙,有好幾件事情要商議。第一件三國會盟,第二件是貧民逃亡、第二件則是鹽鐵走私。

三國會盟楚國國內基本已達成了共識,但會盟盟書的細節還需反覆討論,除了誰主盟、誰先歃血、誰在前誰在後這樣禮節上的事情,更重要的一件事是何日可以合縱攻秦。

舊郢是楚人忘記不了的痛,鑒於三國即將會盟,項燕、成介、鬥於雉等人希望能將收回舊郢一事提上日成。當然不是主動攻擊秦國,而是應趙國之請,用圍魏救趙的方式收回舊郢,時間,當在五年之後。

秦國佔雖天下一半丁口,但不是說可以連續十年大規模作戰。結合昌平君熊啟傳來的情報,作戰司認為在正常情況下,秦軍只能支撐三年的戰爭,三年之後必須喘息,而後才能再次作戰。其中的原因,作戰司判斷是糧秣不足。

熊荊卻不是這麽看。根據熊啟的情報他發現秦國並不缺糧,而參照廉頗的觀點,他認為連續三年作戰後秦軍士卒極度疲憊,死於疫病的人數大大增加,士氣也很不穩定。邯鄲之戰能拖三年,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便是打完長平之戰的秦軍已非常疲憊,沒有乘士氣高漲一鼓作氣拿下趙國是秦國最大的失誤,也是趙國能等到楚魏援兵的最終原因。

秦國三年大規模作戰,休整一到兩年然後再三年大規模作戰,然後再休整一到兩年又三年大規模作戰,這很可能會成為秦國日後攻伐的節奏。

以這個節奏論,趙國必須像楚國一樣,頂住秦國三年的進攻才能獲得喘息,喘息後的秦國是否再次進攻趙國尚未可知,但楚齊趙三國任何一國都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秦國若真以這樣的節奏,那麽楚國五年後收復舊郢就是不可取的。五年後秦軍恰好休整完畢,準備新一輪的攻伐。要麽在三年後的第四年,趁著秦軍疲憊收復舊郢,要麽就要在八年後第九年,即秦軍又一輪大規模攻勢結束後收復舊郢。

“大王以為趙國能頂住秦人幾輪攻伐?”齊王已經返國,但項燕尚未赴齊,他要準備好再走。

“若趙國不自毀長城,最少兩輪。”熊荊道。在薊城時,他和李牧開誠布公的談了一次,直言勸他不要和廢太子趙嘉走的太近,以免被趙王猜忌。

“齊國或能支撐一輪。”熊荊再道。“三國會盟,不應是第一年盡出精銳與秦軍決戰。秦軍八十萬盡死,國內還能再征八十萬大軍,我軍戰敗便再無可戰之卒。要杜絕大決戰,追求小決戰。在次級戰場以戰略機動優勢獲得短暫的數量優勢,進而殲滅秦軍。

若秦軍伐趙,第一年應是趙國力抗秦人,楚齊兩軍襲擾秦軍後方、攻其必救,第三年待秦軍疲憊,方可全力以赴,大舉壓上,然依舊不要輕易決戰。對秦軍,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潰三軍不如殲其一軍。所謂合縱、所謂攻秦全然無用,只有像稷邑之戰那樣全殲秦軍,使秦軍在十年、二十年內失去精銳之軍才是有用的。”

“大王英明。”項燕不由讚了一句, 清水之戰和稷邑之戰是兩個的鮮明對比,並且都是在他指揮下獲得的勝利。

“此非我所言。”熊荊是個二道販子,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然大王以為是四年複郢還是九年複郢?”騶開問道。

“不佞不知。”四年太早,九年又太晚,熊荊也不知道該什麽時候反攻舊郢。

“臣以為當行兩策,一為四年,二為九年。”成介道。

“四年便是四十九年,九年便是五十四年。”鬥於雉一直記得鄢城淪陷的日子,那時候他還很年輕,當他帶兵至鄢城時,鄢城已破。“臣以為不可再等,再等,舊郢楚人皆死盡。”

“這是戰爭!”見其他大臣也想附和,熊荊立即出言將他們鎮住。

收復舊郢當然是越快越好,只是戰爭是有實際的一面,楚軍本身的整訓就要好幾年時間,戰舟的建造也要好幾年;還有戰馬,需要十年時間才有數千優秀的騎兵;

最後就是火藥,現在的火藥威力太小,十年後即便不能摸索出提純土硝的辦法,也能找到含硝量足夠高的硝石——火藥出現後一個最大的作用就是攻城,半夜在城下埋入足夠的火藥,任何堅城都能攻破。

只是,延後五年舊郢的楚人會如何?他們還能再支撐五年嗎?熊荊不知道。每當看到史官記錄的與舊郢有關的諸事,他總覺得自己有罪,父王有罪,大父更有罪。可細想當時的局勢,他們又很難很難做的更好。

恐怕正是這樣,祖太后羋棘才會想出斷腕的毒計。在合格的政治家眼裡,任何人都是籌碼,需要的時候要毫不猶豫的放棄,不然就保不住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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