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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帝國》第90章 冰面二
日已中天,陽光不再是早晨那樣溫暖,反顯得炙熱,熊荊有好幾次想摘掉頭上鐵胄卻忍住沒有動手。他人是行走在冰面上,可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著了火。汗水浸濕了衣裳,行走間澤衣摩擦著大腿內側的嫩肉,有種火辣辣的疼。他不由自主想到衝向秦騎的那一躍,那個騎矛下壓的家夥估計是義渠鴆的什麽人,不然他不會喊那麽一句。

 想到秦騎,想到之前與秦騎的廝殺,再到現在行走在牧澤冰面上,感覺要被熱暈的熊荊有些恍惚。他有些難以理解為何自己前一個時辰在與秦騎廝殺,後一個時辰卻走在這單薄的冰面上。是什麽原因促使自己做出這樣的行為,是靈袂那個勾人的娼婦嗎?

 他確實很想把靈袂壓在床榻上為所欲為,然而靈袂不是他的妾,她是趙國太后,他沒有任何理由和她上床。而楚宮裡的那些媵妾,大被同眠也好,猜公主也罷,都是完全屬於他的女人。靈袂不同,兩人之間永遠存在一條界線。

 不是為了靈袂,那是為了什麽?喘息越來越沉重的熊荊想著這個問題。十年來他發現自己身上發生了許多變化,他再也不是前世那個怨天怨地怨人的窮屌絲,再也不是那個自私自利善於欺騙更善於推脫責任的老油條,再也不是每天在壇子裡和緩則們一起明裡暗裡唱衰趙家馬上藥丸的老憤青。他變了,變得敢於承擔,變得英勇無畏,變得像一個真正的男人,品德高尚。

 想到這裡他雙目不免有些濕潤,喜極而泣。他已經變成這樣一個人,難道不應該伸出手救援命懸一線的趙人?不說趙國是楚國的盟友,即便他們不是楚國的盟友,作為一個勇敢無畏的君王,難道不應該救助身邊的弱者?

 噠噠噠的靴音回蕩在薄薄的冰面上,越來越近的趙人跌倒又爬起,爬起又跌倒。一些人衣衫不整,倉皇四顧,一些人伸手高喊,神情激動。顯然他們不但看到了迎面飄來的三頭鳳旗,還看清了大步走來的自己。

 北風將他們的呼喊斷斷續續的傳來,走的有些疲倦的熊荊這時候背脊上忽然升起一股熱流。這股熱流直衝腦海,全身的疲倦和不適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更加快速的前行,毫不畏懼兩側準備包夾的秦卒。

 “大王、大王、大王……”奔前的趙人一邊疾走一邊揖禮,如蒙大赦的呼喊。

 “趙王何在?太后何在?”隔著裡許,熊荊也高喊,只是他的聲音一出口就被北風吹散。只等雙方相隔兩百多步,聽到他的喊聲,圍了一席狐裘的趙遷才閃身出來,

 “太后何在?平陽君何在?郭開何在?”熊荊在人群中沒有看到靈袂的影子,也沒有看到相邦平陽君趙恆,沒有看到太傅郭開,這些人都不見了蹤影。

 “母后、母后……”趙遷不過十五、六歲,看上去比熊悍還小,他見到熊荊就忍不住痛哭起來,“母后將薨也……”

 “將薨?”熊荊不明所以,但看到趙人越聚越多,不由急道:“每人間隔兩丈,速速南行、速速南行!”

 熊荊走在正中間,兩側的項師騎士已經和左右包抄而來的秦卒拚殺在一起。聽聞熊荊的王命,大多數趙人腳步匆匆的越過他,越過他身後的楚軍騎士,奔向牧澤南岸。但也有一些人留了下來,返身欲於秦人決一死戰。熊荊這時候才看到一名貼身侍女攙扶著的靈袂。

 此時這位趙國的太后衣裙全然不整,頭髮隨意的挽著,漏出來的長過腰際的黑色發絲本該自然垂落,卻被猛烈的北風吹得向上飄起,遮住她有些慘白面頰。一夜倉皇,看到熊荊就在自己面前,正向自己走來,靈袂越來越黯淡的眸子像是一盞被點燃的膏燭,發出異於往常的光彩。

 她嘴裡喃喃著,徑直走向這個朝思暮想的男人。熊荊沒有阻止她,同樣向她靠近,兩人距離十數步的時候,靈袂努力的笑起,眼睛像月牙那樣彎曲,熊荊正要揖禮,她欣長的身軀突然間倒下。這時熊荊才看到,她的背上插著一隻弩箭,後背血紅。

 “母后、母后……”趙遷奮不顧身的前奔,但被身邊的寺人死死拉住。

 靈袂倒地的瞬間,熊荊心裡也好像有什麽東西也落到了地上,他顧不得冰面單薄,奔前蹲下身子將她抱住。冰面吱呀吱呀的響,一側流淚的侍女連忙跳開數步,任由太后被熊荊抱在懷裡。

 “大、大王……”靈袂虛弱的聲音,北風呼嘯,熊荊要湊得很近才能聽見。

 “勿言。”熊荊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女人。他從知彼司知道這個女人的諸多過去,她是所有為了生計而遊媚富貴趙女的縮影。她和那些女子唯一的差別是她成功了,成了趙國的王后。然而這也是她的失敗之處,即便她不斷的遊媚男人,也無法挽回自己與趙國敗亡的命運。

 “醫卒何在?醫卒何在?”熊荊想把靈袂橫抱起來,冰面再一次哢哢作響,弩箭橫飛,騎士正與秦卒激烈的拚殺。

 “大王,”靈袂知道要自己不行了,她不想見醫者,隻想求熊荊最後一件事。呼吸急促中,她用盡全身力氣說道:“遷兒、遷兒……”

 “遷兒必會無恙,他必會無恙。”熊荊不知該答應她什麽,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這場決戰中活下來。但聽到他的承諾,靈袂眼中最後一絲神采開始消散,她滿足的笑起,隨後笑容便在熊荊寬闊的懷抱裡凝固。

 “母后!母后!啊啊啊啊……”被寺人按在地上的趙遷感覺到母后的薨落,他歇斯底裡的大喊。不顧一切地掙脫出寺人的束縛,一邊哭泣一邊奔跑過來。熊荊將靈袂放在冰面上,後退兩丈,任由趙遷撲在她身上哭嚎。

 趙遷哭嚎,附件的趙人不再行走,他們對著冰面上的靈袂頓首大拜。史官從懷裡拿出筆墨楚紙,他們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心無旁騖的記錄趙國史上這極為重要的一刻。

 看著這一幕的熊荊沒有哀傷,只有巨大的憤怒。不遠的巴人見他站在冰面上不動,幾支弩箭立即射了過來,甲胄輕而易舉的將箭矢彈開。他忽然拔劍,對準一個射箭的巴人疾步衝去。巴人根本沒想到熊荊會前衝,以為他也會像趙人那樣逃跑。見他衝來毫不猶豫的棄弩用劍,舉著大盾迎戰。其余巴人看到熊荊前衝也快速的聚集,他們雖然不能列陣以戰,但可以依次衝殺。

 巴人的身高比不上關中秦人,劍盾的戰法熊荊極為熟悉,在衝前的巴人打算先用大盾撞擊、再用鐵劍攢刺之前,他已雙手持劍對準巴人右側身猛劈。劍勢如虹,因為劈在右側,這名巴人不得不舉劍相格,熊荊的劍雖沒有將他的鐵劍斬斷,卻將他的上舉之勢徹底擊垮,劍鋒趁著余勢劈在他臉上,一劍斃命。

 余勢未了,身後忽然風起,趁著熊荊持劍前劈,另一名巴人衝前將鐵劍猛刺。劍刺在熊荊腰際,雖然刺處是钜甲的縫隙,可钜甲之下還有一層莫向甲,熊荊忍著痛楚向後揮劍,一劍刺中的巴人沒想到鋒利的鐵劍居然刺不進去,被這憤怒的一劍斬下了頭顱。

 余光中看到第三名巴人從身側衝來,熊荊轉過頭對他怒叱,此人見被發現後前衝之勢一時止住,人僵在哪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殺!”熊荊沒有顧及這名巴人,而是直撲另一名巴人,他側身避過那面猛撞過來的盾牌,錯身後反手對準此人的後背猛刺了一劍。

 跟著前面的秦卒,又是一名巴人舉盾撞來,這次熊荊沒有閃避,他高高的躍起,雙腳直接踩在木盾的上端。一人踩著冰面已很吃力,一個幾近八尺、身著钜甲的騎士跳上盾牌,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巴人身上,巴人腳下的冰面哢嗒一聲直接裂了。

 在這名巴人掉下去之前,熊荊迅速反跳,落地時冰面同樣承受不了他的重量,一樣哢哢直響。他只能快步向前,離開冰面碎裂之處。這時候弩箭再度射來,雨點一樣打在他身上。

 巴人見識過楚軍的钜甲,但他們很少見識穿在內側的莫向甲,更不知道熊荊身上這套已經不是單純的钜甲,而是鎳钜钜甲。钜鐵中加入鎳並不能使钜鐵堅硬,相反,鎳的作用是使钜鐵變軟、變韌。钜鐵的硬度與韌性總是互相衝突的,很硬就會很脆,很韌則會很軟,鎳的加入可以使钜鐵在獲得更高硬度的同時又不失去低硬度時的堅韌。

 當十步距離上竹弩都不能射穿熊荊身上的钜甲時,巴人徹底拋棄了竹弩,他們像剛才那樣輪流衝殺,只是銜接的速度變得很快。熊荊正在招架前方一個巴人時,另一名巴人已從後方一劍劈來。可惜他們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結果,熊荊是一個刀劍不入的魔鬼,怎麽殺也殺不死。反倒是衝前的那些同袍一個個被他斬殺刺死,他們的鮮血橫流在冰面上,滿地皆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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